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小说网 > 谋杀似水年华 > 072:江湖人称小唯姐

072:江湖人称小唯姐

推荐阅读:大魏读书人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唐枭乘龙佳婿长宁帝军盛唐风华银狐逆鳞续南明

一秒记住【武林小说网 www.50xsw.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那张暴怒的脸近在咫尺,都这个时候了,我竟然还有心情静静看他的脸,眉如刀裁,目若冷星,却是淬了火红的怒意在其中,熊熊燃烧着,颇有连天之势,因为怒气而微微抖动的眼角,衬着深不见底的眸子,肌肉一点点耷拉下,看到那紧抿的薄唇,盛怒难消除。

    我始终淡然心冷地看着他,我早就不怕他了,只是心头颤抖,那一日的禽兽行径还在我脑海中未曾消散,我盯着他,忽然笑了,声音空灵悠荡,好似从远处飘来。

    顾承中阖黑的瞳孔缩了缩,眼下的肌肉跟着颤抖,他加重了力道掐住我脖子,那种恨不得把我弄死的表情让我心里狂颤不止,浮到面上,却是冰冷的嘲笑,渐渐的呼吸困难,我感觉脸部涨红了,下意识地伸手去扣住他的手,只觉得那双手一样的灼热,坚硬,如同钢筋。

    这几天我粒米未进,本来也没什么力气,挣扎了两下,我干脆放弃了,瞪大眼睛盯着他,眼角的笑意在说,“你就掐死我吧。”

    显然,顾承中会意了,他读懂了我的意思,那只钢筋一般坚固的手从我脖子上起开,我下意识地张开嘴,大口大口地呼吸,呛得眼泪花直冒,带着他身上凌冽气息的空气进入口中,我感到一阵恶心,可又无法拒绝氧气,可怜又可悲。

    顾承中站在床沿边,低着眸光看我,怒意未成消退一丝一毫,但其中多了几丝冰冷和狠绝,带着无法猜透来源的怅然,这模样根本不像是平时冷冽肃然目空一切的顾承中应有的模样。

    想到这里,我不禁撑气身子,但因为失去力气,仰不起来,只得胳膊肘撑在床上,嘲讽地看着顾承中大笑,“很挫败吗?呼风唤雨的顾先生对我一个落魄孤女露出这样的表情,您是几个意思?在我身上找不到征服的快感吗顾承中!哈哈哈哈——————瞧你现在的表情,悲天悯人又怒气冲冲,到底是被我激怒了?不爽快了?!”

    顾承中勾着唇看着我,瞳孔里寒光四射,如同一把把锋锐的箭镞飞向我,快准狠,扎得我浑身都是窟窿。

    他伸手扶了扶额头,好似在劝说自己冷静,挺如走剑的眉毛攒在一块儿,修长的手指在眉心拧了拧,半晌,他叹息,压制着心底的怒气警告我,“杨小唯,我给你机会认错,如果你觉得我顾承中非你不可,那就大错特错了,我对你的耐心,就还剩这么一丢丢。”他拇指和食指叠在一起,嘴唇微微扯平。

    我咳嗽了两声,笑得更放肆了,乱落下挡住了脸,我拂开来,胡乱地夹在耳侧,“非我不可到不至于,只是,没想打衣冠楚楚的顾先生口味独特,对侄子的女朋友心怀鬼胎,到底是变态心理扭曲呢,还是丧心病狂无药可救!仪表堂堂的顾承中,你敢让人知道我跟你的关系吗?你不怕千夫所指骂你是变态强\奸犯吗!”

    最后那句话,我几乎是咆哮着喊出来的,不仅抒了我的恨意,还将这么久我对顾承中的耿耿于怀一吐为快。

    反正横竖都是死,我杨小唯不怕他当变态,禽兽都做了,他还在乎这个?士可杀不可辱,我宁横死也不要委曲求全!

    大约是“变态强-奸犯”几个字落入顾承中耳朵里,他觉得刺耳吧,不然脸上的表情不会那么五彩缤纷,我看见他气得薄唇颤抖,眼眸沉沉,我心里乐,这种刺激的快感让我更加放肆,我撑着坐起来,歪着脑袋看他,嘲弄地说,“怎么?敢做不敢当?你他妈脱我衣服的时候没想过自己是禽兽是变态强|奸犯吗!”

    “你再说一次试试。”站在我对面的男人冷冽异常,光凭语气,听不出来什么情绪,只有眼眸中汹涌的怒火在警告我三思而后行。

    可我不怕。

    除了激怒他,我现下根本没有别的方法同他对抗。难不成要我举手求饶,投降认错?

    “我再说十次一百次一千次都行!”我拼着最后一丝倔强的力气站起来,狠狠一把推开古城中,他岿然不动,我双手触碰到的胸口解释严密,肌肉健硕,硬邦邦的,如同铜墙铁壁,既然推不开,那就对立而战好了。

    我瞪大双眼,恨恨地看着顾承中,那些恶毒的话都不用编排,脱口而出,“你就是个变态!一本正经的外表下藏不住你禽兽的本质!我告诉你顾承中,你有本事就弄死我!现在我在你手心里翻不了天,但有朝一日我有机会,一定毫不犹豫砍死你!变态!强奸犯!”

    上帝作证,我从来没这么痛恨过一个人。

    如果现在我手里有把枪,我会毫不犹豫把顾承中打成马蜂窝。

    没有那个女孩子能承他这种变态的行为,哪怕是因为爱。

    倘若他对我有爱,又何必这样虐待折腾我?

    嘶吼完,空气都静了,喉咙里余音轻颤,胸腔内有一股汹涌的洪荒之力在叫嚣。

    可顾承中静默地站着,漆黑的眸子里是看不透的浓雾,薄唇轻抿,明明是一副冷峻帅气的面孔,可我脑子里却在警醒,他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妖怪。

    半晌,他扬眉看我,嘴角噙着一抹笑,邪魅又诱惑,刚一开口,我心就颤了,“既然你口口声声喊我变态,我不给你点颜色看看,岂不是对不住你?”

    未等我回应,顾承中忽然伸手扯住我胳膊,我以为他要扯我衣服,连忙护住,但他却拽着我往边上拖,我立即同他挣扎了起来,慌乱中不小心别了脚,绊在地毯上,整个人倒下地去。

    顾承中盯着匍匐在脚下的我,开始解开西装背心的扣子,一颗接着一颗,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动作,和嘴角不羁凌冽的笑一样,叫人胆寒。我以为自己不怕,可这时候,竟然瑟瑟抖,脑海中全是那一日他的粗鲁和强硬,画面在脑袋里会闪,疼痛感也顺势而来,我哆嗦着,扶着床准备站起来。

    可这时候,顾承中已经脱掉了背心,弯下腰一把抓住我胳膊,将准备逃离的我拖住,三两下未果,他索性蹲下身来,半跪在地上,唇角扬起得意嘲弄的笑,“死多容易,生不如死才好,让你知道忤逆我的意思,下场多难忘。”

    白色的棉布连衣裙经不起考验,再好的设计师品牌,这一刻都成了垃圾。

    我知道自己反抗不过后,索性不动了,我躺在地上,背下是长绒地毯,温温软软的毛触摸着冰冷的肌肤,我想到青山蓝天下一群群白羊。

    眼泪无声地从眼角两侧留下,天花板一晃一晃的,身上疼得如同碎裂,我无动于衷,不喊不闹,只空洞着双眼等这一场苦痛的结束。

    “不会叫?要我教你?”顾承中捏着我下巴,冷哼说。

    我瞪着他,毫无情绪波动地说,“做完了赶紧滚。”

    顾承中眸光一凛,寒气森森,突如其来的阵痛让我咬牙。

    我捂住嘴巴,无论如何都不出声,等那个人从我身上离开。

    墙上的挂钟一圈圈地走着,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最终,他把破碎的衣服扔在我脸上,厌恶又讽刺地说,“记住你是我这个变态养着的,只要我高兴,你就得脱光了伺候。杨小唯,这是你做错事的代价。”

    “咔嚓”的一声,门关上了,把我和世界隔绝。

    半小时后,我站在浴室的镜子面前,看着镜中**的自己,肩膀和胸部都是十天半月也散不掉的痕迹。耻辱的所在。

    我看着镜子里一头乱一脸漠然的自己,一巴掌一巴掌,狠狠地扇下去,嘴角被扯破了,肿胀的唇瓣像吃了朝天椒,沾着鲜血的猩红。

    脑海中两个小人吵架,一个说,杨小唯,你真贱,竟然对这个禽兽有感觉,你怎么不去死。

    一个说,死了容易,可你以为你死了,有人为你惋惜?得了吧,杨小唯,你就是棵草。你说的,你只会自生,不会自灭。

    我一遍遍地冲刷身体,刷到浑身泛红还不停。

    我一直都明白那些洗不掉的耻辱深入肌理。

    我只是觉得脏。

    那天过后,我又三天时间没见到顾承中。

    我仍然不能出门,容嫂每天在家里守着我,寸步不离,连菜和日用品都是有人专门送来。曾经我以为安全栖息的港湾,成了如今无法挣脱的牢笼。

    我整日整日地坐在落地窗前,看日升日落,看云卷云舒。我常常睡不着觉,整夜整夜睡不着,关了灯坐在床头,抱着膝盖,看着空洞的夜晚,心里空的,什么都不想,只盼着时间赶紧过去。

    只是有些问题,我还没想明白。

    三天后,顾承中的助理到家里来接我,说顾先生吩咐了,脚伤好了,该去上学了。

    我站在阳台上吹风,容嫂很识趣地帮我收拾了行李,那位西装革履一丝不苟的助理帮我拎着,站在我身后轻声唤我,“杨小姐,我们该去学校了。”

    我抬头看着天,瓦蓝瓦蓝的,上海难得有这样的天气,天空蓝得叫人嫉妒。

    我转身,跟着助理走。

    原以为只是他送我去学校,到了地库,看停在一边等候的黑色迈巴赫,司机拉开后座车门,里头一团黑色的影子,我怔了,不瞬,我淡然地坐进车里,鼻尖瞬间充斥着古龙水的味道,还有淡淡的巧克力香。

    助理关上门坐到前排,悄无声息中,车子开出地库,往a大去。

    一路上我同顾承中都没有说话,我淡漠地看着窗外,他则是闭眼小憩,途径上海最繁华的地段,高楼林立,车水马龙,明明身在其中,我却觉得自己游离在外,像一缕孤魂野鬼。

    车子一路开到a大,停车后,司机和助理都非常识趣地下车,站在一边等候。我知道,我还不能下车,只好坐着,等身边的人缓缓睁开眼睛,讲完他的警告和威胁。

    “周五我派人来接你,带你去个地方。你的电话和电脑都给你,但杨小唯,我教你一个道理,当你没本事翻身的时候,最好乖乖的,不要走错路,我的耐心就那么点,那天消耗完了,就是你好日子到头之时。你很聪明,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你心里有数。”顾承中如是说。

    我冷笑,转过脸盯着他的而眼睛,平静地说,“顾先生,您放心,你和他在我眼里,现在是一个地位。你们叔侄俩还真是一家人,身上都流着禽兽才有的血液,我栽了两次,以后会学乖。”

    顾承中盯着我,深不可测的眼底波光粼粼,半晌,他缓缓阖上眸子,扔下冷冷的一句,“杨小唯,你就是一条养不家的野狗。”

    然后我就滚了。

    当然,他助理还是将我送到宿舍,毕竟在大家眼里,我还是顾承中的小侄女,有身份的杨小姐。

    回到宿舍,一个人都没有,我默默换了干净的床单,把蒙尘的桌子一遍遍擦拭,我觉得那些桌子都比我赶紧,虽然经历过不知道多少主人,可一擦,灰尘就没了,铮亮的,干干净净。

    可我呢?永远的脏了。

    很多年后,我想起那段日子顾承中对我的种种,我都恨得咬牙切齿。有人说,通往女人内心最近的距离是yd,可倔强骄傲的我,怎么都不能原谅对我用强把我当只狗的男人。

    后来,当我清楚看淡一切时,我在想,我和顾承中的感情其实很微妙,如果没有中间的种种,我可能会爱上他吧,从依赖到爱恋,彻彻底底被这个霸道却又细致入微的老男人俘获。我承认他身上有很多魅力之处,让小女孩仰望和膜拜,可当他一次次给我耻辱后,我对他剩下的只有恨,绵绵无期的恨。

    同样,我开始恨林阳。我恨他亲手给了我阳光,也亲手将我推入地狱,推入那无边无际的深渊里。是他让我万劫不复,是他让我粉身碎骨。如果不是他,我不会被爱情牵绊走到今天,更不会遇见顾承中。

    我恨所有人,却唯独忘了恨我自己。

    我吞掉所有的仇恨,全都碾碎在心底,我告诉自己,杨小唯,你要撑住,那些痛苦和折磨,最后都会成为你手中的利剑,一个个把那些禽兽和贱人剁成肉酱。

    我没问他周五会带我去哪里。却万万没想到,是另外一个深渊,足够我万劫不复。

    两年后。

    卡萨布兰卡夜总会。

    卡萨布兰卡是一间隐秘的娱乐会所,在这里,我不告各位地址,当然,名字也是假的,你可能在其他地方找得到同名的夜总会,但一定不是我现在说的这一间。不要对号入座,看故事而已,太认真了不好。

    在这里,我的名字叫小唯,张骏曾开玩笑,要是我爹知道现在我在夜总会当小姐,一定气得从坟堆里爬出来掐死我。

    我叼着烟妩媚地站在楼道口往下看,盘旋而下的楼梯,给人一种很爽的感觉,带着点眩晕。

    祝思思说,搔弄姿的女人只能暂时入得了男人的眼,但是像我这种天生带着妩媚感却不让人反感恶心的女人,稍稍扭扭屁股,眨眨眼睛,浅浅一笑,男人魂儿都丢了。

    两年前顾承中把我扔给她训练,她看第一眼就说,这个妹妹我好像哪里见过?拎着我胳膊转了一圈,撑着腮帮子看顾承中,满意地说,顾先生放心,交到我手里,一定给您调教好了,保管满意。

    祝思思是谁,我不多说了,反正她挺牛的,在上海圈子里非常有名,自然,这个圈子指什么,大家都明白的。她身经百战,身上的经验都是岁月和男人流淌总结下来的不二法宝。她手下的姑娘,各个都是狠角色。

    事实上,祝思思只用了一年时间,就把我训练成销金窟里最狠毒最要命的女人,十八般武艺精通,样样师承祝思思,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我做不到的。

    这一年里,祝思思没把我当人看,像捏着一块黄土,极力地往自己满意的模子刻画。她说小唯啊,姐毕生的绝学都传给你了,就跟那金庸小说里的侠客教授弟子一样!姐可是毫无保留!

    祝思思身上有很多道理,全数交给了我后,她退隐江湖,养了个小白脸在家天天给她洗脚,跟养儿子似地,却也相亲相爱。

    一年前,祝思思查出乳腺癌,要手术休养,我被顾承中捧起来,做了卡萨布兰卡的一姐,手下的姑娘叫我小唯姐。

    同一批进来的姑娘,只有我有这个待遇,因为都知道我背后的男人是顾承中,捧着我给我撑腰,就是老板出来说话都不一定好使,更何况,今时今日,那群小妖精要在我手下讨生活,就算心有不甘,那也只得吞进肚子里,敢怒不敢言。

    忘了说,卡萨是张骏他大哥和顾承中联手做起来的,开在上海最繁华喧嚣的地方,一到晚上,四周安安静静,夜总会里喧嚣漫天,霓虹灯闪得眼睛都瞎了,纸醉金迷,是这边最好的概括。

    这里是男人的天堂,是女人的地狱,可叫人耻笑的是,明明是地狱,却不断地有人往里头栽,乐此不疲。犯贱也贱得如此甘愿,真是可笑。

    抽完这根烟,正好是午夜十二点。

    张骏在楼下转了一圈上来,见我靠在墙上呆,走到跟前弹我脑门儿,我斜他一眼,不悦地说,“如花似玉的脸蛋,你仔细点儿!”

    “瞧你这没精神的样儿,楼下这么多包你不去瞅瞅,小心大哥回头训你。”张骏从兜里掏出一盒烟来,他还是和以前一样,喜欢穿破洞牛仔裤,皮夹克,秋冬长袖,夏天就换成了短袖,胸前吊着两根狗链子似地东西,这么多年过去了,品位愣是一点没长进。

    两年前,他大哥同顾承中合作开了卡萨布兰卡,派他过来盯梢,做同以前一样的事儿,面上他比我和经理都略低一筹,事实上,他叫经理往东,经理不敢往西。他是二当家在场子里的代言人,人人都喊骏哥,见面了要给他递火点烟挡风。

    我慵懒地看着她,歪着脑袋说,“亲戚来了,浑身乏得很,我叫陈东下去帮我盯着了,小妖精们个个脑袋削尖了的,不会给我惹事儿。”

    张骏斜我一眼,轻哼说,“我送你回去?”

    “不,我等个电话,今晚说不定有好戏看。”我笑眯眯地说。祝思思以前说我最擅长这种笑,明知道不是装出来的,但看了挺想甩一巴掌的,你说你一风尘里飘荡的野草,笑这么良家妇女给谁看?

    “鱼上钩了?”张骏猛吸一口,问我,“搞了这么久,要再不收网,我都怀疑你脑子有问题了。”

    “不一定呢,饵丝抛出去了,就看她动不动心了。”我把烟送进嘴里,吐出眼圈缭绕往上,迷离朦胧,叫人很爽,“只要她上钩,这一次,我整死她不算数。”

    张骏冷哼了声,一个箭步上来夺走了我叼在嘴里的烟,扔地上狠狠碾灭了,用一种教训妹妹的口吻说,“来事儿了就别装逼,小心我抽你。”

    我走近了,靠在他肩膀上咯咯笑,“骏哥,你不会的,你舍不得打我。那么多人算计我折磨我,就你最好,心疼我。”

    张骏不耐烦地推开我,表情恹恹的,哆嗦着说,“你少跟我肉麻,杨小唯你别给我下套,顾承中什么货色你比我清楚,我可不想做下一个被拗断胳膊的傻帽。”

    我抿嘴笑,末了,咬着唇说,“竟然不上当,我这红牌算是白混了,竟然也有勾不住男人的时候。”

    张骏气得蒙,抬起手要揍我,最终只是挥挥手,“滚滚滚,赶紧给我滚——————”

    我对他笑了笑,转身进了化妆间,这时手机响了,那一串跳跃的号码让我心脏骤停,我深吸了口气,接起电话,冷着脸却能演出一腔的柔情蜜意温柔多情,“喂,回来啦?”

    电话那的人,冷笑了声,好似有点感冒了,鼻音有点沉,“给你十五分钟,马上过来。”

    冷着脸,声音却是细而娇俏的,“这么急,场子还没散,我抽身走?”

    “演上瘾了?”对方毫不犹豫地拆穿我。

    我对着镜子冷哼了声,自然,是没有出声音的,我平心静气地回复,“是,这就收拾了来。”

    收了线,我拿出衣柜里干净的裙子换上,把艳丽的口红擦掉了,残留的颜色看起来清纯又开口,笑一笑,勾着包从员工通道下楼,在拐角处碰见张骏,我打了个招呼,“骏哥,问你借俩兄弟用啊。”

    张骏微怔,回我说,“悠着点儿,别玩过火了。”

    我没理他,乘电梯到地库后,张骏派来的小弟气喘吁吁地跟着来,我把钥匙扔给其中一个,叫他开车,自己躲到后座小憩。

    车子一路开到酒店,香格里拉的风景极好,对面就是国金,踩着6家嘴最繁华的商圈,感觉很爽,特别容易迷失。

    我带着人一路上楼,找到房间,门没关,幽暗暧昧的走廊上透出一丝暖光,有些喧宾夺主的意思。

    我用高跟鞋踹开门,大摇大摆地走进去,进了小客厅,屋子里亮堂的灯光璀璨缤纷,照着地上跪着的女人皮肤极好,白里透红,细细腻腻,真正的肤如凝脂,吹弹可破。只裹了条浴巾,露出胸前点点春光,叫人遐想连篇,我看了一眼,顿时笑了。

    地上的女人不敢抬头看我,此刻大约知道自己死期将近,又不敢开口求饶,只好跪在地上,瑟瑟抖,嫣红的嘴唇紧抿着,咬在一块儿,长睫如扇,一眨一眨的秋水眸子,盯着胸前紧紧抓着浴巾的手,楚楚可怜。

    我把包扔在沙上,翘起二郎腿点了根烟,吸了吸鼻子问,“顾先生呢?”

    地上的人抖着,不说话。

    我抿嘴笑,有种不耐烦在涌动,我走到她面前,弯腰抬起她下巴,一张精致小巧的脸蛋在我眼前,狐狸眼往两边飞,漂亮,妩媚,还带着点骚气。颤抖地看着我,一句话都斗不清,“小、小唯姐——————”

    “我问你顾先生呢?”我仍然是笑眯眯的。

    没等她回答我,卧室内走出来一个人,穿着浴袍,头还是湿漉漉的,想来是刚洗过澡,手里拿着一只红酒杯,一晃一晃的,暗红的液体在里头招摇。

    他一声不吭地坐到沙上,右腿叠在坐腿上,晃了晃酒杯,抿了一口,深邃的眼睛盯着我,一瞬不瞬,从那眼神里,我看不出来任何。也是,早习惯了。

    我起身,把燃烧的烟头扎在她裸露的肩膀上,嗤的一声,我问道一股焦味。

    可她,却是一声也不吭。

    我冷哼,走到顾承中身边,还没坐下,他便抬眼盯着我,警告又嘲弄的口吻问我,“想让人看着我跟你亲热?”

    我也盯着他,粲然一笑,童叟无欺,“知道了。”

    我扯着嗓子喊了一声,门口进来两个人,正是张骏的小弟。

    那两人看着我,等候命令,我盯着地上跪着的俏佳人看一眼,眨了眨眼睛,两人便把她拖了出去,她都不敢喊叫,惊恐地看着我和顾承中,却无能为力。

    人走了,门带上,我这才坐到顾承中身侧,纤细的手指帮他按摩着胳膊,温声说,“最近口味挺好嘛,青青可是我手下最得意的红牌,多少客人砸钱都砸不走,顾先生面子真大。”

    顾承中盯着我,意味深长地笑,末了,他别过脑袋,仰脖一口喝掉杯中的红酒,再稳稳当当地把杯子搁在茶几上,忽然转过头对我抿嘴笑,问我,“杨小唯,你知道我最喜欢你什么吗?”

    我无辜地看着他,摇头,“不知道。”

    顾承中说,“我最喜欢你聪明。”

    我微微一笑。

    他忽然又冷了脸,肃然凌冽地看着我,“可我也最讨厌你的自以为是。”

    我心尖一颤,虽说知道瞒不过他,但做戏也要做全套,我笑眯眯说,“顾先生,您说什么?我不太明白。”

    顾承中看着我,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来,带着红酒的甘醇余香,他忽地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半晌,像是狂犬病犯了一般,一把抓住我头,半截身子附下来,把我脑袋拎起来,扬起脸蛋和他面对面,“你还有一次机会说实话。”

    我抓紧了沙的褶皱,咬着牙装懵,“我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顾先生,我只是让他帮我送个东西过来。”

    顾承中盯着我,阖黑的眸子里,半点温热都没有,冰冷到极致,我大胆地迎着他的目光,这几年来,多少对顾承中有点了解,越是这种时候,我越不能心虚,反而要装出无辜的样子,祝思思说过,我这双大眼睛,除了拿来勾男人,还能拿来撒谎。

    半晌,顾承中松开我,一把把我摔回沙上,我长舒一口气,看着他,头皮开始麻,这禽兽下手,无论什么时候都是半点不手软的。

    他冷哼地看了我一眼,转身往房间里去。

    我坐在沙上喘了一会儿气,跟着进了房间。

    他躺在床上,手里捧着一份文件,拍着身边的空位,冷冰冰地说,“过来。”

    我矗在原地,笑眯眯说,“顾先生,今晚怕是不能陪您了,我身上不方便。”

    我掏出一张备用卫生巾给他看,他合上文件,埋汰我说,“杨小唯,你真他妈恶心。”

    可人家都骂我了,我还的笑着,“每个月就这几天,你是知道的。”

    顾承中冷哼一声,从床上爬起来,坐到床沿边,对我招手,脸部刚硬的线条牵扯出完美的轮廓,刀刻斧凿般,带着成熟男人不可多得的魅力,还有神秘。

    我依言过去,站在他跟前,他不耐烦地抬头看我,又斜了一边的红酒和冰块,冷笑说,“祝思思教你的功夫,忘了?”

    我怔然地看着他,忽然觉得一阵恶心,禽兽,无论过多久,他都是禽兽。

    然而,就在我思考的一瞬间,他一把扯过我手臂,将我往下拉,“砰”的一声,我跪倒在地上,面前是顾承中的双腿。

    中间省略五千字,自行脑补。

    事后,顾承中靠在床头抽烟,看我趴在床沿边上干呕,他扔来一包餐巾纸砸在我脑袋上,“就这点儿功夫?滚去洗手间吐。”

    我忍着那股恶心站起身,拿着纸巾去了洗手间,疯狂地捧水漱口,用酒店特供的牙刷刷了一遍又一遍,仍然恶心。

    我看着牙刷尖尖的一头,心想,就这么冲出去,趁他不注意,戳死他!

    最好是浑身窟窿,血肉模糊。

    不不不,这样不解恨,杨小唯,你要撑住,你要忍着,时候未到。

    出去后,我又换上一副笑脸跟顾承中说,“还有烂摊子要去收拾,今晚不陪你了,家里过两天就能住,你再委屈委屈。”

    顾承中看都不看我一眼,我默默转身离开,在拉开门之前,他冰冷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字字句句,掷地有声,“杨小唯,你要清楚你这些功夫都是谁教你的。下一次,我脾气会不会这么好,你多掂量掂量。”

    我没说话,拧开门出去了。

    走廊上,我冷笑,无论如何,总算是撑过去了。

    顾承中,我不着急。

    搭电梯到地库后,车子开来停在我脚下,张骏的小弟帮我开门,恭敬地喊一声,“小唯姐。”

    “弄好了?”

    “弄好了,您放心。”

    “回会所去。”

    “是。”

    车子行驶在夜晚的大上海,霓虹灯尽,喧嚣暂停,隐没在夜色中的迷醉和**被黑暗掩盖,行尸走肉穿行,孤魂野鬼穿梭,全都是天涯沦落人。

    到会所底层的地库停车后,两个小弟把人从后备箱拖出来,五花大绑了,身上还裹着那条浴巾,只不过沾了灰尘,看起来脏兮兮的,嘴巴被一块毛巾堵住,呜呜咽咽的,不知道在说什么,听起来像是在骂我。

    我微微一笑,扬起手腕儿大了个响指,“带去地下室。”

    “是,小唯姐!”

    两个人我扛着人走在前面,我站在无人的地库里,扭了扭脖子,跟着去。

    地下室里住的都是张骏的小弟,养着一帮打手,没事儿的时候他们就在里边睡觉,偶尔排班巡逻,有事儿的话就一起上,解决麻烦。吃这口饭的,全都是不要命的,和贩毒的没啥两样,都是吧脑袋挂在裤腰带上过日子的。一个个,如狼似虎,虽然在会所天天见女人,可看的着摸不着啊,心里痒痒啊。

    这会儿是深夜两点,该散的都散了。

    地下室里空荡荡的,全都是烟头,还有啤酒瓶,没收拾的泡面盒子。

    人被扔在地上,我招招手,解开了绳子,她起身,摘掉嘴里的毛巾跪在我脚下,颤抖着嗓子哭喊,“小唯姐,你饶了我这一次——————-我真的还是鬼迷心窍了,求求你饶了我这一次!”

    “青青,你掰着手指头数数,我给过你多少次机会了?”我低头看着她,笑盈盈地说,“你要是跟顾承中真有点儿什么,我还能高兴点,可你这也太菜了吧?踩着我勾搭男人,也得有两下子才是,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