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落井下石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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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妃嘿然一笑，又剥了枚荔枝，悠悠地说：“太后说得对，这太子妃，可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当上的，家世，容貌什么的，都没有一个冰清玉洁重要啊！”
婉儿心里一阵气血翻涌，抬头看着杨妃，平静地说：“娘娘所言，婉儿不懂，不如娘娘明示。”
杨妃有些意外，飞快地看了一眼太后，太后正慢悠悠地喝着茶。看太后没有责怪的意思，杨妃嗤笑一声，慢条斯理地说：“哟，急了！别急，别急，听我慢慢告诉你。太子妃是未来的皇后，又是后宫之首，关乎天家和朝纲的体面与荣辱。太后，是这么回事吧？”
太后点点头，却依然没说话。
杨妃接着说：“卢婉儿，先不说你失去记忆，身有隐疾，单单你落水这件事就已经是很蹊跷，一个千金小姐，单独一人就出了事情，没有一个人看到，天晓得这里有什么隐情。虽说皇后极力要把你立为太子妃，但是，这件事是皇后一个人说的算吗？要知道，就是太子本人也不答应啊！”
说到这里，杨妃很得意地对太后说：“太后，您说是吧？”
太后一直很注意地观察着婉儿的神色，在听到太子也不答应的时候，她很满意地看到婉儿脸上神色变了一下。
杨妃却没有注意到，对太后说：“太后，要不，您看，现在您就请出烟玉珠？也好证明一下卢家小姐的清白。”
太后尚未开口，门口的公公来报：“太子到。”
太后一笑：“来得好啊！”
杨妃也掩嘴笑道：“嗯，皇后娘娘派来的，只是……”话尚未说完，太后瞪她一眼，杨妃知道说得多了，赶紧把下半句话咽了回去。
只见太子李俨，依旧如往日一般风神俊朗，进来之后，规规矩矩地见过太后、杨妃。婉儿早已站起身来：“见过太子殿下。”
李俨嘻嘻一笑：“婉儿妹妹也在这里！”
太后接口：“是啊，是我把她宣进宫来的。这次选太子妃事关重大，马虎不得。你母后原本很中意卢家小姐，可是前一段时间，她出了点意外，更令人生疑的是，这意外出得不明不白，还让卢家小姐有了隐疾，故此，哀家为维护天家体面，得做回恶人，请出烟玉珠来验一验她的清白。俨儿，你这个主意出得还真不错，要是你不说，我一时还想不起来。”
李俨脸上露出一丝狼狈，他没有想到会这样直面婉儿，更没有想到太后会直接说出是他的主意。皇后今天派他来，是特意来给婉儿解围，皇后哪里想到，太子另有打算。
李俨很快镇定下来，转过身来对婉儿说：“呃，婉儿妹妹，这只是走一个过场，一定要做的，对你不会有什么伤害，我是很相信你的。你不用怕。”
婉儿一直低着头，听到这话，肩膀轻轻抖了一下。她抬起眼来，看了一眼太子，又垂下眼帘。
李俨看到婉儿的眼睛，不由得一呆，一瞬间，他一阵恍惚，婉儿还是从前的婉儿，在梅树下盈盈含笑，樱口微启：“俨哥哥。”漫天飞舞的雪白梅瓣，星星点点地落在她大红羽纱的斗篷上，眉间，脸颊上……
一恍神的功夫，就见婉儿已经跪下，庄重地说道：“太后娘娘，在您请出烟玉珠之前，请答应臣女的一个请求。”
太后淡然道：“说吧。”
婉儿说：“臣女虽愚钝，却也自小被父母教导洁身自好，现今遭横祸之后，还要被怀疑污了清白。此番臣女忍耻受验，哪怕证实清白依旧，却也不敢、也不愿再腆颜做太子妃，因此，请太后把婉儿从太子妃的待选名单上去掉。臣女大胆请求太后务必答应。”
说完，婉儿叩首在地。
太后，杨妃和太子都没有想到婉儿会提出这种要求，一时都没有回答。还是太后最先反应过来，一叹：“你这孩子性子甚是刚烈！”她沉吟了一下，摆了摆手：“好吧，哀家就答应你。”又莫测地看了一眼旁边的太子，李俨的脸色颇有些尴尬，似又有些不甘。
然后，太后吩咐贴身宫女玉帘取来烟玉珠。烟玉珠是一个鸽子蛋大小的澄明透亮的珠子，它的神奇之处在于，把它按在女子的眉毛上，如果女子是处女，珠子依然晶莹，反之，珠子里就会出现缕缕青烟，逐渐弥漫，最后成为一个烟色的珠子。
太后拿起烟玉珠，来到婉儿面前，婉儿微微抬起头，眼睛微闭。太后把珠子紧紧压在婉儿眉毛上，杨妃和太子均目不转睛地看着。
一时间，大殿里寂然无声，婉儿的眉毛因为痛苦而微微皱起，嘴角紧紧抿住。
太后手中的珠子却依然晶莹透亮，没有一丝的瑕疵。
半晌，太后拿起烟玉珠，下了结论：“真闺女啊！”李俨面无表情，杨妃有些不甘心，却也无话可说。
婉儿睁开眼，依然恭声说：“谢太后给臣女正名。”然后，婉儿抬眼看住太后：“以后再有什么闲言碎语，就是太后也不会答应吧！”
太后点点头，坐回去，示意让婉儿起来，慢慢开口：“是啊！卢婉儿，你真的不愿成为太子妃？”
婉儿低首回道：“是，请太后恩准。”
杨妃插了进来：“啧啧，还真是气性大。太子，你也不用不甘心，反正卢家小姐又不止一个。”
太后瞪了杨妃一眼，蔼声对婉儿说：“你来了半日，也下去吧！”
婉儿起身，低首行礼，然后飘然而去。
太后看着婉儿的背影，眯起了眼睛：“不卑不亢，临危不乱。这个女子，不寻常啊！”
杨妃还想说什么，太后又发话了：“多涵养涵养，别只关心你那一亩三分地的事。”
杨妃嘿然一笑，又剥了枚荔枝，悠悠地说：“太后说得对，这太子妃，可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当上的，家世，容貌什么的，都没有一个冰清玉洁重要啊！”
婉儿心里一阵气血翻涌，抬头看着杨妃，平静地说：“娘娘所言，婉儿不懂，不如娘娘明示。”
杨妃有些意外，飞快地看了一眼太后，太后正慢悠悠地喝着茶。看太后没有责怪的意思，杨妃嗤笑一声，慢条斯理地说：“哟，急了！别急，别急，听我慢慢告诉你。太子妃是未来的皇后，又是后宫之首，关乎天家和朝纲的体面与荣辱。太后，是这么回事吧？”
太后点点头，却依然没说话。
杨妃接着说：“卢婉儿，先不说你失去记忆，身有隐疾，单单你落水这件事就已经是很蹊跷，一个千金小姐，单独一人就出了事情，没有一个人看到，天晓得这里有什么隐情。虽说皇后极力要把你立为太子妃，但是，这件事是皇后一个人说的算吗？要知道，就是太子本人也不答应啊！”
说到这里，杨妃很得意地对太后说：“太后，您说是吧？”
太后一直很注意地观察着婉儿的神色，在听到太子也不答应的时候，她很满意地看到婉儿脸上神色变了一下。
杨妃却没有注意到，对太后说：“太后，要不，您看，现在您就请出烟玉珠？也好证明一下卢家小姐的清白。”
太后尚未开口，门口的公公来报：“太子到。”
太后一笑：“来得好啊！”
杨妃也掩嘴笑道：“嗯，皇后娘娘派来的，只是……”话尚未说完，太后瞪她一眼，杨妃知道说得多了，赶紧把下半句话咽了回去。
只见太子李俨，依旧如往日一般风神俊朗，进来之后，规规矩矩地见过太后、杨妃。婉儿早已站起身来：“见过太子殿下。”
李俨嘻嘻一笑：“婉儿妹妹也在这里！”
太后接口：“是啊，是我把她宣进宫来的。这次选太子妃事关重大，马虎不得。你母后原本很中意卢家小姐，可是前一段时间，她出了点意外，更令人生疑的是，这意外出得不明不白，还让卢家小姐有了隐疾，故此，哀家为维护天家体面，得做回恶人，请出烟玉珠来验一验她的清白。俨儿，你这个主意出得还真不错，要是你不说，我一时还想不起来。”
李俨脸上露出一丝狼狈，他没有想到会这样直面婉儿，更没有想到太后会直接说出是他的主意。皇后今天派他来，是特意来给婉儿解围，皇后哪里想到，太子另有打算。
李俨很快镇定下来，转过身来对婉儿说：“呃，婉儿妹妹，这只是走一个过场，一定要做的，对你不会有什么伤害，我是很相信你的。你不用怕。”
婉儿一直低着头，听到这话，肩膀轻轻抖了一下。她抬起眼来，看了一眼太子，又垂下眼帘。
李俨看到婉儿的眼睛，不由得一呆，一瞬间，他一阵恍惚，婉儿还是从前的婉儿，在梅树下盈盈含笑，樱口微启：“俨哥哥。”漫天飞舞的雪白梅瓣，星星点点地落在她大红羽纱的斗篷上，眉间，脸颊上……
一恍神的功夫，就见婉儿已经跪下，庄重地说道：“太后娘娘，在您请出烟玉珠之前，请答应臣女的一个请求。”
太后淡然道：“说吧。”
婉儿说：“臣女虽愚钝，却也自小被父母教导洁身自好，现今遭横祸之后，还要被怀疑污了清白。此番臣女忍耻受验，哪怕证实清白依旧，却也不敢、也不愿再腆颜做太子妃，因此，请太后把婉儿从太子妃的待选名单上去掉。臣女大胆请求太后务必答应。”
说完，婉儿叩首在地。
太后，杨妃和太子都没有想到婉儿会提出这种要求，一时都没有回答。还是太后最先反应过来，一叹：“你这孩子性子甚是刚烈！”她沉吟了一下，摆了摆手：“好吧，哀家就答应你。”又莫测地看了一眼旁边的太子，李俨的脸色颇有些尴尬，似又有些不甘。
然后，太后吩咐贴身宫女玉帘取来烟玉珠。烟玉珠是一个鸽子蛋大小的澄明透亮的珠子，它的神奇之处在于，把它按在女子的眉毛上，如果女子是处女，珠子依然晶莹，反之，珠子里就会出现缕缕青烟，逐渐弥漫，最后成为一个烟色的珠子。
太后拿起烟玉珠，来到婉儿面前，婉儿微微抬起头，眼睛微闭。太后把珠子紧紧压在婉儿眉毛上，杨妃和太子均目不转睛地看着。
一时间，大殿里寂然无声，婉儿的眉毛因为痛苦而微微皱起，嘴角紧紧抿住。
太后手中的珠子却依然晶莹透亮，没有一丝的瑕疵。
半晌，太后拿起烟玉珠，下了结论：“真闺女啊！”李俨面无表情，杨妃有些不甘心，却也无话可说。
婉儿睁开眼，依然恭声说：“谢太后给臣女正名。”然后，婉儿抬眼看住太后：“以后再有什么闲言碎语，就是太后也不会答应吧！”
太后点点头，坐回去，示意让婉儿起来，慢慢开口：“是啊！卢婉儿，你真的不愿成为太子妃？”
婉儿低首回道：“是，请太后恩准。”
杨妃插了进来：“啧啧，还真是气性大。太子，你也不用不甘心，反正卢家小姐又不止一个。”
太后瞪了杨妃一眼，蔼声对婉儿说：“你来了半日，也下去吧！”
婉儿起身，低首行礼，然后飘然而去。
太后看着婉儿的背影，眯起了眼睛：“不卑不亢，临危不乱。这个女子，不寻常啊！”
杨妃还想说什么，太后又发话了：“多涵养涵养，别只关心你那一亩三分地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