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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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身影，一白一紫，一个出尘一个雍容，一副棋盘，智慧纵横。
“你觉得刘家这步棋走得怎么样？”紫衣落子，随口而问。
“改守为进，好棋。”萧水何目不转睛地看着棋局，云淡风轻地说着。
“呵呵，萧先生的智慧从来不会让人失望，呵呵。”韩胤磊（安亲王）一语双关地浅笑应声。
萧水何没有抬头，只是落子的时间延长了许多。心思没有全在棋局，难道最近自己的动作被韩胤磊注意到了，‘萧先生的智慧不会让人失望’，言外之意是警告自己不要做愚蠢的事吗？而他所指的蠢事应该就是背叛他吧。
“王爷谬赞了，萧某只是不习惯做对自己不利的事。”本来就没有臣服过，又何来背叛之说，而且，完全听信于你，才是真正愚蠢的行为吧。
啪……，白子落地。
“呵呵呵呵。”这个萧水何做事说话都是滴水不漏，恐怕抓不到致命的铁证，自己也不能奈他如何。目前来看，他应该没有完全脱离之心，能用则能吧，本王不认为他能动得了自己。
棋局如战场，试探、布局、捕获，也是两个人心的对弈。
基于某种利益合作着，却谁都不会真正信任彼此，利用的同时寻找彼此的破绽，想要完全地击败对方，这样的游戏才最费心力。萧水何与韩胤磊，都是个中高手。
宫外繁华如常，茶楼酒肆隔绝着外界的喧闹。梨落流烟的顶楼，安静得另成一个世界。
“刘家的这招真是高明，一石多鸟。”鼻中轻哼一声，金慎之不爽地撂下酒杯。
“宣布找到了真正的四公主，其他人自然会怀疑真假，无疑会把人吸引到京城，方便一网打尽。”莫寒羽的口气听不出情绪，只是严肃起来的面孔让人知道他的不痛快。
“给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啊。本来分明是对刘家跟大皇子党不利的局面，一瞬间就被扭转过来。我猜他们不会让那个冒牌货平安活下去。”手里的乌木折扇在指尖开开合合，凝眉轻语，笑得愈加痞气。
“不巧，我也这么觉得。第一个找到四公主，让人先入为主地以为他们是保护公主的一方，然后趁个机会制造一场与三皇子党的冲突，冲突中悄悄做掉那个假冒公主，嫁祸给三皇子党，令人百口莫辩。”
“而且，还名正言顺地将真正的四公主抹杀掉。别人不知道那是冒牌货，只会以为四公主是真的不在了。就算日后真正的公主出现，别人也会质疑身份的真假，他们这招不是为了单纯的杀掉一个人，而是为了抹杀四公主这个身份。四公主都不存在了，也就没法追究十多年前他们的罪行。”
“果然是阴损的手段。”两人不由同叹一语。
“要通知云吗？”金慎之有些犹豫。
“不用，我们不好与她接触，消息一定会传到宫中的，她自然有办法了解。”莫寒羽摇了摇头。
“看来我们得加紧速度了。”甩了甩手里的乌木扇，金慎之沉吟一声，视线望向远处那片璀璨的宫殿群。
莫寒羽没有说话，心中知道最坏的情况可能要发生了。难道真的要介入朝廷的皇权争夺中吗？小云，你真的有这个觉悟了吗？一向不喜京城的任性的人，你会做出什么样的决定？
不过，无论你做出怎样的选择，我都会站在你这一边，不会放你一个人承担，不会让你一个人孤单，这是我的承诺。
还有你最在意的一方，赫连山庄，我也会替你守护好的，守护你对家人的承诺。小云，只要做你觉得该做的事就好，我会成为让你能够继续任性下去的依靠。
莫寒羽与金慎之，对云凉的感情都很复杂，一个由守护化为深爱，一个由感恩化为不舍，不过，他们之间却有着纯粹的信任，一个是时间的累积，一个是生死之后的信赖。所以，他们是云凉可以托付背后的人。
当然还有一种信任是人天生的，那就是亲情的羁绊。
“映竹，我要去趟京城。”捏碎手中的情报，赫连风清的神情显得有些怪异。
激动中压抑着一种悲伤和惶恐，不解、犹豫渐渐被坚定取代，仍有些虚弱的脸上迸发出惊人的战意。
手中的纸片上赫然写着赫连云凉的情报，但为什么赫连云凉会是四公主？
她要去搞明白，不管别人说什么，她都只相信自己的判断，赫连云凉是她的妹妹，护了十年，找了八年的唯一的亲人，谁也休想夺走！
八年前自己的松懈，已经让自己悔恨抱憾八年，尤其是最近如此近距离的接触到死亡，她不想在离开人世前留下任何遗憾。
而且，那个公主，恐怕不是那么好当的，她要敢在云凉受到伤害前，找到她，保护她。她是她的大姐，大姐之所以第一个出生，就是为了保护弟弟妹妹的。
京城不远外的一处小镇，两个匆忙的身影划破夜幕的静谧。
“主上，是紫焰和齐姜（司寇商信任的下属之一，在第六章就出现过，戏份不重，大家酌情忽略）传来的情报。”菊将手中两份不同类型的密报函交到身前之人的手中。
捻开封泥，快速扫视一便，脸上浮现出一抹狷狂的笑意。赫连云凉，好个赫连云凉，八年前让紫焰一个小队全军覆没以失败告终的任务就是你啊！
打开另外一份情报，狷狂尚未褪去的眼底闪露一丝阴霾，唇角斜斜勾起，邪恶而魅惑。
“哼，很好，我们去京城。”
“事情已经发展得超出了我们的预料。”暗卫监视的小院里，云凉临窗而立，抬头仰望着如墨深邃的夜空，拧眉长叹。
“我们现在怎么办？继续调查下去？”陆七跟在一侧，站住最佳的防守位置。身处皇宫，不得不时时小心。
“韩泷运这一招是主动出击，转移视线，不管真的假的，他应该都不会让四公主平安回宫的，于我们来说没多大影响。准确一点反倒是好个消息，他的高调将我们置身于暗处，方便行动。”但是有一点，她很担心，那就是赫连风清。
赫连风清清醒不久，就收到蓝老头传来的消息，所以对赫连风清的近况她算是了若指掌。
以赫连山庄的情报网，赫连云凉极可能是四公主的消息一定早就被风清收集到了，现在突然高调出现一个四公主，以她的脾性就算是再细微的线索也绝不会放过，恐怕不久之后，她就会亲自到京城一探究竟。
若是放在平时还好说，以大姐的智慧和本事，掌管赫连山庄这么多年，不会出什么问题。但是现在，她重伤初愈，京城局势动荡紧张，这潭水太深太混，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而且，自己现在还没有心理准备。原本期盼了八年的重聚，被突然多出来的这么多事情全部打乱。她是皇室的公主，那就意味着，不管是后来重生的自己还是原来的赫连云凉正身，都跟风清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没有了血缘的羁绊，失去了血缘羁绊……想一想心里就瑟缩，她该怎么面对赫连风清，那份她最为珍稀的来之不易的亲情，还能属于她吗？
其实云凉在得知自己可能的身世之后，心里知道应该来京城尽快调查真相，但一路上却故意周周折折，当初突然改行栎州也有这个原因。或许有些可笑，无他，只是因为她害怕，害怕面对一切有可能否认她与赫连山庄血缘的关系。
在其他人眼里，云凉是高深莫测的，是强大的，是冷漠的，可以面不改色地杀人，可以不动声色地掌控起一切，可以让人好无所觉地掉进她的陷阱，不错，这些是事实，但，却不是全部。
任何一个人，都会有一角落，埋藏着脆弱、自卑、胆怯，等等，负面的情绪。
而感情就是云凉致命的柔软之处。前世的记忆，让她向往温暖，也是前世的生活，让她的渴求只能是卑微的、小心翼翼的，她必须坚强，必须冷漠，必须学会伪装，只有这样她才能生存下去。
所以，当初赫连风清给与的温情让她多么的受宠若惊，又是多么的胆战心惊，害怕有朝一日会再次失去，小心翼翼地、近乎虔诚地收藏者着，呵护着。
但是，今日的一切，让这些再度虚幻起来，可以想见云凉内心的害怕与不安。
莫寒羽曾经那么执着地守护小云凉，就是因为他看到了她的心，理性的坚冰下，缺少安全感的心。
理性告诉自己，赫连风清不是那么一个狭隘的人，不会抛弃自己，但是，难得的感性让她退缩、动摇、怀疑。
“看来我跟京城真是八字不合。”云凉自嘲地摇摇头，还没到不可挽回的境地自己就开始胡思乱想了，自从进京之后，自己动摇的次数似乎太多了，实在太过懦弱，这样怎么能做大姐的妹妹，越活越倒退。
两个身影，一白一紫，一个出尘一个雍容，一副棋盘，智慧纵横。
“你觉得刘家这步棋走得怎么样？”紫衣落子，随口而问。
“改守为进，好棋。”萧水何目不转睛地看着棋局，云淡风轻地说着。
“呵呵，萧先生的智慧从来不会让人失望，呵呵。”韩胤磊（安亲王）一语双关地浅笑应声。
萧水何没有抬头，只是落子的时间延长了许多。心思没有全在棋局，难道最近自己的动作被韩胤磊注意到了，‘萧先生的智慧不会让人失望’，言外之意是警告自己不要做愚蠢的事吗？而他所指的蠢事应该就是背叛他吧。
“王爷谬赞了，萧某只是不习惯做对自己不利的事。”本来就没有臣服过，又何来背叛之说，而且，完全听信于你，才是真正愚蠢的行为吧。
啪……，白子落地。
“呵呵呵呵。”这个萧水何做事说话都是滴水不漏，恐怕抓不到致命的铁证，自己也不能奈他如何。目前来看，他应该没有完全脱离之心，能用则能吧，本王不认为他能动得了自己。
棋局如战场，试探、布局、捕获，也是两个人心的对弈。
基于某种利益合作着，却谁都不会真正信任彼此，利用的同时寻找彼此的破绽，想要完全地击败对方，这样的游戏才最费心力。萧水何与韩胤磊，都是个中高手。
宫外繁华如常，茶楼酒肆隔绝着外界的喧闹。梨落流烟的顶楼，安静得另成一个世界。
“刘家的这招真是高明，一石多鸟。”鼻中轻哼一声，金慎之不爽地撂下酒杯。
“宣布找到了真正的四公主，其他人自然会怀疑真假，无疑会把人吸引到京城，方便一网打尽。”莫寒羽的口气听不出情绪，只是严肃起来的面孔让人知道他的不痛快。
“给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啊。本来分明是对刘家跟大皇子党不利的局面，一瞬间就被扭转过来。我猜他们不会让那个冒牌货平安活下去。”手里的乌木折扇在指尖开开合合，凝眉轻语，笑得愈加痞气。
“不巧，我也这么觉得。第一个找到四公主，让人先入为主地以为他们是保护公主的一方，然后趁个机会制造一场与三皇子党的冲突，冲突中悄悄做掉那个假冒公主，嫁祸给三皇子党，令人百口莫辩。”
“而且，还名正言顺地将真正的四公主抹杀掉。别人不知道那是冒牌货，只会以为四公主是真的不在了。就算日后真正的公主出现，别人也会质疑身份的真假，他们这招不是为了单纯的杀掉一个人，而是为了抹杀四公主这个身份。四公主都不存在了，也就没法追究十多年前他们的罪行。”
“果然是阴损的手段。”两人不由同叹一语。
“要通知云吗？”金慎之有些犹豫。
“不用，我们不好与她接触，消息一定会传到宫中的，她自然有办法了解。”莫寒羽摇了摇头。
“看来我们得加紧速度了。”甩了甩手里的乌木扇，金慎之沉吟一声，视线望向远处那片璀璨的宫殿群。
莫寒羽没有说话，心中知道最坏的情况可能要发生了。难道真的要介入朝廷的皇权争夺中吗？小云，你真的有这个觉悟了吗？一向不喜京城的任性的人，你会做出什么样的决定？
不过，无论你做出怎样的选择，我都会站在你这一边，不会放你一个人承担，不会让你一个人孤单，这是我的承诺。
还有你最在意的一方，赫连山庄，我也会替你守护好的，守护你对家人的承诺。小云，只要做你觉得该做的事就好，我会成为让你能够继续任性下去的依靠。
莫寒羽与金慎之，对云凉的感情都很复杂，一个由守护化为深爱，一个由感恩化为不舍，不过，他们之间却有着纯粹的信任，一个是时间的累积，一个是生死之后的信赖。所以，他们是云凉可以托付背后的人。
当然还有一种信任是人天生的，那就是亲情的羁绊。
“映竹，我要去趟京城。”捏碎手中的情报，赫连风清的神情显得有些怪异。
激动中压抑着一种悲伤和惶恐，不解、犹豫渐渐被坚定取代，仍有些虚弱的脸上迸发出惊人的战意。
手中的纸片上赫然写着赫连云凉的情报，但为什么赫连云凉会是四公主？
她要去搞明白，不管别人说什么，她都只相信自己的判断，赫连云凉是她的妹妹，护了十年，找了八年的唯一的亲人，谁也休想夺走！
八年前自己的松懈，已经让自己悔恨抱憾八年，尤其是最近如此近距离的接触到死亡，她不想在离开人世前留下任何遗憾。
而且，那个公主，恐怕不是那么好当的，她要敢在云凉受到伤害前，找到她，保护她。她是她的大姐，大姐之所以第一个出生，就是为了保护弟弟妹妹的。
京城不远外的一处小镇，两个匆忙的身影划破夜幕的静谧。
“主上，是紫焰和齐姜（司寇商信任的下属之一，在第六章就出现过，戏份不重，大家酌情忽略）传来的情报。”菊将手中两份不同类型的密报函交到身前之人的手中。
捻开封泥，快速扫视一便，脸上浮现出一抹狷狂的笑意。赫连云凉，好个赫连云凉，八年前让紫焰一个小队全军覆没以失败告终的任务就是你啊！
打开另外一份情报，狷狂尚未褪去的眼底闪露一丝阴霾，唇角斜斜勾起，邪恶而魅惑。
“哼，很好，我们去京城。”
“事情已经发展得超出了我们的预料。”暗卫监视的小院里，云凉临窗而立，抬头仰望着如墨深邃的夜空，拧眉长叹。
“我们现在怎么办？继续调查下去？”陆七跟在一侧，站住最佳的防守位置。身处皇宫，不得不时时小心。
“韩泷运这一招是主动出击，转移视线，不管真的假的，他应该都不会让四公主平安回宫的，于我们来说没多大影响。准确一点反倒是好个消息，他的高调将我们置身于暗处，方便行动。”但是有一点，她很担心，那就是赫连风清。
赫连风清清醒不久，就收到蓝老头传来的消息，所以对赫连风清的近况她算是了若指掌。
以赫连山庄的情报网，赫连云凉极可能是四公主的消息一定早就被风清收集到了，现在突然高调出现一个四公主，以她的脾性就算是再细微的线索也绝不会放过，恐怕不久之后，她就会亲自到京城一探究竟。
若是放在平时还好说，以大姐的智慧和本事，掌管赫连山庄这么多年，不会出什么问题。但是现在，她重伤初愈，京城局势动荡紧张，这潭水太深太混，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而且，自己现在还没有心理准备。原本期盼了八年的重聚，被突然多出来的这么多事情全部打乱。她是皇室的公主，那就意味着，不管是后来重生的自己还是原来的赫连云凉正身，都跟风清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没有了血缘的羁绊，失去了血缘羁绊……想一想心里就瑟缩，她该怎么面对赫连风清，那份她最为珍稀的来之不易的亲情，还能属于她吗？
其实云凉在得知自己可能的身世之后，心里知道应该来京城尽快调查真相，但一路上却故意周周折折，当初突然改行栎州也有这个原因。或许有些可笑，无他，只是因为她害怕，害怕面对一切有可能否认她与赫连山庄血缘的关系。
在其他人眼里，云凉是高深莫测的，是强大的，是冷漠的，可以面不改色地杀人，可以不动声色地掌控起一切，可以让人好无所觉地掉进她的陷阱，不错，这些是事实，但，却不是全部。
任何一个人，都会有一角落，埋藏着脆弱、自卑、胆怯，等等，负面的情绪。
而感情就是云凉致命的柔软之处。前世的记忆，让她向往温暖，也是前世的生活，让她的渴求只能是卑微的、小心翼翼的，她必须坚强，必须冷漠，必须学会伪装，只有这样她才能生存下去。
所以，当初赫连风清给与的温情让她多么的受宠若惊，又是多么的胆战心惊，害怕有朝一日会再次失去，小心翼翼地、近乎虔诚地收藏者着，呵护着。
但是，今日的一切，让这些再度虚幻起来，可以想见云凉内心的害怕与不安。
莫寒羽曾经那么执着地守护小云凉，就是因为他看到了她的心，理性的坚冰下，缺少安全感的心。
理性告诉自己，赫连风清不是那么一个狭隘的人，不会抛弃自己，但是，难得的感性让她退缩、动摇、怀疑。
“看来我跟京城真是八字不合。”云凉自嘲地摇摇头，还没到不可挽回的境地自己就开始胡思乱想了，自从进京之后，自己动摇的次数似乎太多了，实在太过懦弱，这样怎么能做大姐的妹妹，越活越倒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