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评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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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一头如此高大凶猛的火龙面前,兰斯的身影显得格外的薄弱。

    鲜血从腹部涌出,已经染红了他的手指,兰斯的另一只手则紧紧地捏住魔杖。在观众席上已经有女性害怕的捂住了眼睛。

    “我认为这场比赛必须暂停――”巴格曼严肃的声音刚说说道一半,兰斯举起了那只染满鲜血的手,制止了他。

    他在干什么?他为什么不停止比赛?哈利的心脏像是被拧成麻绳在肚子里翻滚着,他看见兰斯伤得很深,因为血正不断地涌上来。

    没有时间了,在旁边蓄势待发紧盯着他的巨龙展开了翅膀,它的倒尖的翅膀上还挂着一张灰网。它冲着他飞了过来,腹中的火焰即将喷涌而出――

    哈利和观众们一起尖叫出声,他看着兰斯的脸庞苍白又冷静,兰斯不断地向后压低身体,与此同时,他挥舞着魔杖――一个无声咒――有寒冰从杖尖喷涌而出,一瞬间将兰斯笼罩在冰的下面,那寒冰越来越厚,最前端闪烁着冷冽的冰刃,一直向着天空蔓延。

    巨龙带着愤怒向兰斯喷射火焰,冰与火相接迸发了大量的蒸汽,兰斯面前的冰越来越薄,可是兰斯却丝毫没有闪躲,他仍然控制着魔杖――巨龙的攻击猛地一停,与此同时它发出了骇人的嚎叫,身体失去了平衡,它越过兰斯,向着兰斯后面倒去。

    巨龙重重地倒在了地面上,地面猛地一震动。一时间所有人都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直到它痛苦地翻过了身体,众人才发现龙的腹上出现了一道深深地伤口。

    哈利和所有人重新将目光转移到兰斯的身上,兰斯面前覆盖着他的薄冰全部碎裂,最前端的冰尖大滴大滴地化成水,透明的冰刃上还挂着几丝鲜血。冰柱轰鸣着倒在了地上,碎成了几块。

    兰斯拍开身前的浮冰,他身体摇晃着站了起来,转过身体,冲着在地面上痛苦打滚,想要站起来的树蜂龙再次施展咒语,有绿色如同成年人手臂粗细的藤蔓从杖尖喷出,迅速地将龙缠绕了数十圈,其中一条藤蔓还扫过树蜂龙的爪子,将它再次翻倒在地。

    做完了这一切,兰斯收起了魔杖,转过身向着数十米外的金蛋走去。树蜂龙在原地挣扎着,很快就挣破了一半以上的藤蔓,然而已经迟了。

    兰斯举起了金蛋。

    刚刚一直摒气的观众们爆出无比的剧烈的欢呼声。

    “他做到了!”哈利听见巴格曼大喊道,“我们年纪最小的勇士以最快的速度拿到了金蛋!!并且展现了惊人的水平!!”

    哈利向后退了一步,他这才发现自己的背后已经湿透了。

    //

    比赛结束后,所有的勇士都要去急救帐篷进行检查。

    哈利几乎是以狂奔的速度跑向了急救帐篷,他从来不知道自己能跑那么快。他看见庞弗雷夫人站在第二个帐篷的入口处,神情显得很焦虑。

    “火龙!”她用一种厌恶的口吻说。还不等哈利问她兰斯在哪儿,庞弗雷夫人就一把将哈利拉了进去。帐篷里分成了几个小隔间,他隔着帆布辨认出塞德里克的身影。看来塞德里克伤得并不严重,至少他已经坐了起来。

    哈利被她推着前进,直到他在一个隔间里看见了兰斯。

    “兰斯!”他心慌意乱地跑到兰斯的床前,想要看看兰斯的伤口――

    “你来了?哈利。”兰斯半靠在枕头上,脸色苍白的微笑着冲他点了点头,语气平常得和早上一摸一样。就像他只不过出去摘了朵花被小草割到手了一样轻描淡写。

    “你的伤――?”哈利惊魂未定。

    “只要再深五毫米――他就不会在这里和你微笑着说话了,现在他就应该在去圣芒戈医院的路上了!”庞弗雷夫人严厉的说。然后她嘟嘟囔囔十分不开心的离开了,“去年是摄魂怪……今年是火龙,这还是魔法学校吗?!”

    哈利坐在兰斯的床前,他的心还砰砰地猛烈跳动着。他看向兰斯的小腹,庞弗雷夫人应该已经帮他处理过了,现在那里围着一圈厚厚的纱布。

    “她已经帮将我的伤口都融合好了,没有什么大碍。”兰斯脸色苍白地平和说道。

    惊魂未定的感觉褪去了,取之而来的是一种生气。

    “你不是说――”

    兰斯制止了哈利继续说话,他费力地从被里抽出魔杖,然后冲着天花板和帘子挥舞了几下,哈利知道他在施展防止偷听和露音的咒语。几秒钟之后,兰斯放下了魔杖,他的脸似乎更苍白了些。

    “现在可以继续了。”兰斯疲惫地说。

    看着这么疲惫的兰斯,哈利的刚刚燃烧的愤怒也慢慢消散了,转而是浓重的心疼。

    “你不是说,一切都在你的掌握之中吗?”他小声地指责道。

    “的确如此。”兰斯随和地说,“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之中。”

    “那你还受了这么严重的伤!”哈利心疼的责问道。兰斯只是和往常一样微笑着看着他,哈利忽然有了一个不好的预感,“你不要告诉我――你将你的受伤也算在这其中了?”

    “的确如此。”兰斯赞同地说道,“这的确是我计划中的一部分,受伤的深度也恰到好处。”

    恰到好处?!

    哈利还来不及吐槽,帘子再一次被掀起来,是斯内普和马尔福。马尔福的脸简直比兰斯还要苍白,他一下扑在兰斯床的另一边,气息还有些紊乱。

    “你怎么那么敢对自己下手?!”马尔福生气地说,他伸手不重不轻的推了兰斯的肩膀一下,兰斯有些痛吸了一口气,马尔福立即将手缩了回来,他的眼圈都红了,“你面对一条火龙,竟然还能想那些有的没的?!”

    “虽然没有实战面对过,可是我确信我是有能力毫发无损的通过火龙的。”兰斯轻吸着气,他有些虚弱地解释道:“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将这件事做得更好呢?”

    “你说你受伤了就是为了做得更好?!”马尔福竖起了眉毛。

    “大家都觉得我们哗众取宠,故意参加比赛。如果我一下子就赢了,他们一定会确定这点的。”兰斯在马尔福的瞪视下声音越来越弱,“只要我受点小伤,舆论就会转而支持我们,会觉得这里有其他阴谋――”

    “一点小伤?!你管这叫一点小伤?你的肠子都快被拉出来了――”

    即使马尔福再横眉立目,兰斯还是噗地笑了出来,他哈哈大笑着,一边笑一边呲牙咧嘴。

    “有什么可笑的……”马尔福愤愤地嘟囔着。

    忽然间,兰斯从被里将手抽了出来,放在了马尔福的面前。

    “送给你的。”

    马尔福低下头,他吃惊地看到兰斯的手心里,一只小小火龙正在那里昂着头四处打量。他接过小火龙,一脸呆滞地看向兰斯,兰斯则笑着眯着眼睛,伸手摸了摸马尔福的头。

    “小龙对小龙。”他柔和地说。

    “我想将它的肠子也扯出来。”马尔福嘟嘟囔囔地说,兰斯便又哈哈大笑起来。

    哈利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两个,心静如水。

    忽然间,他的目光扫到了从刚刚开始就立在帘子旁边,犹如黑夜蝙蝠般的斯内普,脑海里忽然有了一个恐怖的念头。

    斯内普和卢修斯肯定还不知道这件事,如果他们知道了的话……那画面……哈利简直不敢想。

    等马尔福的心情平静下来许多后,斯内普才看向哈利,张开了嘴。

    “既然都在这里,我就直接与你们两个人说一下吧。”斯内普静静地说,“等兰斯养好伤之后,你们两个必须每个礼拜来找我一次,跟我学习大脑封闭术。”

    哈利记得兰斯之前曾经提过一次,所以他只是迷茫地点了点头,没想到马尔福却皱起了眉毛。

    “您确定吗,先生?”斯内普点了点头,马尔福有些不赞同地说,“大脑封闭术的学习方法不就是一直要被入侵大脑,可是兰斯他……”

    兰斯安抚地握住了马尔福的手背。

    “没关系。”他柔和地说,“我必须要学会大脑封闭术。”

    马尔福沉默了。

    就在这时,门帘再次被撩开,哈利看见了罗恩和赫敏的脸。罗恩看见他本来是一脸焦虑地想要冲过来,直到他的目光与斯内普相接。

    “教授。”

    罗恩老老实实地打了一个招呼,然后迅速将帘子放下退了出去。

    哈利知道罗恩来找他做什么,可是此时他却有些退缩了。他一想到他之前那样赤果果地挑出了罗恩最在意的地方,就觉得内心像是着火了一样内疚又烧得难受。

    就在这时,一只手上轻抚在他的肩膀上,是兰斯。

    “去吧。”他说。

    “可是……”

    “我需要你帮我看看他们打了多少分。”兰斯坚定地说道。

    哈利深吸了一口气,他点了点头,站起身来向着门外走去。他撩开帘子,走出帐篷,看见赫敏和罗恩就站在不远处的树底下。

    他的内心有点打鼓,可是表面上却假装什么都不在乎地冲着他们走去。

    还没有走几步,罗恩就已经急切地走了过来。

    罗恩的脸色白得吓人,仿佛他刚刚也失血过多了一样。

    “哈利,”他说,神情非常严肃,“不管是什么人把你的名字扔进了那只火焰杯――我――我认为他们是想要你的命!”

    就好像前几个星期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就好像这是哈利被选为勇士后第一次见到罗恩。

    “你终于明白了?”哈利冷冷地说,“时间够长的啊。”

    赫敏紧张地站在他们俩中间,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罗恩迟疑地张开嘴巴,哈利知道他是想要道歉。

    “对不起。”哈利先他一步说。

    “不,”罗恩说,“我不应该――”

    “我那晚不应该那样跟你说话……”哈利先罗恩之前说,“这几天来我一直感觉到很抱歉……”

    “我也是。”罗恩局促不安地地说,“我一直只考虑自己,却没有站在你的角度上思考。我的确是一个白痴。”

    “我也是。”哈利说,他忍不住笑了,“忘了这件事吧。”

    罗恩也对哈利报以了一个羞涩的微笑。

    赫敏突然哭了起来。

    “这有什么可哭的!”哈利感到莫名其妙,对她说。

    “你们两个真傻!”她大声喊道,一边使劲儿用脚跺着地面,眼泪扑簌簌地洒到胸前。然后,没等他们俩来得及阻止,她就拥抱了他们一下,转身奔走了,这时她已是在号陶大哭了。

    “真是疯了,”罗恩摇了摇头。

    他们两个看着对方,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兰斯做得可真是惊险。”罗恩说,“他全程用的都是无声咒,刚开始,他用一个咒语攻击树蜂龙,那道咒语化成了一张勾着石头和倒刺的巨网将火龙笼盖在其中,他激怒了那条龙,火龙飞过来的时候用爪子抓破了兰斯的肚子……它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那张网挣破,你不知道它当时有多生气……”

    “它冲着兰斯飞过来准备用火焰攻击的时候,兰斯变出了厚冰,一半笼罩着他,一半变出冰柱向上蔓延,那龙太想攻击兰斯了,它甚至没注意冰刃尖已经伸到了和它一样的高度……我总觉得第一个咒语没有什么用,可是赫敏说兰斯是故意激怒它的,它的翅膀上挂着石网让它飞不高,只能撞在冰刃上。”

    他们来向比赛场地,哈利可以看见五位裁判坐的地方――就在右边,坐在升高的金色椅子上。其他的勇士还没到。

    “要我说,这次最好看的比赛就是兰斯了。”罗恩感叹道,“他可真是厉害啊……他施展了三个不同性质的无声咒,又好看又刺激。”

    下一次可别这么刺激了。哈利想。然后他忽然想起来,下一个比赛就是他参加了……哈利竟然没有紧张,他反而松了一口气。兰斯实在是太不可控了,他实力高深还总爱钻牛角尖,哈利可不想再让他参加一轮比赛了。

    他们等着裁判们亮分。

    *“每个人的最高评分不超过十分。”罗恩说,哈利眯着眼睛朝场地眺望,看见第一位裁判――马克西姆夫人――把她的魔杖举向空中。一缕长长的银丝带般的东西从魔杖里喷了出来,扭曲着形成一个大大的“9”字。

    “还行!”罗恩在观众的鼓掌喝彩声中说,“她大概是因为兰斯受伤才扣分的……我估计她考虑了兰斯施展了高深法术的那一面才没有多扣。”

    接下来是克劳奇先生。他朝空中喷出一个“9”字。

    接着是邓布利多。他给了九分。观众们的欢呼声更响亮了。

    卢多?巴格曼――10分。

    “十分!”哈利开心地说,“兰斯有三个九和一个十!”

    这时卡卡洛夫举起魔杖。他停顿片刻,然后他的魔杖里也喷出一个数字――“3”。

    “什么?”罗恩气愤地吼道,“三分?你这个讨厌的、偏心的家伙,你给了克鲁姆十分!”

    哈利看着罗恩,他忽然觉得罗恩生气的样子也这么顺眼。罗恩终于又站在他的一边了,这可真令人开心。

    观众们发出嘘声,他们纷纷大骂卡卡洛夫,看起来都十分不满。他们往回走去,人群里为他欢呼的不仅是格兰芬多的学生们。事到临头,当他们看到哈利和兰斯所面对的挑战时,学校的大多数同学都开始支持他,就像支持塞德里克一样……这倒是真的和兰斯所预料到的一样。

    他们来到刚刚备场的帐篷外面,看见马尔福等在外面。哈利拍了拍罗恩的肩膀,赶紧走了进去。

    帐篷里,兰斯果然站在那里,看起来精神不错。塞德里克看见哈利的时候点了点头,他和兰斯站在一起。

    这时,巴格曼走了进来。

    “第二个项目将于明年2月24日上午九点半开始,在此之前,你们可以休息很长一段时间――不过我们要留一些问题给你们考虑!”巴格曼咳嗽了一声,“你们低头看看手里拿着的那些金蛋,就会发现它们可以打开……看见那里的接缝吗?你们必须解开蛋里提供的线索――那将告诉你第二个项目是什么!”

    哈利看着兰斯脚边的金蛋,他深深地吸了口气。

    他一定要完美地通过第二个项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