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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2章 印子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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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墨桑榆带着昨天作好的画,来了星华阁。

    “哎呀,这画奴婢看着也觉得甚是好看。”康姑姑看着那画笑的很开心。

    “是不错,五丫头很有想法啊。”墨伦在一旁也是笑眯眯的。

    “康姑姑,您听到了吧?祖父的意思是说,这画不好看,只是这想法不错。”墨桑榆笑嘻嘻的抱着康姑姑的手臂撒娇道。

    康姑姑还没回答,墨伦倒是先笑着道:“你这丫头,嘴是越来越利索了,连祖父也敢编排。”

    “哪里有?孙女儿可不敢。”墨桑榆笑着松开手,又认真的道,“不过祖父说的没错,这画其实没什么好的,只是色彩绚丽,还带着香气,让人看着觉得心情愉悦罢了。”

    墨伦将画拿在手里,边看边问:“你怎么想到用胭脂水粉来作画的?”

    “以往我每每看到别人在脸上涂抹胭脂水粉,画唇描眉的,总感觉像是在作画。这幅画不过是将脸变成纸罢了。”

    “哈哈,这个比喻有趣。”墨伦听了墨桑榆的话也是哈哈大笑。

    “咦,你这里是怎么了?”墨伦笑声一顿,指着画纸下方一处糊开了的地方问道。

    墨桑榆甚是不好意思的道:“这劣质的胭脂水粉就是不好,本来估摸着也该干了,谁知道一碰就这样了。”

    康姑姑看墨桑榆尴尬,打岔道:“下次晾久一点就没事了。”

    墨伦却略严厉的道:“即便是作画,也不该用这些劣质的东西,我墨府的大小姐,要用就要用最好的。”

    “是,祖父说的是。”墨桑榆低下头,“等月例发了,我就去买新的胭脂水粉。”

    “怎么?月例还没有发?不是该初一就发的吗?”墨伦抬头,奇怪的看向康姑姑。

    墨桑榆心里一惊,这墨伦果然是什么都知道,怕墨谷风也不知道她们的月例什么时候发,墨伦竟然知道。

    “祖父竟然知道月例什么时候发,对不起,我……”墨桑榆刚要道歉,才察觉有些欲盖弥彰的意思,忙住了嘴。

    康姑姑看到墨伦不高兴了,忙打圆场道:“许是夫人事务繁多,一时忘记了也是有的。这么多年,夫人从来不曾忘记过发放月例的,这次定然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

    “对,对。母亲府里府外那么多事情要打理,肯定是一时忘记了,我给院子里的人也是这么说的。”墨桑榆忙附和道。

    府外?墨伦的脸色明显一变,墨桑榆却假装没看出来。

    康姑姑忙岔开话题,道:“五小姐的月例没发,要是有什么地方需要用到银子的,奴婢这里还有一点积蓄。您有一个院子要打理,肯定消耗也不少,您又没有多少积蓄。”

    “康姑姑果然是好人,不过,您不会问我要利息吧?”墨桑榆笑着道。

    “瞧五小姐这话说的,奴婢哪里能要小姐的利息呢?”康姑姑忙道。

    墨伦却是皱着眉头插话道:“你一个闺阁小姐,怎么开口就是利息的?”

    墨桑榆忙收了笑,认真的道:“我也就是在祖父和康姑姑面前提提,其他人面前可不敢提的。这还是受了昨日听到的一件事情影响的。”

    “你又听到什么事情了?”

    “昨天,我让半夏出去买胭脂水粉。谁料到她在街上碰到一个赌徒,因为借了印子钱,到期还不起银子,被人家强抢了妻子女儿去抵债。半夏看了觉得那些放印子钱的甚是可恶,回来以后便说给我听了。”

    康姑姑听了也露出一丝悲悯来,道:“那些个放印子钱的的确是可恶,早些年间的时候,也曾听说过类似的事情。害得多少人家家破人亡的。”

    “可不是吗?所以,我们这样的家里,才不允许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吧?”墨桑榆淡淡的说了一句,看到墨伦面色又变了,马上换了语气道,“不过,我还是觉得,昨天那件事吧,倒也不能全怪人家放印子钱的人。最主要的问题还是出在那赌徒的身上,一个嗜赌成性之人,想必骨子里是贪婪的。若是不贪,便不至于借了印子钱去赌,也就不至于弄得卖妻卖女。再说那些放印子钱的人,有多余的银子放印子钱,那必定是富裕的人家。吃喝不愁的,还去做那样伤天害理的事情,说白了也是因为贪婪。”

    康姑姑被墨桑榆这么一绕,有点懵了,点头道:“五小姐说的没错,这很多不好的事情都是始于一个‘贪’字。”

    墨伦静静的听着两人讨论,不发一言,脸色却不是很好。

    当天下午,便听到院子里的丫头都在议论,老爷被老太爷叫去训斥了一顿。然后,老爷又去了夫人那里,将夫人骂了一顿。

    墨桑榆还来不及问,墨云雪已经带着人来了雅苑。

    “你这个贱|人!又去挑拨离间什么了?害得我娘被爹骂!”墨云雪一看到墨桑榆就恨不得跳着脚的骂。

    墨桑榆对墨云雪每次都只会骂“贱|人”这个词表示很没有新意,一点杀伤力都没有。不过,看样子,龙氏放印子钱的事情,不仅墨谷风不知道,连墨云雪也是不知道的,不然她再傻也不可能出来闹。

    “紫珠,你在门口拦着,六小姐现在正在气头上,不要让她进来了。”墨桑榆淡淡的吩咐了一句,就带着半夏进了屋子,留下紫珠和墨云雪在门口僵持。

    紫珠虽然怕极了墨云雪,但是墨桑榆既然下了命令,她也不敢躲,一直堵在门口,苦苦的劝着墨云雪,发誓说墨桑榆绝对没有去告什么状。

    墨云雪哪里肯信紫珠的话,她本来就对紫珠不满,这个时候紫珠还敢拦在她面前,更是毫不留情的将紫珠骂了个狗血淋头。最后,还踹了紫珠两脚。

    但是,因为紫珠拼死守在门口,墨云雪到底没进屋子里去为难墨桑榆。龙氏派了人来寻她,墨云雪才带着人走了。

    墨桑榆冷眼旁观,一直没吭声。

    直到墨云雪走了,才和半夏去扶了紫珠回屋,道:“我想着你毕竟是伺候过六妹妹的人,以为你对她的脾气应该多少有些了解,才想你劝劝她的。毕竟这姐妹相残传出去对谁的名声都不好。只是,我忘记了六妹妹根本就不是能听劝的人,委屈你了。”

    紫珠忙道:“奴婢不委屈,是奴婢办事不力,请小姐责罚。”

    墨桑榆又宽慰了几句,叫半夏给紫珠治伤,墨云雪那几脚也不轻,踢的紫珠的腿都红肿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