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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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事既然已经交涉完毕，加上这段不算开心的谈话，云凉和莫寒羽没有继续留下去的心思。告辞之后，轻功运转，凭三人的身手，有种从原地瞬间消失的错觉。仿佛刚刚的画面，只是南柯一梦。
“四姐真的很强，倘若她为男子，现在恐怕……”看着云凉消失的残影，韩泷瑾出神地感叹。
“庄主。”帛长老打断韩泷瑾进说完的话，那是禁忌。
只是在心中也默默认同韩泷瑾的观点，倘若四公主真的是男子，当今的朝堂怕会是更不安稳了，而且，他看得出来，四公主，比起任何一个皇子，都更加冷漠，不只是嗜血的冷酷残忍，而是对生命的一种漠视，这样的人，如果有人拂逆了她，一定会打开杀戒，在她眼里，那本事可有可无的东西。
“不过，值得高兴的是，四姐还是有弱点的。”说出的话里带着一抹欣慰。
帛长老明白韩泷瑾说这话没有任何恶意，是真的欣慰放心。也许外人无法理解这种皇家别扭的关心方式：云凉很强，如果不能控制她就只有在她危害到利益的时候除掉。云凉有弱点就意味着她又被掌控的可能，父皇就不会伤害她。
而且，有弱点，也代表着她的心不是真正孤独的，对他们来说，这是一种难得的情感。
看得出来，四姐很在意莫寒羽这个人，或许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已经熟稔到将对方当成自己生活中的一部分。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含有只有他们能读懂的含义，甚至可以相互为彼此做决定，支撑起这些要靠多深的了解和信任。
不清楚四姐是什么想法，他能感觉到，莫寒羽身上始终存在的温柔与包容，早已经超过了一个师兄对师妹的限度。
而四姐能肆无忌惮地贯彻着她的行为方式，甚至是任性的、胆大妄为的，其原因，也是因为背后有这样一个值得信赖又强大的人存在吧。
也许，你并未真正将自己当成亲人兄弟看待，但是，我是真心的希望四姐能够幸福，连带上我们所有兄弟的份，大哥、三哥，其实都是寂寞的人呢，这是皇家的悲哀。
一脱离浩云山庄的范围，三人减速改为慢走。
云凉低头沉默不语，良久，才低喃般，“韩泷瑾，值得成为兄弟吗？”她不是没感觉到对方的善意，甚至在紫玉事件中，他的话里都隐隐包含着会保全自己的意味，究竟是不是对方有意的算计？云凉迷惑了。
“小云，只要按照你的心意做就行了。你是赫连云凉。”是闻香教的教主，刺的首领，你有实力的，抵抗外来的恶意。而且，我会一直默默站在你的背后，将那些企图在背后伤害你的人消灭干净。
赫连云凉，是云淡风轻的，是孤高狂狞的，是任何人都无法伤害的。
莫寒羽笑的柔和，语中却有一种近乎放纵的信任。
陆七看着侧前方一青一白两个身影，淡雅得有些模糊，一个柔和如风，一个淡然如云，隔着一臂的距离一前一后走着，却有种任何人都无法插足的和谐感，奇怪的氛围。
懒淡地勾起一抹笑意，他们能走多远呢？就让我见证吧。
嗯，皱皱眉，似乎还忘了一个人，笑意越加痞气，还有那个黑暗帝王，司寇商呢。
看似三人皆是无所事实的模样，实际上心里的那根弦绷得比任何人都紧。
由于皇帝有意的算计拉拢，他们不得不卷入京中混乱的局势，但是对他们来说，这是风险很大的冒险行为。
无论是云凉莫寒羽还是陆七，之前的重心都在江湖，政治上的势力相对弱得可怜，虽说皇帝的意图是想让他们牵制刘家在朝廷外的力量，但是，刘家不是泛泛之辈，错综复杂的人脉，若是一点都不了解刘家的势力，肯定会在行动时无意中触动到对方的警戒。
皇帝不可能看不到这个问题，也就是说，他的此举别有深意，是对云凉能力的试验，也是想探闻香教的底。看来云凉给他留下的“印象”太过深刻了些，潜意识里拿女儿当儿子用了，这算不算也是对云凉的一种肯定？
不过也不算完全没有收获，至少皇帝隐晦地暗示，她的生母柔妃所在的家族赵家可以一用。
加上闻香教百年积攒下来的基业势力，金慎之以及刺的一部分渗透，这是他们手上在目前能用的全部力量，但是，还远远不够。
因为，云凉的目标不止于此。如果参与韩泷祺的夺权，他们想要在未来占据优势而非让韩泷祺反吞，就必须用实力说话。
“阿七手上控制的官员都是些小吏，分量还不够，不过留着或许在以后能有些意外的用处。让刺的那群人手段改温和一点吧，打一棒子给一枣，日子还长着呢。”
对于刺用暴力恐怖手段挟制的一部分官员，云凉觉得也不能逼得太紧，人都有三分泥性，逼急了就怕起到反作用。
“对了，听说前些时间户部一个从四品官被革职查办正好空出一个缺，挑个有眼见的补上去，也算是给他们一个刺激，只要听话配合，不会亏待他们的。”莫寒羽优哉游哉地提着建议，那口气在陆七听起，就跟说中午饭不吃萝卜改吃白菜没啥两样。
“嗯，好主意，我会处理的。”陆七眼中闪过一道精光，显得很有兴致。
云凉当然明白陆七所说的处理是什么意思，他们是没有任命官员的权利，但是让一个人升官的方法可是很多，譬如说，将其他的对手抹杀掉，没有了选择也就水道聚成了，这种事想来他们还是很擅长的，尤其是陆七。
“朝廷中的势力已经近于饱和了，我们只能从其他地方入手，虽说朝廷看不起武林，但有时候武林的力量是很有效的。”云凉右手托着下巴说着。
“你在打弘远教的主意？”莫寒羽、陆七齐齐看向云凉。
栖凤教已经算是同盟了，而且安亲王那边少不了他们。至于其他几大世家跟清玄教，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叫正邪不两立，道不同不相为谋？直接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之内。
“我一直觉得跟司寇商挺‘投缘’的，呵呵，而且安亲王跟刘家意图对弘远教指手画脚他可是不爽很久了，一直忍到现在，他一定也有打算的。况且司寇商现在对我的身份知根知底。”云凉这是承认了。
陆七分神瞥了眼莫寒羽的反应，这厮竟然这么淡定，果然不愧是能当副门主的人啊。
云凉似是未觉，继续说道，“前些时日莫也是见过司寇商的，当时对刘家我们既然能达成协议，再扩展一点合作也合理吧。如果我们站到韩泷祺这边，势必迟早会对上安亲王，这点对他也有好处。”
说完停下来等待莫寒羽的反应，莫寒羽的意见她是不可能不予理会的。
微顿了片刻，让人以为他是在思考。“嗯，我也认为可行，司寇商的为人，至少可以放心他不会背后放冷箭。”最终点头应允，冷静地说着，语气中听不出任何异样。
陆七斜睨着莫寒羽，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他不信以莫寒羽对云凉的重视和熟悉会察觉不到云凉对司寇商有好感。
但是莫寒羽似乎一直没有像陆七所期待的那样表现出一丝一毫的敌视反对，反而一板一眼地与云凉进一步探讨着合作的细节，可以让步的利益。直到，在云凉背对两人低头思考的一瞬，莫寒羽冲陆七露出一个别有深意的笑容。传音入密：“看出来了？”
“你太会藏了，以门主的性格，恐怕不会发觉，更别说回应。”
其实陆七也发现云凉那与理性和智商不相匹配的感性跟情商，不是说她不理解，而是压根从没想过要涉猎，像是有意识地屏蔽这方面的讯息，这比她完全看不透，还要难缠麻烦。被她爱上是一种幸运，但是爱上她，却是种折磨。
“小云做事一向公私分明，拉拢司寇商是有利的，没有反对的理由，倘若我真的不满，反而会引起小云的警觉，让那个萌芽提前破土而出。有些事情不需要太过明白，习惯有时候比爱情更难以戒除。”
莫寒羽没有隐瞒他的思想和目的。他清楚陆七并不像他的外表这么平凡无害，直觉在这件事上一味的矫情避而不谈，对自己没有好处。这一个能够跟自己和云凉并肩而战的人，一个能成为亲密无间的朋友的人。
“明白了，真是个阴险的人，不过我喜欢。”陆七回答地很露骨，但他知道莫寒羽不会因为他的这几句话对他算计，就凭莫寒羽刚刚磊落的承认。
其实，莫寒羽对待自己的感情，也并非向外人眼中那么无私无动于衷。只是他的方式柔和过了头，让人察觉不到罢了。
一点一点结网，一点一点逼近，过程细微到让人感觉不到。用温柔和包容编织成一张网，牢牢将云凉网罗其中。用习惯渐渐侵蚀云凉对外人的抗拒，成为她生活中的一部分。
正事既然已经交涉完毕，加上这段不算开心的谈话，云凉和莫寒羽没有继续留下去的心思。告辞之后，轻功运转，凭三人的身手，有种从原地瞬间消失的错觉。仿佛刚刚的画面，只是南柯一梦。
“四姐真的很强，倘若她为男子，现在恐怕……”看着云凉消失的残影，韩泷瑾出神地感叹。
“庄主。”帛长老打断韩泷瑾进说完的话，那是禁忌。
只是在心中也默默认同韩泷瑾的观点，倘若四公主真的是男子，当今的朝堂怕会是更不安稳了，而且，他看得出来，四公主，比起任何一个皇子，都更加冷漠，不只是嗜血的冷酷残忍，而是对生命的一种漠视，这样的人，如果有人拂逆了她，一定会打开杀戒，在她眼里，那本事可有可无的东西。
“不过，值得高兴的是，四姐还是有弱点的。”说出的话里带着一抹欣慰。
帛长老明白韩泷瑾说这话没有任何恶意，是真的欣慰放心。也许外人无法理解这种皇家别扭的关心方式：云凉很强，如果不能控制她就只有在她危害到利益的时候除掉。云凉有弱点就意味着她又被掌控的可能，父皇就不会伤害她。
而且，有弱点，也代表着她的心不是真正孤独的，对他们来说，这是一种难得的情感。
看得出来，四姐很在意莫寒羽这个人，或许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已经熟稔到将对方当成自己生活中的一部分。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含有只有他们能读懂的含义，甚至可以相互为彼此做决定，支撑起这些要靠多深的了解和信任。
不清楚四姐是什么想法，他能感觉到，莫寒羽身上始终存在的温柔与包容，早已经超过了一个师兄对师妹的限度。
而四姐能肆无忌惮地贯彻着她的行为方式，甚至是任性的、胆大妄为的，其原因，也是因为背后有这样一个值得信赖又强大的人存在吧。
也许，你并未真正将自己当成亲人兄弟看待，但是，我是真心的希望四姐能够幸福，连带上我们所有兄弟的份，大哥、三哥，其实都是寂寞的人呢，这是皇家的悲哀。
一脱离浩云山庄的范围，三人减速改为慢走。
云凉低头沉默不语，良久，才低喃般，“韩泷瑾，值得成为兄弟吗？”她不是没感觉到对方的善意，甚至在紫玉事件中，他的话里都隐隐包含着会保全自己的意味，究竟是不是对方有意的算计？云凉迷惑了。
“小云，只要按照你的心意做就行了。你是赫连云凉。”是闻香教的教主，刺的首领，你有实力的，抵抗外来的恶意。而且，我会一直默默站在你的背后，将那些企图在背后伤害你的人消灭干净。
赫连云凉，是云淡风轻的，是孤高狂狞的，是任何人都无法伤害的。
莫寒羽笑的柔和，语中却有一种近乎放纵的信任。
陆七看着侧前方一青一白两个身影，淡雅得有些模糊，一个柔和如风，一个淡然如云，隔着一臂的距离一前一后走着，却有种任何人都无法插足的和谐感，奇怪的氛围。
懒淡地勾起一抹笑意，他们能走多远呢？就让我见证吧。
嗯，皱皱眉，似乎还忘了一个人，笑意越加痞气，还有那个黑暗帝王，司寇商呢。
看似三人皆是无所事实的模样，实际上心里的那根弦绷得比任何人都紧。
由于皇帝有意的算计拉拢，他们不得不卷入京中混乱的局势，但是对他们来说，这是风险很大的冒险行为。
无论是云凉莫寒羽还是陆七，之前的重心都在江湖，政治上的势力相对弱得可怜，虽说皇帝的意图是想让他们牵制刘家在朝廷外的力量，但是，刘家不是泛泛之辈，错综复杂的人脉，若是一点都不了解刘家的势力，肯定会在行动时无意中触动到对方的警戒。
皇帝不可能看不到这个问题，也就是说，他的此举别有深意，是对云凉能力的试验，也是想探闻香教的底。看来云凉给他留下的“印象”太过深刻了些，潜意识里拿女儿当儿子用了，这算不算也是对云凉的一种肯定？
不过也不算完全没有收获，至少皇帝隐晦地暗示，她的生母柔妃所在的家族赵家可以一用。
加上闻香教百年积攒下来的基业势力，金慎之以及刺的一部分渗透，这是他们手上在目前能用的全部力量，但是，还远远不够。
因为，云凉的目标不止于此。如果参与韩泷祺的夺权，他们想要在未来占据优势而非让韩泷祺反吞，就必须用实力说话。
“阿七手上控制的官员都是些小吏，分量还不够，不过留着或许在以后能有些意外的用处。让刺的那群人手段改温和一点吧，打一棒子给一枣，日子还长着呢。”
对于刺用暴力恐怖手段挟制的一部分官员，云凉觉得也不能逼得太紧，人都有三分泥性，逼急了就怕起到反作用。
“对了，听说前些时间户部一个从四品官被革职查办正好空出一个缺，挑个有眼见的补上去，也算是给他们一个刺激，只要听话配合，不会亏待他们的。”莫寒羽优哉游哉地提着建议，那口气在陆七听起，就跟说中午饭不吃萝卜改吃白菜没啥两样。
“嗯，好主意，我会处理的。”陆七眼中闪过一道精光，显得很有兴致。
云凉当然明白陆七所说的处理是什么意思，他们是没有任命官员的权利，但是让一个人升官的方法可是很多，譬如说，将其他的对手抹杀掉，没有了选择也就水道聚成了，这种事想来他们还是很擅长的，尤其是陆七。
“朝廷中的势力已经近于饱和了，我们只能从其他地方入手，虽说朝廷看不起武林，但有时候武林的力量是很有效的。”云凉右手托着下巴说着。
“你在打弘远教的主意？”莫寒羽、陆七齐齐看向云凉。
栖凤教已经算是同盟了，而且安亲王那边少不了他们。至于其他几大世家跟清玄教，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叫正邪不两立，道不同不相为谋？直接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之内。
“我一直觉得跟司寇商挺‘投缘’的，呵呵，而且安亲王跟刘家意图对弘远教指手画脚他可是不爽很久了，一直忍到现在，他一定也有打算的。况且司寇商现在对我的身份知根知底。”云凉这是承认了。
陆七分神瞥了眼莫寒羽的反应，这厮竟然这么淡定，果然不愧是能当副门主的人啊。
云凉似是未觉，继续说道，“前些时日莫也是见过司寇商的，当时对刘家我们既然能达成协议，再扩展一点合作也合理吧。如果我们站到韩泷祺这边，势必迟早会对上安亲王，这点对他也有好处。”
说完停下来等待莫寒羽的反应，莫寒羽的意见她是不可能不予理会的。
微顿了片刻，让人以为他是在思考。“嗯，我也认为可行，司寇商的为人，至少可以放心他不会背后放冷箭。”最终点头应允，冷静地说着，语气中听不出任何异样。
陆七斜睨着莫寒羽，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他不信以莫寒羽对云凉的重视和熟悉会察觉不到云凉对司寇商有好感。
但是莫寒羽似乎一直没有像陆七所期待的那样表现出一丝一毫的敌视反对，反而一板一眼地与云凉进一步探讨着合作的细节，可以让步的利益。直到，在云凉背对两人低头思考的一瞬，莫寒羽冲陆七露出一个别有深意的笑容。传音入密：“看出来了？”
“你太会藏了，以门主的性格，恐怕不会发觉，更别说回应。”
其实陆七也发现云凉那与理性和智商不相匹配的感性跟情商，不是说她不理解，而是压根从没想过要涉猎，像是有意识地屏蔽这方面的讯息，这比她完全看不透，还要难缠麻烦。被她爱上是一种幸运，但是爱上她，却是种折磨。
“小云做事一向公私分明，拉拢司寇商是有利的，没有反对的理由，倘若我真的不满，反而会引起小云的警觉，让那个萌芽提前破土而出。有些事情不需要太过明白，习惯有时候比爱情更难以戒除。”
莫寒羽没有隐瞒他的思想和目的。他清楚陆七并不像他的外表这么平凡无害，直觉在这件事上一味的矫情避而不谈，对自己没有好处。这一个能够跟自己和云凉并肩而战的人，一个能成为亲密无间的朋友的人。
“明白了，真是个阴险的人，不过我喜欢。”陆七回答地很露骨，但他知道莫寒羽不会因为他的这几句话对他算计，就凭莫寒羽刚刚磊落的承认。
其实，莫寒羽对待自己的感情，也并非向外人眼中那么无私无动于衷。只是他的方式柔和过了头，让人察觉不到罢了。
一点一点结网，一点一点逼近，过程细微到让人感觉不到。用温柔和包容编织成一张网，牢牢将云凉网罗其中。用习惯渐渐侵蚀云凉对外人的抗拒，成为她生活中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