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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提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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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可知那盐贩子为何要偏偏冤枉那个天福的小伙计?”姜颐洮见她面露疑色,提点道。

    官府下达了禁止私盐通行的条令,那么盐贩子想谋出路,便只得依靠于别人。于是,他们将主意打到了酒商身上。

    “既然他们已经找上了天福,你有把握他们会找来陈府?”若是一开始他们便选中陈府,也就不会有盐贩子缠着那个天福的小伙计了。

    还有一点未霜想不通,既然姜颐洮是在给那些盐贩子下套子,那么直接找到天福,和他们说明来意。想来这和官府打交道和盐贩子打交道相比较,任谁都会选择官府这一边吧。

    毕竟酒能够出海,出海量有多大,都是由官府控制的。

    “这些问题你不用担心。既然我会找到陈府这里来,自然是有万全的准备的。”姜颐洮没有打算再对她有任何解释。

    这些本都是一些比较机密的事情,他此时对未霜透露了这些已经是十分罕见的事情了。俗话说得好,有些事情,知道得越少越好。

    见他没有再说下去的意思,未霜道,“那你来此找我作甚?”既然意见都已经和陈怀意达成了一致,那还来找她说这些作甚?闲的啊?

    姜颐洮虎躯一僵,面色有些不自然,但在这星星点点的微光之下,看得并不真切。在他的刻意控制下,离未霜也还有几步,整个人在未霜眼里,还是笼罩在黑暗之中的。

    “这件事个中凶险,你好自为之。”他说完这句话,脚步轻点地,竟是和上次一样,直接踏着轻功飞走了……

    未霜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黑暗里,不由得撇撇嘴,“知道遇见你就没好事。”她如今是被陈怀意指点接待姜颐洮的人,这万一被那些盐贩子盯上,日子铁定是不好过的了。

    她突然有些遗憾,小时候娘怎么没把她送去学点功夫,这样到了紧急关头,总还能有些防身的招式。

    不过这件事想归想,她最后看了眼大门,还没有爷爷回来的迹象,她只能回了房,洗漱完后卧床而眠。

    次日,天还是灰蒙蒙的,远处传来稀稀拉拉的几声鸡鸣。

    未霜昨晚睡得并不安稳,心中总有点事没放下,即使在睡梦中也不踏实。

    她很早便起了床,轻手轻脚地到了爷爷屋子前,眼睛几乎贴到了窗纸上,隔着淡黄色的纸,看到房里的卧床上,依然平坦如斯。

    一夜未归。

    她怀着心事转身去了厨房,将昨天剩下的馒头蒸上,自己胡乱应付了几口,然后留了点给爷爷,便估摸着时辰,赶紧往酒庄那边走去。

    今日黄师傅说要了验收成果,虽然她对自己昨日发酵的成果还比较满意,但是验收时,所有环节与项目都是要当场做的,谁也不能拿事先做好了的来应付了事。

    她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所以力求自己能够心安。

    因为知道她喜欢早到又晚归,所以黄师傅将自己手中的钥匙刻意留给了她,这点让她十分感激。

    黄师傅这个人,表面看似严肃得几乎不近人情,可是在某些方面,他又总是让未霜觉得,其实他也不是那么死板。比如对造酒之事,他不排除新方法,只要能酿造出好酒。又比如她此刻手中拿着的钥匙。

    刚准备开门时,她突然改了主意,返身往另外一个方面走去。

    约莫过了一刻钟,她拐到一条小巷子里,走到最深处敲门。

    手上的肌肤没有脸上刻意摩擦过后的暗黄,对比起来稍显得有些白皙了,却也不过分。五只手指的指关节上,都能看到一些薄茧,全然不似女子的秀美。

    “咚咚咚”“咚咚”,敲到这里她等了几秒,手上又开始动了,“咚咚咚”“咚咚”。

    这次没要多久,门从里面被打开,露出还打着哈欠的朱氏,“大姐,这是这次的货,你先拿着。还有,这里有十两银子,店里生意若是不好你便去外面看看,寻到合适铺子的店铺就盘下来,不够的再找我拿。”

    她说着将怀里的东西一股脑的全部掏给朱氏。

    朱氏一手里拿好她最近赶制出来的簪子,另一只手里握着那十两银钱,脸上看着未霜有些感叹,“好嘞,你最近怎地忙成这样,这都瘦了一圈了。”

    未霜摸了一把自己的脸,没敢用力摸,因为脸上总用那些暗黄色的脂粉用多了,有些透不过气,这两天都长了几颗痘了。“没事,我忙起来才好呢,闲下来得瞎想了。”

    这话说完也不耽搁,告辞了就又往酒庄方向走。

    这一来一回,酒庄的大门已经开了。未霜进去便看见正在准备的大掌柜,打了声招呼又往后面赶去。

    酒庄的钥匙共有四把,分别在大老爷、陈怀意、店里大掌柜和黄师傅手上。这一点到是比其他地方开明很多,没有墨守陈规,不然又得多些麻烦事。

    到了发酵房时,却发现黄师傅已经在里面了,似乎在等她,见到她一来,连忙冲她招手,“魏爽,你来看看,这粮食里的黄水变成红褐色了。”

    未霜一怔,赶紧凑过去看了眼坛子里刻意被黄师傅斜着溢出来的水,不由得拧眉,“这是……”

    黄师傅凑近坛子用鼻子吸了吸,随后一脸深沉,“味道偏酸,想来是密闭时间过长。”

    未霜认出这是自己这两天做了实验的坛子,“是我密封的方法不对?”这个方法她反复测验过,而且师傅当时教她发酵要领时也曾提到密封的问题,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黄师傅摇摇头,“这恰恰是因为你密封的方法太有效了,这坛子该是你前两日就密封好了的吧?”

    她点点头。当时实验的坛子有好几个,这坛她便放在那里了,按照往常密封所需的方法,应该是三日。结果现在才仅仅两日,粮食发酵已经超出了预料。

    “那如果继续采用这种方法,我们酿酒时日便可缩短了?”想到这个结论,她有些小小的激动了。

    但黄师傅却摇摇头,“暂且还不能妄下结论,待我再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