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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2 脚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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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挺好麻辣烫”的左边是一家房产中介,右边是一家新开的律所。正是苏轺的“时间会证明律所”。

    选址没有经过详细的勘察,苏轺偶然看见出租的信息,心头一动,便拨了电话,定下了租约。之前这里是一家眼镜店,本以为靠近大学,客户会不少,结果却相反。眼睛店虽然盈利薄,但是料想也比律所挣钱。

    苏轺在这里开律所,前景并不明朗。

    隔壁的王铁生和黄春表达了忧虑,苏轺却很乐观,她说:“做出成绩了,自然就有客户了!”。其实她也多少有些无奈,毕竟地段好的地方租金高。

    这里正好两层,一层做前台接待,二层做办公室,小巧精致。虽然,目前律所里只有她一人,既是老板又是员工。

    律所一连冷清了好几日,一直没有业务。

    苏轺成日坐在一楼的前台发呆,到了傍晚,她便坐在门口的小沙发上乘凉。日子是很舒适的,只是每天的租金无情地流逝,偶尔过来烦扰她一下。

    天阴了下来,雨滴啪嗒嗒地落在街前,再一会,雨更大了些。与陈俪俪约了饭,苏轺穿好了雨衣,闭了门。律所门前是一条人行道,隔着一条花坛的另一侧就是公交站台。等公交车的人挺多。大体形的公交车驶进站和驶出站时,都溅出巨大的水花。四喷而来,人人闪躲,嘴里叫骂。

    此刻一辆私家车停在了公交站台的旁边,占据了一些公交车专用通道。道路上鸣笛声四起,拥堵不堪,因是也无人有力气与乱停靠的这辆小车计较。

    车上下来一女人,她跑进了房产店旁边的药店。等车无聊的人,心思都在观察周边的人身上,见她事出有因,又是买药的事,就更不指责说此车乱停靠。苏轺也把全程看尽了眼里。

    从厚厚的雨雾里走来一位环卫工人,是一个上了年纪的大伯。他没有穿雨衣也没有打伞,只在头顶戴了一个塑料袋折成的帽子。他的右肩上扛着大扫帚,左手上提着一个大垃圾铲和一个小扫把。扫帚和帽子还有衣角上,都在滴水,但是他没有想先躲雨的打算,仿佛天下不下雨都与他无关,他还是照旧干着自己的事情。他的样子滑稽又可怜。

    大扫帚上都是灰尘,经雨水一洗刷,全成脏水滴了下来。环卫老伯一个侧转身,脏水滴甩出弧度,飞到行人和候车的人身上。被甩上脏水的人远远躲避,又低骂了他几声。

    苏轺掏出纸巾,擦了擦溅到身上的水滴,心里也有点不爽。

    说来也巧,买药的女人恰撞上了大扫帚,上衣被脏水轻轻擦拭了一下。只听那女人叫骂了一声“老东西,你没长眼睛!”

    环卫老伯没有回骂,只往侧面路基上撤了撤。这时后面的公交车要驶出站,因是闪着红灯打着喇叭急促地催。

    私家车猛然启动,环卫老伯也急忙躲路。私家车往路基边让路,环卫老伯往路上迈腿想过,于是私家车的车头擦住了环卫老伯,后者被勾撞了一下,跌倒在了雨水里。

    一时间,雨水与叫噪声,乱作一团。

    先是那个女人从私家车上跳了下来,紧接着是一个体壮的男人。他们二人不由分说,朝着尚躺在雨水里的大伯各踢了一脚。女人边踢边骂:“敢碰瓷!你个老东西!”

    女人虽然凶,但是脚力不及男人,而男人的脚如雨点刷刷地连续垂落。临近的人都躲远了开,而苏轺跳进了雨水里。

    她去拦阻,被男人蛮劲一推,坐倒在了雨水里。“别踢了!”苏轺叫道。

    男人和女人恶狠狠地叫骂几声后,上了车,打了个急转弯,走了。隔着雨帘,苏轺默记住了车牌号。路上另两人过来扶起了老伯,苏轺叫了救护车。

    老伯处在昏迷中,家人联系不上。苏轺便跟着去了医院。陈俪俪听了后,只担心苏轺淋了雨,会着凉。陈俪俪给陈传业通过了话,让他去接苏轺回家,并记得带上干衣服给苏轺。

    秋雨一场凉更一场,淋了容易生病。

    雨滴撞击着玻璃窗。

    陈传业接到电话,但是此刻他们正在加班。项目紧急,他们五组人这一周都是吃面包和泡面,而且还加班到很晚。

    “姐,我还没下班呢,这几天是夜夜加班,你都不知道你亲弟的日子是怎么过的!所以我现在根本走不开啊!”陈传业解释道,又说:“淋点雨不碍事的!”

    陈俪俪还是放心不下,她自去了医院给苏轺送干衣服。

    宣玥问陈传业:“谁淋雨了?”

    陈传业略述了苏轺搭救环卫老伯的经过,说:“淋点雨没什么大不了的吧,苏轺姐也不是那么柔弱的人。”

    宣玥道:“苏轺姐又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了,真是现代的巾帼女侠!”她说完赞美之词,斜瞟着项未冬,后者低头认真地工作。

    一会,唐宇在微博上刷出一条热搜。便是私家车主殴打环卫工人,路人前助的消息。唐宇赶紧把视频分享给同组的人看。

    唐宇低呼:“男人下脚真狠,我看着都觉得疼!”

    项未冬去了趟洗手间。他在无人处,打开了那条信息。苏轺被推倒的瞬间印在了他的心眼里,而她却不知退,又挣扎着抵抗男车主。

    项未冬看得心疼,也无心继续工作。因此,今日五组没有加班。

    大家回来后不久,苏轺也到了。她进门就问:“马成竹回来没有?”

    苏轺的手机没电了,要不是在关机前联系上了陈俪俪,她既没带银行卡,现金也不够,根本没办法给老伯结医疗费。

    她急忙充上电,拨通了马成竹的电话,问她何时回来。马成竹恰已经到了门口,她感叹了一句:“雨好大!”

    苏轺冲下楼。“我有急事跟你说!”苏轺大声喊道。

    马成竹来不及脱鞋。就在门口玄关处,苏轺道:“走!跟我抓人去!”马成竹一脸晕状。外面的雨仍是急,人人往家里赶,苏轺又要出去干什么去?

    苏轺道:“那个男人喝酒了,现在不去抓他,就没办法定他酒后驾车的罪!”

    马成竹最听不得酒驾,对喝了酒还驾车的人更是恨之入骨。因何?因为张永义就是因为酒驾的人才失去了生命。

    马成竹怒道:“打了人,还喝了酒,居然还驾车!”

    苏轺道:“我闻到了!他身上一股酒气!肯定是酒驾,错不了!”

    陈传业问:“可是人开车跑了,你们怎么找啊?”

    苏轺回身,得意一笑,说:“自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