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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惊情四百年(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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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特风格的教堂,华丽而又奢侈,与平民所居住的破败的屋子形成鲜明的对比。

    德古拉是教皇最宠爱的侯爵,为他举行婚礼的是红衣大主教柯德拉,这是谁也没有享受过的殊荣。

    巨大的教堂里面坐满了穿着奢华的贵族男女,他们脸上带着虚伪的面具,参加他们的婚礼。

    洛可可身披洁白的婚纱,挽着玛奇伯爵的手,一步步走向站在神坛前的德古拉。

    德古拉身形高大上身穿着红色丝绒外套,那样现言的颜色,竟然意外地适合,棕褐色的长裤紧绷,凸显出他腿部结实有力的肌肉,他站在那里,神情淡漠,翠绿色的眸子看不出丝毫的情绪。

    离那个巨大的十字架越近,洛可可越觉得不舒服,只觉得浑身像是被浸入硫酸中一般,痛得厉害,她抬眸不动声色地看向那个钉在十字架上的耶稣,突然觉得耶稣闭着的眼睁开了,那双黑色的瞳孔像是一汪看不见底的寒潭一般,几欲将她的灵魂都吸入进去一般。

    这个世界的力量体系,她大概明白了一些,上帝的力量是圣洁的,而她海怪的身份在上帝的眼中大概是属于黑暗力量那一挂,难怪站在这教堂里,会让她觉得十分不舒服。

    洛可可此时十分庆幸脸上厚厚的妆容,让人看不清她惨白的毫无血色的脸。

    她强撑着精神,脸上带着得体的笑容,力求不露出一丝一毫的破绽,完美地展现出一个贵族小姐的良好教养。

    红衣大主教的嘴一张一合,肃穆地诉说着婚礼的誓言,在上帝的见证下,不论生老病死,不论疾病困苦,他们永远不离不弃。

    “我愿意。”

    她听到他的沉稳的声音,郑重地许下诺言,洛可可猛地抬头,就那样直直地看进他的眼底深处。

    此时的德古拉,眼中没有初见时的锋芒,丝丝温柔在他翠绿色的眼眸里浮现,他在用他的灵魂,许下一生的誓言。

    他很好,强大睿智,只是可惜,她不喜欢。

    洛可可脸上露出盈盈浅笑,在红衣大主教问出伊丽莎白是否愿意成为德古拉的妻子时,她说:“我愿意。”

    她的声音很小,却很坚定,洛可可看见德古拉的眼中刹那间绽放出璀璨的光华,他目光灼灼地看着她,眼里满满的全是她的身影。

    隐藏在如花的笑靥下,是一颗冷漠的心。

    很抱歉,欺骗了你。

    ****

    婚礼过后,所面临的的问题便是洞房花烛夜。

    老实说,洛可可经历了这么多的世界,已经不知道到底活了多长时间,这方面却还真是没什么经验。

    新婚之夜,德古拉却并没有进她的房间,事实上,刚刚完成了婚礼,德古拉便接到了教皇的命令,出征讨伐进犯的叛军,只留下洛可可独自一人,守在陌生的城堡之中。

    洛可可知道,许多贵族夫人都在背后看她的笑话,洛可可却并不以为意,德古拉不在的日子,给了她充裕的时间,让她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在德古拉的封地上,他拥有绝对的话语权,他就是这片土地的王者,作为德古拉的妻子,洛可可的权利自然也是相当大的。

    在德古拉不在的这段时间,洛可可每天看似悠闲地四处闲逛,实际上是在寻找离开的最佳路径。

    她的力量已经在缓慢地恢复了,假以时日,等到她的力量完全恢复,拥有了自保的能力的时候,便是她离开的时候。

    这场战争长达三个月之久,再接到德古拉即将回归的讯息的实惠,洛可可每天都守在城门上面,风雨无阻,等待他的回归。

    再次见到德古拉的时候,他似乎又消瘦了一些,他穿着盔甲,骑着高头骏马,朝着城门飞驰而来,洛可可站在高高的城楼上面,嗅到空气其中传来的味道,他身上的那种血腥味似乎又浓郁了许多。

    再次相见,相对无语,洛可可慢慢的朝着他走去,她站在他的面前,仰着头看着他,脸上露出温婉的笑容:“欢迎回家。”

    短短的一句话,让德古拉被经过被战争洗礼而冷硬的心,柔软了下来。

    布满茧子的大手朝着她伸了出来,洛可可递出了自己的手,柔软的小手被他坚硬的大掌所包裹,她一个使力,便将洛可可拉上了马。

    洛可可横坐在德古拉身前,双手自然地环住了他劲瘦的腰,将自己的脸贴在了他的胸膛上,隔着冰冷的盔甲,她清楚地听到他心跳动的声音,平稳而有力。

    马蹄轻缓地朝他们的城堡走去,橘色的夕阳下,他们依偎在一起的身影被拉得很长很长很长。

    ***

    上帝说,神爱世人,可是他又不允许违抗他的人存在,所以,才会有战争,而德古拉是最虔诚的信徒,也是教皇手中最锋利的武器。

    这片大陆并不平静,经常会有战事发生,整个国家就好像只有德古拉这么一个能用的将军一般,几乎每一场战役,都要他去出征。

    和德古拉相处的日子很短暂,洛可可尽力扮演好一个妻子的角色,她很好的把握了这个度,敬仰他,崇拜他,却又不会没有自己的思想,成为他的附庸品,她始终保持着自己独立的人格。

    在德古拉不在的日子,洛可可也会走出城堡,帮助那些贫苦的人们,在大雪纷飞的日子,她也会为那些没有衣服保暖的贫穷人们送去温暖的衣物。

    即使她已经很久没有为他们传播上帝的福音,德古拉封地上的人,也坚定不移地认定,她是上帝派下来,拯救他们的天使。

    洛可可清晰地感觉到,德古拉已经爱上了她,而她对他也有了好感。

    不可否认,德古拉是一个优秀的男人,他的知识很丰富,即使洛可可的见地比他要超前很多年,可是有些时候,德古拉的一些见解也会让洛可可觉得惊叹不已。

    他是一个旷世奇才,只是可惜,生错了年代。

    洛可可始终没有和德古拉同床,想要制造出逼真的幻境,有许多符咒可以办到,洛可可凭借着这些手段,让德古拉认为,在那方面,他们也是极其和谐的。

    在德古拉无事的时候,他也会带着她一起出去踏青,他带着她,骑着骏马,奔驰在广阔无垠的草原上。

    洛可可紧紧地靠在德古拉,德古拉的一只手拉着缰绳,而另一只手臂,紧紧地箍在她的身上,像是要将她整个人都揉进自己的身体里一般。

    洛可可感受着从他身上传来的热度,突然间觉得自己对他似乎有些残忍了。

    她欣赏她,可是却不会爱他,所以,她不会为了他留在这里。

    她的力量已经恢复了,那个计划也到了要实施的时候。

    洛可可认为,德古拉是一个坚强的男人,即使失去了她,最多只会伤心几天,而不会沉浸在痛苦之中,难以自拔。

    ***

    1462年,康斯坦丁堡陷落,信奉回教的土耳其人,大军横扫欧洲,痛击罗马尼亚威胁整个基督教世界。

    德古拉侯爵又一次披上战袍,为了他的信仰而战斗。

    大战前夕,洛可可看着整装待发的德古拉,慢慢地走了过去。

    她亲自为他带上了头盔,并且第一次主动亲吻了他。

    “希望你平安归来。”

    洛可可说道,并且送上了自己吻。

    我希望你可以平安归来,只是你归来的时候,已经看不见我。

    德古拉深深地看着她的眼睛,这双眼睛里已经没有了当年的桀骜不驯,留下的只有满满深情,她的爱他可以感觉得到,今生他定不会辜负她额深情。

    “伊丽莎白,我一定归来。”

    ***

    这场战争,历时弥久,从战场上传回来的消息不容乐观,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川索凡尼亚开始流传着德古拉已经战死的消息。

    消息传到洛可可的耳中的时候,她正在缝补着德古拉的衣服,她怔怔地看着侍女惶恐的面容,就连手中的衣物何时滑落都没有察觉。

    她没有忽略那个侍女眼中一闪而过的恶意,洛可可心中如明镜一般透彻,这起流言,必然是有人恶意放出的,至于目的如何,却并不清楚。

    她和德古拉是如此深爱着彼此,得这德古拉死去的消息她怎么能独自活下去?

    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是她离开这里最好的时机,洛可可决定走入这个简单至极的陷阱。

    她选择了投河自尽。

    面对波涛汹涌的河水,洛可可毫不犹豫地跃了下去。

    “王妃,不要啊!!!”

    侍女凄厉地叫喊声仿佛从另一个世界传来一般,洛可可跌入了冰冷的河水之中,任由河水将自己淹没。

    ***

    河流终归是要回归大海的。

    洛可可的身体化作巨大的海怪模样,无数条触腕在海水中肆意地搅动,掀起了滔天巨浪,心中的郁结慢慢地解开,大海慢慢地恢复了一片平静。

    洛可可看着远处平静地海面,将自己庞大的身躯缓缓地沉入了海底之中。

    ***

    结束了这场艰苦的战斗,德古拉拖着疲惫的身体,归心似箭,他只想快一点回到妻子的身边,告诉她,他回来了。

    然而,等候他的,却是他此生最刻骨铭心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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