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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你是我女朋友还是我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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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灯光渐暗,人潮褪去,刚刚还热烈的舞台现在一片冷清。不待宋在凡开口,我便指了指座位席先对着他说:“在凡hiong,除了这个我们还有没有别的工作。”

    “没有了,做完了这个就可以下班了。”宋在凡开始整理座位席,我一把拉住他,脸上机械化的涌出灿烂的笑容:“hiong,我等会也没什么事,我来整理就好了,你先回去吧。别耽误约会了。”

    正提着板凳的宋在凡听我这么一说放下板凳,一把把住我的肩笑着说:“呀!你小子,你怎么知道我等会有约会呢。”

    “拜托hiong,你一身这么帅气的行头不是有约会是什么,别工作又出汗了,还是赶快去吧。”我轻推了他一把。

    宋在凡顺着我那一推往前迈了几步:“那我就先走了啊,明天再请你吃饭。”说完朝我仰了下头,然后往大厅走去。

    我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脸上的笑开始僵硬,随后消失的无影无踪:舞台结束之前跑到后台换了一身正装,傻子才不知道你的心思。

    转身看向显得有些杂乱的abcdef区,我伸出一只手指从左到右抹完自己的下嘴唇。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六点整,然后准备把手机放回口袋,这时手机传来震动,我重新解开锁屏打开来看,是郑秀晶的一条短信,短信内容是一个伤心的表情。阅读完毕,删除。开始工作。

    中央空调已经关闭,空气又找到理由放肆。汗水重新出来见我。收完一个区的板凳,我直起酸痛的腰,偌大的空旷的场地,只有我一个人,不,还有一个。郑秀晶换了一身清爽的衣服,头发是刚洗过了的,她走到我身旁,我不断的催眠自己,这发香,是我讨厌的类型。然而,我终究不是催眠大师,很不幸的催眠失败。我深吸一口气,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这是为了使自己平静下来,还是为了多吸一口这香气。我努力让自己皱起眉,我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耐烦:“干嘛。”

    郑秀晶一脸放空的萌萌表情,她十指纠缠着:“我们这次没有获得一位,你都不安慰安慰我。连着半个月,我们忙着排练舞蹈,忙着拍mv,连睡觉的时间都很少,辛苦死了,还是没能赢太阳前辈。”她努了努嘴。

    我伸出双手揉了揉太阳穴:“拜托大小姐,我现在也很累、很忙的好吗。你累的话现在就回去休息,让我好好工作。”

    郑秀晶抽了抽鼻子,俯身开始搬板凳。这动作吓了我一大跳,我一把按住刚刚离地的板凳,直视着她:“诺(你),气耿(现在),是不是疯了?”

    “阿尼呀(不是啊)我很正常。帮你搬板凳,然后你就可以早点下班,然后就可以陪我吃饭啦。”郑秀晶一脸理所当然的说道。

    我感觉自己是脑细胞有点不够用了:“你有什么事现在就说,吃饭什么的就免了。”

    郑秀晶的表情一黯:“我能有什么事,就是,就是,上次不是还欠了你两顿饭吗,我今天晚上没通告了。”

    拉过旁边的一个板凳,我坐在上面,表情严肃:“你知道我现在最想做的是什么吗?”

    郑秀晶睁大眼睛问:“是什么?”

    “我想完成工作,回家冲一个澡,吃一碗拉面,然后睡觉。吃饭什么的拖个一年两年也行,反正我不也欠你一个五年吗?”

    “又吃拉面?不行,拉面一点营养都没有,吃拉面怎么行。”

    对于郑秀晶莫名其妙的干涉,我一脸疲惫:“你是我女朋友还是我妈?”

    郑秀晶瘪了瘪嘴,在经历了上次的事件之后,又一次听到这类似的话,她压根就没再多想,而是直接当做了玩笑。不过像是突然想起来些什么似的,她的表情突然间变得很明朗,秀目睁大,睫毛跳动:“对了,你不是中国人吗,我想吃好吃的中国菜,我们去买菜,你做给我吃吧!”

    “没错没错,这个计划非常好,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说什么就是什么的郑秀晶打了个响指,一个人在那傻笑着说道。

    不知怎么的,我整个人完全平静下来,心脏刚刚下了高速,跳的很慢。我望着郑秀晶那张精致的脸,一字一顿的说道:“诺,是不是,喜欢上我了。”

    没有我预料中的慌张,她的瞳孔也没有高频率的闪烁,依旧还是冷冷的轻蔑的神色。已经知道答案了,我长舒一口气。

    她脸上浮现出的,是我喜欢的高冷不屑的表情:“od!”

    她不断的重复着这句话,完全的美式,在al》的我完全明白,当郑秀晶一直重复这句话的时候,代表着她已经陷入完全疯狂,完全荒唐的境界。这也就代表着至少此时此刻,我做了一次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假设。我的话应该是把她吓到了吧。

    回头清楚的看看我自己。首先,我属于丢在人堆里便找不出来的那一型,其次我懒得打理自己,也懒得搭理别人,这是性格使然,同时,也因为我现在只有一个目标,一个信念,那就是得让父亲活。然后,183cm的身高却因为太瘦使我显得像一根竹竿,和那些天生的衣架子还差了太远。其次,我不太会唱歌,也完全不会跳舞,除了能构思一些搞笑的点子,我没有其他的才能。至于水晶为什么会想请我吃饭,应该是愧疚吧,然后再加上那么一点点好奇,一点点不服输。没错,这就是我的分析,准确度至少百分之九十的我的分析。

    不理会还在发牢骚的郑秀晶:“好的,ok,是我突然发神经问了个这么神经的问题。”

    郑秀晶终于安静了下来:“我觉得我们现在应该处理一下彼此的关系。”我认真的说道。

    “从现实的社会角度来讲,我们现在是债主与欠债人的关系,因为是五年期的缘故,你有权来视察我现在的工作情况来评定我的还款能力,不过,能不能麻烦你在视察的前提下我不打扰我的工作。”我诚恳的说道。

    刚刚还处于堂皇中的郑秀晶听到我诚恳的话,又一次安静下来,好像每次和我聊天,她的情绪波动都很大。在一片如水的静谧中,郑秀晶软软糯糯但是却有晦暗滞重的开口说:“看样子因为之前的那些事情,你果然还是很讨厌我的。我已经在尽力弥补了,你就不能给个机会。还是说因为我是idol,我们连亲故都没得做?”说着话的郑秀晶,情绪突然down了八度。

    我停顿了一下,眉毛一挑,又问郑秀晶:“你是怎么定义亲故这个词的?”

    她尽管很疑惑我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问题,不过还是温顺的回答:“亲故,亲故就是能在一起聊聊天,吃吃饭,互相照顾彼此,困难的时候可以帮助对方。”

    “那我又有什么资格做你的亲故呢。”我淡淡的笑了一声问道。

    “虽然有时候你说话很讨厌,不过我知道其实你心地是好的。我记得你之前跟我说过,世界上最难懂的是人心,不要滥用善良。但如果每个人都这么想,那么世界上就不会有善良的人了。尽管现在我还不太了解你,不过从我已经了解到的部分,我知道你背负了多少压力,至少你还算是一个有担当,有孝心的人啊。我觉得,单凭这一点,你就应该算是一个很好的亲故。”郑秀晶不停的眨着她那双闪亮的大眼睛对我说着。

    听了她纯真如水的话,我良久无语,吐出一口压抑的气用命令的口吻说道:“诺(你),现在给我老老实实的坐在旁边,玩手机也好,发呆也好,休息也好,给我一个半小时时间,然后找一个地方吃饭。”

    郑秀晶开心的笑了笑不过随后撅起了嘴巴:“我要去欧巴家里吃中国菜。”

    没理会郑秀晶对我叫法的改变,我无奈的抚了抚额头敷衍道:“我不会做菜。”

    可能是我敷衍的表情太明显。郑秀晶双手抱臂,无表情的瞪着我。我无视她开始工作,一分钟,两分钟。芒刺在背,ok,我被ko。

    答应了回家做菜,我加快速度工作起来。本来已经凝固在伤口上的血痂再次被挣开,有一种撕裂的疼痛。我略微皱了一下眉,尽管我已经极力淡化这道表情,没想到这个动作还是被郑秀晶捕捉到,她从椅子上起身走到我身旁:“欧巴,我来帮你吧。”我看了她一眼,本来舒展开的眉毛重新皱了起来。郑秀晶瘪了瘪嘴,像是已经习惯了我的态度,又重新坐回椅子上:“为什么这么大的场地要你一个人收拾啊。”郑秀晶开口替我抱怨道。

    “是我要前辈先回去,自己一个人收拾的。”我边动作着边淡淡的说道。

    “你是帕布(傻瓜)吗?这么累的活还抢着干。”郑秀晶一脸怒其不争的表情。

    “我今年23岁,你过了10月份也才20岁。虽然我是一个很随和的人,不过……”听到郑秀晶那一句用平语说出来的“帕布”二字,虽然我是中国人,没韩国人这么多讲究,但却仍旧被她的没大没小给激怒,我停下手里的工作,抬头瞪了她一眼说道。

    “阿拉索(知道了),欧巴!”那一声欧巴郑秀晶特意加重了语气。随后又好像发现了什么似的:“你怎么知道我的生日?”

    被心思敏捷的郑秀晶给抓住小尾巴,我募得一怔,尴尬的抹了抹鼻子,眼神一阵飘忽。最后在郑秀晶越靠越近,咄咄逼人的目光下,我只好老实回答:“上网搜索的。”

    得到答案的郑秀晶扯了扯嘴角。“耶……”一副夸张了无数倍的嫌弃表情。

    对此我不置可否,表面上尴尬外露,脸的背面却阴暗无比。事实上,郑秀晶的生日是我很早以前就知道了的,但最近我又重新将她搜索了一遍,没错,这一次,我查的是她的人脉,或许,现在,应该叫做我的人脉。唇右上角的肌肉隐晦的抽动了一下,重归面无表情。如今的我,已经没有什么感情可讲了,真正亲故之间的关系是需要很长时间很多事情去加固的,就好像我和张博那样。至于和郑秀晶之间的亲故关系,我没有那个加固的功夫。

    7点23分,结束工作,脱下工作服,走出登村洞开放送馆。天已渐黑,我回头看了看,办公区域仍旧亮着灯,我暗自想着,这个地方,才算是起点,在首尔的起点。是时候在首尔上空,造一场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