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0 章 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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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夷部落的反抗在历经帝乙和帝辛两代君王后,终于匍匐于地,宣告了对这位暴虐的末代商君的臣服。

    帝辛坐在马上,凌厉的长眸横扫一眼这片他征战多年的土地,看到无数珍宝源源不断地即将送往商宫,看着那些曾经反抗他,挑战王权的逆贼被他的军队一个个砍下头颅,掏空了他们的血肉,做成酒器,以表示震慑。

    鲜血洒在祭台上,身披金甲的巨大的大象为他的帝国开路,无数人匍匐在地,高呼玄鸟的天命。

    东夷诸部落在他手中统一,大商的基业重新归于他手中。

    他明明已经完成了一项伟业,却丝毫不觉得欢喜。

    他那双锋锐的鹰眸一向是一往无前,光芒四射的,而今那双眼却陷入了迷茫,映照着天空的颜色,灰蒙蒙的。

    “大王。”身旁传来温润的问候,“您累不累”

    帝辛坐在马上,转过头,看着马车里锦衣玉食的苏妲己,看着她那张满怀着关心的神情,看透了她的虚假。

    他自小生在内斗不休的深宫里,对真情还是假意分的清清楚楚,这只愚蠢的妖怪,不管怎么模仿也学不会人的那些弯弯绕绕的、或真实或虚假的情谊。

    但他总是骗自己去相信她就是姜姬的化身。

    如果不这样的话,他就没办法劝服自己在姜姬背叛他以后还要继续往前走。

    如果不这样的话,他就不知道该如何在失去姜姬以后度过接下来孤独又疑心重重的一天天。

    他努力去寻找她就是姜姬的证据,最后,痛苦地得出商人并不能连同鬼神,人死了就是死了的结论。

    他因为对姜姬的爱,笃信他从小遵循的信仰,又因为对她真切的爱,被迫直面信仰破灭的事实。

    他无数次想掐死这只模仿人类的妖怪。

    但是,每次下了手又会停下。

    无他,她实在是太会找机会让自己活着。

    他杀意越凶,她就越柔顺、越温柔,她用姜姬那张脸楚楚可怜、委曲求全,诉说骄傲的姜姬永远不会直接诉说的深重情义,表露坚强的姜姬永远不会表露的恐惧与脆弱。

    他抓着苏妲己的脸,在烈火灼灼的战场上,问被火烧死疼不疼。

    苏妲己抑制住止不住地颤抖,温柔地拿着他的手,捧在自己脸上,学着姜姬的语调,告诉他,她很疼,非常疼。

    既然疼,他问,那为什么要毫不犹豫地投入火中

    苏妲己回,这世上有很多事即便是疼、即便是死也要去做。

    “比如呢”

    “比如”

    “比如警告我,”他死死掐住苏妲己的脖子,杀意森森,“比如惩罚我,对吗”

    苏妲己被掐的无法呼吸,她流着泪,觉得自己可能真的要被帝辛掐死了。

    但就像之前每一次一样,这位性情暴虐,喜怒无常的君王总在她将死的前一刻,放过了她。

    苏妲己时时觉得帝辛早

    已看出了她的虚假,用这样的方式戏弄她的性命,将她当做一个不会玩坏的玩具肆意践踏,于是,她无论是被杀死,还是被放过,都憎恨着这位暴虐的帝王。

    她比帝辛更期待着东征的步伐快一些,再快一些,这样的话,她就离回朝歌更近一步。

    她度日如年的等了一天又一天,终于等到了回朝歌的日子。

    她真心实意地微笑,真心实意地关心帝辛,不过他不领情就是了。

    苏妲己面带端庄的微笑,坐在宽大的马车上,在军队的簇拥中,随着大军终于踏入了期待已久的朝歌城。

    东征大胜归来,凯旋的乐曲满朝歌城吹奏,朝歌的群臣出来迎接,苏妲己小心翼翼地东张西望,期待着能够看到申公豹的身影,但她始终没有看见那个始终面带微笑,身着黑袍的男人。

    她的东张西望没有让她找到想找到人,反而为她招惹了祸端,她感觉自己像被什么人死死盯住了,那眼神冰冷而锋利,刺得她浑身颤抖,她本能地要去寻找这个眼神,然后从群臣身后看到了那个身着白衣,气质矜贵,身形高挑的少年。

    他有一张和帝辛相似的脸,狭长的凤眸微眯,冷冷地打量着苏妲己,眼中的恨意和杀意毫不吝啬的示于人前,在苏妲己吓得忍不住躲到帝辛身后之后,又轻蔑地冷笑一声,转过头,看向帝辛。

    帝辛在看到他的那一刻,冷峻的神色有所松动,一直深居简出的微子此时也示于人前,走到少年身边,忍不住喜色,对帝辛说“王上,太子殿下养好了伤终于苏醒,在苏醒后马不停蹄地赶回了朝歌。”

    武庚站在微子身边,面露微笑,仰着头,看着马上高大的父亲,唤道“父王。”

    帝辛脸色几变,从马上下来,快步朝他走来,然后在他面前忽然停住,带着厚茧的手死死捧着他的脸,仔细打量,武庚任他动作,微笑不改,良久,帝辛终于出声,声音低沉却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他用力拍了拍武庚的肩膀,问“伤都养好了”

    武庚笑道“养好了,如果您不信现在就可以带我去鹿台看看谁打的猎物多。”

    “敢跟我比了,”帝辛在他脑袋上来了一下,笑骂道,“臭小子。”

    父子俩许久没见,有许多许多的话要说,两个人并肩站着,朝着摆上庆功宴的商宫而去,微子站在原地,温和的目光慢慢冷却,他冰冷的目光投向苏妲己,那眼神就像在看一个死物,吓得苏妲己从马车上紧紧缩成一团,她张皇地在群臣中寻找能让她安心的人,可是她不管怎么找也找不到。

    她心中升起了不详的预感。

    在之后的庆功宴中,作为帝辛最宠爱的妃子,苏妲己理所当然地坐在他身边,成为一个美丽的摆件,适当的微笑和言语,宴会上气氛热烈,大商目前所有的重臣都集合在商宫中,他们笑闹着,言语着。

    苏妲己不敢东张西望,一动不动地端坐在主位,眼睛不时转动,急切地寻找着申公豹的身影,可即便是这样的场合,她也没有找到申公豹的一点影子。

    “娘娘在找什么”武庚不知何时走到她身边,轻声说,“要不要儿臣为你找找”

    苏妲己吓得一抖,转过头,双手撑着地,靠到了帝辛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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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帝辛皱着眉,低头,看着她的慌张,表现得有些不耐。

    姜姬不会慌张,不会恐惧。

    苏妲己死死掐着自己的手,迅速恢复了冷静,她坐直起来,温柔地笑道“什么也没有找,只是有些乏了,眼睛不太舒服。”

    “这样吗”武庚端出一副善解人意的样子,却图穷匕见,“既然眼睛让娘娘这样不舒服,那挖出来会不会好一些呢”

    他的杀意根本不掩饰。

    苏妲己立即看向帝辛,帝辛端着酒,用眼神阻止了武庚。

    武庚像个恶作剧的小孩子,在面对大人时又乖巧地收回了自己的坏模样,解释道“娘娘长得很像母后,孩儿不过是忍不住同她亲近,父王也是这样想的吧既然如此,还请父王不要怪罪孩儿。”

    帝辛摇了摇头,说“不必吓她,她胆子小。”

    武庚的笑容阴沉了几刻,他这只由姜姬亲手披上人皮的怪物,盯着苏妲己,对帝辛说“父王看起来不止将她当做了母后。”

    “那您对她的纵容,孩儿是否都可以将当做您的过错,而非她仗着母后这张脸蛊惑人心呢”

    帝辛听出武庚的讥讽,不太在意地问“过错你是指我杀你妖言惑众的长辈,还是驱逐了那些内斗个不停的宗室兄弟,或者那群所谓能够针砭时弊,自以为是的大臣”

    武庚不言。

    “庆功宴已经摆好了,”帝辛喝着酒,仿佛已经看透了什么,问,“打算干点什么”

    武庚单膝跪下,说“我希望您可以回头。”

    “不杀我”

    武庚眼瞳一缩。

    帝辛点了点他,评价道“你母后会培养帝王,却不会培养孩子,她从始至终也只将你看作我和她的孩子,而非帝国的继承人,养的你畏畏缩缩,不干不脆。”

    “父王,”武庚上前,在宫中依旧的舞乐中,在众将士蓄势待发中,说,“我知道,您只是被妖孽迷住了眼睛。”

    “没了这妖孽,您依旧英明神武,战功赫赫。”

    帝辛没什么表情地勾了勾唇角,说“子庚,你以为我和你一样,一个女人,一只妖孽,就足够动摇我的君心吗”

    武庚狠狠地皱着眉,说“您这是执迷不悟。”

    说罢,他也不管帝辛如何反应了,当即摔下杯子,摔杯为号,宴会里隐藏的士兵们鱼贯而出,包围了宴会中的所有人,武庚以清君侧之名,要斩了搅弄风云的苏妲己,给帝辛压迫的所有臣子一个交代。

    他妄图用这种方式,接过父亲的权柄,重整朝纲,让那些离背弃大商的臣子回头,以延续王朝的寿命。

    可惜一个王朝的寿命不是由某几个贵族能够延长的,他们盘踞在庞大的王朝之上,比起挽救王朝的英雄,更像是敲骨吸

    髓的蠹虫,是必须制衡也必须铲除的毒瘤。

    但这些是身处在王朝末年,大厦将倾的太子殿下所看不见的,他急于延续王朝的寿命,没有机会,也没有时间去思考未来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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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妲己身处在政变的漩涡中,觉得浑身发热发痒,很不舒服,她忍不住去抓自己发红的脸,却发现自己原先纤长的玉手变成了毛茸茸的狐狸爪子,她惊恐地去摸自己的脸,发现脸上也正从姜姬那张美丽的脸扭曲成她原本的样子。

    众目睽睽之下,她这只冒牌货即将像所有人表演什么叫做妖孽。

    她再也无法伪装,在众人嫌恶又兴奋的目光中恐惧地大声尖叫,这尖叫声杂糅着人类女性的声音和狐狸的叫声,听着让人心里发冷。

    是酒。

    她挥开桌上的酒,继续尖叫,是酒。

    救救我。

    她已无法说出人语,只能用狐狸的语言急切地在可怕的人群里寻找那个人。

    国师她古怪地桀桀怪叫,救救我。

    她也不必忍耐,她在众人的惊叫声中跑进人群里,一个个翻找申公豹的身影。

    国师,她哭喊着,你到底在哪啊。

    我好害怕,她哭道,我真的好害怕。

    你像以前那样救救我,好不好

    她如此哀求,如此绝望,申公豹却一直没有出现过,她最终被士兵们用尖锐的长矛刺穿了身体,鲜血直流。

    她变回了原型,被丢到了一间狭窄的牢笼里。

    他们将她当做了一只即将屠宰的牲畜,变着法子地折磨她,苏妲己快死了,真的快死了,可是当她垂死之际听到他们打算扒掉她的皮毛,挖出她的心脏,丢在市井被千人踩,万人踏,凄惨地死去时,又拼命挣扎着活着。

    她是一只很有野心的小狐狸。

    可她的野心并不大,她不打算做独占山头,吃人无数的石矶娘娘,也不打算做法力高强,逍遥浪荡的散仙赵江。

    她只是想活着。

    她就只是想活着。

    国师,她哭着说,你救救我。

    就像那时一般从天而降带走她吧。

    她不知道关了多长时间,也许只有几天,也许过了几年,总之她这生命意志极其顽强的小狐狸撑到了再次有人从天而降。

    当光射进笼子里,小狐狸激动地爬起来,往上看时,没有看到申公豹。

    她夹杂着失望与绝望,望着帝辛那张俊美的脸,觉得自己死期已到。

    帝辛穿着雪白的衣服,在侍从们的呼唤声中,将笼子里伤痕累累的小狐狸抱了出来。

    小狐狸发着抖,一动不敢动。

    她脏污的血和泥弄脏了帝辛雪白的衣服,可他浑不在意,看着怀里的小狐狸,他问“还会变成她吗”

    小狐狸说不了话。

    “如果打算活下来的话,就变成她。”

    小狐狸听到能够活下去,朦胧的意识挣扎着苏醒,她抬头望着帝辛,帝辛低下头,将

    头埋在她的脑袋上,闻着她身上熟悉的血腥气,说“想要活下去,就好好做一个傀儡。”

    小狐狸像是回到了当初被申公豹检验挑选的时候,只不过帝辛更了解姜姬,要求也更加精细,小狐狸不敢不耐烦,要怎么变就怎么变。

    她终于变成帝辛满意的样子,然后换了个名字重新入住后宫,用一张一模一样的脸成了帝辛第二位宠妃。

    当武庚闯进房门时,小狐狸正如往常一般,坐在床边,声情并茂地念着姜姬的遗言“四为,珍重身体,王上,夏日已至,臣妾不在时,莫要仗着身体强健,贪凉,不盖凉被,感染风寒,万望珍重。”

    帝辛闭着眼,侧身躺在床榻上,点了点床,叹道“我的王后,现在已经秋天了。”

    “父王。”武庚披着寒风,打断了帝辛的思念,从外闯了进来。

    政变过后,帝辛以战场落下伤病为由,深藏商宫,任由他的孩子在他的王朝以他完全不赞同的方式重整朝廷,武庚把持朝政,大刀阔斧地改革了帝辛时期的政令,不知成效如何,看这孩子的脸色,应该是不太好。

    王朝早已进入末年了,这件事在他和姜姬携手初初走上王位时就已经暴露出来了,它的腐朽或许开始于武丁过后,越来越软弱的君王和越来越不臣的叛贼,或许开始于先祖盘庚之前那缠绵至今的王室内乱,或许开始于王朝之初,在成汤建商,任由贵族们在执掌权政后,开始越来越疯狂的祭祀,一遍遍地与眷顾他们的神灵沟通这里面的问题不是一个没有完全长大的少年可以解决的。

    所以结果帝辛早已料到。

    武庚进来看到小狐狸就像看到了鬼,停在原地,眼睛里在一瞬间凝着浓重的杀意。

    小狐狸“砰”地一声变回了伤痕累累的狐狸,缩到了帝辛的怀里,帝辛揉了揉她的狐狸脑袋,淡道“不要吓她,她胆子小。”

    武庚怒道“她是妖怪”

    “哦,”帝辛浑不在意,“妖怪宰了一样得死,没什么稀奇。”

    帝辛撑着头,懒散地斜躺在床边,问“老东西们不听你的很正常,他们也不听我的,宰了就是。”

    武庚攥着拳头,问“您真的一点不担心吗”

    “什么”

    “东征刚刚结束,朝廷尚未安定,诸侯们却已蠢蠢欲动,他们暗地里勾结,就等着那小周王动作,一呼百应。”

    “嗯。”

    “父王,”武庚说,“如果母后在这,她会劝你整顿王室内乱,以利诱之,以武迫之,各个击破诸侯。”

    “不,”帝辛否认道,“你不了解她,她才不会劝我,她会自己去做。”

    武庚一愣。

    “你以为你母后是什么温和的良善之辈吗”他说,“她和我一样是个怪物,不过,我是属于战场的怪物,而她,是属于权力的怪物。”

    “怪物和怪物生出了新的小怪物,可惜,”帝辛道,“她太过爱你,给你披上了多余的人皮,让你善恶难以平衡,无

    论如何也不能纯粹,变得纠结、踌躇、愚蠢。”

    “父王”

    帝辛坐起来,打断了他的话,说“你玩够了就回去好好做你的太子,其他的就都交给我,若我胜了,你就代替我成为大商的王,若我败了,”

    他停顿许久,冰冷的面孔浮现温暖的爱意,看着武庚,温声道

    “若我败了,你就只做子受和姜姬的孩子。”

    “好好活着。”

    武庚眼中闪过水光,正在此时,外头传来侍从高声的呼唤,他是帝辛军中的斥候,这些天来一直为他传递着朝廷上下的情报,这一切的情报远比武庚手中的来的更快更早。

    他喊着“大王,大周反了”

    武庚脸色刷一下就白了,帝辛却还是很淡定,糟糕的所有,他似乎都料到了。

    他抚摸着小狐狸的皮毛,说“你母后说天道已弃商,我为此曾经十分愤怒,与她数次争吵,甚至于最后落到决裂的田地。”

    “我想,我在战场上无往不胜,怎么可能不被神明眷顾。”

    “可后来,我这仗打啊打,打啊打,打了无数场胜仗,打的东夷一统,却也打的国库空虚,打的诸侯纷乱,打的百姓怨声载道,打的几乎失去了胜利。”

    “我错了吗”他自问自答,“自然是没有的。”

    “宣扬武威是必然,减免祭祀是必然,整顿王室是必然,我错在何处”

    “我没有错,只不过,如你母后所说,天命不在商罢了。”

    这种无可挽回的无力感压得武庚无法呼吸,他脑海里忽然浮现出少舸死前的预言。

    谅你像我们一般如何挣扎也逃不过命中注定的灭亡。

    尊贵的太子殿下,他似嘲似笑,大商快亡了。

    秋日阴沉的天空忽现一道明雷,裂天的明雷劈开了苍穹,“轰隆”一声,震耳欲聋,预兆着不详。

    武庚听到雷声,疯了一般高喊道“天命在商”

    说罢,他怒气冲冲地跑了出去。

    诺大寝宫里独留帝辛一人。

    帝辛将小狐狸放到肩上,和周身雪白的衣服融为一体,成为白色的围脖,他慢悠悠地走了出去,望着秋日阴沉的天色,说“王宫里,不寻常的事往往寻常,寻常的事往往稀奇。”

    小狐狸的耳朵动了动,略略靠近帝辛的耳朵,用毛茸茸的皮毛盖住了他的耳朵,帝辛解释道“父子相杀,手足相残,就算是不寻常里的寻常。”

    “至于寻常里的稀奇,”他脸上浮现出一个笑,说,“王宫里很多人没有见过,更没有拥有过,但我不仅见过,还拥有着。”

    “那是一个人的真心。”

    “有一个人一直爱我,她用她所有的忠诚,所有的情意,所有的智慧燃烧在我和她的王朝之中,直到烧尽最后的生命。”

    “我承认,我也很爱她。”

    他眼前浮现出那场他没有赶上的热烈的大火,曾经的誓言在耳边回响,当彻底认清姜姬已死的事实后,这位傲慢的暴君终于低下了高昂的头颅,从胜利的对局中落败。

    他宣告了这场过于漫长的夫妻吵架中落败,声音温柔、绵长而哀伤,他说

    “我的王后,我认输了。”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