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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二章 嫁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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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草丛?这就奇怪了,是哪里的草丛?”皇帝看甲士说的认真,不禁好奇,于是问道。

    甲士或许是真的没见过这么多大人物,于是站在脚落地道:“启禀陛下,臣是在花绛月的住所附近寻到的。”

    “奇怪,怎么会是那里,莫非是她贪图国宝?陛下,此人一直乱中有序,还望陛下小心待之。”四夫人说的不痛不痒,可皇帝又怎么可能不闻不问呢?

    “花绛月,你有什么想说的吗?”皇帝问。

    或许皇帝只是出于恻隐之心,或许是因为培养一个人才不易,所以皇帝最终还是询问了花绛月,然而在皇帝的心里,其实花绛月还是有疑点的,所以,花绛月在做出解释后,皇帝还是要求暂时收监。

    就在四夫人一脸的兴奋的时候,殿外忽然传来一个声音,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父皇,儿臣以为,花绛月是无辜的,此事另有蹊跷。父皇切不可听信谗言,错失了天下英杰的心啊!”

    循声望去,只见走进来的是两个少年,其中一人一袭素袍,十分淡雅,另一人虽然穿着布衣,可那种气息却是不能掩盖的。

    殿内的人都认识这两个人,一个是三皇子,另一个人是四皇子。谁都想不到,这两个人居然会突然冒出来,还对皇帝做法给予了阻止,这可是让人始料未及的。

    “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莫非你知道真凶是谁?”皇帝问道。

    四皇子一脸无所谓,好像自己根本不是在和父皇说话,倒像是在市场里和大爷大妈聊天一样,十分随便。“其实什么证据都没有,也不知道谁是真凶,不过父皇,我们可以证明花绛月始终没机会偷窃国宝。”

    皇帝似乎有些不耐烦,可又无可奈何,只能说道:“你且说来看看!”

    “是,儿臣近几日一直守着父皇的寝宫,期间除了送饭,再没人来过,更别说花绛月会离开了,因此儿臣觉得花绛月没有机会行窃。请陛下圣裁!莫要伤了贤才的心!”

    四皇子说的认真,又是实话,因此皇帝也不得不信,可出于颜面,他却还是希望可以挣扎一二。于是说道:“既然如此,此案就交予你来处理!”

    大殿之上,所有的人,恐怕没有任何一位想的到,皇帝亲自督办的庆功宴上,居然会传出这么大的一桩案子,而宴会的主人翁,居然被判定为最大的嫌疑人。这可怕是国朝开国以来最大的一桩奇案了。

    当皇帝亲口说出由四皇子督办此案的一刻,群臣们再次沸腾了,作为一位皇子,四皇子可以算是无比优秀的。然而近期,这位群臣眼中优秀的皇子,皇帝得以倚重的朝廷新秀,却为了花绛月这么一个民间女子,一而再再而三的去对皇帝的心意进行干涉。

    在这个世界上,最重的从来都不是什么名利,而是宝座上,那掌握天下最高群里的皇帝冠冕。在世界上,得罪谁都可以,可偏偏不能得罪皇帝。所谓伴君如伴虎,皇帝的心意从来都不是可以任由旁人参悟的,所以最好的做法就是顺从,而此刻,皇帝的计划却一次次被自己亲手扶持的这个儿子给打乱,这种羞辱,究竟有多大,恐怕只有皇帝本人才知道。

    皇庭之下,年迈的皇帝亲口发出了这道旨意,这意味着,四皇子将要担负起这桩案子,其中的分量,可想而知。事实上无论是四皇子还是群臣,谁都明白,这桩案子四皇子无论办的如何,都不是一件好事,若是办的好,只能说是四皇子为了一个女人的清白,不计一切,是个只爱美人目无天下的风流皇子,若是四皇子办的不好,那近来对皇帝的忤逆,也就都有了突破口。因此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这位年轻的皇子身上。

    四皇子始终低垂着头,站在玉阶之下,可照比庭上气的发抖的皇帝和毫无表情的皇太后,四皇子的身上更多了一种坚毅和朝气。有些大臣此刻已然有了一种感觉,他们觉得今后这天下,四皇子恐怕是唾手可得了。

    其实他们的感觉也不算是错,虽然皇帝从来没有公开说出废除太子的话,可当今的太子却实在是扶不上墙,被废掉只怕是迟早的事情。

    对于群臣的瞩目,对于皇帝的怒目而视,四皇子似乎浑然不觉,他缓缓的跪下,缓缓的叩首,然后云淡风轻地吐出了一句“儿臣谨遵吾皇圣旨,势必不辱使命!”

    花绛月看着四皇子的行为,心里不禁有些难受,自己和四皇子的交际并不算多,然而近来自己却始终被命运绑在了四皇子的身边。如果说之前四皇子为自己担保,是有赌自己前途、讨好皇太后的意味,然而如今,众目睽睽之下,明明应该禁足的四皇子却为了自己,公开忤逆皇帝的意愿,还接下了这么一个烫手的山芋。

    皇帝似乎真的很爱惜自己的面子,当四皇子接下了这道旨意之后,皇帝马上觉察出了朝廷可能引发的变故,因此随即更改了自己的口谕。

    四皇子才一起身,皇帝就挥了一下宽大的袍袖,对着四皇子说道:“朕念你多年为国劳碌,如今本案体大,若有差池必然有损声名,故特命三皇子协查此案,你二人需通力协作,尽早查清此案!”

    这道补发的口谕才一出口,群臣就再次开始了议论,要知道这道补发的旨意真实的意图可并非是单纯想帮四皇子考虑。所有人心里都明白,作为帝王,最重要的不是才能,而是分权,分所有人的权,让所有的皇子、重臣都拥有一个对手和制衡者。若是此案由四皇子独自办理,一旦案子办成,那在民间和地方,四皇子干练的形象必然被树立起来,如此太子的威胁自然更大了。而四皇子和三皇子共同办理,则功劳究竟孰大孰小,就真不好说了。即便案子不利,也可以说三皇子只是协办,并无主要责任,最终受牵连的也不过是四皇子一人而已。

    四皇子似乎没察觉出皇帝的心思,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口称:“儿臣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四皇子的语气很冷,冷到让人觉得他并非是在朝堂,倒像是在沙场之上,一种冷漠肃杀的气势充满了四皇子的身体。看着四皇子的行为,皇帝似乎终于满意了,将目光转向了三皇子。

    实际上,四皇子接旨的时候,三皇子也在盘算,刚刚他本来也想为花绛月作证,可是平日里重文轻武的三皇子又岂比得过四皇子的速度,因此庭上所有人的注意力也都被四皇子吸引了过去,而三皇子则只能默默的站在离门不远的末位默默观察。

    如今皇帝亲口安排自己协查国宝失窃案,作为政治嗅觉十分敏锐的三皇子,其中的深意不言而喻,可是如果参与进去,说不定又要掀起一场风波,究竟该如何决断,他实在是有些犹豫。

    皇帝看向三皇子的时候,三皇子正站在一旁一脸的严肃,那样子,倒像是他才是站在庭前和自己分辨的人一样。无可奈何,皇帝只能对着三皇子开口道:“怎么?老三,你不愿意接朕的这道旨意?”

    “启禀陛下,儿臣不敢,只是兹事体大,儿臣实在不敢这么快就回答陛下。还望陛下体察真相,容儿臣思量片刻。”三皇子一脸的惶恐,弓着腰对皇帝说道,脸上满是诚恳。

    三皇子的这种反应,倒让皇帝有些为难了,毕竟如果强制让三皇子接旨,自己的想法也就全部暴漏出来了,如此便是得不偿失,还要留下一个偏私的名声。

    皇帝心中默默盘算之后,挥着袍袖,一副宽厚长者风范的说道:“也罢,既然如此,你且思量,朕给你半柱香的时间如何?”

    “多谢陛下,儿臣已然决定,儿臣甘愿领旨,与四弟共同协查,尽快侦破此案。”三皇子拱手道,说的轻松,可脸上却没有一点情绪,就好像是被人胁迫一般。

    对于三皇子的表现,皇帝只以为是三皇子是迫于压力,可目前的局面已然让他很满意了。因此也没多做追究,然而实际上,三皇子的心里却是另有一番盘算。

    其实刚刚三皇子做出那么一副模样,不过是做戏,毕竟如果他痛快的答应,那么皇帝说不定就会觉得三皇子和四皇子结党。日后若是一同查案,说不定还会被皇帝觉得是威胁了皇位,因此三皇子自然要多加小心。

    不得不承认,三皇子是个心思缜密,不计声明的人,即便众目睽睽之下,三皇子仍旧可以做到为了利益而做出牺牲。在三皇子看来只有给皇帝留下一个优柔寡断的形象,自己的前途才会更加长远,因此必要时的掩饰和表演是必不可少的。

    对于三皇子的表现,花绛月看在眼里,心中也猜出了一下可能性,因此并未多想。可在四皇子心里,三皇子的形象则有了不少的变化,虽然之前两人有着不少的政见分歧,可那毕竟只是朝堂纷争,三皇子作为兄长的形象终究受不到影响,可如今的这种表现,情形就真的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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