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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波折后的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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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巴克比克在风中翱翔着,它平稳地扇着翅膀。他们跨过波光粼粼的湖面,越过山峦和茂密的树林,微风温柔的卷起少年耳边的短发,一种劫后余生的平静在他们的心中流淌着。

    这一年,虽然没有伏地魔的参与,却仍然过得惊心动魄。

    兰斯和马尔福静静地依偎着对方,他们没有说话,也没有提起这一年来他们之间略显荒诞的冷战。

    马尔福望着不断后退的树林,就在这时,他觉得自己的肩膀一沉,原本环绕着自己腹部的手臂似乎也微微地松了松。

    “喂……”

    马尔福下意识地开口,他转过头,耳朵却触到了兰斯的脸颊。兰斯的下巴放在马尔福的肩膀上,他呼吸平稳,闭着眼睛,似乎已经睡了过去。马尔福张开嘴,他停顿了几秒钟,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转过了头。

    今晚的那个呼神护卫范围太强,估计已经让兰斯的魔力与精力接近枯竭了吧。

    马尔福的眼眸暗了暗。

    今天晚上他们说的话,几乎比这几个月来他们所有的对话还要多。自从冷战之后,他们也很少有这样亲密的身体接触了。

    这一年来他们又做了什么?

    不明不白的朋友,不明不白的冷战。

    可是现在他们这个样子又算什么呢?

    因为莫名其妙的事情生气冷战,现在还要不明不白的和好吗?

    马尔福想不明白。

    似乎越长大,他就越看不懂兰斯在想些什么。

    想到这些,马尔福便有些烦躁起来,他抬起手想要挠一挠头发,罪魁祸首竟然还在他的后背上睡觉?!真想把他扔下去。

    这个时候,兰斯原本平稳的呼吸声变得重了一下,马尔福抬到半空中的手一僵,兰斯的呼吸渐渐变得平稳。马尔福耷拉着嘴角,将手放了下去,他闭上眼睛,深深地叹了口气。

    他可真是没救了。

    巴可比克缓慢轻盈地扇动着翅膀,几个呼吸之间,巍峨壮丽的城堡出现在三人面前。巴可比克灵巧地钻进城堡之中,它在城堡中飞舞了几圈,最后在哈利的指示下在学校的庭院中落地。

    月光洒在庭院中的喷泉之上,纯净清澈着的水流闪动着淡银色的光,安谧又平静。

    在巴可比克落地的一瞬间,兰斯也醒了过来。

    “到了?”兰斯的声音带着些睡意的模糊不清,马尔福点了点头,兰斯松开了他,几乎是一步跳下巴克比克,向着某个方向跑了过去,他的身影很快便陷入黑暗之中。

    马尔福看着他的背影,不由得皱了皱眉头。他慢条斯理地从巴可比克的背上下来,然后才开口问道:“他那么急着干什么去?”

    哈利正在从巴可比克的身上翻下来,可是效果不太理想,少年落地时一个踉跄,马尔福下意识地扶起了他。

    “谢谢。”哈利疲惫地说。

    马尔福这才想起来,魔力接近枯竭的不只有兰斯,还有哈利。只不过后者刚刚一直在驾驭着巴可比克,所以强撑着而已。这样的哈利让马尔福觉得没有那么讨厌,所以他一直扶着哈利的胳膊,直到哈利将巴克比克的绳索系在柱子上。

    “斯内普受了重伤,他当时为了救你没顾得上他。”哈利将绳子系紧,又抬起头安抚地摸了摸巴克比克的头,这才看向了马尔福,“你要去看看他吗?我正好也要去看望罗恩,还有小天狼星。”

    马尔福没有想到哈利这样自然地邀请他。而正巧的是,今天恐怕是马尔福最不可能拒绝他的一天了。马尔福点了点头,两个人冲着医院的方向并肩走去。

    “告诉我这些天来发生的所有事。”马尔福说。他的声音带着些质问与命令,这正是其他人最不喜欢他说话的一种,哈利以前也十分地厌恶他这种说话方式,可是现在他却只是耸了耸肩膀,将这些天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只不过到预言的地方的时候,哈利停顿了一下,他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告诉马尔福关于兰斯的事情。按照他同胞哥哥往日的作风……恐怕这些事请都会瞒着马尔福吧。于是哈利略过了这个地方。

    听完哈利的叙述之后,马尔福也没有缓过神来,他像是吃柠檬被酸了一样皱起了脸,“今天晚上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

    “你为什么不去问兰斯呢?”哈利说,“我是说,有一丝可能,你都不会希望与我交谈吧?”

    “哦波特,”马尔福懒洋洋地说,“你难道不知道我在与你的兄弟冷战吗?”

    “刚刚在禁林里时可没看出来。”哈利坏心眼地说。

    马尔福的脸泛起了淡淡的红晕,看起来又恼又羞,幸好在夜色中不太明显。

    “刚刚是危难当头。”马尔福虚弱地解释道。他们正登上通往医院的走廊。

    “可是……”

    “闭嘴,大疤头!”马尔福怒气冲冲地说,他恢复了自己平日跋扈的样子,生气地加快了步伐,甩开了哈利。

    看着马尔福的背影,哈利叹了口气,不知道自己又哪里惹到他了。哈利又想到兰斯与马尔福和平相处的情景……能和马尔福如此和谐的在一起这么长时间,兰斯也是一个能人啊。

    当哈利和马尔福踏上台阶、来到医院里的时候,兰斯早已经在斯内普的床边了。

    “哈利!”另一边,罗恩躺在床上哼哼着,赫敏正陪在他的身边。哈利收回目光,他冲着罗恩的床走了过去,安抚地用手指拍了拍罗恩的手背,他转过头,小天狼星正躺在罗恩隔壁床上,虽然男人的脸还是那样瘦弱又苍白,可是气色已经好了很多。

    “你们救了他。”麦格教授说。她坐在小天狼星的床边,眼睛似乎有些红。这个一向端庄稳重的女人此时的声音都有些沙哑,“然而更重要的是,你们还给了他更重要的清白。感谢梅林……我一直不愿相信……一直不愿相信……”

    “小矮星彼得在哪里?”哈利问。

    “他已经被关起来了,被锁在阁楼上,摄魂怪看着他。”麦格教授说,“邓布利多先生已经通知了魔法部,魔法部部长预计还有十分钟就能够到达这里。”

    哈利这才真真正正地松了口气,他坐在了罗恩另一边的空床上,才发现自己有多么的疲惫。

    另一边,马尔福依旧向里面走去。道路尽头的左侧,兰斯正坐在斯内普的床边,抿着嘴唇望着躺在病床上的男人。马尔福的脚步犹豫了半响,他没有站在兰斯的身边,而是来到了病床的另一侧。

    斯内普的伤已经被治好了,只不过他胸前的衣服上仍然留着那三道触目惊心的划痕。兰斯的目光扫过那里,眼眸中多了丝沉重的愧疚。

    几分钟后,男人的睫毛轻微地抖了抖,他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兰斯刚刚还一直都静静地凝望地望着斯内普,此时斯内普醒了过来,他反倒撇开了目光。

    “……对不起,我没有守信。”少年轻声说。他躲着男人的目光,眼眸有一些黯淡。

    斯内普静静地望着他,男人的目光中交杂着很多的情绪,最后变成了无声的叹息。他伸出手,兰斯下意识地躲了一下,斯内普却只是将手放在了他的头顶。

    兰斯转回头,他看见男人那深邃的黑色眼眸中并未有责怪的神色,这才放下心来,他咬着下嘴唇,露出了一个有些得寸进尺的顽童般的笑容,刚刚坐得笔直的身体也泄了气,兰斯懒洋洋地趴在了床上,他将双臂放在床沿,下巴抵着胳膊。

    “我学会呼神护卫了。”少年说,声音里有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得意和疲倦,“我和哈利第一次使用守护神咒,就驱散了一百多个摄魂怪。”

    斯内普没有说话,他的面色因为缺血而苍白,神情却很平静。男人抚摸着兰斯头顶的手下滑,抹去他脸颊上的一道脏印,兰斯趴在床沿,倦意地冲他笑了笑。男人的手收了回来,少年也闭上眼睛睡着了。

    只有在睡梦当中,他才显得像是一个普通的少年。

    斯内普凝视着兰斯,直到少年呼吸变得平稳之后,他才转过头,看向床另一边的马尔福。珀金色发少年静静地站在另一边,月光温柔地洒在他的肩膀上。

    “德拉科,你不能总是这样与他一起疯。关键的时候,我需要的是你拉他一把,而不是与他一起深入险境。”斯内普说,“不要忘了,你们还只是孩子。”

    “可是有的时候,这些事需要我们去做。”马尔福声音轻又平静地说,“我们的确是孩子,可是这个世界却并没有因此而手下留情。”

    斯内普的目光变得无奈起来。

    “的确如此……”男人懊恼地说,“我总是想保护你们,可是每一次都无法及时地赶到你们的身边……之前我总是不想承认这一点,可是现在我需要转变态度了。我必须要教导你们更多的东西,以备后患。”

    珀金色发少年没有接话,他抬起头,望向床另一边的兰斯,浅灰色的眼眸暗了暗。

    “这正是我需要的。”他轻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