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小说网 > 春庭月 > 第117章 [求得]终

第117章 [求得]终

推荐阅读:大魏读书人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唐枭乘龙佳婿长宁帝军盛唐风华银狐逆鳞续南明

一秒记住【武林小说网 www.50xsw.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幼幼对着地上荷包发了一阵呆,紧接着眉梢上翘,简直是喜出望外了:“原来你一直都戴着呢!”

    她弯身拾起后,上前一把环住他的腰,满心欢喜地讲:“我果然没有想错。”

    “什、什么……”容欢磕磕巴巴。

    “你心里是在乎我的呀!”幼幼这一高兴,倒把方才吵架的事给抛之脑后了,“对了,我还给你绣了腰带、袜子、鞋垫子呢,你试过了没有?”说着开始在他身上搜索,看看有没有帕子之类的“证据”。

    当然,幼幼不知道有一种东西叫做“男人的自尊心”,瑜亲王先前刚被她欺骗过,此刻窘迫下又被她肆无忌惮地搜身,完全就是被人捧了脸啪啪掌嘴巴子啊。

    容欢面色跟焦黑的锅底似的,终于忍无可忍:“够了!公玉幼,你就别自作多情了!”

    幼幼动作一滞,缓缓仰起头:“自作多情?”

    容欢恨她先用苦肉计欺骗自己的感情,然后又跟没事人似的践踏他的内心,她总是这般没良心,好的时候任他亲近,烦的时候又巴不得他离得远远的,呼之即来挥之即去,一次又一次把他玩弄股掌之间。

    幼幼黛眉紧锁,完全不认同他的话:“可是你若不在乎我,又为何会戴着这荷包?”

    容欢嗤地冷笑一声:“不过是个荷包罢了,你以为能说明什么?”突然从她手中夺过,丢出窗外。

    幼幼出乎意料地瞪大眼睛……他、他竟然……

    那可是她辛辛苦苦绣了好久才完成的,挑灯不寐,一针一线,绣得好几次眼睛都花了,可他居然真的给扔了?

    “你太过分了……”幼幼一时委屈到极点,又掩不住那股心酸哀痛,泪涌眸底,最后扯着嗓子大叫,“我、我不要留在这里了!我要走,我要回家!”

    听她说“回家”,容欢脸色登时一白,张了张嘴,似乎要说什么。

    但幼幼推开他便跑掉了,回到紫云轩,她一边摸泪儿一边收拾行李,习侬跟掬珠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围着她团团转,你一言我一语地劝说——

    “王妃,万万使不得啊,您这要是突然回了国公府,王爷该怎么想?太妃该怎么想?国公爷那边又该怎么想?”

    “是啊,夫妻吵架是小,闹到两边是大,此事还请王妃三思!”

    ……

    她俩说来说去,吵得幼幼耳朵都疼了,可等冷静下来细思量,又觉有理,她只是在跟容欢怄气,不该惹得太妃以及家人担心。

    “好吧,我不回国公府了。”她抿抿嘴巴。

    习侬掬珠还没顾得上高兴呢,幼幼又补上一句:“不过我决定去怡山别庄。”

    结果次日一早,幼幼便乘马车去了怡山别庄,一连三日,郁郁寡欢,闷闷不悦,每每想到伤心事,便潸然泪下。

    习侬眼瞅这样下去不是事,从旁劝说:“王妃,咱们在这儿也住了些时日了,散散心即好,还是择日回去吧。”

    但幼幼一心要跟容欢扛到底,除非他来接她,否则绝不回府。

    这日她心血来潮,想到自己曾经去过的那个小山顶,遂策马而去,让侍卫们守在山下,独步登爬山顶。

    因时节晚秋,野草枯萎,已不显一片山花烂漫的景象,唯独那株参天古树,宛如巨伞一般直耸原地,恒古不变。

    幼幼站在树下静静发呆,一时间,思绪纷至沓来,就在这个地方,她与容欢第一次亲吻,就在这个地方,他们带着宝儿欢快玩耍,可是如今,她却孑然一身,形影相吊,真是悲从中来,触景伤情。

    她擦擦滚至腮边的眼泪,不知过去多久,正打算离去,却记起容欢当初跟她讲过,儿时他动辄来到此地,并在树下埋了一些很重要,又想忘记的东西。

    很重要……又想忘记的东西……

    是什么?

    幼幼怀着好奇,蹲在地上,拾起一块硬石子开始刨土,她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主儿,这一番努力下来,弄得指尖生疼,还蹭破了皮,但皇天不负有心人,幼幼把树周围挖了一溜遍,终于听到“砰”地一声,是石子与硬物碰撞的响声。

    她顿时心头一喜,加快速度,从土里拎出一个灰旧的铁箱子,那箱子无锁,按动开关径自弹开,幼幼瞧里面装的是些零零散散的小物件,什么布老虎、竹陀螺,木质弹弓……竟全是小孩子的玩意。

    她发现其中还有一幅画,男童手拉一男一女,追蝶而奔,画技十分青涩稚拙,但那画风朴实天真,溢满温馨之情。

    幼幼恍然大悟,这幅画大概是容欢幼年所绘,里面一男一女,想来是老亲王与太妃,至于那名男童,便是容欢自己。

    容欢的童年,应该并不快乐吧,幼幼想到太妃的过往,以及与老亲王之间的爱恨纠葛,在容欢心内,或许画中场景曾经真的出现过,又或许一切只是他的凭空想象,但无论如何,这定然都是他心底最美好的期盼。

    幼幼知道,予容欢而言,这些物件一定是极其宝贵的,可他选择埋掉,又何尝不是在埋掉童年的记忆?可能他是在告诉他自己,他已经长大,已经成为一府之主,所以不能再玩闹,不能再沉浸过去,而人往往在悲绝时,便会选择忘记。

    幼幼又在箱中发现一枚粉红缎底荷包,详视后,简直吓了一跳,这、这不是她当年绣给孟瑾成的鸳鸯嬉水荷包吗?怎么会落到容欢手上的?

    记得那时她女红颇为生涩,曾被他取笑将鸳鸯绣成了肥鹅,如今过了些年头,这荷包颜色已然呈旧,却没有半点破损,可见被保存得很好。

    像是风沙入了眼,幼幼突然觉得双眸有股难抑的干涩,以前她什么都没给过他,唯有一枚赠与孟瑾成的荷包,却被他偷偷拾捡珍藏,可是如今,他选择将它埋于树下……

    正在沉吟间,背后传来脚步声,幼幼一惊下转身,望见容欢气喘吁吁地爬上山顶,眼里藏着焦急。

    “你……怎么……”幼幼十分意外他的出现,随后想到自己正在干“坏事”,一时有些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解释。

    容欢看到那个铁箱子,显然也吃了一惊。

    “我、我只是因为好奇……对不起……”幼幼眼帘低垂,小小声地道歉。

    容欢并没说什么,举步临近,在铁箱子跟前缓缓蹲下,他一样一样翻看着里面的儿时玩具,以及那幅画像,伸手轻轻摩挲着,一举一动,流露出无限怀念,幼幼从后注视他的背影,只觉有股说不出的黯然萧索。

    不久,容欢合上箱盖,将它重新埋入泥土中:“它们已经是过去了。”

    “那我呢?”幼幼手里还攥着那枚旧荷包,“你那次带宝儿来怡山别庄,就是为了埋这个荷包吗?你是想连同我的一切,都给忘记吗?”

    容欢不置可否,只是道:“回去吧,宝儿很想你。”

    幼幼见他逃避自己的问题,倔强地咬咬唇角:“我不回去。”

    容欢皱眉:“幼幼,你能不能长大点?别老是跟小孩子一样闹脾气?”

    “我怎么闹脾气了?”幼幼凝定了他,眼底满是伤怨,“你心里真的没有我了吗?”

    迎着天光,她星眸滢滢,似有琉璃质感一般,意外地剔透刺目,容欢一怔,不由得偏过脸,终于由唇畔逸出一句:“是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了……”

    “不知道……”幼幼呢喃念着,忽然有所明悟,“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孟瑾成对不对?”

    容欢默不作声。

    幼幼表情一下子有些激动:“所以无论我怎么说,你都不相信我了,对吗?”

    容欢眉宇间呈现一丝颓色:“我累了……”

    该死的,又是这句!幼幼拍怕脑门,头都快听大了。

    彼此僵持许久,容欢见她不肯离去,开口道:“那我在山下等你。”

    幼幼目睹他渐渐远去的背影,银牙一咬,竟恍若斩金断玉一般决绝——

    “容欢!既然你不信我,好,我现在就证明给你看!”

    容欢不解何意,疑惑回首。

    幼幼微微一笑,两点炽烈如焰的光绪在她瞳孔中心浓浓闪烁,衬得那张面容愈发有种诡异的明灿,她一扭头,好似飞蛾扑火,迎着树干就撞了上去。

    “幼幼——”容欢惊恐到整张脸几乎扭曲了,撕心裂肺地喊出声。

    “砰!”

    幼幼头一昂,就好比那鸡蛋撞上了石头,顿时她撞得七荤八素,眼冒星光,只觉晕晕乎乎的,又似轻飘飘的,娇躯失去重力,一点点瘫软下来……

    那时她落入一双坚实修长的手臂中,把她牢牢接住,正抖个不停。

    昏迷前,幼幼满足地笑了,同当年一样,接住她的人并不是孟成瑾,而是那个她最该去爱、去心心念念的人……

    ********

    再次醒来,幼幼睁着眼睛发懵,模样仿佛灵魂出窍一样,面无表情,纹丝不动。

    刚巧习侬绞了热帕,要给她擦脸,一掀帘子,发现幼幼瞠着乌黑大眼,似醒非醒,有神无意,可不被吓了一跳:“王、王妃……”等再回神,却是难以形容的欣喜,嘴里连连高呼,“王妃醒了,王妃醒了……”忙出去禀报。

    幼幼经她这一喊,神智也回归了七八分,眼珠子随之动了动,便是越动越灵,越动越有神采,接着她环视周围陈设,只觉格外眼熟,再想了一想,这里不是品墨斋么?

    对了,她怎么会在这里?

    她支起身,摸了摸额头的绷带,却是不小心触及伤口,冷不丁倒吸口气,与此同时,记忆也在这一刻彻底复苏,她终于想起来发生了什么……她为了向容欢证明自己的心,一头撞向大树……

    楼下传来“咚咚”的疾快脚步声,幼幼侧过头,就瞧容欢身形踉跄地绕过屏风,然后杵在原地,直愣愣地望着她,胸口正剧烈起伏喘息。

    四目相视,幼幼尚不及开口,容欢已经飞奔而来,将她紧紧拥入怀中。

    “我……”

    幼幼刚想说快被搂得喘不上气,嘴唇却被容欢死死堵住,他像头饥饿而疯狂的狼,用力绞着、缠着她的舌,滚烫的气息在口齿间吞吐,似乎一直传递到五脏六腑,能将她烧成灰烬。

    幼幼完全傻了,压根不知道容欢抽的什么疯,再这样下去,肋骨都快被他勒断了,她开始扭晃身子,喉咙里不断挤出呜呜声,容欢方有所觉,缓缓撒开手。

    幼幼捂着胸口呼呼喘气,待眼儿一晙,气急败坏地拍他一下:“你干什么呀,害得我差点憋死了。”

    容欢却一阵嘿嘿傻笑,攥住那小手,吻着她的每根手指头:“我的好宝贝,你终于醒了。”

    幼幼被他吓出一身鸡皮疙瘩,怎么一觉醒来,他就跟转了性似的,变得那么肉麻?

    他又用下颌摩挲着她的手背,幼幼觉得分外扎手,仔细一瞧,才发现他整张脸似乎清减一圈,下巴成锥,颧骨偏高,眼皮底下一痕青影,脸上更是多出一层胡茬。

    幼幼惊呼:“你怎么变成这副鬼样子!”

    “很难看吗?”容欢颇为无辜地摸摸自己的脸。

    幼幼当然不知道,在她昏睡这段期间,瑜亲王可是衣不解带地守在床边照拂,连镜子都没照过。

    她点点头:“难看!”

    一向注意仪表的瑜亲王,大概一辈子都没被人说过丑,可如今他毫不在意,只是紧紧揽着她,唯恐她会跑掉一样:“只要你安然无恙就好……幼幼,我求你了……今后不要再做这种傻事了好不好……”容欢嗓音中藏着疲倦与痛楚,觉得自己已经被她折磨到老了二十岁。

    幼幼偎在他怀里,呆呆眨了眨眼,反应过来:“我睡了有多久?”

    他回答:“十天了……”

    “十天?”这么久!记得上次撞树她也没有昏迷这么久啊。

    “你一直在发烧。”回忆当时情景,容欢脸色有点惨白,又赶紧搂了搂她。

    其实幼幼根本没有打算自杀,只不过恨他不相信自己,一时冲动所为,现在想想,也是心有余悸,她抿着小嘴不吭声。

    容欢低头问:“好宝贝……你还生我的气呢?”

    他不提还好,一提幼幼就忍不住委屈:“反正你也不信我,不如让我死掉算了!”

    容欢就跟吞了金块似的,脸庞十分抽搐难看,然而当她挣脱开他,又跟没了骨心主一般,忙扑上前拥住,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幼幼,你原谅我,是我错了。”他仿佛小鸡啄米一样,轻轻啄着她颈上的肌肤。

    幼幼难忍心内酸涩,吸了吸鼻子,一字一顿地道:“我、我就是想要告诉你,当年我可以为孟瑾成做的事,现在也同样可以为你做。”

    “我知道了……”容欢眼底蓄满伤楚,缓缓掩下睫,“幼幼,我只是对自己没有信心,曾经我努力了那么久,你都不肯看我一眼,如今你回来,我总是不敢相信这是真实的,我害怕你什么时候又念起孟瑾成的好,害怕这样的日子持续不了多久就又破灭了,既是如此,那还不如……”

    幼幼方知他心底的真正想法,情不自禁泪流满面:“那你现在肯信我了吗?”

    “信了……真的信了……”容欢近乎虔诚地吻了下她的额心。

    “那、那你还会不会再把我轰出书房,不理睬我了?”幼幼撅着小嘴,对于某人先前的所作所为,心里可仍在记仇呢。

    “不会。”此际她睫毛水漉漉的,似那淋了雨的蝴蝶,可爱到不行,容欢低头轻轻呷了一下,“今后你在这里,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这还差不多……幼幼稍稍消了一点气,忽一转念,又委屈十足地质问:“那我绣的荷包呢,当时我绣了好久的,你居然就那么给扔出窗外了!”

    “你瞧……”容欢从袖里掏出一枚粉物——可不就是她绣的双莲并蒂锦绣荷包么,“其实那晚你跑掉之后,我就给捡回来了。”

    幼幼一瞧还真是,而且干干净净,没有半点土污,转而又问:“那我绣得袜子呢。”

    “穿着呢。”容欢笑了笑,“还有鞋垫子,很是合脚。”

    幼幼瞟见他腰上系的腰带也是自己绣的那条,不自觉微微红了脸。

    容欢则跟牛皮糖似的捱着她,凑在耳畔轻轻呵气,话音中满是讨好的意味:“那首你写得极好,我现在都会吹了,想不想听?”

    幼幼心房像打翻了蜜罐一样甜,却又不肯端下劲儿,拂着自己一绺小头发嘟囔:“不要,反正人家对你来说也不重要……”

    她这一声“人家”叫的,既似撒娇撒痴,又似衔恨抱怨,且软软哝哝,有气无力,纵使百炼钢金刚也是化为了绕指柔。

    “怎么会不重要?”容欢听得浑身骨酥筋软,魂都生生销了三分,赶紧嘬了一口她的脸蛋,“你是我的心尖肉,眼珠子,最最重要的心肝宝贝。”要知道瑜亲王说起肉麻话来,也是当仁不让的。

    幼幼隐忍不笑,那一股子甜意几乎要从眼底溢了出来:“就这些啊。”

    容欢目光炽浓深情,一本正经地告诉她:“幼幼,我不能没有你……这一辈子,我只要你一个,只爱你一个,只跟你过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日子,下一世,生生世世,我都要跟你在一起,就算再有孟瑾成,我也要把你抢过来,你只能是我的,只能属于我。”

    “傻瓜!”幼幼目泛水光,已是喜极而泣,“就算有孟瑾成也不要紧啊,我、我也不会跟他好的……”

    她一下子偎入他怀里,满是幸福地阖上眼,喃喃说着:“表哥,我就喜欢你。”

    容欢整个人怔仲片刻,仿佛等了千年万年,这一回,他终于真真正正的等到了,等到她的爱,得到她的心,他欣慰而笑,又激动得恨不得流下泪来,紧紧的、牢牢的,将她搂在怀中——

    “我再不放手了……”

    幼幼不遑回神,唇上已沾上那人清雅的气息,她垂落眼帘,亦不由自主勾住他脖颈,启开樱口,一方软软小舌,叫他衔着、含着、咬着、搅着、缠着,真真变化多端,亦如鹦舌交-喂,吃得尽情尽味,幼幼渐渐喘不上气来,许久娇滴滴一喘,呼出全是情-欲之味,二人吻得意乱神迷,不禁倒床而卧,幼幼被他压在身上时,方知那处已是爆-挺如铁,再观容欢,正抑得满面涨红,眼底充血,似处于极度的痛楚难受中,幼幼见他要撒手,晓得他是心疼自己病痊体虚,可此时此刻,她终于与他心意相剖,甜蜜熬浓,哪舍得分离,不管三七二十一,两腿夹住他的劲腰,只想与他缠在一起,缠到生生世世。

    “表哥……”那一时,她似化成妖精,似化成狐媚,顾盼含情,眼波妖娆,捧着他的面庞,如要摄走魂魄一般,“我要你……”

    容欢身躯剧烈一震,若被夺了心智般,彻底心血激狂,二人脱掉衣衫,剥落罗袜,相拥相偎钻入衾中,容欢吻她小嘴,吻她小手,连那玉团翘臀,浑身上下,雪肌幽私,竟是半点不漏,这一番下来,幼幼已是娇喘痴-吟,头沉眼花,通身火燎,春-水潺潺,待容欢再融了进来,深嵌入-穴,并作一躯,真是竭力所能,施出百般手段,把幼幼弄得四肢掸软,脚趾痉挛,欲-仙欲-死,萎然榻上……正是芙蓉帐里鸾凤颠,*至乐总*。

    昏天黑地。

    无止无休。

    此后若他醒了,她便偎来小嘴,若她醒了,他便欺身压上,翻来覆去,又是一场缱绻痴缠,每日容欢除了早朝之事,便是急匆匆赶来那人身边,情到浓时,几乎不用言语,将帷幔一遮,各自宽衣解带,恣情欢-爱起来,平日里也不出帐,茶水膳点俱吩咐搁在几上,渴了随时喝一口,饿了随时吃一口,每每习侬掬珠面红耳赤地进来,又面红耳赤地出去,少不得听那帐内一阵阵喘息呻-吟。

    不知不觉时,天气已是入了冬。

    这日闹到三更,睡后没多久,天便隐约朦亮,容欢刚要起身,结果身旁小人就环颈贴了上来。

    “要走了吗……”幼幼虽是迷迷糊糊,但如今容欢稍有个动静,她便下意识醒了。

    “嗯……”容欢半支起身,用胳膊揽着她,拿看小宝宝的眼神宠溺地凝着她。

    幼幼知道他一贯早起,离上朝尚有些时间,不愿让他那么早离去,又同往常一样,伸手把着那胯-下之物玩-弄一阵儿,果然没多久,容欢便有些熬不住了。

    *过后,容欢咬牙切齿地骂道:“你这小妖精……”

    自他们和好后,几乎日夜黏在一起,幼幼也从中领悟不少花招,可谓不学不晓得,一学成了精,真真刮骨吸髓,常把瑜亲王弄得魂消魄荡。

    幼幼懒洋洋地躺在床上,宛如餍足猫咪一般,一副撒娇耍赖的口吻:“你早些回来。”

    “好。”容欢低头与她蹭蹭鼻尖,又为她仔细掖好被褥,方依依不舍地离去。

    容欢走后,幼幼翻来覆去睡不着,便唤来习侬伺候。

    “王妃不再睡会儿了吗?”习侬有些诧异,近来王妃都恨不得睡到午时才醒,怎么今儿个这么早就起了?

    幼幼摇摇头,起身更衣,梳洗完毕后,掬珠捧来糕果拼盘,幼幼睨了几眼,却是没有胃口。

    掬珠瞧她无精打采的样子,忍不住问:“王妃,您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习侬附和:“是啊,最近王妃胃口都不怎么好。”

    经她们一言一语,幼幼还真觉得自己是不太舒服,似乎有点肚子痛,又似乎有点胃里作呕,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须臾某个念头一闪,她立马开口:“吩咐姜总管,去拿牌子请太医来!”

    不久唐太医赶到,替幼幼仔细诊断脉象,幼幼见对方手捻银髯,一直低头沉吟,心里七上八下,跟吊了十五个水桶一般,终于没忍住,紧张兮兮地问:“如何了?”

    唐太医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随即收回手,起身跪下:“恭喜王妃,贺喜王妃,经下官诊断,王妃已有月余身孕,将再为瑜王府开枝散叶。”

    “真的吗!”幼幼眼睛眨得亮犹若璀璨繁星,没料到期望成真,激动得差点要手舞足蹈了。

    这段日子以来她与容欢如胶似漆,房事上一直未曾避-孕,竟不曾想这份惊喜,来得如许之快!

    幼幼伸手摸摸小腹,想到这里正孕着她与容欢的小宝宝,真真笑得合不拢嘴。

    “娘亲!”宝儿被香兰拉着手跑进来。

    幼幼伸臂将闺女拢在怀里,大大地亲了一口,喜笑颜开地告诉她:“宝儿,你要有弟弟妹妹啦!”

    “弟弟妹妹。”宝儿眨眨乌瞳,天真烂漫地问,“宝儿的弟弟妹妹吗?”

    “是啊!”幼幼捏捏她的小鼻头。

    宝儿顿时“哇”地大叫一声,原地又蹦又跳:“噢噢,宝儿要有弟弟妹妹了!宝儿不再是一个人了!”摇晃她的手臂问,“娘亲,宝儿的弟弟妹妹在哪里,宝儿要跟他们玩!”

    幼幼笑嘻嘻地告诉她:“弟弟妹妹现在在娘亲的肚子里,他们还没有长大,今后宝儿千万记得,不能轻易碰娘亲的肚肚噢,不然弟弟妹妹就该跑掉啦。”

    “嗯,不碰不碰,宝儿记住了!”为了将来的弟弟妹妹,宝儿将这番话牢记心中,特别认真地点点头。

    等容欢下了早朝回来,甫进院落,发现幼幼正牵着宝儿守在门口,不禁一愣:“这么冷的天,守在外面做什么?”

    幼幼盈盈一笑,而宝儿撒手迎了上去:“爹爹!”

    “哎呦,爹爹的乖宝噢。”容欢将宝儿举个高高,随即往脸蛋上香了香,才又放她下来。

    宝儿兴奋地扯着他的袖角,迫不及待地开口:“爹爹,爹爹,宝儿有事要说!”

    “嗯,什么事呀?”容欢语气中满是温柔疼爱。

    宝儿一边蹦跶着一边说道:“娘亲说,宝儿要有弟弟妹妹啦。”

    容欢笑了笑:“噢,原来宝儿要有弟……”话到半截,神经猛地一紧,他喉咙跟咔住鱼刺似的,竟再也吐不出一个字来。

    他活像化成庙里的泥人,呆呆没个反应,良久,抬起头,用惊愕无比的眼神望向幼幼。

    阳光底下,幼幼只是莞尔一笑,那么美,那么灿烂,亦如当年,那个无忧无虑的少女。

    容欢简直难以置信,怕是孩子再开玩笑,结结巴巴地问:“幼幼,宝儿她刚才说……是、是……”

    想他堂堂瑜亲王,如今竟跟三岁孩童一般,变得连话都讲不利索了。

    幼幼瞧他那股子呆样,掩嘴儿“扑哧”一笑,赶紧颔首告诉他:“是真的。”

    容欢瞪大眼。

    幼幼走到他跟前,那时玉容染红,娇羞宛若三月桃花,执起他的手,轻轻覆在自己小腹上:“傻瓜,你又该当爹啦!”

    容欢看看她,又看看她的肚子,整个人突然跟疯了一般,欣喜若狂地大喊起来:“幼幼,咱们有孩子了!又有孩子了!哈哈哈,我真是太快活了……哈哈哈哈……”

    幼幼惊呼一声,居然被他抱着转起了圈,吓得一张小脸都青白了,容欢这才意识到失态,慌忙把她放下来:“怎么样,没惊着吧?”

    幼幼又气又恼,推着他的肩膀骂道:“你这是疯了不成!”

    别说,此刻瑜亲王还真跟疯了差不多,一个劲咧嘴傻笑,哪怕被她指着鼻子骂都认栽,他抑制不住心底的欢喜,瞧见旁边的宝儿,连忙又把宝儿抱起,架在脖子上:“宝儿来,抓紧了,爹爹带你玩奔奔哦!”

    “噢,玩奔奔!玩奔奔!”宝儿哇哇叫嚷,跟着他一起疯。

    结果父女俩连呼带嚎,撒了欢地在院子里乱跑。

    天噢……幼幼瞧得头都大了,抚着额角,连连叹气。

    习侬从旁扶住她,笑道:“王妃,要不进去坐吧。”

    然而幼幼听着父女俩的欢声笑语,却觉得那是一幅最美好的画面,舍不得离去。

    想想真奇怪,她与他自小相识,但她心系他人,他流连花丛,本是两不相干,最最不该在一起的人,怎料世间变化,往往令人摸不透猜不着,一番兜兜转转下来,她竟是爱上这个人,与他结为夫妻,为他生儿育女,曾经她的执着追逐,所求的一生一世一双人,到最后才恍然所悟……原来,就是他……

    “娘亲!”宝儿跑过来,打断她的若有所思,“爹爹说了,娘亲肚子里的是弟弟,宝儿要有弟弟了!”

    幼幼简直无奈,睨了一眼跟上来的容欢,忍不住嗔怪:“你跟宝儿说这个做甚?万一不是儿子怎么办?”

    是哦,万一不是儿子怎么办?

    她知道容欢现在可是极需一个儿子的。

    容欢不顾众人视线,俯首亲亲她的小嘴:“没关系,那你就再给我生一个,好不好啊宝贝?”自从幼幼受伤醒来后,容欢对她的称呼就变成了“宝贝”,如今张口闭口就是“宝贝宝贝”地叫,听得幼幼都肉麻死了,可一旦听他不这么叫,心里又极其别扭,噢,连她都觉得自己真够矫情的了。

    幼幼哼了声,翻他个白眼:“想的美,我才不给你生了呢。”

    容欢只是宠溺地笑。

    宝儿一旁开口:“娘亲,香兰说西园的梅花开了,咱们去看梅花吧!”

    咦,今年的梅花这么早就开了啊。

    幼幼连忙应道:“好啊好啊,正好采些花瓣,做成梅花糕给太妃送去。”

    于是宝儿站在中间,左手拉着容欢,右手拉着幼幼,一家人开开心心地去赏梅花了。

    尤阡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