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还是考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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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体迁移？全部？所有人？”胖子睁大眼睛问道。
“对，全部，所有，放弃‘希望’星！”老军医官沉声道。
胖子豁地站起来，惊讶地看向其他人，发现他们一点意外的表情都没有。显然他们事前是通过气的。
蓝星基地是人造星球，比普通的移民星略小。但住上个百八十万人完全不成问题。而且基地有生态循环系统。可以栽种各种庄稼果蔬，食物方面也不用担心。只是，他太意外了。
放弃“希望”星就等于是放弃了居住了二十多年的老巢。整体迁移，这根本就破釜沉舟的手段啊！
而且通过此举，胖子联想到，他们是准备出世了，不再当“遗民”。
重建后的第一军团如果出世，肯定会震动整个银河联盟。很多人会联想到当年的旧事。先不论这里面谁是谁非，可一旦因为这个事情使得联盟动荡起来，帝国方面会老老实实地在一旁看戏？他们不会趁机搀和一手，在里面搅风搅雨？
或许，这种局面正是眼前这几位老人以及他们后面的人所希望看到的。蛰伏二十几年，他们都老了，如果不趁着活着的时候报仇，恐怕到老去的时候都会死不瞑目。他们这是打算孤注一掷？还是想充当一回变数，搅动世界风云？
曾经的第一军团，星空下无人敢忽视他们，小看他们。重建后的第一军团或许不再有当年的战斗力，但名头太响。曾经的声望太高，在不明底细的情况下，同样没人敢小看他们。
而且，他们蛰伏这二十多年，难道会真的一点准备都没有？
“希望”星上的民生商业等方面还没见识到，但科技，足以领先外面一个时代。
以超前科技为基础，他们在军事方面的发展肯定会很强。
如果能加入联盟军作战，肯定会成为一大助力。如果从联盟内部下刀，联盟能否有那个实力平复伤口都在两可之间。
这个事情很棘手，超出了胖子目前所能决定的范围。
如果他们真的制定了迁移决策，并且准备赋予行动。他能拒绝吗？
明显不能。先不说他白奇继承者的名分。第一军团当年的遭遇，他就很同情。况且他还算半个军团的人。于情于理都不可能直言拒绝。可后果……他担待不起啊！
胖子心情沉重，满嘴苦涩。突如其来的压力让他窒息，而且，他真的很难下决定！
“小哥，在想什么？觉得我们的建议如何？”老军医官眼睛弯成了细线，笑眯眯道。可他此刻的笑容落在胖子眼里，却不再慈祥和善。那笑容背后似乎隐藏着令他心颤的寒意。
胖子在桌子摸茶杯，手在微微颤抖，好半天才摸到。也不顾上茶水滚烫，端起来一口喝干，抹了下嘴角的水渍，看了看刚刚回到座位上的老军医官，目光再依次扫过老上校布朗斯等人。
胖子闭上眼睛深吸口气，然后猛地睁开眼睛，直视对方，道：“诸位，我想知道，如果贵方整体迁移到了蓝星基地上面以后，下一步打算做什么？当然了，从这里出去，重返外部空间，这件事情我猜得到。我是想问问诸位，出去后，你们有什么打算？或者说，你们……打算以二十几年的储备做基础，直接报仇？”
几位老人当中从始至终唯一没有开口说过话的利维坦此时忽然开口发声了。他的声音很有磁性，声线淳厚，像是播音员，就如同他的人一样，成熟而富魅力，一点也不像是位年近古稀之年的七旬老人。
“如果我们出去后，会直接找当年的仇家报仇呢？你会怎么做？拒绝我们迁移？小哥，你要知道，我们背负背叛的骂名已经二十几年了，当年被自己人出卖，以至于战死在众神星域防线的几十万将士英魂都在看着我们，如果这个仇不报，那些死难将士英魂得不到安宁。我们都老了，挺不了多少年。如果不能在死前将仇人授首，我们这些人都将死不瞑目。难道这一切都是小哥你想看到的么？”
看着他们一个个鬓角间的霜丝白发，额际沟壑纵横的皱纹，湿润的眼角，胖子的心在颤抖，他无言以对。
诚然，情感上同情他们，但理智上，拒绝他们！
人生在世，有时候在情与理之间很难做出抉择。
但胖子现在是军人，考虑问题的角度得从大局出发，得站在联盟的角度看待一切。
道理他都懂，也都明白，可是他不知该怎么去表达才恰当，合适。反对的话语就在嘴边，他说不出来。
重新倒了一杯茶，茶水凉了，喝干后又倒了一杯，再次喝干净。双手捧杯，看着莹白洁净游曳着水珠的精制白瓷杯底，沉默良久。胖子抬眼望着他们，声音极为干涩地道：“几位前辈，抱歉，如果你们执意要现在报仇，我、我只能拒绝贵方迁移！我尊重各位，也尊重第一军团死难的数十万将士英灵，但联盟，现在不能乱。只能对你们说声抱歉了，对不起！”
胖子鼻子发酸，眼眶微红的起身让开座位，鞠躬致歉，然后转身大踏步离开。这里不能继续呆下去，他怕自己会心软。一旦答应了他们，后果不堪设想。
“小哥且慢！”
胖子停下脚步，慢慢转身，竭力使得紊乱烦躁的情绪稳定下来，“几位前辈，该说的我都说了，请问还有何见教？”
站起来叫住他的利维坦看了看其他人，除了老上校布朗斯以外。
利维坦，还有其余的几位老人突然不约而同地发出爽朗笑声，看向胖子的目光满是赞许。而布朗斯则目光复杂，有赞许，还有其他。最终叹口气，目光渐渐变得清澈。仿佛在心头卸去了某种压力，整个人比先前少了一分阴鸷，多了一分明朗轻松。
胖子被他们笑懵了，一时间搞不清状况。
“几位，你们这是？”
“小哥，来来，坐坐坐。”老军医官不顾年迈体肥，几步小跑过来，亲热的挽住胖子的胳膊，将他拉回了座位，按着他的肩膀让他坐好之后，又在肩膀上拍了两下。然后拽过来一把椅子，坐在了他的旁边。待老军医官坐好之后，一脸迷蒙的胖子看看他，再看看对面另几位面带笑意的老人，道：“劳烦几位前辈，谁能给我解释一下，小子有些懵啊！”
人带笑，好事来。笑容能冲淡一切伤心事，也像阳光一样，能扫尽一切阴霾。看得见的，看不见的，心灵上的，物质上的。笑容，是这个世界上最吉祥的象征。
所以被老军医官拉着重新坐回到座位上的胖子，莫名的感到身上一阵轻松。他喜欢这种感觉，很舒服。
因为舒服，所以表情神色都很期待。期待对方能给他来个忽然的惊喜什么的。
“利维坦，还是你来说吧！我们在座的这些人，就你话少，但也只有你才适合给我们的这位尊贵的小客人答疑解惑。”霍家权老人伸出中指向上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一边神态轻松惬意的端杯品茶，一边笑意莹然地道。
“也罢，谁让就我跟小哥交流的少呢。”灰白发丝梳理整齐，额头宽阔，面似银盘的老人利维坦先浅饮了小口茶，放下茶杯，手指在杯口边缘慢慢滑动，眼含深意，面带笑容地对胖子说道：“事情很简单，因为小哥你过关了！”
“过关？”胖子恍然大悟，脱口道：“老前辈您之前那番言语难道是对我的考验？”
“不错。”利维坦老人淡然道，曾经过往的岁月在他脸上留下刻痕，年华虽已老去，但英俊优雅的气质仍在，犹如陈年的酒，年头越老，酒香愈醇。这位老人早年一定在第一军团担任过不低的军职。否则，上位者的气质不会如此突出。与他相比，其余的几位老人只是兵，他才是将。
“你秉持自己的原则，有不可触碰的底限。在大是大非面前，有坚守。不为个人情绪所左右。这正是我们所看重的。否则，就算你答应，我们也不可能冒然地将二十几年来积攒下来的所有一切都迁移到蓝星基地上面去。当前局势下，联盟不宜乱，也乱不得。我们虽然隐世避居，但根子还在联盟。虽然自诩为‘遗民’，但我们到任何时候，都是联盟的一部分。我们不会为了自己的私仇使得联盟陷入动荡内讧的漩涡当中。”
胖子喜道：“那前辈们可以加入联盟军吗？”
“不可能的！我们虽然可以承诺暂时不报仇，但不代表永远不报仇。一旦查出当年的幕后黑手，不管是谁，是哪方势力。我们都会将他们从这个世界上抹掉。”
“那前辈们的意思是？”
“出去之后，作为第三方势力存在，不属于联盟，当然了，更不会属于罗兰。反而会动员我们所有的力量打击他们，直到最后赢得这场战争。”
“第三方势力？嗯，这倒也合适，但怎么才能瞒过联盟呢？蓝星基地的存在已经不是秘密了，我来的时候，曾经探到后面有多支舰队跟踪。一旦出现在外部空间，想不被人发现，恐怕会很难。”
“这个问题很好解决。只要我们把蓝星基地变成移民星就行了。”
“整体迁移？全部？所有人？”胖子睁大眼睛问道。
“对，全部，所有，放弃‘希望’星！”老军医官沉声道。
胖子豁地站起来，惊讶地看向其他人，发现他们一点意外的表情都没有。显然他们事前是通过气的。
蓝星基地是人造星球，比普通的移民星略小。但住上个百八十万人完全不成问题。而且基地有生态循环系统。可以栽种各种庄稼果蔬，食物方面也不用担心。只是，他太意外了。
放弃“希望”星就等于是放弃了居住了二十多年的老巢。整体迁移，这根本就破釜沉舟的手段啊！
而且通过此举，胖子联想到，他们是准备出世了，不再当“遗民”。
重建后的第一军团如果出世，肯定会震动整个银河联盟。很多人会联想到当年的旧事。先不论这里面谁是谁非，可一旦因为这个事情使得联盟动荡起来，帝国方面会老老实实地在一旁看戏？他们不会趁机搀和一手，在里面搅风搅雨？
或许，这种局面正是眼前这几位老人以及他们后面的人所希望看到的。蛰伏二十几年，他们都老了，如果不趁着活着的时候报仇，恐怕到老去的时候都会死不瞑目。他们这是打算孤注一掷？还是想充当一回变数，搅动世界风云？
曾经的第一军团，星空下无人敢忽视他们，小看他们。重建后的第一军团或许不再有当年的战斗力，但名头太响。曾经的声望太高，在不明底细的情况下，同样没人敢小看他们。
而且，他们蛰伏这二十多年，难道会真的一点准备都没有？
“希望”星上的民生商业等方面还没见识到，但科技，足以领先外面一个时代。
以超前科技为基础，他们在军事方面的发展肯定会很强。
如果能加入联盟军作战，肯定会成为一大助力。如果从联盟内部下刀，联盟能否有那个实力平复伤口都在两可之间。
这个事情很棘手，超出了胖子目前所能决定的范围。
如果他们真的制定了迁移决策，并且准备赋予行动。他能拒绝吗？
明显不能。先不说他白奇继承者的名分。第一军团当年的遭遇，他就很同情。况且他还算半个军团的人。于情于理都不可能直言拒绝。可后果……他担待不起啊！
胖子心情沉重，满嘴苦涩。突如其来的压力让他窒息，而且，他真的很难下决定！
“小哥，在想什么？觉得我们的建议如何？”老军医官眼睛弯成了细线，笑眯眯道。可他此刻的笑容落在胖子眼里，却不再慈祥和善。那笑容背后似乎隐藏着令他心颤的寒意。
胖子在桌子摸茶杯，手在微微颤抖，好半天才摸到。也不顾上茶水滚烫，端起来一口喝干，抹了下嘴角的水渍，看了看刚刚回到座位上的老军医官，目光再依次扫过老上校布朗斯等人。
胖子闭上眼睛深吸口气，然后猛地睁开眼睛，直视对方，道：“诸位，我想知道，如果贵方整体迁移到了蓝星基地上面以后，下一步打算做什么？当然了，从这里出去，重返外部空间，这件事情我猜得到。我是想问问诸位，出去后，你们有什么打算？或者说，你们……打算以二十几年的储备做基础，直接报仇？”
几位老人当中从始至终唯一没有开口说过话的利维坦此时忽然开口发声了。他的声音很有磁性，声线淳厚，像是播音员，就如同他的人一样，成熟而富魅力，一点也不像是位年近古稀之年的七旬老人。
“如果我们出去后，会直接找当年的仇家报仇呢？你会怎么做？拒绝我们迁移？小哥，你要知道，我们背负背叛的骂名已经二十几年了，当年被自己人出卖，以至于战死在众神星域防线的几十万将士英魂都在看着我们，如果这个仇不报，那些死难将士英魂得不到安宁。我们都老了，挺不了多少年。如果不能在死前将仇人授首，我们这些人都将死不瞑目。难道这一切都是小哥你想看到的么？”
看着他们一个个鬓角间的霜丝白发，额际沟壑纵横的皱纹，湿润的眼角，胖子的心在颤抖，他无言以对。
诚然，情感上同情他们，但理智上，拒绝他们！
人生在世，有时候在情与理之间很难做出抉择。
但胖子现在是军人，考虑问题的角度得从大局出发，得站在联盟的角度看待一切。
道理他都懂，也都明白，可是他不知该怎么去表达才恰当，合适。反对的话语就在嘴边，他说不出来。
重新倒了一杯茶，茶水凉了，喝干后又倒了一杯，再次喝干净。双手捧杯，看着莹白洁净游曳着水珠的精制白瓷杯底，沉默良久。胖子抬眼望着他们，声音极为干涩地道：“几位前辈，抱歉，如果你们执意要现在报仇，我、我只能拒绝贵方迁移！我尊重各位，也尊重第一军团死难的数十万将士英灵，但联盟，现在不能乱。只能对你们说声抱歉了，对不起！”
胖子鼻子发酸，眼眶微红的起身让开座位，鞠躬致歉，然后转身大踏步离开。这里不能继续呆下去，他怕自己会心软。一旦答应了他们，后果不堪设想。
“小哥且慢！”
胖子停下脚步，慢慢转身，竭力使得紊乱烦躁的情绪稳定下来，“几位前辈，该说的我都说了，请问还有何见教？”
站起来叫住他的利维坦看了看其他人，除了老上校布朗斯以外。
利维坦，还有其余的几位老人突然不约而同地发出爽朗笑声，看向胖子的目光满是赞许。而布朗斯则目光复杂，有赞许，还有其他。最终叹口气，目光渐渐变得清澈。仿佛在心头卸去了某种压力，整个人比先前少了一分阴鸷，多了一分明朗轻松。
胖子被他们笑懵了，一时间搞不清状况。
“几位，你们这是？”
“小哥，来来，坐坐坐。”老军医官不顾年迈体肥，几步小跑过来，亲热的挽住胖子的胳膊，将他拉回了座位，按着他的肩膀让他坐好之后，又在肩膀上拍了两下。然后拽过来一把椅子，坐在了他的旁边。待老军医官坐好之后，一脸迷蒙的胖子看看他，再看看对面另几位面带笑意的老人，道：“劳烦几位前辈，谁能给我解释一下，小子有些懵啊！”
人带笑，好事来。笑容能冲淡一切伤心事，也像阳光一样，能扫尽一切阴霾。看得见的，看不见的，心灵上的，物质上的。笑容，是这个世界上最吉祥的象征。
所以被老军医官拉着重新坐回到座位上的胖子，莫名的感到身上一阵轻松。他喜欢这种感觉，很舒服。
因为舒服，所以表情神色都很期待。期待对方能给他来个忽然的惊喜什么的。
“利维坦，还是你来说吧！我们在座的这些人，就你话少，但也只有你才适合给我们的这位尊贵的小客人答疑解惑。”霍家权老人伸出中指向上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一边神态轻松惬意的端杯品茶，一边笑意莹然地道。
“也罢，谁让就我跟小哥交流的少呢。”灰白发丝梳理整齐，额头宽阔，面似银盘的老人利维坦先浅饮了小口茶，放下茶杯，手指在杯口边缘慢慢滑动，眼含深意，面带笑容地对胖子说道：“事情很简单，因为小哥你过关了！”
“过关？”胖子恍然大悟，脱口道：“老前辈您之前那番言语难道是对我的考验？”
“不错。”利维坦老人淡然道，曾经过往的岁月在他脸上留下刻痕，年华虽已老去，但英俊优雅的气质仍在，犹如陈年的酒，年头越老，酒香愈醇。这位老人早年一定在第一军团担任过不低的军职。否则，上位者的气质不会如此突出。与他相比，其余的几位老人只是兵，他才是将。
“你秉持自己的原则，有不可触碰的底限。在大是大非面前，有坚守。不为个人情绪所左右。这正是我们所看重的。否则，就算你答应，我们也不可能冒然地将二十几年来积攒下来的所有一切都迁移到蓝星基地上面去。当前局势下，联盟不宜乱，也乱不得。我们虽然隐世避居，但根子还在联盟。虽然自诩为‘遗民’，但我们到任何时候，都是联盟的一部分。我们不会为了自己的私仇使得联盟陷入动荡内讧的漩涡当中。”
胖子喜道：“那前辈们可以加入联盟军吗？”
“不可能的！我们虽然可以承诺暂时不报仇，但不代表永远不报仇。一旦查出当年的幕后黑手，不管是谁，是哪方势力。我们都会将他们从这个世界上抹掉。”
“那前辈们的意思是？”
“出去之后，作为第三方势力存在，不属于联盟，当然了，更不会属于罗兰。反而会动员我们所有的力量打击他们，直到最后赢得这场战争。”
“第三方势力？嗯，这倒也合适，但怎么才能瞒过联盟呢？蓝星基地的存在已经不是秘密了，我来的时候，曾经探到后面有多支舰队跟踪。一旦出现在外部空间，想不被人发现，恐怕会很难。”
“这个问题很好解决。只要我们把蓝星基地变成移民星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