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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八章 寿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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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兄妹四人便都坐下说话。

    安若瑾让巧绿送上茶水果子来。

    安若澜也不废话,抚掌直言道:“这下好啦,两位哥哥回来了,咱们就可以商量正事啦!”

    语气中有毫不掩饰的欢喜。

    两兄弟满头雾水,安文晟笑嗔:“你个鬼精灵,又想出什么歪点子了?还正事!”

    安文彦也好笑。

    “可不就是正事么!”安若澜叉腰,瞪起眼看两个嘲笑自己的哥哥。

    “哎呀,别闹,说正事呢!”安若瑾拉了她一把,揉了揉她气鼓鼓的脸颊,而后才转向安文晟与安文彦道:“是这样的,我们打算找兄弟姐妹们一起给祖母画幅画做寿礼,大哥跟三弟有什么好的建议么?”

    “作画当寿礼?”两兄弟面面相觑,惊讶出声:“还是一起?”

    “对呀,大后天就是祖母的寿辰了嘛,既然要送,当然就要送大的啊!”安若澜张开胳膊,夸张地比了个大小,两个兄长都被她给逗笑了。

    “又是你出的鬼点子吧?”安文彦宠溺地望着妹妹。

    “什么鬼点子,这可是我想出来的!”安若瑾瞪眼嗔怪道。

    闻言,安文彦悻悻然摸了摸鼻尖,讷讷道:“二姐恕罪,小弟无心的。”

    安若澜在一旁捂嘴偷笑。

    “好啦,先不说这些,咱们快来想个法子,到底要画什么好呢?”安若瑾抿唇一笑,挥手饶过了他这次。

    安文晟相对理智谨慎些,也想的长远些,便提出疑问道:“主意是不错,只是,要请多少兄弟姐妹一起来作画?”

    “自然是愿意来的都来啊,就是不会作画,会磨墨调色也行,再不济,洗笔端水也可以,只要大家愿意出力,多几个人又何妨?祖母看到大家的心意,也会高兴的。”安若瑾道。

    除却已经出阁的,年纪最大二房的庶女,如今她就是府中年纪最大的姑娘,加之她又是嫡女,这番话说出来,当真是颇有一番长姐的气势与气度。

    兄弟俩人都不由得侧目。

    安若瑾被兄长弟弟看得又羞又窘,故作凶悍地叱道:“怎么,难道我说错了?”

    “没有。”安文晟笑了笑,颇为欣慰。

    安文彦也点头,肃然道:“二姐的气度与胸襟令小弟折服。”

    见他们这般严肃,安若瑾愈发窘了,羞红着脸,绞着手指说不出话来。

    安若澜便解围道:“现在不是应该讨论画什么吗?”

    “对对对,最重要的就是这一点!”安若瑾立即抛开窘迫与害羞,大叫起来。

    “嗯……”安文晟沉吟道:“松鹤长青?这个仿似太普通了一点……”

    “有长寿寓意的画作来来去去也就那些,这一时半会的,怕是想不出什么新奇绝妙的点子来。”安文彦点头附和。

    “所以我跟澜妹妹才想着找你们商量,我们想了几天,也没想出个好的寓意来。”安若瑾叹息。

    “……”安若澜沉默着没有开口,她仔细回想了一下自己前世见过的,寓意深远又巧妙的画作,好的不少,但实在没有找到能用来当做寿礼的。

    四人垂头丧气,都为想不到法子而气馁。

    干坐了一阵,依旧毫无头绪,眼见着天色不早,四人便打算先散了,等各自回房后再想办法。

    既然来了颐荣苑,离开前自然少不了要去给老夫人请安,兄妹四人一齐过去,却不想碰到了来给老夫人请安的三夫人与安若珂。安若澜脸上顿时讪讪的。

    自从上次闹别扭后,四姐就真的没有搭理她了,这都好几天了,她虽有心道歉,但每次见了面,四姐都要给她脸色看,而她又拉不下脸来,久而久之,她就愈开不了口了。

    望着安若珂,安若澜欲言又止,安若瑾只能在一旁无奈叹气。

    “哟,你们兄妹几个来给老夫人请安的?可是巧了,三娘我正要给老夫人送个有趣玩样儿呢,走,一起进去瞧瞧!”三夫人先打了招呼,一如既往的精神爽朗,说着话,她还拍了拍手中提着的,盖着棉布的篮子。

    四兄妹便向三夫人见礼,安若瑾暗暗推了安若澜一把,把她推到板着脸的安若珂身边。

    安若澜怪不好意思的,但她想跟四姐和好,于是便捏着衣角扭捏道:“四、四姐,三娘提的什么东西啊?”

    迈出了第一步,第二步就轻松了,她又问:“你一会有没有空啊,我跟瑾姐姐有事跟你说。”

    安若珂本就是活泼开朗的性子,而且她也不想再闹别扭了,眼下见安若澜服了软,她脸色立即就好了不少,但还是端着,只故意淡淡道:“看情况吧。”可见也是个脸皮薄的。

    安若澜却不在意这些,立即得寸进尺,笑嘻嘻挽住她手臂,又探头往三夫人提着的篮子里张望,好奇问道:“这是什么呀?”伸手去碰了碰,“软乎乎的。”

    还想再伸手摸摸,却被三夫人笑着拦住了。

    “一会有的你们姐妹逗的,先进屋再说。”三夫人喜气道,方才的一幕她都瞧清楚了,难怪自家闺女最近几日都闷闷不乐的,原来是跟姐妹们闹别扭了,不过眼下看来是和好了。

    安文晟两兄弟就没那般心细了,没看出妹妹们之间的异样。

    六人一起进了松鹤堂,被告知老夫人在暖阁,于是便又去东屋暖阁。

    刚掀帘进了隔间,就听老夫人笑道:“今儿是发生什么好事了?这都凑到一起过来了。”

    原来慕容氏与二夫人母女也在。

    “呀,大嫂跟二嫂也在呢!”三夫人欢喜叫道。

    五个小辈一起问礼,老夫人让众人在炕下的交椅上坐了。

    二夫人眼尖,瞧见三夫人提着的篮子,便抬了抬下巴调笑道:“你这又折腾的什么幺蛾子?”

    闻言,就连安文晟与安文彦,也都望向了被三夫人提在手中的篮子。

    三夫人眼底带着得意,笑道:“自然是好东西!”

    话音刚落,便见罩在篮子上的棉布包动了动,几个小姑娘不由惊呼:“动了!”双眼都亮了起来。

    三夫人哈哈一笑,也不卖关子,直接掀开了布包的一角,就见一个毛茸茸,圆滚滚的白色脑袋冒了出来,睁着一蓝一绿两个宝石般的眼睛,扒着篮子边框张开毛茸茸的嘴,发出稚嫩的叫声:“喵呜~~”

    “呀,是小猫!”安若澜跟安若妍惊喜地大叫,跑过来就要抱篮子里的小猫。

    “哎呀,可不能被你们抢了先,这是要给你们祖母的!”三夫人忙大笑着举高篮子,不让两个侄女碰到。

    “三娘好小气!”年纪最小的两个姑娘当即跺着脚抱怨。

    这时候就是展现做姐姐的威严的时候了,尽管自己也想抢过小猫来抱一抱,但安若瑾还是极力克制着,沉声道:“你们俩别闹,三娘都说这是要送给祖母的了。”

    “是啊,我都没摸到一下呢。”安若珂也眼巴巴地望着小猫。

    但凡是女人,很少有不喜欢小东西的,特别是这么一直毛茸茸,圆滚滚的小猫崽,相信很难有人会不喜欢。不仅几个小姑娘,就连老夫人跟慕容氏,二以及夫人,也都表现出了对小猫崽的兴趣来。

    听闻这是要给自己的,老夫人笑呵呵道:“你倒是有心。”全然不理会孙女们的哀怨。

    得了夸奖,三夫人喜笑颜开,她把篮子送到炕桌上,老夫人的手边,笑道:“这猫崽是宫里来的,听说是贵人养的贡猫下了一窝小猫,我寻思着母亲身边缺个活物时常作伴,便托人求了一只回来。”

    倒不说自己花了多少心思。

    不过她不说,老夫人也大概能猜到。

    三夫人的娘家并不显赫,要想从宫里的贵人手中求这么一只猫崽出来,想必费了不少功夫。

    这份心意,老夫人记住了。

    小猫不过手掌大小,通体雪白,整个身子胖嘟嘟圆滚滚的,小爪子也粉嫩嫩软乎乎的,瞧着特别可爱,老夫人将小猫从篮子里抱出来,一抱上手就舍不得放了,放在膝上一下一下轻抚。

    慕容氏与二夫人眼中也带着羡慕,似乎很想上去摸一摸那又软又滑的皮毛,二夫人感叹道:“三婶这下是不用愁了,这寿礼准备对了。”

    她以为这就是三夫人特意为老夫人准备的寿辰贺礼,心里虽有些懊恼落后一步,倒是并没有旁的意思。

    然而三夫人却摆手道:“不是不是,这哪儿能算贺礼,就是给母亲偶尔解闷用的。贺礼我跟世康还在商量着呢。”

    “……”慕容氏跟三夫人都不知该说她什么好了。

    几姐妹只干瞪着眼,盯着小猫咽口水。

    “啊!我想到啦!”突然,安若澜拍手大叫一声,顿时把所有人都惊了个激灵。

    “哎哟,澜姐儿,你瞧你这一惊一乍的,把大家都给吓到了!”三夫人拍了拍胸口,嗔怪道。

    安若澜赧然地挠了挠额角,她是突然灵光一闪,太激动了,才会失态。

    慕容氏却是笑问道:“你是想到什么了?”

    “对啊,瞧你这般激动,一定是好事,说来让大家都乐乐。”二夫人也道。

    安若澜却笑嘻嘻摇了摇头,故作神秘道:“这是个秘密!”

    “哟?秘密?”三夫人来了兴趣,就要抓着她问话,安若澜赶紧给哥哥姐姐们抛去求救的眼神。

    安若瑾福至心灵,瞬间猜到她是想到有关寿礼的好法子了,当即一步窜上去拦住三夫人,笑呵呵岔开话题:“三娘,那贡猫生的小猫还有么?侄女也想抱一个。”

    安若澜也是鬼机灵的,趁三夫人被拦住,她眼一转就编了借口:“祖母,大娘,二娘,三娘,澜儿突然想起房里头还有些事儿要处理,就不打扰您们了,澜儿先告辞了!”

    说罢,脚底抹油溜了。

    “让她给跑了!”三夫人懊恼地一跺脚,嗔怒地瞪着安若瑾,安若瑾只傻呵呵的笑。

    很快,安若瑾,安若珂与安若妍也告辞离开,这让三夫人愈发心痒痒。

    “这几个丫头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她们一定瞒着什么事儿!”三夫人笃定道。

    还没有走的两兄弟悄悄交换了一个眼神,不动声色。

    再说安若澜四姐妹,分两拨出了松鹤堂后,她们就聚在一起了,四人也没有回房去,就在松鹤堂门前的庭院里转悠,等着安文晟两兄弟出来。

    “到底是什么事儿啊,现在不能说?”安若珂是急性子,就耐不住问了。

    既然开口说了话,她跟安若澜就算是和好了,这会又热乎得很了。

    安若妍一向安静乖巧,也不多嘴,见四姐问,她还劝道:“咱们耐心等等吧,等大哥跟三哥出来,咱们就知道啦。”

    安若珂便不再嘟囔。

    好在只等了一会,安文晟与安文彦就出来了。

    六人碰了头,聚到后花园的亭子里说话。

    “是想到什么好法子了?”安文彦最先开口,带着几分雀跃。

    “什么好法子?”安若珂与安若妍齐声问,她们还什么都不知道。

    安若瑾便耐心地将众人的打算告诉她们,又问道:“就算是要你们调色磨墨,你们也愿意么?”

    “当然愿意啦!”两姐妹毫不犹豫,一幅兴致勃勃,期待万分的神色。

    “还是先让澜儿说说她的想法吧。”安文晟笑着开口。

    于是几人都望向安若澜。

    安若澜故作神秘地挑了挑眉,挺起腰板,严肃道:“我以为,咱们可以画一幅小猫扑蝶图。”

    “小猫扑蝶?”所有人都不明所以。

    “对呀!”安若澜激动地拍手:“一群活泼可爱的小猫,在牡丹丛中扑蝶,多好啊!祖母一定会喜欢的!”

    “……”安文彦皱起眉,“因为祖母喜欢猫,所以你就想到了这个法子?”

    这貌似不太郑重吧,小猫扑蝶,怎么看都是小孩子喜欢的玩样儿。

    “太儿戏了。”安文晟说出安文彦心底的想法。

    安若澜只是兀自笑得胸有成足。

    安若珂看看大哥三哥,又看看六妹,挠了挠额角,弱弱道:“小猫扑蝶不好么?我觉得很好啊,小猫多可爱啊,蝴蝶和牡丹也漂亮。”

    “……”安若瑾也觉得小猫扑蝶不好,但看着六妹闪闪发光的眸子,她终是不忍扫她的兴,便绞尽脑汁道:“也还好,小猫天真浪漫,又充满朝气,可以寓意青春永驻,身体健康……”

    闻言,安若澜忍不住笑了,她知道二姐是不忍看她失落,但如此牵强附会,真的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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