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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放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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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包厢门被轻轻地叩响,李方晓一愣。他压低嗓门问尧哥和尧立:“想起一事,你们上车时有没有补票?”

    尧哥掏口袋,掏出两张纸,亮在李方晓眼前:“补了,是跟票票一样用途的单子,没有座位但可以立脚的那一种。”

    “嗯。花了钱就行,管他坐票还是站票。去开门,放机灵点儿。”

    尧哥把门推开,对门外人道:“有事跟我说!”

    叩门者惊讶:“请问,这间包厢的李先生呢?”

    李方晓朝门口探脑袋:“在,我在。”再一看,是张列车长,赶紧解释:“这是我的两位朋友,他们刚从普通车厢过来看我!”

    “那——,”列车长还是惊讶。既然这位李少爷有如此彪悍的朋友在车上,缘何昨日发生的面条事件,却不见这俩人出面斡旋和调停?还有,一车之长,干的就是从车头走到车尾的活儿,阅人无数,咋就没见过这两位个头、长相都很不一般且挺过目难忘的人?

    李方晓见列车长沉吟,不想再瞒他。于是请列车长进了包厢,道:“列车长不用犯嘀咕了。实话告诉您,他们二位是在上一站上的车,奔我来的。”

    尧哥一见这位列车长就满肚子恼火。不是这个家伙瞎拨电话,哪里会产生一连串的误会?哪里会把师傅吾尧弄得泪眼婆娑?但是,少爷李方晓倒是对人家挺客气,于是,他也就把语气缓和下来:

    “情况就是这样。方晓少爷身边有事,我们不敢掉以轻心,接到电话我们就匆匆上了这趟车,多有打搅请包涵。”

    尧立也跟上一句:“先生既然知道个大概齐了,我们就不再进一步做解释。从现在起,到我们陪方晓少爷下车之前,只希望您做一件事:配合。”

    “配合,一定配合。”张列车长颌首。如果说,他在接触李方晓的时候,尽管弄出个面条事件,但感觉还是轻松和随和,但是,这两位凭空出现的人,倒不如说是让他心颤而又肉跳。进一步,他感悟那位李哲先生神通广大,不仅仅是家大业大,而且还水很深,深不见底。同时,他又很庆幸,庆幸自己打出了电话,通报了车上发生在李方晓身上的事,更庆幸自己运气好,没有造成事态恶化。

    “哦对了,”张列车长趁势邀功:“那个捣乱的戴眼镜旅客我们做了笔录,把他交给了上一站的派出所处理。车上参与要红包的旅客,我们也分别做了教育工作。”列车长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信封:

    “这里装的是2700元现金,如数退还,请李先生查收。”

    “四菜一汤和面条钱我还是要支付的,尧哥,取240元交给列车长。”

    “不不不!”张列车长摆手:“钱我不能收,决不能收。李先生乘坐我的车,是我的荣幸。但是,没想到却使李先生很不愉快,甚至还造成了不小的经济损失,我,我已是难辞其咎了。”

    尧哥懒得听列车长解释,取出240元递给他:“收好。我家少爷在外宁愿吃亏也从不多占便宜。”

    张列车长面露难色不肯收钱。尧立烦了:“叫你收下就收下!像个男人嘛你?哪学来的磨磨叽叽!”

    张列车长脸上一点儿血色都没有了,他是进退两难,把目光投向了李方晓。

    李方晓笑道:“收下吧。在外,我从不白吃白喝,这是做人的规矩。咱们,就此道别吧,后会有期。”

    列车长还想有所表现:“只是,早餐已经做好了——”

    尧哥挥挥手:“早餐钱我也付给你,一共给您500元够不够?”

    张列车长难为情的要死,站不是坐不是:“不不不,不要钱!”

    尧立顺势把包厢门推开,又从尧哥手中抓过一把钱硬塞给列车长:“既然如此,您就先忙吧。感谢乘坐您的火车!”

    “哐当!”列车长被请走,门又关拢。三个人的脑袋又挤在了一堆,商议下一步行动。

    ……

    尧哥雇一辆的士,游荡在这座陌生的城市四处寻摸买电脑;李方晓和尧立找了家高档网吧,正要进门,尧立驻足:“傻了!少爷,咱俩的智商实在底下!”

    “什么意思?”

    “来什么网吧啊?踏踏实实住酒店不好吗?酒店的商务间全有电脑!”

    李方晓一拍脑壳:“是呀!我怎么就忘了这档事儿?”

    两人离开网吧拦的士,上车就嚷:“往五星级酒店去!”

    的士司机刚发动车就熄了火:“下车。”

    “拒载么?”尧立不高兴。

    “先生们搞搞清楚,我们这里是县级市,五星级酒店还没‘生’出来。就是‘生’出来,也没有高档的客人能把高档的地方包圆。要么,二位再想个实际点的去处,要么,二位下车去搭长途车。”

    “长途?”尧立一头雾水。

    “距离我县200公里以外就是地级市,五星级酒店任由你们挑选。横着住竖着住,想多惬意有多惬意,下车吧。”

    “师傅,我再问一句:你们这里有没有那种客房带电脑的宾馆?”

    的士司机呲鼻:“你们不就在网吧门口么?这网吧里能上网能吃盒饭,坐的椅子还是沙发。身子往后仰脚再往高处架,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

    “下车下车,还是去网吧。”李方晓打开车门径直走进网吧,尧立颠颠儿跟后头。果然,这间网吧多功能,俩人选了个单间,鸽子笼一般大小,又密不透风,喘气都困难。

    尧立受不了:“这里怎么就没有大点儿单间,窗户也没有,生生要憋死人!”

    李方晓着急上网,劝尧立:“你别挑三拣四的。想吧,赶紧集中思想想笔名。”

    “谁的笔名?”尧立莫名其妙。

    “记性真差!还没下火车时,我就跟你说仔细回忆那个写大豆腐干文章的人的笔名,你怎么把我的话当做了耳边风?”

    “真想不起来。”尧立做为难状。他的确是想不起来,也不愿意去想。为了不再想那久远的笔名,他设法动摇李方晓的执拗:

    “我弄不懂啊少爷,已经把我看过的那篇文章很大概的都告诉了你,你却非要弄清楚笔者的名字,有什么用啊?”

    “如果你能想起笔者的名字,我就有很大可能在网上搜索到。如果能找到这个人,而且能直接对话,我就能更进一步地了解夏侯那家人载着棺材迁徙的目的。你说,作用大不大?”

    “对对对,起码可以甄别这家女儿是不是还活着,是不是跟夏侯菁菁是一个人。”尧立坐在沙发椅子上,果然把两条腿加上了电脑桌:

    “既然笔名对你这么重要,我就勉为其难地开始想吧。少爷,您要不要先休息?不是说,‘不会休息就不会工作吗’?再说,尧哥的笔记本和U盘还没买来,时间充裕,休息吧。”

    李方晓摇头:“别给我整没用的。我先干活,你也抓紧时间想笔名。”

    凭回忆,李方晓辛辛苦苦地又把相关的资料搜了一遍,从中挑选有价值的存入文档。终于告一段落,他起身透了口气,感觉屋子里空气太浑浊,就开门,去大厅四处转悠一遍,再要了两杯茶又折回小屋子。

    “喝杯茶提提神!”李方晓不见尧立有反响,搁下茶杯弯腰一瞧,乖乖!这小子嘴角流涎,早已睡到了八爪国!

    “搞什么搞?”李方晓光火,揪住尧立的耳朵往上提拉:“叫你想笔名,你居然就睡了过去!给我醒醒,哪里能陪着我还敢睡得如此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