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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位高权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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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穹派经历了一场大战,死伤的普通弟子众多,在短暂的休养生息之后,距离他们将白炎大陆的那些人杀死的两个月后,正如楚凉所说的一样,天穹派有麻烦了。

    但楚凉却不了解白炎大陆那些人,错估了他们疯狂的程度。就目前的局势来看,不止天穹派有了麻烦,就连屹立在赤凉大陆千年的其他四个宗派,也都受到了牵连。

    天穹派,锁天殿。

    此时的锁天殿中,坐着六位赤凉大陆最有话语权的大人物。天穹派的掌门天擎,万翎派的掌门柳溪,七毒宗的宗主向罗,开元宗的宗主曾左岚,和无山派的掌门孙天峦,及无山派老祖,楚凉。

    除了坐着的六人之外,各宗各派还带了几位门下精英弟子跟随在侧,他们如今均是站在各自门派掌门的身后,不敢出声。

    “天擎,你们门下弟子惹出的祸事,本应由你们自己承担。结果白炎大陆的那些人,第一波攻势非但没找你们报仇,反而杀了我们宗下不少的弟子,我们招谁惹谁了?”开元宗宗主曾左岚是个脾气火爆的人,比起其他宗派的掌门,他显得最不沉稳,也最先开口。

    “这明显就是让我们整个赤凉大陆的顶尖门派陪葬!”七毒宗宗主向罗阴沉着一张脸,他肤色发青,精神也不是很好。据说他每天与毒虫为伴,□□为食,整个人彻头彻尾就是个移动的毒人。

    “哼,他们白炎的人来赤凉大陆说是历练,心里还不知道打着什么算盘。如果不是墨言出手,那我们万翎派的下任掌门宁燕萝便要遭了他们的毒手!依我看,他们死有余辜!”万翎派掌门柳溪冷哼一声,她与天穹派历来交好,而这件事的起因又与宁燕萝有关,所以她从一开始就与天穹派同仇敌忾。

    “是,他们死有余辜,那我们宗门下的弟子们的死,你还要说他们是死得其所不成?!”向罗气得一掌拍在了身边的木桌上,瞬间,整个木桌在肉眼可见下慢慢融化,最后竟变成了一滩红褐色的水迹。

    “你——”柳溪气不过,却也无从反驳。

    “别吵了,我们现在应该想想,应该怎么对付那群白炎大陆的人!”天穹派掌门天擎脸色也不好看,他们上次将白炎大陆的人杀死之后,只过了两个月,白炎大陆就来了更多的人,重伤屠戮了其他宗派的许多弟子。

    白炎大陆那些人的做法,分明是杀鸡儆猴,他知道,他们最恨的,还是天穹派。之所以先杀其他宗派的人,分明是想激起他们内乱,让他们不能统一对外。

    “孙天峦掌门,你的意思呢?”

    “这……”孙天峦被叫到,犹豫片刻,便侧头向楚凉的方向看去。他表现的很明显,在他们无山派,他的决定,是需要与楚凉商量着来的。在无山派,楚凉虽然没有任何头衔,但依然是最受尊敬的存在。

    一时间,所有人的视线全都集中在了楚凉的身上。

    “孙天峦,你一个掌门,连这种事情都无法决定?!”七毒宗向罗有意激他:“你们无山派向来不是什么好人,这次,想必也不会帮他们天穹派对付白炎大陆的人吧?要我说,我们还不如守好了自己的地盘,那些白炎人看攻不下,自然会知道该怎么做。所谓冤有头债有主……”他说着,看向脸色难看的天擎那边,突然阴森的笑了笑。

    “你知道冤有头债有主,那想必也应该知道,唇亡齿寒的道理吧?”一直没有说话的楚凉这会儿突然出声,寒凉的声音就如同冒着寒气的泉水,浇灌在一众人的心上,瞬间冻得人就是一哆嗦。

    慕墨言也在殿中,他这次没有站在天擎的身后,反而站在楚凉这边。在楚凉说话时,他便低下头来,就见楚凉那张清淡的面容上,双眸一片凉意。他淡淡勾起嘴角,看向楚凉的眼中全是柔和。

    “楚凉老祖这是何意?”向罗有些沙哑的声音让人听了非常不舒服,他皱起眉头,不满的看向楚凉这边。

    “向罗宗主竟然不懂?”楚凉惊讶的勾了勾唇角,虽然动作依然有些僵硬,但比起之前,已经算是有很大的进步了。

    “我的意思就是,向罗宗主看不清形势,太过愚昧了。”

    “你!”向罗突然前倾上身,那双眼睛如同毒蛇一般牢牢锁定楚凉,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时,突然就一抬左手,一道绿光向着楚凉这边激射而来。

    “老祖宗!”孙天峦惊叫一声,马上为楚凉架起一层保护罩。

    “哼。”楚凉也哼出一声,他们哼来哼去的,以为她不会怎么着?她同样抬起左手,看似随意的放出一道雷霆之力。

    这股雷霆之力比起向罗的那股绿光要小上许多,但在两两碰撞后,那道绿光马上相型见拙,化为一道绿色青烟,瞬间被楚凉的雷霆之力包裹在内,吞了个干净。随之,那道雷霆之力不做任何停留,向着向罗的位置就蹿了过去。

    众人只听到轰隆隆的声音和木椅被炸裂的声音后,便看到那个一向阴沉着一张脸的向罗此时坐倒在地上,青色的脸颊上出现了一抹不正常的红晕,下一刻,一口鲜血,便被他喷了出来。

    “掌门!”七毒宗的弟子惊叫出声,纷纷上前搀扶。

    向罗心情压抑,甩开那双双想要将他搀扶起来的手,自己站起后,便冲着楚凉叫道:“楚凉老祖,你竟当着众宗派掌门的面攻击我?你就不怕众位宗派掌门心生不满?你都是几千岁的老妖怪了,竟以修为压我?!”

    被叫到的楚凉明显对他不怎么感兴趣,她依然淡定的坐在原处,身体除了之前抬手放出的那道雷霆之力外,连动都没动一下。

    “不是向罗宗主说,我们无山派向来都不是什么好人的吗?”别人可能对这种话习以为常,不会深究,但楚凉可不会。

    “没想到老祖宗还挺记仇的。”站在楚凉身后的欧阳契听后忍不住乐了,他笑嘻嘻的小声与慕墨言交流道。

    慕墨言没有说话,但眼中也有了笑意。

    “再说了,你也知道我几千岁了,用修为压你又怎么了?这是作为长辈对你的训诫,向罗掌门可还要好好悔改才是。也不枉我这个长辈的一番心意,你之前的那些小动作,我就当小孩儿不懂事儿,就不计较了。”楚凉摆摆手,说得头头是道,直接把向罗说的一口气闷在胸里,快憋出内伤。

    其他宗派掌门心里也是一乐,一直面容紧绷的天擎这会儿表情终于松了松,脸上也带了一丝笑意:“楚凉老祖,您觉得,白炎大陆那边,我们该如何应对?”

    “既然他们白炎大陆都找上门了,我们自然不能再龟缩一角。众宗派门下均有伤亡弟子,这仇我们记下了。之后,那些白炎大陆的人肯定会继续上门挑衅,我想众位也忍不了这口气吧?”

    众掌门下意识的点了点头,赞成了楚凉的话。

    “虽说这事情是因墨言杀了他们白炎大陆的人而起,但他只是为了保护万翎派的下任掌门,并未做错任何事情。白炎的人挑衅在先,我们不给他们点回击,就会让他们觉得我们赤凉软弱可欺!”

    “如果以向罗掌门的意思,这错在墨言,那难不成,应该让那些白炎人伤了万翎派的下任掌门,杀了她与墨言不成?”

    她说完,向众人看去。只见七毒宗与开元宗的人都避开了她的视线,而天擎与柳溪却忽然底气十足,赞同得一直点头。

    “人要分是非,恶就是恶,不能因为他们嚣张就一位退避。他们敢来,就让他们来,众位宗派掌门,就以你们宗派的能力,对付那些惹是生非的恶徒,也只是举手之劳吧?”

    “之前,我们确实是因为被他们打了个措手不及,如果我们整顿好,提前有了准备,他们必然不会是我们的对手!”天擎马上接道。

    “说的简单,这次领头的人是谁,你可曾知道?”向罗撇了撇嘴,他直视天擎,见天擎突然沉默下来,才哼笑道:“其实天擎掌门也是知道的吧?他们的领头人就是白炎大陆第一门派,千阳派的掌门,千雄!”

    “他其下十一位长老,之前被你们天穹派击杀了三位,这次可谓高手云集,势必要攻下你们天穹派,让你们消失在赤凉大陆!你不会不知,那千雄的修为,比你,比我们五大宗派的掌门,均要高出不少,再加上那八位长老,这真要打起来,又有多棘手?!”

    向罗越说越激动:“而他们后面,还有一位坐镇的老祖宗,修为——”他突然转移视线,看向楚凉:“修为,可与楚凉老祖一样,是渡劫期巅峰!”

    随着他的话说完,一时间,殿内所有宗派弟子均是倒吸一口冷气,目露惊骇之色。而各宗派的掌门,却都是沉默下来,显然已经知道了。

    “楚凉老祖,天擎掌门,不然,要我说,咱们就把慕墨言和宁燕萝都交出去吧?你们两派只是损失了一名弟子,但却可以保住我们赤凉的安稳啊!”开元宗宗主曾左岚这会儿再也看不出火爆的样子来,他胆战心惊的提出自己的建议。显然,已经有了妥协的意思。

    “不可能!”还没等天擎与柳溪说话,楚凉就先一步开口了。

    想把她的主线交出去?没门!

    “慕墨言一直跟在我身边,是我的人!何况他未做错任何事,我不同意将他交出去。”

    “别把你们的懦弱当成拯救赤凉的借口。”楚凉眯了眯眼睛,有些危险的看向曾左岚,直看得他整个人都是一缩。

    “千雄及那八位长老我们尚有一战之力,可那千阳派的老祖宗呢?”向罗不合时宜的笑问。

    “自然由我出手。”楚凉心里已经有数,便道:“这样,你们还有什么意见?”

    众人又是短暂的沉默下来,最终,都是点了点头,同意了下来。

    “那么各位就都回去准备吧。”楚凉见向罗与曾左岚都已妥协,也不再停留,马上准备离开。

    这时,慕墨言却突然伸出手,他的手就放在楚凉的身侧。楚凉疑惑的抬头看他一眼,只见他微躬着身子,笑容温润,那双如墨的眸子中只有楚凉一人的身影。

    楚凉微勾嘴角,将右手放在慕墨言那只大手上一使力,便站了起来。

    做这个动作的慕墨言,也许在别人看来,只是做了小辈该做的。但在楚凉看来,却觉得慕墨言就如同是一个骑士,会随时出现在她左右一般。

    这么想着,她心中的友好度突然增加了十点,楚凉知道,这是因为她今天表态的缘故。

    对于楚凉来说,慕墨言既是她的任务目标,也是她的朋友。她与慕墨言相处了几个月,已不能只把他当做一个获取友好度的主线那么简单了。

    她率先离开了锁天殿,身后跟着的只有慕墨言和欧阳契两人。而宁燕萝,在见到万翎派掌门柳溪后,便回到了万翎派的弟子中,没再跟随楚凉。

    “老祖宗,咱接下来去哪儿?”欧阳契笑着问她。

    在他们与楚凉接触久了之后,才逐渐发现,其实楚凉是个外冷内热的人。

    她虽然总是本着一张脸,但却非常关心他们的修炼及日常。一开始,因为她的修为和身份,欧阳契与慕墨言总会多少有些战战兢兢。

    但现在,他们了解楚凉后,平常行为作态都要自然许多,欧阳契更是会开些玩笑,楚凉听了,非但不会生气,反而眼神会变得柔和下来。

    对于他们来说,楚凉没有任何一位年龄大的人该有的作态。他们都觉得,比起掌门长老,就算比起他们的师父,楚凉给人的感觉都要更年轻些。这不是因为外表决定的,而是因为内心。

    他们虽然总是‘老祖宗老祖宗’的叫着她,却也会产生想要保护她的想法。两人每次都站在距离楚凉很近的身侧,隐隐有护她周全的意味。虽然他们知道楚凉并不需要保护,但这却是一种出于本能的反映。

    “自然是看着你们修炼。”楚凉一步步下着台阶,瞥了欧阳契一眼,见他显然有想法,便问他:“你想什么主意呢?”

    “老祖宗,您每天看我们修炼多没意思,我先前问了墨言,他们天穹派的地界有很多热闹的地方,咱去瞧瞧吧?”欧阳契完全没有被点破的尴尬,反而扬起张笑脸,还不时向着慕墨言挑眉暗示。

    楚凉疑惑的看向慕墨言,只见他抽了抽嘴角,显然是看到了欧阳契那极为明显的暗示。下意识的点了点头,才道:“天穹派外的数千里,分散着许多依附于天穹派的小宗小派,他们因为经常相互交易,所以久而久之便形成了几处地界,确实非常热闹。”

    “你们早想好了吧?”楚凉看了看两个人,心里有些想笑,嘴角也提了起来。自从她面瘫有改善后,如果心里想笑,表面上自然会反应出来,对于欧阳契和慕墨言,她也不用强忍着不是?

    “全是欧阳契的主意。”慕墨言临阵倒戈,马上把欧阳契暴露了出来。

    楚凉似笑非笑的看了欧阳契一眼,欧阳契心里那个怒啊,他眼角抽搐死死瞪了慕墨言几眼,脸上笑意却丝毫不减,“老祖宗,您从出关后也没见过如今赤凉大陆热闹的地界,只顾着教导我们修炼了,偶尔放松一下不是也挺好的?”

    他确实是觉得楚凉总把自己活动的路线定的太枯燥了些,虽然老祖宗是老祖宗,但老祖宗也是个女人啊!女人哪有不喜欢凑热闹,不喜欢逛街,不习惯那些小玩意儿的?

    楚凉想了想,心里还真有点好奇和跃跃欲试。她在欧阳契忐忑和慕墨言的一本正经下,最终点头答应了下来。

    “如此,那我们就去看看吧。”楚凉脚下的步子轻快了些,她从来到修真界后,确实还没逛过什么地方,生活确实枯燥乏味。

    “老祖宗说的是!慕墨言,你带路!”欧阳契马上笑起来,他连连点头,还一个劲儿的说着街市上有哪些有趣的东西。

    慕墨言这会儿也带上了温润的笑意,在与楚凉和欧阳契的相处中,他那万年大冰山的面孔融化速度极快,虽然依然话少,但也会对着欧阳契和楚凉展露笑容了。

    不过,这要是放在别人那里,他却依然还是那个冻人的大冰块就是了。

    与锁天殿中的压抑和咄咄逼人不同,三人从殿中离开后,气氛就马上回暖到了一个很舒服的相处模式中来。一路上,欧阳契手脚并用的玩笑,显然逗得楚凉与慕墨言眼露笑意。

    但在他们三人之后,晚一步从锁天殿中出来的宁燕萝,却没有那么好的心情了。她看着三人离开的背影,表情复杂又有些冷意,心里不知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