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主角差不多也该出场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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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立一直觉得除了自己以外的人大多好像很扯淡，直到最近，那世界性的事件发生之后，王立才开始觉得，这个世界上的绝大多数人，真的很扯淡。
喊叫着玩家的威胁的人很扯淡。首先，那些人基本都处在没有被玩家威胁的位置，其次，无论从哪个角度看，所谓的玩家，目前所能造成的损害，远远都没有这个世界原本就有的那些东西危害大。生命安全？财产损失？社会影响？社会公众利益？奸商啦、贪官啦、战争贩子啦——哦对，还有被这些逼到绝境的刁民们，大家都比玩家做得更好嘛。
借此机会宣扬某种宗教的人很扯淡。神罚啦、神赐啦、神对信众的选别啦，叫喊着这样的话的狂信徒、浅信徒、打酱油的围观群众、还有宗教骗子，确实是有很多，但是——这些玩家自己都没说跟那些神啊鬼啊的有什么关系，你们特么是在逗我？
那些认为玩家可以成为同伴的人很扯淡。自己虽然见识短浅，没有和多少玩家接触过，但就从自己请来清理周围环境的那几个来看，即便是这些比较友善的玩家，对这个世界也毫无认同感，他们之所以采取这样的行动，也只是为了获取某种利益。你怎么能指望把你们当成没有自我意识的人工智能的人拿你当同伴呢？网游小说的主角那种蠢材在哪都很少见啊。
至于那些觉得玩家入侵什么的大事件太遥远了，作为平民百姓的我们只要安心过自己的生活就好了的人——这种白痴简直就是扯淡到了极点。别的不说，最近已经开始入侵城镇的这些奇怪的怪物，还有那些无孔不入的邪教徒们，玩家带来的影响显然已经无法忽视了。
现在大家已经习惯了称那些人为玩家，实际上却没有多少人去考虑“玩家”这个词究竟代表着什么了，在他们的嘴里，这好像只是“异界来客”的代名词。也正是因为如此，前面说到的那些愚蠢的说法才会流传。毫无疑问，这种情况也是非常扯淡的。
不过，话说回来，就王立个人的意见来看，玩家不玩家的确实也没什么所谓。从他个人的角度讲，他只需要了解会对自己造成危害的可能性，回避或者减轻这种危害的方法，还有相对安全地借助玩家帮助的方法就足够了。那些关于玩家啊、世界啊、其他人啊什么的思考，完全都是多余的，是闲得发慌的状态下进行的毫无意义的事情。
王立并不喜欢去想这些没什么用的东西。鉴于他大多数时候无法抑制自己的思考，他非常热衷于普通的生活，换句话说，也就是劳碌，然而毫无意义，日复一日地不断重复着的生活。因而，他普通地找到了普通的工作，普通地每天上下班，普通地和那些扯淡的人们混在一起，做着同样扯淡的事，说着同样扯淡的话。现在，也是普通地走在回家的路上。
脚底下似乎有什么东西阻碍住了自己，根本不用考虑，抬起脚猛地往地上一踩，足底传来了十分柔软的触感，还有好像是“噗叽”这样古怪的声音，接着猛地甩腿，就会感觉到腿上一轻。出于毫无意义的好奇心，转头去看上一眼，产生“啊，这次是老鼠啊。”这样不知所谓的感慨，然后随手掏出瓶子，把其中的液体泼过去，扔根火柴，头也不回的离开。
动作熟练而流畅，这令王立满意地点了点头。在这种事情已经成为“正常”的今天，作为一个普通人的王立，也必须要能够习惯这样的正常才行。
于是，2021年2月12日，农历新年，王立依然一如既往地正常，并且正确的行动着。
当然，即便是普通的生活，偶尔也会有一些无伤大局的细微差别，比方说——
被一个奇怪的小男孩拦在路中央，然后被拜托去找貌似是他喜欢的女孩，这也是有可能发生的对不对？即使后面又补了一句，说什么“可能是男孩”，也是很正常的对不对？
王立对面前的小孩露出了普通的笑容：“小朋友，现在是大年初一，怎么没有跟家里大人在一起，一个人出来玩了？”
然后顺理成章地把他打发回家找大人去，王立是这么计划的。
“我……我的父母，都已经不在了。”听到了意料之外的回答，一时间王立有点发愣。
“啊，是，是这样的么……”王立并没有觉得尴尬或者怎么样，只是意识到了接下来的麻烦，并且，如果自己想一如既往地普通下去的话，就要一如既往地没有办法从这种事脱身。
“真是抱歉啊。”抉择是很容易的，普通是必要的，为此多一点麻烦也是没办法的事，“我没想到这些，勾动了你的伤心事真的很抱歉。你刚才说什么需要我帮忙来着？”
对方重复了一遍，确认了要帮忙寻找不知是男是女的好友。不过这一次王立不再那么吃惊了，仔细想想就知道，像这个小孩这样十岁不到的小孩，第二性征很可能还没有发育起来，分辨性别大多是依据服饰和发型，那么即便是关系亲密的伙伴，弄不清性别也是可以理解的。
“嗯。不过，像这种找人的事情，为什么会需要我的帮忙呢？难道是我认识的人么？”王立发自内心地希望是自己的熟人，如果是那样的话，就可以很快结束了。
“不，不是。”遗憾的是，对方不出意外地给出了否定的答案。
在王立失望的同时，对方的答复也更加详尽了：“我请您帮忙，主要是希望您能帮我分析一下。如果之前对方一直认同我是好友，然而忽然之间，也就是在我知道她——其实是个男的之后，彻底从我的视线里消失了不说，也不再认同我是他的朋友了，那么是为什么？”
“啊？”王立对那个小孩的表述有点搞不懂，“你说‘认同’……既然你在那之后再也没有见过他，那你是怎么知道他有没有认同你是朋友的？说不定他只是忽然被家里人拉到了外地，又失去了你的联系方式，所以没能联系你啊？他说不定还在为你担心呢。”
“……我有办法了解到认同我为‘伙伴’的人的位置，但其中没有那个人。”那个男孩表情严肃地说着有些扯淡的话，看起来似乎是真的这么相信的。
“……唔……”王立点了点头，接着转身就继续向家里走去。
男孩有点吃惊地追了上来，扯住了王立的衣服：“那个，大叔？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王立有些烦躁似的反问了一句，接着笑着摇了摇头，“我说，小朋友，所以说你到底为什么要来问我啊？你不知道的话我就更不会知道了不是么？”
男孩意识到了王立说话态度的转变，一时间有点疑惑：“那个，我只是想请您帮个忙……”
“所以说，为什么你会需要我帮忙啊？”王立的笑容有些冰冷，他平时从来没有露出过这种表情，但现在倒是一副很自然的样子，“像你们这种人，为什么会需要我这种普通人帮忙啊？如果你拥有那样的能力的话，你就不是一般的小孩对不对？那就自己去解决啊。”
“等等，喂，大叔，等等啊！”小男孩有些惊慌地追了上来。
虽然这个小孩很麻烦，但作为一个普通人的话，这种时候也不至于就像见了鬼一样惊慌逃窜吧。王立皱着眉，觉得有点麻烦，但还是停下了脚步。
“你为什么一定要我帮忙？”王立冷漠的表情中透出了一股充斥着杀意的不耐烦。
“……”男孩犹豫了一下，意义不明地点了点头，说道，“因为你身上有一股我觉得很熟悉的气息。带着这种气息的人很少见，但据我所知，都是很厉害，很特别的角色。”
“不管怎么看，我都是个非常正常的普通人好吧？”不假思索地反驳道。
“那个，大叔啊。”男孩干笑了一声，“一般来说，‘正常的普通人’，都是不会像您这样强调自己的‘普通’的属性的吧？恰恰相反，那样的人往往喜欢着眼于自己细微的异于常人之处，从其中找出一点点优越感——才对吧？”
“……”那个男孩说得没错。越是努力着让自己接近“普通人”的行为模式，越说明自己的思维不正常，也正是因为明白这一点，王立才越来越努力让自己接近“普通人”，至少是自己概念里的“普通”。
“即便如此。”王立笑着摇了摇头，“即便我的思考方式好像确实和大家都不太一样，我的人生经历确实是非常非常普通的啊。在这样的条件下，你想要让我帮身为‘真正的异常者’的你的忙，也是不太现实的事情吧？顺便说一下，叔叔我也是有家室的人，大年初一，叔叔也是要回家陪老婆孩子的啊。”
王立说谎了，已经三十多岁的他，过年要回去陪的家人也只有父母而已，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他至今还是单身。不过也没什么关系，对于王立来说，说谎本就是毫无压力的事情，再加上是对这种“异常者”，也就是说，处在“另外一个世界”里的人，对他们说谎，即便是暴露了，也不意味着就会对自己的正常生活有什么影响，那就更加不需要犹豫了。
“哦，是这样啊。”男孩嘴角抽动了一下，点了点头，有些怯懦似的缩回了手。
“真是对不起了啊，小朋友。”王立忽然觉得心情十分舒畅，也不想和这个小家伙太过为难，就顺手递过一张名片，“喏，这是我的名片——虽说除了名字和电话就没有什么了就是了。虽说今天这种事帮不了你，但如果有别的什么，贴近于‘正常生活’的问题的话，可以来找叔叔哦。叔叔肯定会给你帮忙的。”
男孩低着头，默默点了点头，也许是因为看不到表情的缘故，总觉得那小子阴沉得过了头。不过王立并不在乎，他不认为这种事情就会给自己的生活带来多么巨大的影响——或者说，他不愿意那么去想。
“谢谢大叔，帮了大忙了。”正因为如此，隐约听到身后传来这样阴沉而仿佛藏着恶意的话语的时候，王立依旧头也不回地径直向前走去，全当是自己的幻听。
…………
话分两头，先不管回到家，依然普通地准备和父母去拜年，依然普通地听着父母唠叨着找媳妇的事的王立，来看一看表现不那么普通的小男孩这边的事情。
各位大概已经猜到了，这个小男孩，就是捉虫干部同学。
“啊，那家伙扯起淡来毫不犹豫啊。”捉虫干部把玩着手里的名片，感叹着，“确实和林大哥很像的样子啊。说什么‘我也是有家室的人’——是骗人的没错吧？”
“啊啊，相信我啦，我不说过……喂喂，听得见么？”捉虫干部的耳边响起了双色球的声音，只是断断续续，忽大忽小，听起来十分费力。
“大概听得见吧。啊，自我催眠什么的也太麻烦了吧。”捉虫干部抱怨了起来，“明明什么都没有干，却要让自己认为自己是‘侵入者’这种事情太扯淡了吧。喂，说点什么？”
等了一分钟之后，捉虫干部有点不爽地撇了撇嘴：“切，断线了么，所以我都说了这种方式好麻烦啊好麻烦……算了，怎么样都好啦，那家伙要求我办的事情我也已经做到了，作为交易的情报也早就到了我的手里，所以，现在我已经可以去找暗辉——那家伙去了吧？”
捉虫干部说着就面色一黑，脸上的笑容透出了一股可怕的意味：“很行啊，那小子。一天到晚用着幻术把自己变成小女孩，还比自己男孩的样子可爱那么多倍……哼，居然连我都骗过了——胆敢骗我的人，我一定会让他付出代价！
王立一直觉得除了自己以外的人大多好像很扯淡，直到最近，那世界性的事件发生之后，王立才开始觉得，这个世界上的绝大多数人，真的很扯淡。
喊叫着玩家的威胁的人很扯淡。首先，那些人基本都处在没有被玩家威胁的位置，其次，无论从哪个角度看，所谓的玩家，目前所能造成的损害，远远都没有这个世界原本就有的那些东西危害大。生命安全？财产损失？社会影响？社会公众利益？奸商啦、贪官啦、战争贩子啦——哦对，还有被这些逼到绝境的刁民们，大家都比玩家做得更好嘛。
借此机会宣扬某种宗教的人很扯淡。神罚啦、神赐啦、神对信众的选别啦，叫喊着这样的话的狂信徒、浅信徒、打酱油的围观群众、还有宗教骗子，确实是有很多，但是——这些玩家自己都没说跟那些神啊鬼啊的有什么关系，你们特么是在逗我？
那些认为玩家可以成为同伴的人很扯淡。自己虽然见识短浅，没有和多少玩家接触过，但就从自己请来清理周围环境的那几个来看，即便是这些比较友善的玩家，对这个世界也毫无认同感，他们之所以采取这样的行动，也只是为了获取某种利益。你怎么能指望把你们当成没有自我意识的人工智能的人拿你当同伴呢？网游小说的主角那种蠢材在哪都很少见啊。
至于那些觉得玩家入侵什么的大事件太遥远了，作为平民百姓的我们只要安心过自己的生活就好了的人——这种白痴简直就是扯淡到了极点。别的不说，最近已经开始入侵城镇的这些奇怪的怪物，还有那些无孔不入的邪教徒们，玩家带来的影响显然已经无法忽视了。
现在大家已经习惯了称那些人为玩家，实际上却没有多少人去考虑“玩家”这个词究竟代表着什么了，在他们的嘴里，这好像只是“异界来客”的代名词。也正是因为如此，前面说到的那些愚蠢的说法才会流传。毫无疑问，这种情况也是非常扯淡的。
不过，话说回来，就王立个人的意见来看，玩家不玩家的确实也没什么所谓。从他个人的角度讲，他只需要了解会对自己造成危害的可能性，回避或者减轻这种危害的方法，还有相对安全地借助玩家帮助的方法就足够了。那些关于玩家啊、世界啊、其他人啊什么的思考，完全都是多余的，是闲得发慌的状态下进行的毫无意义的事情。
王立并不喜欢去想这些没什么用的东西。鉴于他大多数时候无法抑制自己的思考，他非常热衷于普通的生活，换句话说，也就是劳碌，然而毫无意义，日复一日地不断重复着的生活。因而，他普通地找到了普通的工作，普通地每天上下班，普通地和那些扯淡的人们混在一起，做着同样扯淡的事，说着同样扯淡的话。现在，也是普通地走在回家的路上。
脚底下似乎有什么东西阻碍住了自己，根本不用考虑，抬起脚猛地往地上一踩，足底传来了十分柔软的触感，还有好像是“噗叽”这样古怪的声音，接着猛地甩腿，就会感觉到腿上一轻。出于毫无意义的好奇心，转头去看上一眼，产生“啊，这次是老鼠啊。”这样不知所谓的感慨，然后随手掏出瓶子，把其中的液体泼过去，扔根火柴，头也不回的离开。
动作熟练而流畅，这令王立满意地点了点头。在这种事情已经成为“正常”的今天，作为一个普通人的王立，也必须要能够习惯这样的正常才行。
于是，2021年2月12日，农历新年，王立依然一如既往地正常，并且正确的行动着。
当然，即便是普通的生活，偶尔也会有一些无伤大局的细微差别，比方说——
被一个奇怪的小男孩拦在路中央，然后被拜托去找貌似是他喜欢的女孩，这也是有可能发生的对不对？即使后面又补了一句，说什么“可能是男孩”，也是很正常的对不对？
王立对面前的小孩露出了普通的笑容：“小朋友，现在是大年初一，怎么没有跟家里大人在一起，一个人出来玩了？”
然后顺理成章地把他打发回家找大人去，王立是这么计划的。
“我……我的父母，都已经不在了。”听到了意料之外的回答，一时间王立有点发愣。
“啊，是，是这样的么……”王立并没有觉得尴尬或者怎么样，只是意识到了接下来的麻烦，并且，如果自己想一如既往地普通下去的话，就要一如既往地没有办法从这种事脱身。
“真是抱歉啊。”抉择是很容易的，普通是必要的，为此多一点麻烦也是没办法的事，“我没想到这些，勾动了你的伤心事真的很抱歉。你刚才说什么需要我帮忙来着？”
对方重复了一遍，确认了要帮忙寻找不知是男是女的好友。不过这一次王立不再那么吃惊了，仔细想想就知道，像这个小孩这样十岁不到的小孩，第二性征很可能还没有发育起来，分辨性别大多是依据服饰和发型，那么即便是关系亲密的伙伴，弄不清性别也是可以理解的。
“嗯。不过，像这种找人的事情，为什么会需要我的帮忙呢？难道是我认识的人么？”王立发自内心地希望是自己的熟人，如果是那样的话，就可以很快结束了。
“不，不是。”遗憾的是，对方不出意外地给出了否定的答案。
在王立失望的同时，对方的答复也更加详尽了：“我请您帮忙，主要是希望您能帮我分析一下。如果之前对方一直认同我是好友，然而忽然之间，也就是在我知道她——其实是个男的之后，彻底从我的视线里消失了不说，也不再认同我是他的朋友了，那么是为什么？”
“啊？”王立对那个小孩的表述有点搞不懂，“你说‘认同’……既然你在那之后再也没有见过他，那你是怎么知道他有没有认同你是朋友的？说不定他只是忽然被家里人拉到了外地，又失去了你的联系方式，所以没能联系你啊？他说不定还在为你担心呢。”
“……我有办法了解到认同我为‘伙伴’的人的位置，但其中没有那个人。”那个男孩表情严肃地说着有些扯淡的话，看起来似乎是真的这么相信的。
“……唔……”王立点了点头，接着转身就继续向家里走去。
男孩有点吃惊地追了上来，扯住了王立的衣服：“那个，大叔？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王立有些烦躁似的反问了一句，接着笑着摇了摇头，“我说，小朋友，所以说你到底为什么要来问我啊？你不知道的话我就更不会知道了不是么？”
男孩意识到了王立说话态度的转变，一时间有点疑惑：“那个，我只是想请您帮个忙……”
“所以说，为什么你会需要我帮忙啊？”王立的笑容有些冰冷，他平时从来没有露出过这种表情，但现在倒是一副很自然的样子，“像你们这种人，为什么会需要我这种普通人帮忙啊？如果你拥有那样的能力的话，你就不是一般的小孩对不对？那就自己去解决啊。”
“等等，喂，大叔，等等啊！”小男孩有些惊慌地追了上来。
虽然这个小孩很麻烦，但作为一个普通人的话，这种时候也不至于就像见了鬼一样惊慌逃窜吧。王立皱着眉，觉得有点麻烦，但还是停下了脚步。
“你为什么一定要我帮忙？”王立冷漠的表情中透出了一股充斥着杀意的不耐烦。
“……”男孩犹豫了一下，意义不明地点了点头，说道，“因为你身上有一股我觉得很熟悉的气息。带着这种气息的人很少见，但据我所知，都是很厉害，很特别的角色。”
“不管怎么看，我都是个非常正常的普通人好吧？”不假思索地反驳道。
“那个，大叔啊。”男孩干笑了一声，“一般来说，‘正常的普通人’，都是不会像您这样强调自己的‘普通’的属性的吧？恰恰相反，那样的人往往喜欢着眼于自己细微的异于常人之处，从其中找出一点点优越感——才对吧？”
“……”那个男孩说得没错。越是努力着让自己接近“普通人”的行为模式，越说明自己的思维不正常，也正是因为明白这一点，王立才越来越努力让自己接近“普通人”，至少是自己概念里的“普通”。
“即便如此。”王立笑着摇了摇头，“即便我的思考方式好像确实和大家都不太一样，我的人生经历确实是非常非常普通的啊。在这样的条件下，你想要让我帮身为‘真正的异常者’的你的忙，也是不太现实的事情吧？顺便说一下，叔叔我也是有家室的人，大年初一，叔叔也是要回家陪老婆孩子的啊。”
王立说谎了，已经三十多岁的他，过年要回去陪的家人也只有父母而已，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他至今还是单身。不过也没什么关系，对于王立来说，说谎本就是毫无压力的事情，再加上是对这种“异常者”，也就是说，处在“另外一个世界”里的人，对他们说谎，即便是暴露了，也不意味着就会对自己的正常生活有什么影响，那就更加不需要犹豫了。
“哦，是这样啊。”男孩嘴角抽动了一下，点了点头，有些怯懦似的缩回了手。
“真是对不起了啊，小朋友。”王立忽然觉得心情十分舒畅，也不想和这个小家伙太过为难，就顺手递过一张名片，“喏，这是我的名片——虽说除了名字和电话就没有什么了就是了。虽说今天这种事帮不了你，但如果有别的什么，贴近于‘正常生活’的问题的话，可以来找叔叔哦。叔叔肯定会给你帮忙的。”
男孩低着头，默默点了点头，也许是因为看不到表情的缘故，总觉得那小子阴沉得过了头。不过王立并不在乎，他不认为这种事情就会给自己的生活带来多么巨大的影响——或者说，他不愿意那么去想。
“谢谢大叔，帮了大忙了。”正因为如此，隐约听到身后传来这样阴沉而仿佛藏着恶意的话语的时候，王立依旧头也不回地径直向前走去，全当是自己的幻听。
…………
话分两头，先不管回到家，依然普通地准备和父母去拜年，依然普通地听着父母唠叨着找媳妇的事的王立，来看一看表现不那么普通的小男孩这边的事情。
各位大概已经猜到了，这个小男孩，就是捉虫干部同学。
“啊，那家伙扯起淡来毫不犹豫啊。”捉虫干部把玩着手里的名片，感叹着，“确实和林大哥很像的样子啊。说什么‘我也是有家室的人’——是骗人的没错吧？”
“啊啊，相信我啦，我不说过……喂喂，听得见么？”捉虫干部的耳边响起了双色球的声音，只是断断续续，忽大忽小，听起来十分费力。
“大概听得见吧。啊，自我催眠什么的也太麻烦了吧。”捉虫干部抱怨了起来，“明明什么都没有干，却要让自己认为自己是‘侵入者’这种事情太扯淡了吧。喂，说点什么？”
等了一分钟之后，捉虫干部有点不爽地撇了撇嘴：“切，断线了么，所以我都说了这种方式好麻烦啊好麻烦……算了，怎么样都好啦，那家伙要求我办的事情我也已经做到了，作为交易的情报也早就到了我的手里，所以，现在我已经可以去找暗辉——那家伙去了吧？”
捉虫干部说着就面色一黑，脸上的笑容透出了一股可怕的意味：“很行啊，那小子。一天到晚用着幻术把自己变成小女孩，还比自己男孩的样子可爱那么多倍……哼，居然连我都骗过了——胆敢骗我的人，我一定会让他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