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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帝初立,暗涌流晦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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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治这才知,她今日所来,竟是因为自己操心,想着她处境已然是困难至及,却依然将自己放在心中首位,不由又怜又爱,柔声道:

    “三哥的确是不大稳当。可媚娘,你方才也说了,只要一年半载,便可再提四哥入朝。想必在这之前,舅舅都会将三哥当成大敌来防的……

    所以,你不必为我担心,眼下局势虽然不太利用我,不过我早都想好了。

    不过……我还是很欢喜……

    原来,你心里一直都为我操心着。”

    一边说,李治一边伸出手去,轻轻将媚娘之手握住。

    媚娘一惊,急忙抽了手回来,微微一咬唇才道:

    “主上还请自重。媚娘此刻,已然是半入佛门之身。且尊卑有别……”

    李治闻言,心中便是一沉:

    “你……你说什么呢?不是……不是权宜之计么?”

    他又惊又怒,看着媚娘茫然不知所措的表情,这才意识到,他一直以为当日太极殿上,只是作权宜之计,以解自己之危的媚娘,竟然会真的动了出宫的心思。

    一念之下,心生恐慌,便倏然起身,去抓了媚娘双臂:

    “说!你不是当真要出家!说!”

    媚娘茫然,却只是沉默。

    李治当真是又惊又痛,半晌才颤声道:

    “可是……可是有谁又说你什么了?!可是……可是舅舅……”

    他突然想起,今日媚娘所来,一番相问却都绕着长孙无忌。于是怨恨暗起。

    “长孙太尉从来不曾与媚娘亲近,又如何说这些话?媚娘只是……”

    媚娘垂了头,看着棋案上的棋子,疲惫不堪道:

    “只是觉得累了……真的累了。

    主上,也许媚娘出宫才是最好的结果。这样一来,主上再不得为人所诟。媚娘……也终究可以安稳度日。”

    李治立时白了一张脸,一时间只觉天旋地转。

    双手紧紧地握着圈椅两侧扶手半天之后,他才咬牙道:

    “不!朕不会放你出宫!永远也不会!”

    接着他倏然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媚娘一头青丝道:

    “媚娘,我会叫你明白,只有永远留在我身边,你才会不再受累不再痛苦!才会欢喜幸福!

    你等着!我会帮你看明白的!”

    言毕,拂袖而去。

    空荡荡的立政殿中,只有武媚娘一人,默默坐于棋案边心乱如麻。

    贞观二十三年六月二十。

    李治着命李绩为开府仪同三司、同中书门下三品。

    是夜。李治召李绩入内,询军政之事。

    ……

    “这么说,李公是以为,那于阗可暂且不破?”

    李治坐在玉案后,一壁批着奏疏,一壁含笑问道。

    李绩端坐于殿下几案之后,恭道:

    “以臣之见,阿史那社尔不日便可破龟兹。而龟兹颇近于阗。且于阗王伏信性实平和。不若以此劝之,那伏信必然来臣。”

    李治点头道:

    “朕初登基,实在不宜再行兵戈。若可不战而胜,是为上策。不过如此一来,却还是得劳动李公。”

    李绩却淡淡一笑道:

    “主上不必担忧,虽不得臣计,然那阿史那社尔手下行军长史薛万备,却是个知机的,只要得人点上一点,他自然明白该如何行事。”

    李治会意,这才笑道:

    “不错……说起来,这薛爱卿,却是与契苾将军甚为交好。若是契苾将军可点之,那他必然是要从的。”

    李绩未曾想到李治居然知晓契苾何力与薛万备交好之事,一时间有些诧异,尔后乃恭声道:

    “主上英明。”

    李治点头:

    “如此也好,不过这样一来,倒还有一事,需得公有劳。”

    李绩便笑道:

    “愿为主上效犬马之劳。”

    李治叹道:

    “说起来却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想一想,这满朝文武之中,也唯有李公可当此大任——契苾爱卿前些日子于父皇灵前,曾苦苦哀求欲杀身殉葬。朕当时虽然不允他,可难保他日后不想着法儿地寻了计来。

    是故还得请李公去劝他一劝,明示于他,不可再为小忠而损大义。否则岂非落得个千古骂名?”

    李绩目光一凛,看着李治平淡如水的神色,片刻之后才长叹道:

    “主上英明,臣必然为主上将此事交知与契苾将军。”

    李治含笑点头。

    ……

    片刻之后。

    李绩归家中,不更朝服,只是手持玉圭,呆呆坐在正厅之中,默默看着前方之烛。

    李夫人见状,颇为讶然,乃上前道:

    “夫君与主上议事至此深夜,本已疲惫,为何不去休息,却坐在这儿,对着灯烛发甚呆?怎么,难道是主上有什么难为夫君的么?

    若果如此,夫君当念先帝与娘娘的情分,怎么着也得体谅着些……毕竟主上年青,又初初登基……”

    这几句话,却说得李绩大笑不止,伸手放下玉圭,携了夫人手,摇头道:

    “果然不得见真颜,还是不知心呐……夫人啊夫人,你当为夫如此,是因为主上年青,难为夫君了?

    唉……却是错啦!”

    李夫人这才道:

    “那夫君又做这等模样,却是为何?”

    李绩摇头,默默不语,半晌才轻轻道:

    “为夫是感慨——果然先帝识人不差……更感慨的是,为夫原本以为,这一生英名,于先帝离世之时便再无甚么可得耀之处了……

    想不到为夫却是大错特错!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李绩含笑,满心喜悦。

    李夫人这才明白过来:

    “原来夫君是为主上重用之事……”

    “不过是封个官职,有何重用不重用?却不是这样。”

    “那是为何?”

    “夫人哪,你知今日主上召为夫入内,是为何事?”

    李夫人当然不知,李绩便将今日之事捡了些能说的与其听,又叹道:

    “为夫真是没有料到,咱们这位看似柔弱仁懦的主上,竟然会有这等心思!”

    李夫人究竟是妇道人家,便请李绩教之。

    李绩乃道:

    “主上知契苾与薛万备交好之事,尚且可说是洞察朝中人事。可他着为夫去劝那契苾不可杀身殉葬……

    夫人,你就不觉得奇怪么?之前这契苾何力已然请过主上旨,主上当时也口谕不得从之了。如何现在主上莫名其妙又着他不可如此?”

    李夫人摇头,迷惑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