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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高利贷(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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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色目人格兰特死后的第二天上午,章无忌刚背起竹篓,弟弟妹妹立刻上前拽住章无忌。“大哥,俺也跟你去采药。”“俺也去,俺也去。”

    屋里老娘怒道:“二郎,大娘,这么闹是讨打么!”

    弟弟妹妹见母亲生气,满脸都是委屈。章无忌心疼弟妹,自从新来这么一二三等的吸血鬼之后,弟弟妹妹一直被关在家中。拍了拍弟妹的肩头,章无忌笑道:“再过几日,俺带你们回舅舅家。”

    “好哇!好哇!”弟妹立刻又高兴起来。只听得屋内的老娘叹口气,这次却没再说什么。

    街上并没有因为死了个色目人而受到任何牵连,反倒是说要八月十五要求所有欠债的街坊邻居还钱的色目人没出现催逼高利贷,匆匆走在街道上的街坊邻居神色稍微好了那么一点点。

    章无忌背着竹篓一路前行,直奔破庙。这次却没有第一个到,除了普天之外,已经有三人等在那边。曾柑与杨广利已经不用再说,新加入这位自报姓名,“在下何越,听说了章兄弟的手段,就来亲近一下。”

    章无忌实在有点受不了旁边曾柑的眉飞色舞,淡然答道:“呵呵,那色目人是自己掉粪坑里淹死的,与俺何干。何兄可千万别听了有人胡吹。”

    何越愣了愣,随即挑起大拇指赞道:“章兄弟果然沉稳。不愧是彭祖师的师侄。”

    章无忌心中本就不快。把横行霸道的色目人投入粪坑的那一会儿的确痛快,宴席结束之后回到家,心里头的感觉就越来越糟糕。即便对方是个当杀的混蛋,杀人这件事本身也让章无忌心中说不出的难受。看到何越一个劲的吹捧,想到何越大概是想让章无忌继续出手。心里面的难受更加强烈。

    大概是看到章无忌的脸色,何越收起吹捧的神色,正色说道:“章兄弟,放贷的色目人可不止你那条街上有,其他街上也有。俺那边的色目人尤其可恶,还想请章兄弟相助。”

    “这次只是运气好,色目人掉茅坑里淹死了。若是天天都有色目人出意外,蒙古人虽然坏,却不傻。”章无忌拒绝了何越的请求。

    不等何越再说什么,普天立刻插话进来,“若是蒙古人逼迫过甚,正好拉人一起反了!”

    章无忌还没说话,何越立刻连连摆手,“使不得!使不得!”

    看普天被何越的话气到的模样,章无忌也觉得使不得,理由却与何越大大不同。何越是担心自己,章无忌则是担心这些明教的骨干无意义的受损。这些日子也零零碎碎打听了些历史知识,鄂州乃是宋代湖广北路重镇,元朝以江为界,长江以南划归湖广行省。

    便是如此,鄂州依旧是沿江大城。在这种地方以这么点人发动起义,完全是以卵击石。

    就听普天问何越,“既然你不敢让蒙古人起疑,那就忍着。”

    被普天如此怼,何越也有些气恼。杨广利此时插话进来,“几位兄弟,俺这些日子一直在想该如何应对。想来想去只觉得若能使得那些人狗咬狗才是最好。”

    众人都转向杨广利,想听他如何谋划。

    一个时辰后,大伙开始分头动作。章无忌突然想起自己一直想问却总是忘记的事情,叫住众人问道:“诸位,今年的年号是那一年。”

    普天一脸懵圈,曾柑不知所云,杨广利皱眉回忆。何越稍一思索就答道:“今年是至正八年。”

    “这俩字怎么写?”章无忌还是不明白。

    何越抬手在空中写下这二字,章无忌蹲下捡了块石头,在地上重写了‘至正’二字。何越看了之后点点头,“就是这个至正。”

    章无忌站起身丢下石头拍拍手,“至正,俺看是至不正。”

    曾柑笑着点头表示赞同。看着这位兄弟,章无忌心中叹气。曾柑这敢于斗争的心境很对,只是这做法太不适合刺杀之类的行动。

    八月十七,牛二听到有人叩门,连忙从床上爬起。此时身上的伤处已经好了许多,从空无一人的房间里走出,穿过院子,牛二先缩在门口听着动静。叫门的竟然是被枷了几日的胡大叔。

    又凑到门缝看出去,果然是胡大叔在女儿搀扶下在门外。牛二这才稍微打开了条门缝。胡叔叔脸上的伤痕远没有牛二痊愈的快,看上去就可怜。脖子上被木伽磨伤的地方更是令人觉得难受。

    见到牛二开了点门,胡叔叔连忙上前推门。牛二见后面没有别人,胡大叔这模样别说行凶,只怕继续站着都得靠他女儿搀扶,就放了父女二人进来。

    牛二刚关上门,胡大叔立即说道:“他牛二哥,抢你生意的色目人死了。”

    听到色目人,牛二就觉得伤处好像又痛起来。怀疑的念头随即冒出,色目人真死了么……

    胡大叔焦急的继续说道:“他牛哥,是街坊们托俺来见牛哥。大伙都觉得若是牛哥能重新夺回被抢走的生意,大伙才能过得下去。好几个乡亲都去看过,色目人家的确摆了灵堂。定然是死了……”

    送走了胡大叔父女,牛二立刻关上院门。靠在门边,牛二只觉得心仿佛生了翅膀,要从胸口飞出来。在这难搔的心痒下,牛二放声大笑。

    色目人死了,抢夺放贷生意的那个混账色目人死了!那色目狗贼带着北方汉人冲进牛二家,把牛二一顿胖揍,逼着牛二放弃买卖。这份仇恨有多深,此时的欢乐就有多强烈。

    正高兴中,牛二突然生出一阵恐慌。如果胡大叔父女是来骗自己呢?

    牛二赶紧回到屋内换上衣服,门前对着铜镜整理一下脸。看着脸上还有些淤青的伤痕,牛二忍不住咬牙切齿。若是胡大叔父女敢骗自己,定然要让他们好看。

    虽然被色目人揍了,牛二并不知道色目人的确切住处。只知道大概方位。而且摆了灵堂就证明色目人死了么?或许只是色目人的家人死了呢?

    有个地方一定可以得到确切信息,牛二直奔目的地。

    好一阵子没到官府,熟悉的道路都有些陌生。想在城里放贷,背后一定要有人。官府里的那帮人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牛二依靠的这位也是如此。当色目人把牛二打的遍体鳞伤,丢下一句‘给你两天,若是不交出字据,要你好看’,色目人带着北方汉人离开牛二家。

    牛二当天就硬撑着爬起来,到靠山这边求助。结果牛二连门都没能进去,以前还会给牛二点好脸色的仆役板着脸的告诉牛二,“老爷说了,你的事别牵连老爷。”

    苦苦哀求下,仆役终于大发善心告诉牛二,色目人是新来老爷的人。这些人要干的事情,没人敢拦着。

    门口的仆役没变,牛二仿佛重新看到仆役冷漠的神色,就顿住脚步。仆役见到牛二,远远的向牛二招手。牛二心中生出些希望,连忙快步过去。

    不等仆役开口,牛二先给行了礼,随即问道:“大哥,俺听说色目人死了。”

    “嗯。”仆役应了一声。

    牛二心中大喜,连忙追问:“色目人怎么死的?”

    “嗯……”仆役没回答。

    牛二狠狠心,抽出一张中统元宝交钞递上去。仆役接过交钞揣进袖筒里,这才答道:“前两日蒙古老爷设宴,这酒鬼喝多了溺死在混厕里。”

    听到这里,牛二再不住又放声大笑。那该死的色目人终于死了,还是这么一个死法。溺死在茅厕里也不是常见,光是听到就让牛二觉得无比解气。

    仆役用看傻子的目光看着牛二,牛二也知道这么笑不合适,连忙捂住嘴,憋住笑。停了片刻,牛二方开手问:“老爷在么?”

    上下打量牛二两眼,仆役有些不屑的问:“你拿回字据了么?”

    牛二楞住了。就听仆役冷笑一声,“拿回字据,老爷还能见你。你空着手还想见老爷?”

    仆役这么讲,牛二连忙追问:“拿回字据就行?”

    “哼!”仆役从鼻孔里哼出声,带着狗腿子那种特有的傲慢,仆役反问:“牛二,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