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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四十二章再向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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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兰终于成为巴塞罗那的主人,他是作为善后的管理者,进入巴塞罗那城中,

    高架得城市引水道,石砌的灌溉沟渠,巍峨的环状城墙,碎石铺成的平整道路和规划整齐的街道,大大小小的教堂和清真寺,虽然被抢劫和焚烧过,但是还可以看出其原本的精致和宏伟,文明世界独有的氛围,哪怕是被烧掠过后的一地残败中,依旧可以感受到。本书来自-\W-\W.\1-\6-\-\B-\-\-\.\\R-\Gbei精i的

    让布列塔尼亚最引以为豪的中心城市南特堡,就成为无法让人不诟病的乡下地方,但他也只剩下叹息,

    凛冽海风也吹不散的焦臭,依旧弥漫在空气中街道和建筑,斑斑的血污和焚烧过的痕迹,清晰可见,除了城墙和部分较为坚固的石砌建筑,城中再没有一处完好的所在。

    城中居民不是杀死,就是逃走,或是大火中被烧死,还有大量的被烧伤而无法逃走的人在废墟中苟延残喘,缺少药物和救治的情况下,他们只能在加泰罗尼亚寒冷而湿润冬天中慢慢死去,他们的呻吟声,将寂静的城区,衬托的彷如鬼蜮一般。

    作为始作俑者之一的那些随军教士以害怕瘟疫为由,而根本不敢进入这里,只有罗兰带来的那些当地人组成的收尸队,被强制驱赶进来清理废墟和尸体。

    。。。。。。。。。。。。

    我又在做梦了,只是这次并不是另一个世界的回忆。而是我的讲学时间。

    有时候是去两学大礼堂讲,或是去宗学讲,有时候是在自家给那些门人、家将、少年亲事什么的自己人讲,还有给皇帝小白及其子女做特别的御前讲习;

    内容主要是政治经济学,古典商业理论,物理化学原理之类的一些概念,以及人生观世界观的一些哲学思想,按照不同的受众内容有所针对性而已。

    讲得好不好,效果如何我不敢确定,但是至少到了我这个地位,已经没人敢跳出来质疑我误人子弟什么的。

    然后留下讨论的课题,一般会成为文钞吵吵嚷嚷一段时间的热门话题,我传播的目的也达到了,不管是正面还是负面。

    “草民之所以被称为草民,无非是个体的力量实在太微小,如果不能凑在一起形成规模,很难形成什么作为,天子和宰相们对他们来说距离实在太远的遥不可及,只有那些胥吏差役,才是他们切身可以体会到的官府。

    作为位者的神秘主义和敬畏或许是不可或缺的,但却不是唯一的治下之道,所谓威严和秩序也是针对特定的对象,过于强调这些,对这些蝼蚁一半的社会底层来说,就未免太过奢侈了。。

    所以作为位者大可以给他们一点YY的空间,有了这点YY的余地,可以让他们暂且忘却现实中的诸多不如意,而做个更加温服的顺民,又何乐不为呢。”

    这是我在舆论宣传重要战线,京师文抄年会的讲话

    “所谓一言兴废。你以为那些臣子是吃饱了没事干,前赴后继的要去维护啥老子的周礼和嫡长继立么,因为他们维护的不是某家某姓的血脉正统,也不是国家民族的得失,而是维护一种自古以来沿用成熟的礼统制度或者说政治规则而已,因为大多数人都熟悉这套制度,并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从这套制度获得最佳想要的东西,但是给你位者来个一言兴废,随随便便就改了规则,又没有相对合理的替代措施,不群起反对才怪。

    今天你可以听了某个近宠的改了嫡储的制度,明天未必不可以因为某个好不足道的理由,拿走他们奋斗的一切,乃至身家性命,不起来反抗才怪呢。之一那些大力赞成乃至逢迎的人,道理也很简单,他们希望通过改变规则并取得君王的欢心,来踢开挡在自己晋身之路前面的人。

    改良不一定就是善政,保守不一定就是不是进取,祸福是非,关键看位者怎么运用,如果他制定的新规则,能够继续得到大多数的相应和接受,那就算损害少部分人的利益,还是可以排除妨碍进行下去的可能性,但是这少部分人身居高位,掌握国家重要的资源,那就要投鼠忌器,缓缓图之”。

    这是我在勤政楼的宗学讲义。

    “佛门,佛门这东西最初传入中土,也是被当作邪门歪道的,因为在普通百姓眼中,好生生的一群人,信了外来的沙门之后,就变成不事生产,专受信众平白供养的米虫,为了虚无缥缥的东西,就抛家弃业,丢下妻儿父母和身为人子丈夫的责任义务,这无疑是灭绝人伦,断人血嗣的邪道。

    因此经过历代的帝王到百姓的排斥和毁禁,残留下来的佛门也改弦更张以适应中土民情风俗的变化,重释教义以迎合君王的需求,这才有佛们大兴的景象。”

    这是我在京师大学堂,关于华夏宗教史的论述

    “以厚利诱人赴死与异域。这话怎么说的

    起码我还拿出厚利,为了厚利而舍身是他们自己的选择,

    再说他们是为国家民族之利乃至自己之利去死的,总比那些嘴皮一碰,拿国家民族大义逼人去死的好。

    人无节操者,玩弄字眼,莫过于此。”

    这是总章参事府军将联谊会,我对着一众年轻新进部属大声慷慨激昂道

    “他们还说,有这么多本钱,投去数千里外看不到的地方开边,还不如实实在在在国中做些宏化兴教的事业,一战所费,亦可赈数千家之口。

    这其实是悖论之说,且不说龙军名下这下钱,都是将士们流血流汗经营下来的,和这些智慧空口大义的人有一文钱关系么。投入边疆区拓土,近说是为了挣军功博前程,远了说也是为了身后子孙百年安身立命。要是平白交给这些毫无关系的人,还不知道要在官中折转物耗掉多少,才能落到他们口中真正需要的人身。

    所以这话你听听就算了,千万别和他们较真,说多了都是抬举他们甚至是帮他们炒作名声了,现在眼红军中的好处,盯着我们的人可不少。再怎么力辩,都是为他们制造附和起哄的借口而已。”

    这是我在军属发改委第七次特别会议的宣言。

    各种讲学演说的场景,如走马灯一般的变幻,场景突然变回了我熟悉的现代。

    那是在一个我的母校那所的大学礼堂中,对着成千万的狂热追随者发表演讲唐朝版的我的奋斗

    “教化是什么,教化就是杀光他们的男人,为我们让出土地和资源,抢光他们的女人,为什么生养后代,夺走襁褓里的婴儿,让他们仅存的后代,世世代代也做一个唐人为荣尚。。。,不出两代,大军所过之处皆华夏。。”

    然后我醒来,熟悉的红螺绡帐,金钩玉带,繁花团簇的被辇,还残余中女人的体香,我终于确定我还没有穿越回去。

    我还不想起来,干脆懒洋洋的躺在床,看今天的日程安排,。

    今天是休沐日,一天的日程早被排的满满的,

    早饭时间是和雨儿、小苹果等小女孩儿们一起吃,依偎在怀里的文抄节选,或是轮流给一段新出版的诗选文集,或是初晴谈一谈内院家务。

    等她们都各自都去学进修后,我的女儿们也该起床了,由年长的玉坊带着领涛儿、瑶瑛前来问安,请示关于她们近期食谱和教养的安排,再晚一些,更小的思雅和萌萌也会由各自的养母抱出来晒太阳。

    然后是和家里的小小姐们一起相处的时间,比如围坐在我身边听讲故事,或是学唱一些儿歌。年岁大一些的,则近的学业,并将最得意之作拿来给我品鉴,也算是一番常人家的天伦之乐。

    然后女孩们在院子里自由活动,踢毽子玩秋千打网球什么的,年幼的思雅和萌萌则被放在木制的摇篮车里推得到处走,我躺在沙滩椅一边晒太阳一边看家里各项产业的业绩报告,如果觉得困乏,就由林素昔给我念。

    其中至少有半个时辰是和最晚起来的孕妇尉迟氏一起过,抚摸一下肚子,听听孩子的动静,说些温抚慰贴的话,读几篇诗文节选,唱唱童谣小曲什么,算是预产期按胎教。

    如果是在家里吃饭,午休的时光是和几个年幼的一起过,做点什么有助于消化的睡前运动算是夜生活之外的加餐小点。

    起床之后的下午时光就是处理内府事物,会见一些得到特殊允许的访客,或者带着一众龙鳞亲卫,少年亲事等,去城外近郊北苑去驰猎一番,活动下筋骨。

    到了晚则是社交的时光,应邀前往某位重臣的家宴露个脸,或是到某位宗王府游园唱和什么的,如果没有足够分量的邀请,则带小丫头她们易装去逛夜市,游园放舟,好生血拼一番,直到月中天,才整抱整车的弄回家来。

    然后和家里还没睡的女人们,一起吃夜宵什么的,顺便按照她们的生理状况和计划安排,确定一些今晚陪夜的人选,除了轮到的那位,我还可以另选两三位作为候补,女人多了,没办法。

    质量没法满足,就数量来弥补,长夜漫漫,多几个在一起,既可以坦诚相见的相互取暖和温慰,也可以拉近感情,去除隔阂和心防,有助于培养相亲相爱的氛围,排休轮起来也很快。

    一天几次到十几次的生活,真是人生寂寞如雪啊。

    阿蛮正恬静温婉的坐在铜镀银面的大梳妆镜前,梳理着倾泻如瀑的发丝。丝丝洒洒的散落在随着呼吸跌宕起伏的峰峦沟壑,晶莹洁玉美不胜数。

    昨夜轮到我们独处的夜晚,她倒是贴心的让我好好休息一晚,只是我哪里休息的住,最后还是弄的心满意足,蹩眉告饶才交颈相拥入眠。

    她的眼神,静静的盯着镜中的某个角落,已经有好一会儿了,甚至没听见我起身走到侧后的声音。

    似乎额头又多了丝细细的纹理,年岁不饶人了,虽然很多人羡慕她的容颜不改,但是作为女人那种细腻的感念和情愫,每每看着那些牙牙学语的小女孩儿们,逐渐萌萌懂事起来,年华如水逝去不再的惆怅,还是可以从贴身厮磨欢好的感受到的。。

    “良人,”

    她察觉到我的存在,赶忙起身侍奉,挽衣环带,却被我轻轻推到一边,握怀揽臀的待到床边。

    面对我还有余兴的样子,她有些羞郝又有些无奈的,轻轻伏身下来,抿着唇儿包容了进去,与好奇心重乐于尝试新鲜事物的小东西不同,作为正房大妇的形象,她断然不肯和其他女人在一起的时候做出过意羞人举动,直到近些年屡屡求子不得,才有所改变。

    那种无比熟悉的动作和情景,再次让我回味起在剑南路,第一次亲密接触的时候,年华正韶的她,那种为了某种极其珍重的事物而义无反顾,却又羞愤欲绝又哀婉无助的表情,

    不由我深深的吸了口气,突然她脸色发白,呃呃呛声出来,。

    “是不是我弄的太里面了。。”

    我赶忙轻轻拍抚她柔滑的肩背,不想咳喘的更加厉害,赶紧唤人。

    不多久抱着药箱的采薇跨进来,仔细看了看阿蛮津津滑腻的额前和口中,有些脸红红的瞪了我一眼道

    “应该没有什么大碍的,只是叉了气。。”

    随即想想似乎还不放心,又把了把起脉门,这一把下去,她的柳眉有些疑惑的皱了起来,然后脸色变了变,对外一群侍女们拥了进来,小心翼翼的把她给簇拥出去,

    “恭喜主,贤国夫人,怕是有喜脉了。。”

    采薇莲步挽裙行了一个大礼道

    “嚒。。”

    我愣了一下,随即心中被巨大的欢喜所充斥着。

    “还请日后行事,多加注意。。”

    她话音未落,拖倒在床,掀起丝花百褶裙,一直撩到肩膀,埋头下去。

    “让我奖励一下你把。。”

    听到这个消息的阿蛮,在众女艳慕和哀怨的眼神中,那种被突然而至的幸福,欢喜的几乎要昏死过去的表情,让我很是感叹不已。

    随后宫内的使者,也来到了府问候事宜,并留下了礼物和听候的太医。

    得到这个好消息的鼓舞,我这一天下午,连处理公事都变得勤快起来。还破例接见了从安西回来递奏的使臣。

    “这个北天竺经略使,有户口百万,这是怎么回事。”

    看着最新从安溪送回来的内参,我不由皱起眉头。

    “之前请奏键陀罗三州的户口才三十一万有余,其中大唐军民才不过八万,其余都是归化人和编管土户,”

    难道安西哪里也学会浮夸风,开始乱放卫星了,我不由盯着眼前这位信使。

    “这才过了多久。。”

    “回禀军,这些多出来的户口乃是土户。。”

    他面不改色谨身回答道

    “土户,这有什么说法么。。”

    “赖朝廷支持,将士用命,军州累破北天竺大小国十余,其地不乏田土富庶,人口稠密之所,赖战火而流亡散失。。待到地方安靖重聚乡土,遂编册新得大量户口。。”

    “又有亡国之土藩、城主等,其中领有婆罗门众,亦有刹帝利种,更有豪商土族乘乱分据之,虽然王师未往攻掠,而争相请附列投效与军州名下,”

    “为全身家权势,各自亲赴军州,献田土户册等,具定土产年贡、赋税、徭役,兵丁之数,赐给衣冠印信器物册,乃放归悉令自守,各安其土。。”

    “时有不尊王化拒招者,仅需发兵一旅并番军、土兵,逐一而讨,岁破,则杀尽世守贵姓,尽掳地方财货青壮,分其田土与众番军、土兵为世产酬功。。”

    “攻灭十数家后,遂土藩虽多渐多威服而聚附之,虽有远僻之属,而不惜奔走于道途,前后计有百余家数十城。。”

    “又相约商旅往来无禁,由军州修缮巡狩道路以靖盗寇,虽然有纷争须得军州裁理。。遂境内渐有治理气象。。”

    “这些剧增出来的土户,乃是这些土藩具列请献的,实际户口情形,怕是只多不少的。。”

    像是好消息成双一般,第二天我恢复公署,就接到前龙武军胄曹尉,现任正四品军器监的卢延凯呈请,取得重大的突破。

    “这是神舟七号,”

    专项负责的监司,大声的宣称道

    “神舟。”

    我看着飞在天空越飞越远的船型体,生生忍住一出来的口水

    “正是,这是天子称赞过的,所谓如船浮空,如有神助,亦称神舟,现下已经到了第七代了啊。”

    他是一个胡子潦草的中年人,叫李复,据说祖是赵州桥的设计者名匠李春,算是跨越两朝的老军匠世家出身,我当年半道捡来的营造班底之一,对这种匠工机巧之物,算是很有悟性。

    “神舟七号,你干嘛不说飞船,”

    看到他一脸欣然的表情,我忍不住牢骚道

    “飞船这个名号更好啊。。”

    他一愣随机拍杆而。

    “多谢大人赐名。。”

    “你D的。。”

    好面对这种技术呆,我已经无力吐糟了。

    随即飞远的热气球,又转飞回来,并作出一些简单的空中机动动作。

    按照李复的说明,作为最新一代的军用热气球,与当初龙武军在关内战场使用的皮囊气球,有着天壤之别。

    首先用的最新的材料,闽中白叠织造工艺和南海棉,用水力纺机织成专用厚实密纹布,本来是作为帛甲的用料,浸过防火油再内刷以杜仲胶,比之前的数代产品,不知道轻便了了多少,虽然变薄却更结实耐用,就算用直接用刀子划,也不容易划开,更别说远射的箭只。

    造型也变成便于空气流体的纺锤形,增加调整方向和高度的副翼,更加集火和输出热效高的专用油炉,大大增强和载重和持久性,必要的时候可以通过调整配重,或是牺牲部分浮空的时间,顺着气流来进行小范围的调整机动。

    一般情况下,可以载四个强弩手兼望哨,或是两人一门小型床弩,当然装备这些人手并不是指望他们的战斗力,而是利用这些武器本身发射的响箭鸣镝,或是烟火轨迹来为军队指明进攻或是防御的方位。

    牵引索也变成数根,其中一根涂油光滑可以用来滑降传达复杂指令和信号的木牌,另一根用来拉升收取地面传达的指令。

    原本就可以伴随行军中使用,用专用马车为牵引,悬空长达两个时辰,只要不是在特别狭窄的林中秘道,其视野足够为军队提供强大的预警功能,如果有足够的时间和准备,还可以在战场就地对敌情进行更详细的描述和判研,甚至绘制成专门的图表。

    如果用来攻坚,则敌人在城寨的布防,几乎是无所遁形的,就算什么都不做,时刻被敌人肆无忌惮监视和围观的心理错觉下,对他们的士气军心斗志什么的,也是有着不小的影响。

    这对进入陌生地域作战的军队,起到了很大的辅助作用,在安东、南平、安南等地的开拓和殖民性的小规模战斗和冲突中,已经充分证明了其价值,毕竟在这个时代,有能力对高空俯瞰的视野,做出足够战术欺骗的敌人,还是属于麟毛凤角的存在。

    虽然其观测范围往往会受限于气候和地形,不过在古代战争水准下,太过复杂的地形或是恶劣的天气,同样也不适合大规模战斗的需要,冷兵器时代战争下的料敌先机,可不而已。

    。。。。。。。。。。。

    阿姆河以西,刚刚被称为飞船的观测气球俯瞰下,可以看到贯穿沙漠的狭长绿洲,正在鏖战的尘烟所笼罩。

    绿洲用夯土和木条堆砌起来的城垒,在游牧骑兵擅长撞木战术的捣击下,终于崩毁了一个缺口,围绕在土墙下的各色士兵,像是得到了一个宣泄出口的洪流,猛然汹涌而入。

    据垒而守的士兵们绝望而义无反顾的迎来,他们都是最坚定的穆斯林,为了守护信仰和家园,而自动留下来的志愿军,不缺乏勇气和牺牲的决心。

    但首先迎接他们是投掷爆裂的火团,密集堆簇在一起的人体,让几个制作简易火罐的威力被发挥到了最大,冲进城垒的唐军,直接捅倒或是越过那些沾染火焰哀号的人体,从那些为了躲避火焰而散乱开敌兵硬生生即开一条通道‘

    奋战在血水和兵刃一起飞舞,冲撞成一团的人群中。

    贾嘉尼加,挥舞着沉重的大铁刀,将对面凹颊褐目的敌兵,连同链甲卸肩劈开,闭眼闪过兜头瓢泼喷溅的血水,弓腰撞进另一名抢空隙的敌人怀中。感受着对方激烈的吐息和惊慌失措的情绪,倒拖刀柄捣在敌人缺少防护的下身,用钝尖搅了搅残忍的发出某种破裂的声响,向中箭的兔子一样尖声嘶嚎起来,然后顶着他撞在几柄伸过来的长矛,接着长矛卡在体内的,将握矛的手臂砍断。。。

    半只枪头正卡在他的肋骨,肩膀的甲片被砍得稀烂,血块和碎甲凝结在一起。似乎丝毫没有影响到他的战斗意志,干净利落就像一只善于猎取的野兽。

    他们是噶西嘉尼,出自故吐蕃四大勇士之地,被吐蕃征服和掳掠而来诸多民族杂胡混血而成的职业战斗部落,每一个新出生的孩子从五岁开始就要开始学习徒手搏斗和使用各种简陋的武器和工具,随大人一起牧猎,与恶劣的自然环境和野兽抗争,直到十四岁成年,加入基本战斗的序列,随各自从属的东岱,到四方边境去作战。

    因为在被称为吐蕃为了挽回国势而倾尽全力,最后绝唱的星宿川之战中,噶西嘉尼们的及时倒戈动摇了达扎路恭的阵脚,因此作为胜利者的唐军,也让这一部约两千名噶西嘉尼,得到了从财帛、牛畜到土地、奴口的嘉赏,并全部赐予了汉姓,这个范例大大鼓舞了这些噶西嘉尼。

    作为高地大国的吐蕃覆亡后,散落在青唐到孙波茹、叶茹的十余万口噶西嘉尼,也是最先转变过来,继续为新统治者服务和效力的部帐。他们赖以为生的本事,就是战斗和狩猎,这也是大唐青唐都护府所需要的。

    从某些非方面说,他们勇猛无畏的士兵,在大多数情况下,可以漠视生死而很难为伤痛所动摇,有时候也会单纯的遵从命令,直到最后一个人倒下,只要有战争能让他们获取财富和赏赐,他们无所谓面对的敌人是谁。

    因此,接到援战安西的征集令后,这些以战斗为世业的噶西嘉尼大小聚落,凑出近万名青壮,约四百个曲堪勒,与青海部、皇协军、效节军等编制一同沿北贺兰山而下进军安西,

    因此在新建立的军事序列中,他们也被从那些吐蕃各部遗民组成的军前炮灰——敢死效节军,单独区分出来,归在城傍、藩军之后义从的辅助军队序列中,在异域的战场继续效力。

    一个时辰之后,贾嘉尼加拄着砍卷的大铁刀,脱力的坐在犹有余温的尸堆,龇牙咧嘴的接受医护兵的包扎,作为义从,他们的武器都是自备的,要想换好的,也得用斩获赏赐和战利品去换。

    他已经累计斩下十一个人头,究竟换一个女人马传宗接代,还是先换一套更好的行头。

    城垒中最高建筑的烟火,被慢慢点了起来,缺少城垒的庇护,守卫者的负隅顽抗也就是推迟被屠杀的时间。

    “只要尔等奋勇敌前,为王师驱道。。”

    作为行前兵马都知的骁卫中郎将尚可孤,在河中各国王公的簇拥下,策马提鞭大声道

    “所过之境,财帛子女,予取予求。。但凡事地能带走的,都是你们的”

    “那天朝王师又所求何在。。”

    人群中一个小心翼翼的声音,问出大多数人敢想不敢说的心声道。

    众人目光缩聚之下,却是新任康居都督府安远州别驾,由布哈拉贵族子弟和有产者组成三营赭羯武士之一的左营统将摩赫。

    “王师所求,不过是土地,以及土地出产的资源而已。。”

    尚可孤的身边,行台参军李萼,用一种平淡的声调回答他们

    。。。。。。。。。。。

    在来自国内的幕后之手推动下,

    被大唐征服的众多国家和民族的士兵,以各种理由离开自己的家乡,不远万里迢迢跋涉,汇集在安西境内,他们风格迥异的相貌和装备,成为当地一道独特的风景,也象征着大唐赫赫武功的征服史。也让他们的敌人要面对层出不穷的战斗风格而无所适从,更让敌人对他们番号和编制的侦查,变成一件极其麻烦的事情,哪怕是后世的史学家也为之困扰不已。

    错误的情报和被夸大的虚假消息,让唐军的规模一路攀升,以至于有三十二万大军的说法,但是以当地供养和维持军队需求的承受力,再加安西都护府境内出土的军需库存平均水准推定,连同主力的唐军和藩国士兵、仆从军、辅助部队在内,八万到十万人,是比较靠近事实的数字。

    依据出现的金吾等几个卫和边镇的番号判断,大致作为主力部队的唐人士兵,约占三分之一到五分之二强。

    这些士兵不需要任何鼓励,对于杀死对手也没有任何喜悦,每个人都具备丰富的实战经历,深谙格斗中的进退之道。只要让他们排成紧密的队列,就很难再被驱散,每一列的枪和剑都交叠在一起,如同在进行一场角力比赛一般。前方一旦有人伤亡,很快便会被后面的战替换。如果他们开始觉得乏力,就会小范围的重新列阵相互交替的脱离战场。

    步步为营,层层推进的稳妥战略,虽然进度缓慢,但也让敌人大多数依照熟悉地形环境,所采取的各种策略很难产生足够的效果,就算被击溃一隅偏师,足够的后援距离,也让他们难以扩大战果。

    中亚通史补:碧血黄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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