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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将无将(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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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五章 将无将(八)

    对于身后可能的追踪,以左慈的智慧当然能够想得到,毕竟他们这一行人若是光明正大的出现在曹操的面前的时候,每个人可都是他想要得之而后快的,不过这个时候的曹操,他却是知道正在云台山上被华佗摆置着呢,即便是经过华佗的妙手能够将他那个纠缠了半个世纪的痼疾给治好了,可是要想恢复健康的话,也是需要些时间的。

    也亏得曹操不在许都城中,虽然曹丕和曹冲等人也算是一时之翘楚,不过和积威多年的曹操相比,两个人也还是很嫩的,当然要是曹操在虚度的话,却是不会发生那么多的事情,并且进而也不会影响城中大多数人的心智,使得这些人不能安心的判断面前的情势,也不会让左慈他们能够借机从城中逃窜出来。

    不过即便如此,左慈也知道,身后有人在跟踪者他们,毕竟他们的行踪,在那个时候的夜里却是显得很是突兀的。

    当然也是因为曹皇后之故,毕竟这样的娇小姐,却是不会有那么好的体力,跟着他们一路相随的。

    可惜这样的事情,在左慈的眼里,却不会是什么难题,他可是左慈

    经过了简单的易容,使得天子和皇后的样貌有了变化,再到许都往北最近的一座城镇之中,换了马车,他们的身影便算是已经泯然于着熊熊的人流之中,加上他们已经变化了自己的样貌,这个时候的他们便不会让什么人发觉的。

    当然他们这样的打扮,在人群中平安无事的时候,也不会有什么疑点被人发现的,可是要是真有人在盘查起来的话,还是有些问题的,毕竟不管是左慈,还是天子他们都没有那些能够证明自己身份的文书的。

    故而此时的他们还是不能太过招摇的,不过在他们离许都越来越远之后,却是心中的警惕也是渐渐的变得小了。

    而一路上见到此间百姓的生活还算过的去,天子却是也有些高兴,毕竟想当年他从长安而返回洛阳,再从洛阳到许都的这一路上,却是一路上见到的都是,面容枯槁,更全都是一片的菜色,而今好歹在曹操的治理下,让这些大汉的百姓多少有些生气了。

    即便是天子再对于曹操不满,在这点上,他对于曹操却是多少还有些敬佩的。毕竟不管怎么说,曹操毕竟对于他还是有些恩情的。对于一个人再是反感,可是天子刘协却也不是那种是非不分的人。

    在朝廷上,他自然是可以和与他不是一条心的曹操虚与委蛇,更可以让那些忠臣义士们和曹操做着殊死的搏斗,毕竟**上的对立,便是你死我活的,他们这些人可都是不会让对方有什么死灰复燃的机会的,毕竟那样代表的便是让自己的处境更加的危险的。

    见到天子如此,作为皇后的曹节,却也多少有些欣慰的,毕竟好歹再怎么说,曹操总归是她的父亲,不管是曹操是乱臣贼子,又或者是国之栋梁,他们之间的血脉却是不能改变的,当然如今看来曹操的乱臣贼子的身份已经不能避免的。

    如今的天子尽管是走了许都,可是曹操定然还是要坚定的当了他的魏王的,毕竟只有这样,曹操才算是真正的能够为他的后世建立他曹氏一族的万世基业的。毕竟成为了魏王,他却是还可以打着大汉的名头,而在这期间,他倒是能够以大汉之名,而实际上成就他们曹氏自己的实利。

    这一路上的天子,却是没有了在宫中的抑郁和压抑,毕竟而今的他们虽然还有着后路可能随时而来的追兵的追捕,不过他们至少在这个时候总是自由的,故而在这个时候的他们却是还要尽可能的充分的享受这个时候的自由。

    呼吸着外界的空气,没有了宫中的圈囿,也没有时刻不停的监视,这个时候的刘协倒是觉得这样的人生才是美好的。

    天上的炎炎烈日并不能阻止了他们前进的步伐,换过了马车的天子他们,却是没有那么急迫的立马乘坐另一辆马车离开。

    他们这么的从容不迫,倒是让之前一路上紧追着他们踪迹的曹冲和他们错过了,毕竟左慈却是人老成精之辈,加上他一身的小玩意,倒是也算的上艺高人胆大了,于人群之中,越是从容不迫,当然更加的不会引人注意的。

    不过若是他们行色匆匆的话,倒是会让人对于他们这三人的行踪有了关注,毕竟此时的曹冲也是知道了天子和皇后两个人的身边也是有了一个人的相伴的,而且这个人的行迹却是没有人知道的,倒是他会易容这件事,却是曹冲也知道了。

    这个时候从许都往北一路上的诸多县城或者城池之中,当然也已经渐渐的布满了那些或明或暗的探子们,以他们的想法当然想到,营救了天子出许都的人,定然会对天子有些经意的,不过他们却是不会想到左慈却是个例外之人。

    自从他们出了许都之后,更多的时候,左慈却是已经让天子的名号,变成了以往的刘协。

    不过在他第一次这么称呼天子的时候,似乎刘协都忘了自己的名字了,毕竟这样的称呼,天子却是已经有不知道多少年没有听到过了。

    更多的时候,天子,陛下,朕,便是他的名号,尽管那个时候的他,从来就没有承担过这些名号所代表的意思,可是这样的名号却是硬生生的栽倒他身上这么多年了。

    “原来,我还是刘协啊”当左慈在天子自己迷惑了一会儿之后,却是才从天子那里得到了回应。

    只是那个时候的天子居然有两行的清泪流出。

    人却是是需要在时时刻刻的提醒着他自己的身份和地位的,尽管这样看上去并没有太多的意义,可是更多的时候,人却是需要警醒自己的,失去了自我,实在是件悲哀的事情。

    人应该为自己而活,尽管我们自身总是会受到重重的牵绊,而在平日的为人处世的时候,试了自己的本意,然而总归我们每个人总是还需要清楚的知道自己的。

    “仙师,我们这么慢的走,不会让他们给发现么”却是曹皇后问道。毕竟他们如今已经走出来许都,呼吸着外面的清新空气,享受着这中在许都的时候,无法体会到的自由,使得即便是皇后的曹节也很是有些兴奋的。

    没有了那些所谓礼制的束缚,这个时候的他们只需要表现的像一对普通的夫妇那样便可,这样的体验,却是他们从来没有的,时间久了,他们便会觉得在许都城中的那些日子,似乎就是他们上一世的经历一样。

    当然对于他们的这种心态,左慈却是知道的,不过左慈似乎有意如此,就是想要让他们充分的体会这世间,生为人的自由,却是不需要将每个人硬生生的局限在一个特定的地位之上,毕竟世间的美妙却是多种多样的,将自己的心灵和身体给束缚,那便是自己给自己找不自在了。

    走啊走啊走,好汉跟我一起走。

    走遍了青山人未老,

    少年壮志不言酬,

    莫啊莫回首 管它黄鹤去何楼,

    黄梁呀一梦风云再变,

    洒向人间是怨尤,

    划一扁舟任我去遨游,

    逍逍遥遥天地与我竞自由,

    共饮一杯酒 人间本来情难求,

    相思呀难了豪情再现,

    乱云飞渡仍闲悠,

    划一扁舟 谁愿与我共逍游,

    天若有情天亦老,

    不如与天竞自由。

    “意气凌霄不知愁,愿上玉京十二楼,挥剑破云迎星落,举酒高歌引凤游,千载太虚无非梦,一段衷情不肯休,梦醒人间看微雨,江山还似旧温柔”

    “仙师,你说的这些诗词,却是好逍遥啊”刘协并不是无学之辈,要不然他当年也不会给邓瀚一个诗酒仙的美名,却是因为他知道邓瀚的那些诗词中,却是都是世界少有的精美文字。

    而今听的左慈在路上随口而出的那些逍遥之叹,毕竟以左慈本身身为道家一脉之宗主的身份,每有言辞,多少总会有些道意蕴藏其中的。

    对于刘协的称许,左慈却是没有说过什么话,毕竟有些事情,苦口婆心的相劝,真不如让一个人自己去体会,来的真切。

    之前的刘协曾经在许都的皇宫之中,发出过,想出宫,看一看,许都城中的百姓的生活,想真正的去看看大汉的子民的生活。

    而今他却是看到了,甚至自己也在经历着,不过这个时候的他,所谓的天子,身边不过跟着皇后,以及一个老道而已,他却也是一个普通的小老百姓一个。

    在这一路上,他却是体验着身为下民生活的艰辛和快乐,相比于他在许都之时的那种生活,虽然衣食住行上,不差于天壤之别,不过这样生活中的那种坦然和自在,却又如何是在皇宫之中的那种不如意的心态能够相比的。

    尽管此时的天子,已经是三十多的人了,可是在皇宫之中,他总是觉得自己就像是那西下的夕阳,浑身上下没有丝毫的勃然的生气,而今不想在这逃亡的过程中,刘协就像是觉得自己重新的活了过来,尽管多年的圈养生活,已经腐蚀了他的力气,使得他在这一路上,稍微走些路途,便会有疲累的感觉,不过他却是没有无力为继的感觉,他只是希望更多的去体会一下生活中的美好。

    而左慈对于天子的这种想法,自是一直在配合着。也不知道这老道士从何处弄来的银钱,却是在这一路上,不断的为他们一行三人变换着样貌,也变换着身份。

    使得刘协居然觉得他们这一次逃亡完全不像是在逃亡,倒像是左慈在安排他们做一次人世间的历练一样。

    不过事已至此,刘协却是也能感到他们这一行在路上的安危倒不用他们考虑了,故而想到这里的天子,倒是再不关心这些事情,就像是完全忘怀了还有曹家的势力在追踪着他们一般,沉浸在这样的旅途之中,并且去体会那种旅途上的景色。

    刘协自是安心的享受着,而此时的邓瀚却是有些麻烦。

    自从当日和郭嘉一谈之后,在看到了贾诩的那目光之后,邓瀚便是觉得事情有了些意外的发生,不过他倒是没有太多的担心。就那么的待着,直到华佗为曹操将手术做完,和他两个人返回到了他们的住处之后,邓瀚便开始准备他们的行装。

    “子浩,莫非事情真到了这一步”华佗却是有些意外,毕竟之前他们两个人对于可能的后路也有过商讨,只是他没想到,他这边刚刚给曹操动完手术,这边的邓瀚便有些急不可耐的要动身离开了。

    “没有,只是有些事情,或许发生的比我预料的快,我们也要早做些打算才是啊”邓瀚倒是没有那么焦躁,“这次的手术如何啊?”

    “相当的好,当然在这过程中,倒也让老夫获益良多,原来人的头颅中的布置,是这样的啊”说到这里,华佗却是有些兴奋,“若是有空的话,老夫定然要将之前所见到的都给描绘出来的,可惜的是,之前的时间还是有些短,今后还不知道到那那一天才会再有这样的机会了哎,可惜了,可惜”

    “先生,何必,如此可惜呢,要想好好的了解的话,那还不容易”

    “子浩,莫非你有什么办法么?”华佗倒是有些急迫,“一般人却是不会随便的答应让老夫去将他们的脑袋打开的”

    “呵呵,这种事情还是简单的,只要我们回到荆州,找些死囚,将之杀死之后,自然能够有大把的时间,让先生您研究了”

    “呵呵,子浩这般说,还真是有些不同于世俗啊,毕竟很少有人会这么做的”

    “反正这些人都是死囚的身份,倒是能够让先生好好研究的话,能够把握更多的医道精髓的话,定然也是他们祖上积德,为了后来人也算是做了些贡献的”

    听了邓瀚的话,华佗自是精神振奋,不过毕竟年龄有了,而且是给曹操这样的人物,做了这么大的手术,此时的华佗也是有些耐不住那种紧随而来的疲惫。邓瀚自是让他回去休息。

    而他自己却是还要做些工作的。

    他却是在等着,等着从他自己的渠道之中得到要比贾诩那边慢了一些的有关于许都城中的消息。

    当他得到了许都城中的消息之后,自是明白了贾诩看他那一眼的深意,毕竟要论之前许都城中的许多混乱,和邓瀚之前接受了为曹操治病这件事情多少有些关系。

    要不是他说出治病,需要一个平静的环境,更是要带些心腹之人为曹操守护,当然还要对于许都城中的大多数人保密,毕竟曹操要治病,自然会引来太多人的别有用心。

    反正之所以如今的曹操离开了许都,而使的许都城中的人,有了那么多的惶惶不安,以及让许都城中的天子最后消失无踪,却是都能够和邓瀚联想到一些关系的。

    此时的曹操已经接受了手术,要是照着之前那些迷神药物的效果的话,短时间里,曹操却是不会那么轻易的醒过来的。

    而今要是有什么不妥的他,贾诩他们这些曹操的麾下,却是还不能对邓瀚华佗他们动些手脚,当然虽然他们相信华佗的医术高明,发生在手术之中的纰漏,或者手脚,以他们的心态也应该不会有的。

    不过而今发生在眼前的这种事情,以贾诩他们的身份却也不能有太多的动作可以做的。

    邓瀚自是设身处地的为贾诩他们做了一番思量。对于他们可能想出的手段也是有些预估,故而在那之后的邓瀚却是等华佗神医恢复了自己的精神,便让老人家将给曹操动完手术之后,要注意的一切事宜以及可能的病理,轻松的记录了下来。

    然而他们两个人却是在那之后便不告而别。毕竟这里却是云台山中,须不是他们早先的许都城中,在这片广袤的山林之中,藏上一两个人还不是太过轻松了么,想历史上的晋文公要在绵山上找到介子推,近乎动用了全国的兵力,也未能得意,而今云台上上屯驻的曹军不过一千来人,却是不可能在这里找到,早就有所准备,已经将一些地方的山势和道路给探究了一番的邓瀚和华佗的。

    当然尽管华佗已经老了,身体力气上有所衰弱,不过要知道老人家可是医师,这个时候的医师,却是需要经常自己上山采药的,他们当然要比一般人更能够在山林间行走的,故而在邓瀚决心要走的时候,华佗却也没有什么犹豫的。

    毕竟他对于手术上的探究之心,虽然因为邓瀚才有了这片刻的耽误,不过就像是邓瀚说的,只要他们回到了荆州,却是便会有人,也有了更多的探究机会的。

    对于这里的恋栈之心,却是没有那么大了。

    至于许都城中的邓艾和周不疑两个小子,却也在之前给邓瀚的情报中,告知了他们两个人的计划,也是会在短时间里离开许都的。

    虽然邓瀚对于他们两个小子也是有些担心的,不过这个时候他们还能从许都城中发来这样的消息,自然是表明他们两个的行踪和安全还没有受到威胁。

    当然加上如今的大鱼却是那已经离开了许都的天子,即便是邓瀚,也还没有那么重要的,更何况的这两个小子了。

    故而只要天子不被抓住,他邓瀚和华佗能够平安的话,那两个小子却也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盘算一下两次到许都的经历,邓瀚总是正大光明而来,少有声息的便离开了,上次自是将那曹纯给捅了一剑之后,不得不走,也算是有些逼迫,可是邓瀚并没有什么威胁的。

    而且这次和上次一样的,也是带着一个人一样的离开的,不过上次的王基却是青春年少,而这次的华佗虽然此时跟着邓瀚在山林间行走也算得上是健步如飞的,可是年纪却是都快可以称得上是邓瀚的爷爷辈的人物了。

    对于前路上可能有的阻拦,邓瀚却是没有什么担心的,毕竟他和华佗两个人,却是都有着相当丰富的野外生存的经历的,即便是见到些野兽等物的时候,倒是自保也无虞的,更兼且两个人在山林上也是能够行走的,故而可以识得前路上于他们两个人而言,并没有什么阻碍的。

    要不然想当初的史阿被邓瀚打败之后,为何到现在为止,也没有听到过他在那里出现的消息。毕竟像他们这样的人,相对于这个时候来说,算得上强者,只要小心些的话,却是足以在神州大地上往来纵横的。要知道当年的王越便是被人称为大地游仙的,原因如何,便是因为他本身的功夫高,行走在大地上,却是无有阻碍之故。

    此时的邓瀚也是有这种意思的,当然他们此时这种速度却是行走缓慢,毕竟山林之间再是如履平地,可是望山跑死马,凭空的需要他们上上下下,总是会增加了不知道多少的脚程的。

    邓瀚和华佗两个人却是径直从云台山这里,便向着长安的方向迈进的,毕竟从这里向西到长安可是要比他们再向南而去襄阳的路途要近上许多的。

    而且如今的邓瀚却是不知为何,他自信,左慈即便是领着天子出了许都,也是会选择向西这条路的。

    故而邓瀚他们两个从云台上向西,却是没有走大道,也甚少行至诸多的州县城池,自是一路向西,不过邓瀚却也不是完全不进入那些县城之中,毕竟他还是需要时不时的把握一下外界的消息的,当然对于曹操的行迹,却是更为关心。

    虽然之前华佗为了手术的方便,也是精益求精的使用了比当初给荀彧的那个迷神归藏丸更为有效的药剂的,不过毕竟这次不同于上次,却也没有那么大的药量,想来他们两个还在云台山上转悠的时候,曹操也就该醒了。或许还要比当初他们两个人估计的更早一些的。毕竟曹操的体质可是不错的,这当然是华佗说的。

    根据他们的脚力和行程,他们两个如今已经是走了将近半月的时间了,除去之前在云台山上盘旋了两天的时光,然后向西又是走了不下于十天的,这个时候的他们也已经走过了洛阳城,也是渐渐的到了函谷关的地界。过了函谷关不久便是弘农郡,再往西便是到了荆州把持的潼关了,只要到了那里他们也就算是安全了,不用再像现在这样餐风露宿了。

    这段时间里邓瀚和华佗两个人自然过的很是辛苦,不过似乎对于这样的日子,华佗先生要比邓瀚更能适应些的,毕竟年轻人要为娇贵一些,而华佗这个时候却已经是老胳膊老腿,老头一个,却是能够更加的耐劳一些的。

    而邓瀚从哪些时不时的打探的来的消息,也已经知道了,此时他们中司马府在曹军势力中的那些基点,如今也已经渐渐的沉静下来,毕竟眼下的曹操就要康复回到了许都之中,对于少了天子的他来说,若是天子真的能够从此消失的话,曹操还是能够做些手脚,或是另立个傀儡,虽然说如今的天子并没有什么子嗣留下来,不过刘氏的宗族中还是能够找到些近支来支撑门面的。

    不过而今他们只是失去了天子的踪迹,却并不是说天子就不会出现,这样的局面,自然会让曹操恼怒,故而,便会加紧盘查势力中的诸多地方了。

    当然这样的事情是难不倒邓瀚和华佗两个人的,可是在那些得来的消息中,邓瀚却是知道了,左慈那老家伙,不知道为何却是在他们一路逃难的过程中,总是在他们中司马府的据点上支取银钱,自然这也是左慈那厮的化妆之术,高明总是以邓瀚的面目出现,使得大家伙也只能听之任之。

    所以之前在邓瀚赶到孟津这里的据点的时候,当地的属下却是对于这位上司说的第一句话却是,“大人,咱们这里却是已经没有了多余的银钱了”

    不过在邓瀚不动声色间盘问到事情的结果之后,倒是没有什么气可以生,毕竟左慈这样做也算是代他们荆州提前的招呼天子了,这样的话也是说的过去的。

    当然这样一来也是让邓瀚了解到了如今的天子也是平安的很,在左慈的引领下,却是比他和华佗两个人更早一步的过了孟津。

    不过从这里往西,左慈他们倒是借了水力之便,乘船而上,过大水而入了渭水,倒也极为方便的。

    邓瀚却是也想这么做,不过眼看着曹操便要大规模的发动人手去探查他们几个人的行踪了,既然左慈他们已经走了水路,他和华佗却是不好在从此路上行走了。

    而且他还要在这个时候,通过这一路的大道,将曹操等人的注意力向着他们两个人的身上吸引一点。好给左慈他们的逃脱创造些便利。

    想到了这里的邓瀚,自然也是按照这样的心思做的,当然在过函谷关的时候,他和华佗两个人还是翻山越岭走的,邓瀚虽然相信现下他的身手,可是作为函谷关,这里却是曹操方面维护洛阳,面向西面的荆州势力的最后一个关口,这里的把守自然是极为严密的。

    为了自家的安全,还是费些辛苦为好。

    而过了函谷关之后,虽说这些地方,包括弘农郡在内的诸多地方,名义上如今还是曹操的治地,不过从潼关而出,这些年中,荆州方面的守军,却也不会是老老实实的就那么的待在关内不动,对于弘农,这些地方,荆州方面也是需要保持着他们对于这里的威慑的,故而从过了函谷关之后的邓瀚和华佗两个人,可以说行走在两大势力之间的这片地方,他们的安危已经大为有了保证。

    而此时通过中司马府的传递消息,潼关之中的霍峻却也已经知道了邓瀚的行踪,也是已经有了时刻准备出关的兵马来接应他的计划了。

    当然至于此时已经西进的左慈和天子,邓瀚倒是没有多谈,也亏得作为荆州一大情报机构的中司马府在一定的意义上也算得上是自负盈亏的部门,独立性上多少和荆州其他的部门不同,这当然也是因为中司马府本就是脱身于当年的云汉货栈,对于这份当年邓瀚献给刘备的大礼,投桃报李之下,刘备对于中司马府的管辖权虽然也是直属,不过却也没有那么多的硬性规定给邓瀚,所以这个时候邓瀚没有将有关天子的情报上禀的意思,一时之间荆州的上层却也不会那么快的就知道的。

    至于为何如此做,却也是邓瀚为了保障天子等人的安危考虑的。毕竟要是长安方面知道了天子的行踪,自然是会大张旗鼓的,即便不如此,也定然会郑重一带的,却是很难再像现在这样保守秘密,到时候天子的安危却是个未知数了。

    邓瀚自是行踪不时的显现,他的行踪当然引来了曹操方面的注意,不过却是没有什么事情能够难倒了如今有了详细的情报指点的邓瀚,他和华佗两个人自是在弘农郡的范围之内,缓慢却坚定的向着潼关的方向前进着,而此时的弘农郡的人物,却是曹军的属下,他却是不敢轻易的追踪邓瀚他们,只是因为从潼关而来的军报,却是时不时的刺激着弘农郡的诸人。

    毕竟这些年中他们当然不会放置潼关于一旁不顾的,自然也曾屡屡组织人手去攻打这处由霍峻保守的关隘。

    不过经过初期的小觑,到如今他们却是已经知道了这位霍峻,别看出身平凡,可是他自己的本事果然不凡,将潼关这里不仅把守的严丝合缝,对于弘农郡的野望却也会时时的出关来,骚扰一番的。

    故而这个时候的弘农郡守虽然也已经收到了来自上面的命令,不过他却是没有太多的搜查治下,以及追踪邓瀚等人的胆量。

    邓瀚对于曹军这样的好意,当然是敬谢不敏了,等他到了潼关的时候,虽然此时的霍峻自是十分热情的想要好好的为邓瀚这一行接风洗尘,不过此时的邓瀚对于他的好意却也只好婉拒了,那是因为他收到了左慈在这个时候给他的传讯,让他尽快的到郑县的渡口一行。

    对于左慈发出这样的传讯,邓瀚虽然有些不明所以,不过他却是不会怠慢的,和华佗说了几句,又吩咐了霍峻安排人手将神医好生的护送到襄阳,而他自是会在随后的时间里尽快的赶到襄阳复命的。

    然后邓瀚却是连忙的前往左慈要求见面的地方去了。

    邓瀚自是急急忙忙的赶到了地方,不过等他到了地方的时候,却是只在那里见到了左慈,并没有他预想中的天子,以及皇后。

    “仙师这是为何,莫非你要告诉小子我天子又被曹操给带回去了吧”邓瀚却是看着并没有什么悲色的左慈说道。

    只是见到左慈微笑着不语,静静的摇了摇头。

    “天子却是没有被曹操给带回去,只是从此世间却是没有了天子刘协这一号人物了”左慈静静的说道。

    “为何?”邓瀚说道,“不要和小子说什么天子看破红尘,早就有了出尘的意思,也不要说什么他与你有缘的话来啊”

    邓瀚这个时候的话语却是有些调侃的意思。

    “呵呵,老道士早就说过的,你小子就是聪明,这种事情,都能一猜就中,果然不是一般人啊”左慈倒是笑着回应道。

    接着左慈却是将他们一路行来的情形和邓瀚略微的说了说,邓瀚自是清楚了。天子自离了许都中会有了些什么转变。

    天子却是已经在许都的皇宫之中和这个尘世间隔绝的太久了,对于人世间的种种情由和见闻早就遗忘了太久,毕竟他在许都的时候,总是要苦心积虑的想着如何从曹操的手中夺回本该属于他的那些权势,如何和曹操的一方势力作对,当然还要想着在当前的情势之中保持住他自己的小命,不要未曾得到本该属于他的权力的时候,却已经死在了这过程之中。

    而离了皇宫,出了许都的天子,自是见到了和他以往的生活迥然有异的天地,在这样自由的气息中,身边又有这么一个老道士跟在身边,虽然还有曹皇后跟着,不过两个人却都是一样对于这外面的世界没有多少的认知,也是极为享受这种自由的滋味,而以往的时候少有人教导的天子,自是都在左慈的身边听着无时不刻都在散发着道家意味的话。

    耳濡目染之下,天子心中的权势之心,却是渐渐的弱化了许多。

    “不会是你早就打好了心思,就想着把天子给收入门下的吧”邓瀚却是苦笑着对于左慈问道。

    “这些事情,倒也不是老道我能定的了得,要知道有些事情可都是老天早就定好了的”左慈却是说道,“之前的许多年中,老道士我可早就希望能够有一个徒弟能够传承衣钵的,要知道老道我而今却已经有了八十岁的高龄,活到了我这个年龄的,还有什么看不开的,只是希望找到一个徒弟罢了”

    “当然对于天子,老道我原本也没有这番心思的,只是当初在许都城中的时候,见到了天子那般的情形,只是想要让他过得开心一点,毕竟身为大汉的天子,总不能一直是那种私人样子的”

    “而今将天子从许都城中给拉出来之后,老道却也是希望能够将他带到荆州,当然长安也是可以的,到了忠心于大汉的刘皇叔的治地中,至少能够比在跋扈的曹操的手上,要过的更好的”

    邓瀚自是听着左慈在那里说着,想从左慈的字里行间得到些什么。

    “不过事情总是会有变化的,人力毕竟有时而尽啊”

    “一路之上,天子的表现倒很是正常的,不过就在入了渭水之后,却是有了些变化,更是到了这郑县的下了渡口之后,看到这里的百姓过的要比他在豫州,以及司隶这些曹操治下的百姓们过的更好的时候,却是有些变化了”

    “不知你们在这一路上,都见到了些什么,又问过些什么人,说过什么什么话么?”邓瀚却是问道。

    “却是没有什么太过奇怪的话,也没见过什么大人物,只是在豫州和这里,天子都问过那些农夫,一些话,也都是些平常的话语,不过是你们的收成如何,你们的大人们对待你们如何,还有你们可知道天子如何,这一类的话语,除此之外倒也没有什么了”左慈对于邓瀚的话,却是一直都是笑着回答得。

    他却是知道,只要他将这一路上的见闻实话实说出来,以邓瀚的智商却是能够想到其中的缘故的。

    算来这个时候,恰好到了农夫们收获庄稼的日子了,故而沿路之上,要说行路中的天子能够见到最多的人,当然是那些忙碌的农夫们。

    不用再细问,邓瀚也知道天子在问出了那几句话之后,能够得到的答案。

    所谓民心,即天心。

    想当年的晋文公在逃难的时候,百般饥渴之下,向着那些路上的农夫求食,得到的是农夫给的一块土,便在从人的提点之下,知道了这所谓的天意,这是上天赐给他国土的意志啊,从而让这位外逃的公子最后终于回归了晋国,并成就了一代霸主。

    而今不管是在曹操的治下,又或者是刘备的治下,想要从这些农夫的口中问道有关天子的一点消息,却是不会得到一丝让天子满意的答案的。

    “天子,是什么玩意,我们这些人可是都不知道的,只有我们的丞相大人,又或者是刘使君对我们最好了,天子,那东西能吃么”

    邓瀚却是不得不再次的苦笑。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