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廊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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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桥上看,邱泽又是一片不同的景象,上空好像有种莫名的力量笼罩,所有涌向城中的白雾在桥中央就断开了,虽然外侧的雾气稀薄,但是依然能看到雾气在看不到的能量罩外翻滚的样子,就在两人所站的位置,一边雾气浑浊,一边天朗气清,好一番奇异景象。

    站在卓阿的位置就能看到邱泽内部的样子,全是一些低矮的木房,不成排,相当杂乱,根本看不到酒楼小坊之类世俗小城常见的建筑,甚至连花草树木都看不到。如果非要说就什么规律,就是有一些参差的小路连向邱泽中央的浮图塔,那座塔好像整个用铁铸成的一般,在阳光下反射着金属独有的色泽,仰望那座高塔时,卓阿感觉到有种心向往之的冲动,十分莫名,那种感觉甚至让他有些昏昏欲睡。

    卓阿拉着香焚的小手朝着城里走去,下了桥,这条细小下场的小路直接通向那座浮图塔,走了没多远,就看到一群人在一片稀疏房屋间的空地上围了一圈。香焚喜欢热闹,拉着不太情愿的卓阿就往人群里挤,没多久就到了内圈。

    圈内是几个修者在比试,这种事情卓阿也从来没见过,可能只是因为邱泽中全是修者的缘故吧,卓阿看着这比试也来了兴致。

    场中站着六个人,年纪都像是二十多岁,其中两人明显不是人族,过于粗犷的面容宽大的骨架虽然没有野兽的特征,但只要是修者就能猜到定是去了兽身特征的妖,另外四人衣着差别也很大,此时已入夏,但还是有个青年着了一身棉衣,站在他身旁的那位则直接光着膀子,看得人啧啧称奇。剩下两人一男一女,男子相貌普通,女子仅能说清丽,倒算不上俊秀。

    这时正是其中一位妖族青年和四位人族修者中最不起眼的那位比试,周围围起的人圈并不大,两人的比试也只是听来在精气意境上,并没有真正大打出手。比试时妖族青年身上略放黑芒,细看时能够发现有如一头怪异的老牛抬蹄前攻,那人族修者周身散发这氤氲黄雾,卓阿也看不出是什么力量。初时黑芒构成的老牛稳稳的压着人族修者身上的黄雾,不多时那清晰的怪牛身影也显出意思疲惫,能够看到黑芒下妖族壮汉额头上如水的汗正沿着眉角向下滴。

    很快,妖族青年体力不知,黑芒迅速向体内收敛,那人族修者看已有胜负,便也微微一笑收其了身周的黄雾,走过去在妖族青年的肩上轻轻一拍,道,“布力呀,看来我还是胜你你一筹啊。”

    一旁另一位妖族青年走了过来,将布力扶到一边休息,指着棉衣男子身边的光膀壮汉到,“老刘,来跟我布极干一架。”

    棉衣男子对那名姓刘的光膀汉子微微点头,那汉子就冲了上来,也不招呼,一拳就往布极的脑袋上砸了过来。

    那布极倒不惊讶,一脸笑意的迎了上去。

    这是纯粹的力量对抗,不带丝毫灵气,布极的身子扭动的极快,瞬间躲过刘性汉子的拳头,勾拳上窜,朝着他肘部击去。躲避不急的他被布极的拳头猛地打到,一声如钢铁交锋般的声音响起。围观的修者都是轻忽,有几个人还在鼓掌,看来这比试的几人应该都是这邱泽内不差的年轻修者。

    卓阿听着这怪异的声响也是一阵诧异,这两人不仅肉体的力量的超绝,肉体本身也已经修炼到了一种极致,这样的冲击竟然都传出了钢铁之音,确实有些骇人。他和烨也有过练体的经历,无论魂狗还是晋,教给他们的只是一般的锻炼手段,并没有将其作为真正的修行,他们的肉体力量不弱,但比起这两人可就差的太远了。卓阿曾经也能单手将石块击碎成粉,但他用到了紫竹清气的能力,面前两人根本不借助灵气就已经有如此力量,如果再修有灵气,那岂不是锦上添花。

    一旁香焚看的也是一阵惊呼,卓阿转头看了一眼香焚,撇到对面也看了过来的棉衣男子,那男子眼神在这一刻很是凌厉。

    就在卓阿思索时那两人的战斗已经结束,布极胜,对着刘性汉子一阵大笑,“我说老刘啊,你倒是耐打,不过这灵巧不足,老子这算小胜,你说好吧。”

    棉衣男子转过头,“刘邵,算了,过两日在跟他们打。”说着就招呼几人过来。

    布极、布力两兄弟一高兴,就向城外走去,边走便喊,“下次再来,我们去喝酒了。”

    那棉衣男子并未回应,看着周围渐渐散开的人群,他自己却没离开,走到卓阿面前问到,“两位好面生,可是从外面来的?”

    卓阿点了点头。

    棉衣男子见他不喜言,便又道,“邱泽修者聚居,外来人并不多,来着也皆是修者,大多前来膜拜浮屠,你们这样年轻的倒少见,”棉衣男子转头看了眼远处的高塔,又转了话题“在下汀瞳,浮屠塔下千年遗族,不知两位如何称呼。”

    香焚看此时的棉衣男子一幅亲和模样,倒没在意他奇怪的穿着,很快说出了两人的名字,“我叫香焚,这个一脸臭屁的家伙叫卓阿。”卓阿看到香焚如此直接也是连连摇头。

    那棉衣男子此时才把刚为说完的话讲了出来,“邱泽里我们这样的年轻人喜欢比斗,两位也是相似年纪,不如几日后也与我们比试一番,我倒是很想和外来的修者比试呢。”

    卓阿这才想通,原来这叫汀瞳的只是年少气盛,怪不得露出那种目光。卓阿自花海一战后,体内无途水的能量严重削弱,原本萦绕在他身边的忧伤气息变淡,身上的灵气感觉也淡了许多,后来拿到无魂剑后,发现扭曲之力并不是一种实际存在的灵气,而是一种灵气的规则,那种特殊的规则让他体内仅存的灵气也能释放出强大的力量,但是寻常修者很难探出虚实。倒是香焚身上四散的温热力量很是明显,他们刚刚挤进人群时就有人感觉到这股力量,自动为他们让道。可能因此汀瞳采注意到他们。

    辞别了汀瞳,两人沿着狭长散乱的小巷朝浮图塔而去,巷子里很少见到人走动,即使有人也不会去注意两人。接近浮图塔时,四周的小木屋明显少了下来,塔基处更是空旷,只有许多细小藤条编制的小窝散在四周,里面可以半躺下一个人。这邱泽城中并无旅店,更为酒肆,看布家两兄弟的样子都是去城外,想来城内是无处可住了,这藤条小窝应该就是为卓阿这类外来人准备的。

    两人对此倒没多少反感,香焚从家乡流落至安良,风餐露宿不过家常便饭,卓阿虽幼时家境富足,毕竟一城之主的公子,但这些年也没少吃苦,这种事情就是普通人都能接受,更别说他们这种修者了。

    浮图塔远看时好像并不高,但站在塔下才能看出高达,仿佛要冲破天空,比起爻城那座高塔要高上许多。塔身有七层,每层都是数丈之高,越是往上,高度越高,不知是视觉差异还是什么问题,卓阿感觉这塔远比他之前看到的高大巍峨。

    香焚则在一旁不断的惊叹,看来站在塔下的视觉冲击香焚也有所感受。

    近看时这塔上的金属光泽就没有那么明显了,卓阿上前出触摸时才发现其质地竟然是木头,只是不知何种木材。每层塔沿上都有围廊,围廊下的塔沿分七扇,每个顶端都有悬挂的木铃,和风抚过时传出奇特悦耳的声响。塔下有门,但是紧闭的,上面毫无损伤的痕迹,连一丝划痕都没有,按他那不靠谱师傅的说法,这塔可是存在千年了,竟然这么久都没有一丝岁月损伤的痕迹,此地修者众多,当年也是为探这奇塔的秘密而来,定会有人尝试破门,但此时没有痕迹,说明这门还从未有人破开过。

    卓阿想到之前在廊桥上的感觉,那种想要膜拜的感觉到了近前却丝毫感觉不到了,便拉着香焚说,“我们在这体悟几日,如果有什么收获最好,没有收获我们就去极北的云海冰渊,听说那里有个修者门派,我们可以去那里修行,好不好?”

    香焚点了点小脑袋,虽然她不知道云海冰渊在何处,但听名字就像是好玩的地方,也没有多问,也学着卓阿的样子坐在一个藤条小窝里闭目静思了起来。不过没多久就睁开眼睛,她可不喜欢什么体悟,以前在族内不是澄明每天逼着她修行,估计现在她只是个普通人。一时无趣,就跑到卓阿所坐的小窝那玩起了他的头发,不大会儿又在他脑后编了两条细辫子藏在了他的长发里。

    香焚玩了一会儿实在觉得没趣,就趴在卓阿的腿上睡了起来。

    入夜时两人同时醒了过来,卓阿一天的体悟也没个结果,只感觉混混沌沌,他耳后的小愿灵告诉他塔中有一股混沌之气,是一种极为久远的气息,比天地之间存在的灵气久远的多,像是它们的鼻祖。愿灵本是灵气凝聚而成,故才感受到一丝。

    香焚第一次看到愿灵小虫,看着它闪闪发光的样子很是可爱,不管小虫愿不愿意,直接将它从小虫的耳朵后面拎了出来,一幅高兴的样子。小愿灵最讨厌女人,那个女湖神就让他很是不满,此时又看到个女人,更是吓得直扑腾,那样子比看见烨的时候还要夸张。幸好香焚还算温柔,只是轻轻捏着小虫翻来覆去的看。

    小虫向卓阿求救也毫无回应,它心想这,主人肯定也怕这个女魔头,苍天啊,我怎么这么命苦啊!

    卓阿看香焚玩的高兴,也不将愿灵收回,问了句,“饿不饿。”说着从怀里掏出几块糕点。

    香焚一看见吃的注意力马上就被抓走了,抓起糕点就吃了起来。

    卓阿越发觉得香焚和烨很像,都是一幅没头没脑的样子,都是这么爱吃。想着想着他就把小虫招了回去。

    此时一个伛偻的身影忽然出现在他身前,是一个黄衣的中年人,面容略显苍老,头发灰褐色,不仔细看还以为是个老头子呢。这中年人左手拿着一个瓷制作小炉,炉中不时的传出几声细小的虫鸣,只是站在那没有说话,好像实在等卓阿发问。

    卓阿和香焚都看着这个奇怪的中年人,最后香焚还是忍不住问了,“你谁啊,挡着我们干什么啊,快走开。”

    中年人笑了笑,露出一口恶心的黄牙,仔细盯着他看的香焚差点没把嘴里的糕点吐出来,赶忙跑到卓阿身后不时的瞄他两眼。

    他依然未走,“这位小哥,你那小虫可是愿灵?”

    此时卓阿终于说话了,“你想做什么?”

    中年人笑容不变,又问了句,“你可听过蠹师?”

    卓阿一阵纳闷,直直摇头。本来躲在他身后的香焚倒跳了出来,“我听过我听过。”但看见他那恶心的还沾着青菜的黄牙一时没忍住又差点吐出来,赶忙又跑到卓阿身后。

    卓阿扭头回问,“蠹师是什么?”

    香焚把下巴搁在卓阿肩膀上便讲了起来,“修者有很多类别的,除了人、妖、精怪和其他特殊的灵类族群,还有一些修行方法很类似的都被归为同意一种修者。其实那个寻文出生的魂族其实就不是一个简单的族落,而是一类特殊的修者。我还听过乐师、纵偶师、药师、蠹师,反正这都是对一类修者的称呼了,他们的修行特点比较明显,所以都这么叫。对了,在西荒我经常听有人提到蠹师。”

    中年人听了香焚的话笑容更浓了,微微点头,“就是这样,看来小哥对修行一途还不甚了解呀。”他左手在小炉上轻抚了几下,里边又传出几声虫鸣,又说道,“小哥也莫要担心,我只是对你那愿灵好奇,我们蠹师终身与虫豸相伴,你那愿灵又恰是小虫,故才好奇,如果你真的不愿让我一观,在下也不会强求。”

    卓阿并非绝对的生人不近,他感觉这中年人虽然长得难看,但并不像有什么恶意,而且愿灵刚也告诉他,这个中年人没有恶意。卓阿将愿灵递与中年人,这人看了半响,口中不时发出啧啧的声音,“这果然不是虫豸一类,整个就是浓郁的天地灵气。”说完他又微微一叹,将愿灵还给了卓阿。

    “您应该也不是邱泽中人吧?”

    中年人点点头,指着身后的高塔道,“我也是来看这高塔的,听说浮屠是一类苦行者的终点,他们的灵魂最终会归息与此,浮屠并非此处有,无途东岸也有几处。我也是好奇,故才来看看,不过我看了几日,也看不出什么门道。”

    两人又聊了许久,卓阿也了解了关于这人的许多事情。这中年人名叫卯让齐蔼,生在西荒一个普通的人族族落,幼年时随一脚行医师学医,后发现这医师并不是普通人,而是一名蠹师,他幼时心地善良,又颇为聪慧,他的这位师傅很是喜欢,便授其修行之法,从此与虫豸相伴。久而久之便听闻了无途东岸的传说,所以想要渡河,不过他的师傅并非大能,修行方法也一般,他跟在师傅身边求学二十年才有所成就,又花了几年从西极至东泽,与寻文倒有几分相像。

    卓阿也弄明白了原来他就是要去东岸,只是准备已经多年,卓阿本想和他交流一些修行上的心得,却发现他运用的扭曲剑意与这蠹师的弄虫之术真是天差地别,不过他也从卯让齐蔼的身上真切的感受到一种压力。卯让只是用手轻点了一小小炉,炉中的虫子发出一声与之前大为不同的惊鸣,随之而来的是一种可怕的冲击,在即将触及卓阿时戛然而止。卯让只是稍微出手就有此般威势,让卓阿大为感叹这修行之途的奇特。

    随后卯让又讲了一些他路上的见闻。他本是用蠹治病,就算在蠹师中也是非常少见的一种,他的师傅也是传承特殊,不过那传承从何而来他师傅并未告知,一般的蠹师中医者也有,但像他这种蠹不入体就能医人的就绝对少见了。而他一路行来还见过一些其他类型的修者,除了那种普通修者,也见到了唤灵师、乐师、言修、魂引之类的修者,他曾在围都之外与一位魂引修者大战,几乎身死,幸好有护身蠹保命等等。

    听了卯让的话,卓阿对于修行者的认知也更为开阔了,他更有兴趣去游历修行了。月上塔尖时两人才停了下来,背后的香焚已经睡着了,卓阿也闭上了眼睛,继续体悟这浮屠的神秘。

    又是两日的体悟,卓阿并未有任何的进展,便与卯让打了招呼准备离开,卯让准备去崐其,而他们要去云海冰渊,并不同路,只好辞行。

    未等卓阿香焚出城,那汀瞳就迎了上来,“两位且等上一会儿,我是真想和两位切磋一下。”卓阿其实前几日就已有意,毕竟这游历就是要成长,实战是必不可少的,汀瞳这种年纪相仿的修者正是很好的选择。也不多推辞,便与汀瞳找了一块还算宽敞的地方摆开阵势就是比试。

    周围很快就有人围了上来,布家两兄弟也围了过来,看见汀瞳和卓阿要比试,发出一阵高兴的吼声。布家兄弟也是家就在这邱泽中,也是千年遗族,是一个牛妖族落的分支,以巨力著称,他们和汀瞳、刘邵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只是大了以后种族特点尽显,故才略微疏远,平时喜欢比斗一番。他们对汀瞳还是十分顾及的,平时他们比斗汀瞳很少参与其中,但是有一次汀瞳出手,一指几乎将布极手背上的骨头尽数点碎,那种力量太过可怕,看着此时汀瞳竟然要与人比试,他们两个自然是兴奋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