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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破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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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是那只老山参起了效果,也许是太医院有名的李太医尽心,纳兰真的病情有了明显的好转,她不再发热,不再咳嗽,同正常的健康人一般无二。

    胤禛晓得后,给李太医封了一张据说面额不小的银票,谁说胤禛不会贿赂的?

    自从纳兰真病好后,同胤禛见面的机会反倒少了。

    胤禛很忙,他白日里泡在太子身边,晚上大多在书房忙碌,虽也招幸妾侍格格,但他绝不认同夜夜笙歌。

    白天晚上的不闲着,纳兰真偶尔见到胤禛,感觉他瘦了一些,不过胤禛却显得更精神了。

    胤禛消瘦自然有妾侍格格为他心疼,纳兰真怎么都不会为吓唬逼迫自己的胤禛担心。

    “爷让你准备给额娘的寿礼可曾准备妥当了?”

    这一日,胤禛难得的不用去见太子爷,将纳兰真叫到书房。

    他先是不动声色的瞄了纳兰真的状况,她的下颚尖了一点,眼睛大了一点,脸色发黄了一点,身上穿的衣服显得空荡了一点……胤禛罕见的指了指椅子,“坐下回话。”

    纳兰真不会跟自己过不去,抚了抚身体谢过胤禛,坐到了椅子上。

    胤禛的拇指上带着一只碧绿通透的翡翠扳指,衬得他手指多了几分的细腻柔软……那个扳指应该是帝王绿……纳兰真还真没见过这么纯的帝王绿。

    胤禛隐约觉得不妥,是因为让她坐下的原因?

    纳兰真的目光怎么透着一抹诡异呢?

    胤禛不愿意旁人误会他对‘老处女’纳兰真有不良的想法,道:“爷不想因为你再病了而耽搁给额娘准备寿礼。”

    纳兰真收回落在胤禛扳指上的目光,唇边挤出一抹讨好谦卑的笑容:“奴婢明白低贱的身份,四爷,多谢您提醒!“

    “收起你的笑去,你病一好,便伶牙俐齿起来了。”

    她那么谦卑讨好笑容让胤禛颇为不是滋味,纳兰真……明明近在咫尺,为何他有种远隔千里的感觉?

    胤禛在意纳兰真这个奴才?

    胤禛更为阴沉冷峻,“你得听话,明白么?”

    “是,四爷。”

    纳兰真起身屈膝,没有再坐下,来回行礼谢恩还不如站着呢,“奴婢大胆帮您拟了一张礼单,您瞧瞧?”

    胤禛微微颔首,此时有心让她坐下又说不出,抬手接过礼单时,见到纳兰真手指指甲的苍白……不像往日红润的指甲,她的病还没痊愈,容许她放肆一回儿,逼得太紧,再吓坏了纳兰真,另外半只老山参也保不住了……

    他为宽容纳兰真找了一千万个理由,用这些理由掩盖住心底的不舍得。

    胤禛看了礼单,脸庞比黑锅底强不了多少,他的宽容让纳兰真得寸进尺了,一扬手中的礼单,“这是你帮爷拟的?”

    纳兰真天真的道:“不是四爷吩咐的么?奴婢知晓德主子爱这些。”

    谁不爱?哪个女人不喜欢?

    礼单上的物品件件精品,佛像要用玉心雕砌,珍珠要用最上等的南海珍珠,佛经是绝版的金刚经,书画最好是盛唐的……以胤禛的家底来说,购置不齐上面的东西!

    “给德主子尽孝心,四爷自是舍得撒银子的。”

    胤禛忍着喷涌而出的怒意,“你当爷是老九?便是九弟给宜妃祝寿也弄不起这些个‘珍品’。”

    “你是故意让爷难看是不是?”

    “奴婢不敢。”

    纳兰真认错一般的低头,“奴婢只是想您得德主子欢心,让世人知晓四爷孝顺。”

    一个孝字,让胤禛无法再责怪纳兰真,大清以孝治国,康熙帝无论是对太皇太后,还是慈宁宫的皇太后也一直以孝子自居,如果胤禛不孝顺生母,他麻烦会更大!

    胤禛道:“以前九妹说过,孝顺不是用金银衡量的。”

    “您相信九公主?”纳兰真故意抬头露出惊讶来,见胤禛尴尬的神色,心底暗笑,一本正经的说道:“古有孝子侍疾,为母亲割肉熬汤,或者为母亲暖被褥……甚是有孝子事事顺从自己的母亲,父母说一,孝子不敢说二,四爷,九公主说得是这意思?”

    言下之意,四爷,您能做到?胤禛怎么看都不是愚孝的人!

    弑父逼宫,逼死德妃,野史上没少记载雍正的无情无义!

    胤禛道:“礼单上的物件,爷准备不齐全,换一换……爷只不过是个寻常的皇子阿哥,没九弟他们家底丰盈,没太子爷得皇阿玛看重,只能量力而为,爷想额娘不会责怪的,可对?”

    “恕奴婢直言。”

    纳兰真见胤禛问到她头上,诚恳的说道:“若奴婢说得有不妥之处,还请四爷勿怪。”

    “说!”

    “嗻。”

    纳兰真道:“女为母则强,德主子在宫里步步小心,尽心的侍奉万岁爷,未尝不是为四爷和十四爷着想,毕竟大清的规矩,子以母贵。德主子常说一句话,只要她还是主位宫妃,您和十四爷一个王爷的封爵是跑不掉的。”

    胤禛没出声打断纳兰真。

    “前半生德主子护着您,后半生德主子只能依靠您和十四爷了。后!宫的状况,四爷也不是不知,一旦失势,以前多风光,失势后就有多凄惨,作践人的手段多着呢。”

    “万岁爷最近时常临幸小主们,德主子可指望着您给她增脸了!”

    “金银珠宝虽是代表不了孝心,但在后!宫妃嫔面前,有时这些就是脸面。四爷去年因为为四福晋守孝远离朝堂,十四爷尚未长大,德主子在宫中的日子并非看起来的顺心。”

    纳兰真低声道:“此番贵妃娘娘的意思本来是简简单单办寿宴,可……奴婢听说万岁爷亲传口谕要大办的,奖励十四爷在骑射上独占鳌头!”

    “够了。”

    “奴婢该死。”

    纳兰真最愿意看到胤禛郁闷了,福身请罪,壮着胆子最后说了一句:“奴婢刚听四爷说比不过九爷,比不过太子爷,比不过大爷八爷,这话……被德主子听去了,她会更心酸难受,您不好,德主子也不好,况且德主子即便在做宫女时,也没想过比不过慧妃,宜妃,良妃几位娘娘。”

    胤禛又看了一眼礼单,“礼单先留下,爷再筹措筹措。”

    “四爷英明。”

    纳兰真暗笑,破了财,胤禛你拿什么养粘杆儿!往后,四爷您破财的日子还多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