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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七章 生死相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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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子堂的五万猛虎营精兵拦住李云长的追兵,一番厮杀,混乱过后,才发觉是一场误会。

    李云长用差点气绝的语气告诉他,西凉王就混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被他放跑了,还有那个南国女人!当说到楚紫心跑了,李云长心痛的比跑了西凉王还憋屈。

    林子堂狐疑的望着李云长,见到他眼中对提到楚紫心时,显露出的那抹yin秽之色,心生厌恶,但大局为重,命人让开一条道,放李云长等人过去,他自个不敢再耽搁,匆匆往西京城去了。

    李云长被他这样一阻,人死伤过半不说,连带西凉王早不见踪影了。

    楚紫心一口气奔了好几十好里地,人还是如做梦般,迷迷糊糊有些不可思议,那个林子堂竟然就这样放了自己,难道他就没有一点怀疑吗?

    前面隐隐传来水响,西凉王勒住马身,稍做辨识,道:“如猜得没错,我们误打误撞到了紫砂江了,过了紫砂江就是怀仁郡,不再是西京属地。我们先去江边,寻船过江。”

    大家都没有异议,顺着水响,没耗多少时间就到了江边,天边开始有微微泛白,朦朦胧胧之中,看不清江中境况,一眼望过去,江面上一片灰蒙蒙,楚紫心猜想江水不会太浅,水流声比较平缓,只不过是在转弯时,发出的声响大一点,才引得他们前来。

    “紫砂江过去,过了怀仁郡不就是台甫了吗?大王,台甫过去就是登州,听闻太子带领南国大军,快攻下登州,我们过江,万一遇到太子的人怎么办?”老刀还记挂住登州城的事,忍不住出声提醒。

    西凉王好似被尖刀插在心中,他自己的王国,却连一个安稳的落脚点都没有。

    想到怀仁郡是他的胞弟怀仁王的封地,这个怀仁王自幼没了母妃,小时养在西凉王母后身边,两人感情还算不错,在他十八岁的时候,被西凉王加封为王,不过他手中无兵权,送到了怀仁做富贵闲人。

    西凉王的心稍微安定,不管怎样,先上怀仁王哪里稍作安歇,怀仁郡怎都有几千上万护城官兵可用吧!

    “不用那么悲观,西凉的官兵也不全是无用之物,怎都能抵挡住的。”

    “既然如此,那一切就依从大王,找船过江再说吧!”老刀见西凉王说的淡然,他也没有多想,借着蒙蒙亮,吩咐人准备去找船。

    楚紫心同西凉王骑着马,两人沿着河堤慢慢前行,四下很静,只有水流声,同河风声。

    西凉王一直默默然,楚紫心以为他是在忧心眼下的境况,心事重重,不愿多说,不忍他如此难过,开口轻唤道:“大王,一切会有转机的。”

    西凉王重重的呼了口气,似将心中的郁闷全部吐出来。他没有回楚紫心的话题,难掩心中失落“心儿,你除了认识太子赵德,同魏国平西王交情更是不浅吧!先头那个魏国将军说你一早就想回南国了,这些,也许只有我不知道……”

    西凉王声音渐渐沉落,立定马儿,将目光望向飘着蒙蒙雾气的江面,好似在那片飘渺的虚无里有他可以寻求慰藉的所在。

    楚紫心心头一酸,这事已经说不清道不明了,过去的错已种下,现在的苦果,只能自己哑吞。

    她翻身下马,站在江边,晨风撩起她的碎发,带动她的裙摆微舞,顺着西凉王的目光,将自己的心声也投入到了那片飘渺的虚无,像是对西凉王说,又像对自己说“如果可以的话,我多希望从死人堆里爬起来以后,第一个见到的人是大王,或则,什么人都没遇到,那样,这以后的种种是不是都不会发生了呢?”

    两人静静的站在河边,江面上水雾妖娆,河水隐隐可见,楚紫心望着河水,眼眶微红,眼中的水雾,比之江上虚飘的更加让人沉落,西凉王侧身望着她,纹丝不动,他的双眼中,带着疲惫,更多的是怜惜,两人,在这宁静的晨曦,有如一幅画,就这样淡然的立在江边。

    楚紫心的眼里是淡淡的水雾同虚无,而西凉王的眼里全是她。

    老刀几个远远的望着他俩,都有些看呆了的感觉,一时,竟然没有人记得还有危险,还有追兵。

    寂静,被前去寻找船家的汉子打破,他们匆匆回来,面上慌张,急道:“不好了,小姐,对面的怀仁郡被南国大军攻破了,小的好不易找到条船,船夫怎都不肯渡江,正准备举家逃离,说是南国大军,很快就会打过江来了。”

    楚紫心再也无法淡定,面上不安,将目光投向了西凉王,此刻的他,有些愕然,片刻后,才道:“西凉不是无兵,只因群龙无首,太后私心作祟,只顾困守宫中,同李云长争权,眼下无法,我只能西去找烈火,借他手中大军,驱除外蛮,收复西凉。”

    他走到楚紫心面前,目光柔和,道:“心儿,所有的事都没有如果同重来,过去的种种,你不要再多想,从现在开始,我们放下过往种种,一切从头来过,好吗?”他有些难过,放下他的骄傲,对楚紫心道“你的心事,如果要找人说,我希望我是第一个知道的。”

    这算得上是一种承诺吗?楚紫心潸然泪下,扑上前去,靠在西凉王的怀中,歉意道:“大王!对不起,我不值得你如此对我,真的,我……”

    她内心难过,打算向西凉王坦白这一切,就在这时,隐隐有马蹄声传来,老刀气得跳脚,喊道:“死了,官兵来了,真的是一刻都不消停,小姐,得马上走。”

    西凉王怒道:“该死的李云长,有这功夫,为何不带兵驱逐南蛮子。”

    来的人不少,转眼间,马蹄声仿似就在眼前。

    西凉王将楚紫心放到马背上,对老刀道:“老刀,保护好心儿!”

    老刀道:“放心,老刀就算丢了自己的命,也要护小姐回南国!”

    等等!楚紫心在心中一愣,为什么我回南国?大王不是说要去西陲找烈火将军吗?她正要发问,西凉王等人已上马,几身鞭响,马群已跑开了。

    李云长的追兵显然发现了江边的人,呼呼喝喝追了过来,命前面的人立刻停下。

    西凉王才不会理,护着楚紫心飞跑,后面的追兵一时追不上,气的弯弓搭箭,一通乱射,一下射倒两人,坠落马下,老刀气的嗷嗷叫,对楚紫心道:“小姐,那些王八羔子把我们当靶子,这样不行啊!”

    西凉他王挥剑挡开飞箭,扭头对老刀道:“你们带着心儿先走,我来断后。”

    楚紫心不肯,他刀柄在楚紫心的马屁股上一拍,力道很大,马儿吃痛,猛的飚了出去,楚紫心连忙稳住身子,余光扫到西凉王的调转马头,向那些西凉官兵迎了上去。

    楚紫心急的大叫,就想回头,可‘傲然’宝马受痛,拼死往前跑去,她根本就无法驾驭,能做的就是先稳住身子,不要被突然间受到刺激的宝马颠下马来。等她再回头,不要说回身杀敌的西凉王,就连老刀等人都被‘傲然’甩在身后好远了。

    ‘傲然’宝马一路飞奔,也不知跑开多远,楚紫心终于将马速慢慢控下来,最后停住,她什么都不想,就只有一个念头,回去,去找他,死都不能离开西凉王!

    老刀带着人马终于追上来了,见楚紫心回头,缓慢拦在前面,吼道:“小姐,你疯了,怎么可以掉头,快跟我走,我带你回南国去。”

    “让开!”楚紫心从没试过对老刀这般清冷“我要回去,我不能丢下大王,自己苟且偷生!”

    “不,小姐,这次老刀不能听您的,西凉王为了小姐,不顾自身安危,孤身阻敌,如果小姐再回头,西凉王的一番心血岂不白费。”老刀不理楚紫心,伸手上去扯她的缰绳,打算带她走。

    楚紫心怒道:“老刀,你懂什么,大王糊涂,难道我们看着他糊涂吗?我算什么,一个祸国殃民的女人而已,不值得大王为我如此,他是一国之君,肩负着西凉国的国祚,如果此次大王有难,到死,他都会留下一个贪图美色,荒yin无道,落个为了女人国破身亡的骂名。”

    老刀一怔,面上顿时露出两难之色,小姐说的有道理,可西凉王这次孤身拼死阻抗西凉官兵,只怕是凶多吉少了,小姐这样回去,不仅于事无补,反而是只会更加难过,更有可能落入到那些官兵手中!不行!不能回去。

    楚紫心马鞭虚晃了下,将正在寻思的老刀逼开,顺手一鞭下去,马儿带着她往回飞奔而出。

    老刀急得直叫“快,快拦住小姐!”

    他调转马头,拼命往回追去,可他们的马又怎比得上西凉王的‘傲然’神骏,快马加鞭,始终只能随在楚紫心后面,远远望着她的背影叹气。

    楚紫心一心想回去找西凉王,连眼中的泪水,被迎面扑来的风吹得四下飞洒,她也没有在意到,顺着脸颊流下的那一缕清泪,不小心打湿了她的嘴角,她嘴唇一抿,一股咸苦渗入嘴里,心中的酸苦无限上涌,泪眼朦胧中,远处的刀光剑影在旭日下闪烁,她的大王,就在那片幻影之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