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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三位美玉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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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寸长的墨丸,通体漆衣,呈含苞待放的玉兰花式,形状雅致,色泽光鲜,一面花瓣上刻“玉兰”篆文小印。

    古绯一眼便瞧出这枚玉兰墨与她之前在小墨墨坊见到的那桃核砚式墨同属一人所制。

    所触手感,幽幽墨香,光泽亮度,都带着明显的个人风格。

    风格这种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亦只有半只脚踏入墨师门槛的大家者,方才能将自我的情感随着制墨一并融入其中。

    这便是所谓的墨心。

    想她自问天赋出众,在大京墨家,起初墨老夫人并不遏制她,只要是有关制墨的配方古籍,从来都是想看便有,经她手制出的墨,没千枚也有百枚,可这墨心,她却是从未感受到过。

    没有墨心,墨之高下,便如云泥之别。

    她轻叹一声,看着指间墨锭,忽的便对这封溥羽生了些许的兴趣,能与这样的大家相谈一席,想来也是美事一桩。

    平白从大房崔氏手里得枚好墨,古绯这会心情不错,她施施然将玉兰墨用墨盒中的素面黄绫包裹了,仔细放进墨盒中收好。

    这种样式独特的墨锭,用来赏玩品鉴的意义远大于书写。

    她才将墨盒铜片锁扣下,苦妈便走了进来。

    古绯眉梢一挑,今晌午她让苦妈去打听古婉婷的事,午膳便并未到大房那边去一起用,她原本以为至少要晚间的时候苦妈才会有消息,不想这才过一两个时辰而已。

    “姑娘……”苦妈进来,先唤了古绯一声,目光从厅中角落的丹青身上一扫而过。

    古绯闻弦歌而知雅意,她漫不经心地道,“丹青,去泡点花茶解乏。”

    丹青双手微拢,放在腹间,低眉顺眼地立在阴影之中,“是,姑娘。”

    她应声,眼皮也没抬下,与苦妈擦肩而过。

    直到丹青走的不见人影,苦妈往厅外左右瞧了瞧,然后虚掩上门,回身对古绯道,“姑娘,老身打听到与古家大姑娘有婚约的是墨氏分家公子墨玉华。”

    古绯面色一凛,眸光瞬间锐利如刀,她微抿唇,手中抓着墨盒,紧握之后松手,“可是墨氏分家现今家主墨宴的长子,年约二十有一的那个墨玉华?”

    苦妈点头,“是,墨宴有三子,其中墨玉华乃嫡长子,且有几分制墨本事,最有希望日后继承家业,听闻这易州墨家,两三年前,便与大京墨家有往来,这其中便是墨玉华的缘由,小墨墨坊现在的制墨大师封溥羽,都是墨玉华找到大京墨家那边,然后大京墨家出面从中斡旋牵线,如若不然以封溥羽二十年前就成就的名声,如何会栖身在小墨墨坊。”

    古绯听着,无数的念头心绪在脑海闪现,像是有看不见的丝线,将这所有的事都缠绕在一起,她需一条一条线的理清了,后才能在这众多的利害关系中,找到对自己最有利的夹缝。

    “在这易州,最有名的当属三位美玉公子,三位公子分别是古家的大公子古旻,封家的封礼之公子,还有就是墨家的墨玉华,三位公子里古旻和墨玉华的关系最好,所以大姑娘古婉婷和墨玉华的这门亲事,大公子古旻是功不可没。”

    苦妈将自己打听到的消息悉数告知,末了她又补充道,“姑娘今上午在小墨墨坊见过的那位封礼之公子,他是封溥羽大家的独孙,还是唯一的关门弟子,听闻墨玉华一直想拜在封溥羽大家的门下,可惜未成。”

    “古旻是今年元宵之后出的远门吧?可有打听到他去哪了?”古绯突然想起这茬来,她到古家数月至今,还从未见过这位据说惊艳才绝的人物。

    苦妈眉头一皱,她上前,从古绯手里接过墨盒,准备一会收捡起来,“都说是到南齐那边去寻觅百年极品松去了。”

    南齐在大殷以北,以荣河为界,两国几十年来战乱不断,几年前南齐以皇子为质送到大殷,大殷回以公主和亲,自此两国才相安无事,这些年,渐渐开始有行商往来。

    而百年极品松,自然是用作制墨之用。

    大殷制墨历史由来已久,且文人墨客多偏爱松烟墨,小小的一锭松烟墨丸,需消耗的松柏不在少数,随着松柏的极具消耗,至少在现今,想觅得一株百年古松,无疑是十分困难的事。

    古绯屈指轻敲扶手,发出有节奏的声响,娥眉拧起,她沉吟不语。

    估摸着时辰差不多,丹青该泡茶回来了,苦妈才将雕花厅门打开,转身她像突然才想起般又道,“对了姑娘,这会那墨玉华便在古家大房那边。”

    古绯抬头,眸底蹿起黑沉的宿夜色泽,她嘴角有浅淡地开口,“苦妈,你说如若我现在出现在墨玉华面前,他可还认得出我?”

    当年,她五岁,墨玉华十一岁,两人也算有过那么短暂几年青梅竹马的日子,后她离开易州,两人才断了联系。

    她一直记得那天早上浓雾遮眼,她被兄长墨玄抱着走出易州墨家的大门,刚入墨老夫人的马车,就听闻墨玉华在后追赶大喊的声音。

    她未回头,所有的人都不许她再流连。

    “姑娘,使不得。”苦妈大惊,脸上有肃色。

    古绯轻笑了声,她头往后仰,靠在轮椅背上,手搭膝盖,指腹无意识的打圈摩挲,倏地她动作一顿,“苦妈你刚才可是说,易州墨家同大京的墨氏主家是两三年前才因墨玉华的关系,而有所联系的?”

    苦妈点头,“是,但这其中是何关系,便无人可知。”

    “不对,”古绯坐直了,她点漆眼瞳恍若迸裂的琉璃,折射出犀利的冷光,“我五岁被带入大京墨家,当时是征得墨宴点头应允,而据其他分家和主家的关系,但凡有我这样的孩子回归了主家,分家就必定鸡犬升天,何故易州的墨家两三年前才与大京有联系?”

    没人能回答古绯的问题,这所有的一切像是深渊,闭眼向前,便会尸骨无存。

    可古绯没得选择,她第一次觉得,大京的墨氏主家,她便从未看清过,那十年的所见所闻,俱是墨老夫人想让她知才知,连同她爹娘八年前的死,还有每年冒充她爹娘与之书信往来的又是谁?

    眉心开始抽抽的疼,古绯伸手轻揉,按捺下纷杂的念头,理清当前面对的形势,跟自己说了无数遍急不得,才对苦妈道,“不能让古家和易州墨家这桩亲事结成……”

    她想了下,“苦妈,去备点二姑娘古婉秀喜欢的物什,邀上古柔,晚些时候一同前往大房那边拜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