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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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王却只是淡淡一笑,他气质本身冷峻,笑起来倒是别样的温暖,看着她一副吃惊的模样,心中暗暗有底,果然,女人还是好这口,看来那求鸾小札也并不是乱写嘛。

    不过……顺序好像有点不对。

    哦,对,应该是先诉衷肠,引起对方注意,拉进感情,然后自然而然吐露心声,此刻必定要不动声色的加上自己的优势,待对方五迷三道之时,再慷慨给予承诺,之后只等水到渠成,投怀送抱就可。

    ——都是刚刚被那笨鸟一打岔,一开始从尾开始了。

    果真,多年不读书,这记性越发差了。

    他承认,一开始,他并不中意这样的夫人,况且,娶她也本是权宜之计,但是——并不妨碍现在看她非常的顺眼,越看越顺眼,从来没有过的顺眼,顺眼到有时候走在宫中竟会偶尔出现相似的幻觉。

    自然,在她面前,不必绷着脸冷冰冰言简意赅的说话,也不必受大司马那些为君威仪的重重束缚,更不必担心礼仪缺失可能带来的笑话,她的笑话可要多多了。

    最重要的是,他的身体迷恋那种感觉,刺猬一般温柔的胸腹和羽毛一般光滑的肌肤。那一夜安眠之后,曾经的辗转难眠变得更加难熬,黑夜愈发漫长。

    想要接近她,想要她做自己的妻子,这个念头什么时候冒出来的,已经记不得了,但是越来越强烈,强烈到甚至时时希望晏隐来“建议”他要及时和夫人保持良好的“感情状态”。

    楚王是个行动派,特别是属于自己的东西,既然早已确认名分,为何不提前使用自己的权利,而且,他有最好的保障,在准备好之前,只要他很小心,她便不会有事。

    但强扭的瓜不甜,他也并不想违背她的意愿。所谓强迫为下,攻心为上,他对自己还是很有信心的。

    “之前,是我脾气急了些,有时候说话可能不怎么好听,你不要放在心上。”先说自己的缺点拉进双方感情。

    辛汇警惕的瞟了一眼楚王身后,并不曾有尾巴。

    “呵呵,哪里哪里。”她摆手,十指纤长,肌肉匀称,嫩笋一般。

    楚王便看到自己的手先于脑子做出了判断,一把抓住了辛汇的手,嘴巴也诚恳的补充:“真的。”柔软的手啊。

    手摸到她空白的手指,便顿了顿:“戒指不合适吗?”

    那戒指早已被辛汇扔在了妆台上,她支支吾吾勉强应付:“唔,合适。”

    楚王声音更加温和,拉着她的手无意识的摩挲,辛汇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浑身不自在,她本想找点什么借口,但是脑子却乱哄哄的,而紧接着楚王说出的话,更是让她瞬间脑子一片空白。

    “这枚戒指是我的母亲留给我的。”他在她手指的关节处轻轻点了点,“名字叫弄月。每次看到它,便像见到母亲一样。”辛汇注意到他的称呼,并非是母后,而是母亲,这是她第一次听见他提及自己的母亲。

    她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如何接下去。

    “我很喜欢你。”他的手指缩紧,“我也很想你留在我身旁。就像一个真正的妻子一样,为了丈夫全心全意,我待你亦是如此。”

    辛汇心头微微一动。

    “所以,”他的手从她的手背移动到她的手腕,摸到她那串冰凉的狮负,轻轻动了动,“这串手链收起来吧……”

    辛汇有点迷糊,并没有特别明白他的意思。

    她低头看着自己那串狮负,莹亮润泽,是她母亲留给她的唯一嫁妆。

    楚王看她模样,倒也不恼,看着她的眼睛:“我在穆陂手上看到过它。”

    原来如此……辛汇想起祖母曾说的,关于这串手链,一串在陈宫,一串在她母亲这里。

    她的声音沉下来,所有的情绪和悸动消失无痕,歪着头看他,在他看来便成了挑衅:“如果我不呢?”

    他果然要生气的模样,但是很快,他恢复方才的温柔,耐着性子:“阿珍,我可以等,等你想要取下来的时候。”

    辛汇皱了皱鼻子。

    她刚要说话,他却把手放在她嘴唇上,阻止了她接下来要发出的不悦意见。

    “不管你相不相信,你对我,真的很特别,很重要。重要到我可以容忍你的很多缺点,即使你并不十分漂亮,身形也不完美,脾气不见得好,但是,我就是喜欢这样的你。”

    他漆黑的眸子紧紧看着她,一只手捉着她的手腕,而另一只手则撑在她身后,将她束缚在一小方天地中。

    ……丑……身材不好……脾气坏……?

    她额角的青筋微微绷起来。

    然,楚王正在缓缓低下头,他的肩膀如此宽阔,将她白兔一般囊括其中,而他的唇,正在缓缓的低下。

    他的声音变得低沉而魅惑,说在她耳边,如同低低的春雷。

    “阿珍,我以后便这么叫你好么?我很想等,等你像我对你一般的时候再要你,但是,现在,我不想再等了。”

    然而就在他的唇将要接近之时,忽然从腰间传来一阵剧痛,熟悉而陌生的痛楚,腰上的肉被一双细嫩的手捏住小小一块,旋转牵引。

    啊……他猛地跳起来,苦心经营的所有气氛顿时消失无痕。

    辛汇搓搓手指,不怕死的看着他。

    “你!”他怒气冲冲的指向辛汇。

    果真呢,这就显出原型了,和说书先生讲的那些故事一般,花言巧语的书生为了骗千金小姐骗妖精们睡觉,什么花言巧语都能活灵活现的说出口——她想。

    怎么回事,明明基本都是和求鸾小札差不多的招数,特别最后那招将女人逼到狭小的怀里角落,然后深情款款的注视,接下来不是应该全身酥软,予取予求了么?哪里不对?——他想。

    他便不说话,皱着眉头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次。

    辛汇也不怕他,跟着他的目光也将他好一阵打量。

    他压着嗓子说了这么些话,此刻积累的温柔全部随着腰间的痛楚消失,但是那痛楚消失后,却又在那里开始发热,隐隐约约,如同儿时母亲打在身上的藤条。他直起身,和她拉开一点距离,辛汇立刻坐了起来,警惕的看着他。

    他轻轻咳了咳,声音回复到正常的高度。

    “看来你精神很好嘛。”他得出一个结论。

    “你也不耐。”她立刻回嘴。

    他便明白了,不是书哪里不对,是眼前的人不对。

    但是明明晏隐靠这个摆平了好几个恶叉般的女人,嘁,亏他当年在军中还费了那么多精神偷偷摸摸藏了晏隐这本宝贝,真是……尽信书不如无书,仿佛刚刚有点蠢,还好都是自家女人,也没有说出什么更蠢的话来。

    “这便是辛家女儿该说的话么?”他危险的眯着眼睛。

    “我既然又丑脾气又不好,自然也不聪明,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王上想听什么?不妨直说。”她可记得清楚。

    楚王赞许点头:“还算有自知之明。”

    “你!”她柳眉倒竖,碰见他总是格外容易失控。

    “我要是你,至少会略略拿出一点女人的样子,讨讨自己丈夫的欢心。”他虽然说着斥责的话,但是口气却听不出半分不悦。

    “哼……”辛汇利落一裹被子,“王上,妾身身体不舒服,要休息了,恕不远送。”

    “今晚本王也要在这里休息。”楚王并不是在征询她的意见。他本就是这么想的。

    啊?辛汇首先想到的便是那惊天动地的呼噜。

    “我如果说‘不’呢?”

    “没有‘不’这个选项。你可以说,王上,您睡我的枕头,也可以说,王上,我当您的枕头。”他眼睛扬起,有奇异的情绪从心底涌出,让他情不自禁扬了嘴角眉梢。

    果真,还是喜欢这样的相处呢。

    辛汇咬牙,猛地亮出杀手锏,伸出手指,明晃晃的金戒指又戴在了上面。

    “妾身此时不便侍寝。”

    “没关系。”他简单粗暴回答,“只睡觉,不侍寝。”

    辛汇愤愤的扭过头,满脸羞愤,这样荒诞不经的话,竟是将她当成那曲意求欢的女子不成,她愤愤道:“王上,君子绝不会趁人之危。”

    楚王摊手,额头那道刀疤也生动起来了,愈发显得英气勃勃。

    “为君之道,自然当审时度势。”他向她伸出手,“起来吧。我有东西给你。”

    辛汇没有动,他竟然直接将手越伸越长,再次探身过来,几乎想也没想,就在他手伸过来的瞬间,辛汇一脚踹了过去。

    这一脚,结结实实,避无可避,但是他却纹丝不动,而另一只手已经牢牢捉住了她的脚,竟让她动不得分毫。

    “你的脾气的确不好。”他苦恼的样子,“而我的脾气,有时候也会很差。”

    说罢,他只是轻轻一送,辛汇就势一滚,直接在床上滚了两个圈,撞到另一侧的软被又弹了回来。

    不偏不倚,正好落到他的眼皮子地下。

    这回教她逮到机会,辛汇果断缩手、攒力、就像今日下午对付翠儿一般,一个黑虎掏心直击要害。

    连托词她都备好了——被摔糊涂,滚过来便不小心“碰”到了。

    至于碰的厉不厉害,严不严重,这意外,谁也不能预料的嘛。

    “好吧。”楚王看着那横冲直撞的拳头,叹了口气,他还是有点累了,对付女人,果真比上阵杀敌还要疲累。他决定将那本号称不传之秘的求鸾小札彻底烧干净,该扔哪扔哪里,用最直接、最简单也是他最擅长的方法让眼前这个女人稍稍听话一些。

    “你真是不够听话的。”

    他略微一动,便避开了她的攻击,然后他抓住辛汇脖子后面的衣襟,她顿时叫起来。

    “好汉,有话好好说。”

    “我有东西给你。”他的手一用力。

    “啊……大王,我这回也不敢了。”识时务者为俊杰,认错是她的强项,更是曾经的日修课。

    然这回却不起作用了,话音刚落,她整个人已经被拎起来,像一只短耳朵兔子,尽管已经死命挣扎,却还是轻轻松松被楚王从床上拎到了妆台前。

    她双脚一落地,便捂住喉咙咳嗽起来。

    ——蛮子,蛮子,穿上王袍也是个蛮子,说话再温柔还是个蛮子……呜呜,好痛。

    那“蛮子”浑然不知她的腹诽,只从玉盘中拿起自己母亲的戒指,轻轻擦了擦,便直接戴到了辛汇手指上。

    “带着它。无论什么时候。如果有天我又像现在这样做你不喜欢的事情,看见它便不会了。”

    说罢,他粗大的手掌握住了辛汇的皓腕,将那串狮负直接拨了下来,然后带到了自己手腕上。

    狮负的绳结并不十分合适,珠子之间的缝隙像漏风的太婆门牙。

    “你干什么?”辛汇伸手要去抢。

    他却摇摇头:“我送了你我最珍爱的东西,要一样回礼,也不算过份。”

    “我不要。”

    楚王直接伸出手,放在她脖子处,瞳孔幽暗:“你说什么?”

    好汉不吃眼前亏。辛汇咽了口口水,被衣襟勒疼的脖子还在隐隐作痛。

    ——不是说有戒指就不会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了吗?果真男人的话听得,那母彘也可上树了啊。

    她心不甘情不愿,哼哼唧唧服了软:“呃……暂时借王上开开眼也不是不可以……”

    大不了有机会,再偷偷拿回来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