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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娴占领长安不久之后,退回凉州的马腾派他的儿子马超带了一小队人押着韩遂进京了。

    据马超说,韩遂是在张郃放弃陈仓关、选择回援长安的那一天逃跑的,他知道自己大势已去,没有了袁绍的支持,根本坚持不了多久,便带着为数不多的手下人收拾好东西,准备向着羌人的领地跑去。当时荀攸急着追在张郃后面阻止他进攻长安,作为盟友的马腾便盯上了老对手韩遂,他推测了一下韩遂逃跑的可能路线,提前设下埋伏,将他一举抓获了。

    韩遂已经将近六十岁了,这位戎马一生纵横边关的将领早已不服当初的英雄风采,面对将他团团围住的西凉铁骑,韩遂只是叹了口气,他摘下头上的盔甲,没有反抗,直接投降了。

    对于怎么处置韩遂,沈娴感觉有点头疼,杀吧,老头子都这么大岁数了,也不知道还能活多少天;留着吧,还得找个地方安排他。

    沈娴其实跟韩遂没有多大的仇,一直以来都是马腾和韩遂撕的飞起,沈娴作为马腾的盟友,偶尔从旁协助而已。

    “人都送来了,”沈娴扯着贾诩诉苦:“我又不能让马孟起领回去。”

    马腾的做法明显是在向沈娴示好,要不然他也不会主动退回凉州,还把儿子送来了长安。

    “找座宅子安置一下,”贾诩放下批了一半的公文无奈道:“这都不是很重要的事情,韩文约就是个由头,主公你只需要善待马寿成的儿子就行了。”

    沈娴点点头,目光灼灼地盯着贾诩:“我知道。”

    贾诩被看得有点慌:“主公你有空可以问问公瑾是否需要支援。”

    言下之意是老大你别在这里看着我了,我这没有好玩的!

    “我去问。”沈娴继续看着贾诩。

    贾诩无奈了:“主公,您还有什么事吗?”

    沈娴左眼写着八,右眼写着卦:“你也老大不小了……我听说你前两天请了个媒人上门?”

    贾诩瞬间全身绷紧:“我打算等您登基之后再考虑终身大事。”

    沈娴有点失望,她半真半假地威胁:“你再不出手,她就被别人抢走了。”

    贾诩提笔勾出一段有问题的内容,风定云淡地笑了:“不可能。”

    在跟周瑜写信沟通一下情况、确认他暂时不需要支援之后,沈娴给孙策拨了一万人马,让他先去洛阳转一圈,将该平的骚乱平定了,再去官渡堵袁绍。

    “自从董老贼一把火烧了洛阳,那里就变成一片废墟了,”沈娴叹了口气,看着孙策:“这次你去,想办法顺手修复一下呗?”

    孙策大惊失色:“……三妹,别闹!你在逗我吗?我又不会盖房子!况且你知道把洛阳重修一遍要花多少钱吗?”

    沈娴眨眨眼睛,看向安静坐在一边处理文件的荀谌。

    荀谌很淡定地翻出了一堆厚厚的竹简,他将竹简一一摊开,指着上面的数据有理有据地对沈娴说:“主公,我们现在确实没有钱修洛阳。”

    按照荀谌的说法,沈娴手头的钱,老老实实发展她自己的地盘,是绝对够用的,但要是拨出一部分钱去修洛阳和长安,日子就得过得紧巴巴的了,如果再发生点意外情况……呵呵。

    “那算了吧,”沈娴打消了修房子的念头,但她看起来不太开心的样子。憋了好半天,沈娴才问道:“那些原本居住在洛阳的百姓们怎么办?”

    荀谌微微一愣:“董仲颖放火烧洛阳的时候,能逃得都逃出来了,没能逃出来的……”

    都死在城里了。

    沈娴当时也在洛阳,但她那会儿有别的事情要操心,而且没待两天就被刘焉召回汉中了,所以也没来得及进城去四处看看,了解一下民情,现在听荀谌这么一说,再想起那时随处可见的残垣断壁……沈娴心中憋屈的难受。

    见沈娴低着头不说话,荀谌轻叹了一声,劝道:“总要修的……但不是现在。”

    “我知道。”沈娴点点头:“现在洛阳还有人吗?”

    “肯定有,都是流民吧,”孙策的声音显得有点闷:“无家可归的人多了去了,随便找个能遮风挡雨的房子就能住下了。”

    “我们还有多少粮草?”沈娴走到竹简堆前开始翻捡:“长安城里可有空余的房屋?”

    “主公,你是想……安置流民?”荀谌站起了,跟在沈娴身后。

    “总不能放着不管啊,长安城外也有很多流民呢,”沈娴点了点地图:“洛阳靠近并州,如果我没记错,并州境内一直有黄巾军的残余势力?”

    袁绍倒是在并州留了一支军队,但当中的士兵大部分是他从原本拱卫刘协的京城军里抽调的,而且这支驻守边界的军队的职能是防止外族入侵,对于揭竿而起的百姓们,这支军队一向实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政策,有时候还会适当救济一下,毕竟世道乱,皇帝不管事,诸侯打来打去,大家过得都不容易,何苦互相为难。

    “不能再让流民往并州迁移了,”沈娴说:“等他们壮大到一定地步,就不好安置了。”

    流民的问题总要解决,打完了袁绍,接下来就是他们,到底是招安还是出兵,这其实是个很为难的问题,因为沈娴很清楚,大部分闹事的流民只是因为活不下去了而已,如果给他们安逸的环境、有田种、有饭吃,谁还会整天想着造|反起义呢?

    “所以你让我先出去晃悠一圈?”孙策了然地点点头:“行,没问题。”

    “也不光是因为流民,”沈娴看着孙策,认认真真地说:“尽量不要让袁本初渡过黄河回到冀州。”

    除了安排东边的事情之外,沈娴还把荀攸调回了益州去换荀彧,正好顺便让荀攸去看看他刚出生的儿子。

    荀攸刚走不到一天,汉中运粮队就来到了长安,让沈娴颇感意外的是,负责押运粮草的人竟然是吕玲绮。

    “清玄夫人说其他人都没时间,所以就让我来了,”吕玲绮看起来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但紧紧握住方天画戟的手暴露了她正在紧张:“还有仲谋和奕儿。”

    沈娴:……来吧来吧,反正长安没什么事了。

    “姐姐,”吕玲绮的目光小心翼翼地落在沈娴的肚子上:“宝宝呢?”

    “生了,”沈娴摸了摸吕玲绮的头,奉孝看着她呢,你要是想去,我找个宫女送你过去。

    吕玲绮犹豫了一些:“我想先看看貂蝉姐姐。”

    “她应该跟奉孝在一起看着小曦,”沈娴微微一笑:“哦,对了,有件事要告诉你……你来的不巧了,文远带兵去了官渡,刚离开没几天。”

    吕玲绮先是一愣,继而脸红了:“什什什什么文远!”

    沈娴意味深长地盯着吕玲绮笑了笑,没说话。

    清玄夫人让吕玲绮送来的粮草简直就是及时雨,当天下午,孙策就点了一万人马,带着大半粮草出发,向着洛阳城慢悠悠地去了。

    等荀彧来到长安已经是半个月之后。

    “文若!”沈娴一把握住荀彧的手,满脸真诚地看着他:“可算来了,我等你很久了!”

    “主公你淡定,”荀彧无奈地摇摇头:“情况如何?”

    “快让友若给你介绍一下。”终于见到荀彧,沈娴可算是松了口气,她推着荀彧进了门,自己则如同咸鱼一样瘫在了屏风后面。

    “主公这是……怎么了?”荀彧奇怪地问正跪坐在桌案前奋笔疾书的荀谌。

    荀谌摇了摇头,抬手指指天上,低声道:“这段时间一直有人请她……”

    荀谌话只说了半截,但荀彧已然明白了他的意思,他脸上的神情有点复杂:“主公推了?”

    “全推了,”荀谌叹道:“说是要等董太妃的孩子出生之后再提此事。”

    荀彧皱起眉头,直觉告诉他,沈娴一定是准备搞个大新闻出来,才会坚定不移地推了唾手可得的皇位。

    但当着沈娴的面,荀彧也不好问荀谌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只得在心里埋怨荀攸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打死不提前透露一番。

    董婉儿升级成太妃后,并没有觉得自己的日子过得有多好,因为她喜欢的人已经死了,别说是太妃,就算是让她当太后她也不开心。

    然而因为肚子里的孩子,董婉儿只能坚强地继续活下去,她要为刘协延续香火。

    董婉儿的父亲董承这段时间经常没事递牌子要求进宫,以看望闺女的名义暗搓搓地跟董婉儿商量着其他事情。伏寿心知不对劲儿,但明面上所有人都在注意着董婉儿肚子里的孩子,这种时候不好起冲突,于是她便将事情告诉了沈娴。

    沈娴听后一笑置之,让他们随便折腾。

    “无非就是想办法保住孩子,反正我又不打算对她下手,无所谓,”沈娴耸耸肩膀:“多调派点人手去看着董婉儿,务必要保证她的安全,让她和孩子都平安地活着。”

    “孩子出生之后呢,”伏寿问沈娴:“你打算怎么办?”

    “不管董太妃生的是男是女,我都会视为己出,好好抚养他长大……”沈娴慢条斯理地说道,她专门把“好好”两个字的读音咬得重了一点:“扶他登基。”

    “怎么可能,”郭嘉将伏寿缝的荷包吊在刘曦眼前晃来晃去逗她玩,听了沈娴的话,他微微一笑,回头对沈娴眨眨眼睛:“你立他为太子还现实点,杨司空是不会放弃你的。”

    沈娴登基之后,至少天下还是刘家的,她身为皇帝,心中再愤慨,也不会去推翻自己的国家;然而扶幼帝登基就不一样了,沈娴不是皇帝,却执掌着皇帝的权利,她迟早要翻天。

    “非得这么做?”沈娴叹口气:“好吧,文和找我谈过了,他让我不要斗气……”

    “只要你的目的能达到就行了,至于究竟是谁去执行,没那么重要。”郭嘉拍了拍沈娴的头。

    伏寿听不懂这俩人在说什么,但她很聪明地没有多嘴去问,而是认认真真地哄着刘曦。

    刘曦很喜欢伏寿,特别乖地窝在伏寿怀里,偶尔会使坏,抬手去扯伏寿的钗环。

    “你要吗?”伏寿把凤钗从鬓角摘下来,将上面镶嵌的一颗圆润饱满的大珍珠拧下来放在刘曦手里:“发钗扎手,不能给你,你玩这个吧。”

    刘曦用小手抓起珍珠就往嘴里送。

    “拿着玩,这个不能吃的!”伏寿惊呼一声,赶忙握住刘曦的手小心翼翼地从她掌心里把珍珠取了出来,她点了点刘曦的鼻尖:“这样吧,我找人打个孔,穿上绳子给你挂起来,好吗?”

    刘曦乐得直拍手。

    沈娴哭笑不得:“小坏蛋什么都想要!你别惯她。”

    “这怎么能叫惯呢?”伏寿认真地看着沈娴:“咱们又不缺这点东西,女孩子家就该富养,有什么好的都给她,以后就不会被人骗了,是不是?”

    刘曦骄傲地扬起小脸。

    “我觉得殿下说的有理,”郭嘉摸了摸下巴,对着刘曦一笑:“上次有人送了我一箱金银珠宝,里面有对成色不错的玉佩,回头拿给你玩。”

    沈娴:……你们开心就好。

    等等,不对!

    “郭奉孝,”沈娴眯起眼睛:“谁送你的玉佩?”

    郭嘉不小心说漏了嘴,低头咳嗽一声,快速起身往门外退:“主公,我想起来文和有事情找我——”

    “郭奉孝,你给我回来!”沈娴愤怒地追了出去:“你竟然敢收贿赂?贿赂你干什么!”

    伏寿看着这俩人一前一后地跑了出去,屋中只留下了她和刘曦大眼瞪小眼。

    “你爹娘感情真好,”伏寿抱起刘曦,戳了戳她的小脸蛋:“你也要乖乖的,好好长大哦。”

    刘曦吧唧一口亲在了伏寿的脸上。

    沈娴和满朝文武杠了整整一年。这一年中沈娴坚定不移地拒绝了所有人或真或假的劝告,有些心思活络的大臣们见她“确实”无心帝位,便起了寻找其他汉室子弟的心思。这些人瞒着主张让沈娴上位的杨司空,写了两封密信,分别送去了庐江和兖州。

    信刚刚送出府,就被貂蝉率领的司礼卫盯上了,但貂蝉没有立即把信截获,而是派了人跟着,看看究竟要送去哪里。

    “这还用看?”沈娴微微一笑:“送去庐江的信是给正礼的,送去兖州的信,是给刘玄德的。”

    刘繇一直老老实实地窝在庐江发展经济和农业,而刘备自从在徐州投降了曹操之后,就一直跟着他没离开过,此时自然也在兖州。

    貂蝉眼疾手快地扶了一把跌跌撞撞学走路、差点儿摔在地上的刘曦,同时问沈娴:“你担心刘玄德?”

    沈娴摇摇头:“当然不。”

    现在这个时候,跟着曹操的刘备已经没能力翻出什么水花了。

    至于刘繇……刘繇表示我发展经济和农业,建设小康庐江建设的好好的,你们某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千万别陷害我!

    刘繇主动给沈娴写了封信,这封信抵达长安的时间早于大臣们将密信送出去的时间。刘繇在信中说他沉迷种地无法自拔,种地使他快乐,除此之外他对任何事情都不感兴趣,还请主公一定要见谅。

    “不过他确实很能种地哦,”沈娴摸了摸下巴,荆扬两州的连续两年大丰收就是刘繇的功劳:“要不把他调回司隶?正好洛阳那边也需要垦荒了。”

    “你亲自走一趟,跟他说明情况,让他别多心,”沈娴知道聪明人都喜欢多想一层,她特意叮嘱貂蝉:“直接告诉他,我就是让他回来种地的。”

    貂蝉忍着笑点点头。

    或许从某种角度来说,董婉儿的孩子确实是个有福之人,在他出生那天,拖拖拉拉折腾了一年的冀州终于传来了捷报:周瑜、孙策和曹操与从幽州绕过来的赵云前后夹击,趁着袁绍病逝的机会进攻进攻冀州大破邺城,将仓皇出逃的袁谭、袁尚与袁熙三人堵在了魏郡,至此,袁绍的势力被打散的七零八落,剩下的各个击破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邺城袁府门口,赵云抱着甘倩翻身下马,二人刚刚站稳,身后就传来了急促的马蹄声,他们回过头,看见法正骑着一匹大白马东倒西歪地跑了过来。

    “等、等等我!”法正气喘吁吁地抱着马脖子:“可算赶上了!”

    “孝直,你这是……”赵云满脸疑惑地看着法正。

    法正是去给周瑜送粮草的时候被缺人手、自己忙的焦头烂额的周瑜留下来带在身边的,然后法正就迷迷糊糊地在竹简堆里埋了三天三夜。处理堆积的公文时,法正甚至还看见了隔壁家的文件。

    “这是怎么回事?”法正举着竹简去找周瑜:“送错了吗?”

    “大家都是一家人,你一块看了吧,”周瑜拍拍法正的肩膀:“戏先生病了,孟德不敢让他多劳累。”

    法正:……我也病了!

    曹操和周瑜恨不得把法正一个人掰开当成两个人使唤,在被压迫了几个月之后,法正终于受不了了,刚好周瑜和曹操追着重病的袁绍攻进了冀州,于是法正就以处理袁绍的烂摊子为名,顺利逃脱留在了邺城。

    既然都说了要处理烂摊子,就算做个样子,也得出门转转,于是法正在听说赵云带着甘倩去接收袁绍的府邸后,他也赶紧骑马跑了过来。

    陪法正一同来的还有曹操的大儿子曹昂。

    袁府当中一片混乱,袁绍的几个儿子逃的很快,但却不约而同地没有带上妻子家小,甚至把老娘都留在了府中。

    在军队的控制之下,袁府中四散奔逃的下人和丫鬟都被带去了旁边蹲在一起瑟瑟发抖,他们身边散落着很多五颜六色的包裹,里面露出银光闪闪的颜色。

    “啧,”法正摇摇头:“真是……”

    “谁都怕死。”甘倩弯腰捡起一支被踩的七零八落的发钗,她掏出手帕把发钗擦干净,将她交给了一个靠在墙角的小丫鬟。

    “你的吧,”甘倩指了指小丫鬟头上一模一样的钗子:“别乱跑了,收好。”

    厅堂之中坐着几位妇人,甘倩站在门口望了一眼,没有直接进去,而是招手叫来了贴在墙根里一动不动的侍女:“还请姑娘进去通报一声,就说刘太尉府上遣人来访。”

    侍女战战兢兢地看了甘倩一眼,绕开重重把守的士兵们,溜了进去。

    没过一会儿,侍女就出来了,她努力对甘倩做了个恭敬的“请”的姿势:“夫人这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