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老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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孽。
柳凝烟苦笑，这样说她又怎么能懂？
孽？为什么说是孽？
只是这一个字难道还想让她从中猜出个前因后续？
猜不出结果，她就问了一句，是病吗？他挑眉回了一句，你要这么认为，就是了。
......这人不想说就不想说，怎么还摆出这么一副无赖样！想来以前也好不了多少。
想来她当初认了他当师傅，竟是因为美色。柳凝烟啧啧一声，眸子里有了一丝变化。
一年前她与他初识时他就已经是如今这幅样子，柳凝烟说的美色自然不是面貌，而是他那双眼睛。
他仿佛时光刻痕一般的脸上，那一双倾城绝世的紫眸亮的出奇！美的惊心！抬眸之间仿若已经尽了世间百态，轮回苍生！
想到这里，柳凝烟沉默，慢慢走到桌边翻了翻上面放着的几本医书。其实她当初还带了一丝怀疑。觉得莫非他也是穿来的不成？只不过他来时候多了些装备，带了副美瞳......
现在想想，曾有过这个想法的自己，当真是天真无邪......
想想当初她是十五岁的时候初见的他，如今十六，那一年的时间她犹犹豫豫浪费了半年终究还是忍不住问了他。
那双紫眸是怎么回事。
那时已经是她师傅的他，抬眸看了她一眼，轻描淡写的回了句，“打娘胎里带出来的。”后，又反问她道，“你那奇怪的性子又是怎么回事？莫不是小时候碰见了庸医吃药吃坏了脑子？”
当时柳凝烟瞧着他用似笑非笑的表情问出了这话，淡淡的蹲下身子在地上抹了一把，然后再他惊讶的紫眸中，把手糊上了他的衣服，回了一句，“师傅，其实我这性子也是打娘胎里带出来的。”
没什么比这样做，更能让一个洁癖承受不了了。柳凝烟理所当然的笑了出来，笑盈盈的看着她师傅发疯似的喊了连城来把那件衣服烧了，然后一个眼神瞪了过来！
“师傅的眼睛果然漂亮。”柳凝烟当时色眯眯的回了一句，然后见他皱起了眉，看着她的眼神有点奇怪。
这用来遮住屋外光纤的黑布帘，柳凝烟没有再问他原因。自己随意猜了一猜总归还是不确定的答案，不能够当真。
屋内的烛火晃动了一下，昏黄的光在这黑暗中显得微弱的很。
他咳了几声顺了嗓子，才抬眼看了柳凝烟，上下审视了一遍。那一双紫眸柳凝烟是怎么看怎么觉得好，奈何人家是天生自带外挂，她是学不来的了。
他审视够了，道了一句，“洗手了吗？”声音沙哑的让她着听的人都觉得替他难受，他却总是一副仿若无事的摸样！
忘了他是个洁癖症“患者”了。
柳凝烟笑了笑，一本正经的摇头，“没顾得上洗。”然后在那双紫眸毫不客气的露出嫌弃的表情之后，坦然自若的转身往盆子里倒了些清水，简单的洗了一洗。
如今他的洁癖也算被她扭正了不少。以前才叫可怕，每回进屋都要换一身衣裳，手更是不用说，药水消毒不可免！
现在这样虽说只是扭正了对她一个人的，但她也觉得很有成就感。
能让他答应自己不用每回进来消毒换衣就是不错了，哪里还舔着脸要求他对别人也一视同仁？
开玩笑，万一他一怒了，她为自己争取的这点‘福利’不也就没有了。
柳凝烟淡然的眸子里光华流转，奸诈之极。
“师傅。你说我跟着你学了一年，算不算的出师了。”
“出师？”他紫眸里全是鄙夷，淡道，“你就这么出去了还不够丢人的。”
啧啧了几声，柳凝烟扯了架子上的毛巾擦了手后走到桌旁伸手扒拉了一下桌上的医书，“还是五天内全部记住？”
“嗯，你也就脑子好使点别浪费了，先记住也好节省我时间。”
他又咳了几声，这回却咳的久了些，好一会才平复回去。可这嘴上不饶人的毛病依旧不改，柳凝烟心下觉得，他这样子以前肯定得罪过不少人。
“师傅，当初可是你主动收我当徒弟的。现在却嫌弃我脑子不好使，你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说你自己没眼光吗？”柳凝烟笑他，转眼翻起了医术，粗略的先看了几眼。
想前世语文老师留作业时，最爱说的其中一句便是‘背诵全文。’好在她当时就这方面有天赋，被这么“练”了几眼，现在记东西要用的时间倒是越用越少了！
“倒是件不堪回首的事。”他紫眸静静的看着柳凝烟，随即摇头，“我竟然也眼光差了这么一次，说出去也是丢人。”
“……”这人性格怎么这样？不跟她斗嘴好好歇着身子不行吗？
柳凝烟无奈的抬眼看他如今苍老的容貌，依稀可见当初是何种的绝代风华，再添上那双世上绝无仅有的紫眸怕已是超脱了祸水的境界，直奔其上了！
十五岁穿越刚来的时候，柳凝烟曾想起过前世同学经常挂在嘴边的“穿越”话题，说了不少主角好运，遇见了绝世高人。
如今这玄妙的事倒落在了她头上......柳凝烟笑了笑，她十六岁的身子怕也学不了什么武功，成不了什么震惊天下的高手。
想来想去她觉得倒不如好好过日子，在这地方赚个金银满钵的要实在许多。
这念头刚在脑里动了动还没去实行，她就昏倒在了自家院子里！一家人发现之后呼天喊地的找大夫来瞧！
一年前，这身体里的原主是跳湖自我了结的。在冰天雪地的大寒天里跳进了还存着寒冰未化的湖里，又整整待了半个时辰，算是给活活淹死加冻死。
天寒地冻，寒风刺骨。
想一个不会水的大小姐掉进水里，足足半个时辰没被人发现。冰水里寒气逼人，她又怎么可能熬的过去？就是没有熬过去，所以才有了‘钻了空子’，活过来的她。
结果那原主人，人是走了个爽快，但给这身子落下了病根！对这点柳烟凝无奈的很，只能平日里多注意身体，时而吃些好的再增添体力多多锻炼。
也是有一天在家里闷得不行，突发奇想，柳凝烟想着在离家近的医馆里碰碰看。
她不期待能寻到什么‘仙风道骨’的医仙高人之类，但到处碰碰运气或许有大夫能治了她这病根也不一定。
家里也是闲着闷着，出来散散心也是轻松的。
柳凝烟换了身衣服上了街。最后结果当然是没找到，而在康穗医馆遇见了她现在这位自带外挂的‘紫眸’师傅。
想想当时的连城，那婴儿脸用来做出那副成熟的摸样还真有些好玩。
那时医馆正忙，连城眼尖的瞅见了她。大约以为她是来抓药的便上来询问，一副老成的模样。
“姑娘是抓药还是就诊？”
她推了连城，说去跟掌柜也就是如今知晓了名字的刘峰。说是有些事想问一问。连城也没想那么多，正巧有人喊他，他就赶忙去了，撇下了她让她自己去问。
柳凝烟看那掌柜正低头算着什么，就走近把自己身上受寒落下病根这件事跟他说了，请他给自己诊了诊脉。
“没办法？”
看他皱眉的模样，柳凝烟想着大概不行了，这病根怕得跟着她一辈子了！天寒地冻的时候，身体关节隐隐作痛的毛病怕是要落下了！
果然掌柜刘峰摇头说了句，“全根治是不能的，只能喝药慢慢养着。”
柳凝烟点了头，付了诊金给他，没有拿药。准备离开余光一转便瞥见了后堂那一片的药田，也不知怎么就走了进去。
刘峰和连城那时都在忙，也没注意柳凝烟是不是进了后堂，自然没的拦。
后来想想，这完全属于私闯民宅。
柳凝烟不由庆幸‘私闯民宅‘的当天就跟她师傅建立了‘友好’而确定的师徒关系。
进了后院。柳凝烟见了那一排用黑布挡了个严实的房间，自然心里也存了份好奇，可还没至于闯了人家的后堂再进人家的屋子。
回过神来发觉了这举动实在不对，她转身准备出去。可没曾想听到一声剧烈的咳嗽！
莫不是住在这医馆的病人发病了？
那时的师傅的声音还不似这般沙哑难受，总是比现在好一些的。柳凝烟推门进去见一个人影佝偻着身子倒在床下便上前去扶，结果好心没好报说的便是当今了。
“你身上一股子灰尘的味道，脏的很，先去理上一理再说。”
“瞧这话说的，难道老人家你鼻子那么灵，能告诉我灰尘是什么味道吗？”柳凝烟当时眼眸一转，已经半扶起他身子的手就松开了来。
那时候师傅正背对着她，她自然没看到他那双惊世的紫眸。如果师傅当时没有背对着她，她当时怎么着看着那双眼睛的份上也不能松手再让他摔上那一跤。
总归这样对待老人不太好，柳凝烟心下怨了自己，怎么还跟一个老人家置气。她又再次上前扶了那个老人坐到床上。
那人虽然没再开口说什么，可那脸色却是难看的很。即便是在这么阴暗的房间，也让柳凝烟瞧了个清清楚楚。
也是在同一时间，柳凝烟看到了那双让自己惊讶的紫眸！和她一样从那个时空而来？还是本就是当世之人？
孽。
柳凝烟苦笑，这样说她又怎么能懂？
孽？为什么说是孽？
只是这一个字难道还想让她从中猜出个前因后续？
猜不出结果，她就问了一句，是病吗？他挑眉回了一句，你要这么认为，就是了。
......这人不想说就不想说，怎么还摆出这么一副无赖样！想来以前也好不了多少。
想来她当初认了他当师傅，竟是因为美色。柳凝烟啧啧一声，眸子里有了一丝变化。
一年前她与他初识时他就已经是如今这幅样子，柳凝烟说的美色自然不是面貌，而是他那双眼睛。
他仿佛时光刻痕一般的脸上，那一双倾城绝世的紫眸亮的出奇！美的惊心！抬眸之间仿若已经尽了世间百态，轮回苍生！
想到这里，柳凝烟沉默，慢慢走到桌边翻了翻上面放着的几本医书。其实她当初还带了一丝怀疑。觉得莫非他也是穿来的不成？只不过他来时候多了些装备，带了副美瞳......
现在想想，曾有过这个想法的自己，当真是天真无邪......
想想当初她是十五岁的时候初见的他，如今十六，那一年的时间她犹犹豫豫浪费了半年终究还是忍不住问了他。
那双紫眸是怎么回事。
那时已经是她师傅的他，抬眸看了她一眼，轻描淡写的回了句，“打娘胎里带出来的。”后，又反问她道，“你那奇怪的性子又是怎么回事？莫不是小时候碰见了庸医吃药吃坏了脑子？”
当时柳凝烟瞧着他用似笑非笑的表情问出了这话，淡淡的蹲下身子在地上抹了一把，然后再他惊讶的紫眸中，把手糊上了他的衣服，回了一句，“师傅，其实我这性子也是打娘胎里带出来的。”
没什么比这样做，更能让一个洁癖承受不了了。柳凝烟理所当然的笑了出来，笑盈盈的看着她师傅发疯似的喊了连城来把那件衣服烧了，然后一个眼神瞪了过来！
“师傅的眼睛果然漂亮。”柳凝烟当时色眯眯的回了一句，然后见他皱起了眉，看着她的眼神有点奇怪。
这用来遮住屋外光纤的黑布帘，柳凝烟没有再问他原因。自己随意猜了一猜总归还是不确定的答案，不能够当真。
屋内的烛火晃动了一下，昏黄的光在这黑暗中显得微弱的很。
他咳了几声顺了嗓子，才抬眼看了柳凝烟，上下审视了一遍。那一双紫眸柳凝烟是怎么看怎么觉得好，奈何人家是天生自带外挂，她是学不来的了。
他审视够了，道了一句，“洗手了吗？”声音沙哑的让她着听的人都觉得替他难受，他却总是一副仿若无事的摸样！
忘了他是个洁癖症“患者”了。
柳凝烟笑了笑，一本正经的摇头，“没顾得上洗。”然后在那双紫眸毫不客气的露出嫌弃的表情之后，坦然自若的转身往盆子里倒了些清水，简单的洗了一洗。
如今他的洁癖也算被她扭正了不少。以前才叫可怕，每回进屋都要换一身衣裳，手更是不用说，药水消毒不可免！
现在这样虽说只是扭正了对她一个人的，但她也觉得很有成就感。
能让他答应自己不用每回进来消毒换衣就是不错了，哪里还舔着脸要求他对别人也一视同仁？
开玩笑，万一他一怒了，她为自己争取的这点‘福利’不也就没有了。
柳凝烟淡然的眸子里光华流转，奸诈之极。
“师傅。你说我跟着你学了一年，算不算的出师了。”
“出师？”他紫眸里全是鄙夷，淡道，“你就这么出去了还不够丢人的。”
啧啧了几声，柳凝烟扯了架子上的毛巾擦了手后走到桌旁伸手扒拉了一下桌上的医书，“还是五天内全部记住？”
“嗯，你也就脑子好使点别浪费了，先记住也好节省我时间。”
他又咳了几声，这回却咳的久了些，好一会才平复回去。可这嘴上不饶人的毛病依旧不改，柳凝烟心下觉得，他这样子以前肯定得罪过不少人。
“师傅，当初可是你主动收我当徒弟的。现在却嫌弃我脑子不好使，你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说你自己没眼光吗？”柳凝烟笑他，转眼翻起了医术，粗略的先看了几眼。
想前世语文老师留作业时，最爱说的其中一句便是‘背诵全文。’好在她当时就这方面有天赋，被这么“练”了几眼，现在记东西要用的时间倒是越用越少了！
“倒是件不堪回首的事。”他紫眸静静的看着柳凝烟，随即摇头，“我竟然也眼光差了这么一次，说出去也是丢人。”
“……”这人性格怎么这样？不跟她斗嘴好好歇着身子不行吗？
柳凝烟无奈的抬眼看他如今苍老的容貌，依稀可见当初是何种的绝代风华，再添上那双世上绝无仅有的紫眸怕已是超脱了祸水的境界，直奔其上了！
十五岁穿越刚来的时候，柳凝烟曾想起过前世同学经常挂在嘴边的“穿越”话题，说了不少主角好运，遇见了绝世高人。
如今这玄妙的事倒落在了她头上......柳凝烟笑了笑，她十六岁的身子怕也学不了什么武功，成不了什么震惊天下的高手。
想来想去她觉得倒不如好好过日子，在这地方赚个金银满钵的要实在许多。
这念头刚在脑里动了动还没去实行，她就昏倒在了自家院子里！一家人发现之后呼天喊地的找大夫来瞧！
一年前，这身体里的原主是跳湖自我了结的。在冰天雪地的大寒天里跳进了还存着寒冰未化的湖里，又整整待了半个时辰，算是给活活淹死加冻死。
天寒地冻，寒风刺骨。
想一个不会水的大小姐掉进水里，足足半个时辰没被人发现。冰水里寒气逼人，她又怎么可能熬的过去？就是没有熬过去，所以才有了‘钻了空子’，活过来的她。
结果那原主人，人是走了个爽快，但给这身子落下了病根！对这点柳烟凝无奈的很，只能平日里多注意身体，时而吃些好的再增添体力多多锻炼。
也是有一天在家里闷得不行，突发奇想，柳凝烟想着在离家近的医馆里碰碰看。
她不期待能寻到什么‘仙风道骨’的医仙高人之类，但到处碰碰运气或许有大夫能治了她这病根也不一定。
家里也是闲着闷着，出来散散心也是轻松的。
柳凝烟换了身衣服上了街。最后结果当然是没找到，而在康穗医馆遇见了她现在这位自带外挂的‘紫眸’师傅。
想想当时的连城，那婴儿脸用来做出那副成熟的摸样还真有些好玩。
那时医馆正忙，连城眼尖的瞅见了她。大约以为她是来抓药的便上来询问，一副老成的模样。
“姑娘是抓药还是就诊？”
她推了连城，说去跟掌柜也就是如今知晓了名字的刘峰。说是有些事想问一问。连城也没想那么多，正巧有人喊他，他就赶忙去了，撇下了她让她自己去问。
柳凝烟看那掌柜正低头算着什么，就走近把自己身上受寒落下病根这件事跟他说了，请他给自己诊了诊脉。
“没办法？”
看他皱眉的模样，柳凝烟想着大概不行了，这病根怕得跟着她一辈子了！天寒地冻的时候，身体关节隐隐作痛的毛病怕是要落下了！
果然掌柜刘峰摇头说了句，“全根治是不能的，只能喝药慢慢养着。”
柳凝烟点了头，付了诊金给他，没有拿药。准备离开余光一转便瞥见了后堂那一片的药田，也不知怎么就走了进去。
刘峰和连城那时都在忙，也没注意柳凝烟是不是进了后堂，自然没的拦。
后来想想，这完全属于私闯民宅。
柳凝烟不由庆幸‘私闯民宅‘的当天就跟她师傅建立了‘友好’而确定的师徒关系。
进了后院。柳凝烟见了那一排用黑布挡了个严实的房间，自然心里也存了份好奇，可还没至于闯了人家的后堂再进人家的屋子。
回过神来发觉了这举动实在不对，她转身准备出去。可没曾想听到一声剧烈的咳嗽！
莫不是住在这医馆的病人发病了？
那时的师傅的声音还不似这般沙哑难受，总是比现在好一些的。柳凝烟推门进去见一个人影佝偻着身子倒在床下便上前去扶，结果好心没好报说的便是当今了。
“你身上一股子灰尘的味道，脏的很，先去理上一理再说。”
“瞧这话说的，难道老人家你鼻子那么灵，能告诉我灰尘是什么味道吗？”柳凝烟当时眼眸一转，已经半扶起他身子的手就松开了来。
那时候师傅正背对着她，她自然没看到他那双惊世的紫眸。如果师傅当时没有背对着她，她当时怎么着看着那双眼睛的份上也不能松手再让他摔上那一跤。
总归这样对待老人不太好，柳凝烟心下怨了自己，怎么还跟一个老人家置气。她又再次上前扶了那个老人坐到床上。
那人虽然没再开口说什么，可那脸色却是难看的很。即便是在这么阴暗的房间，也让柳凝烟瞧了个清清楚楚。
也是在同一时间，柳凝烟看到了那双让自己惊讶的紫眸！和她一样从那个时空而来？还是本就是当世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