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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天那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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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呐,其实都犯一个毛病

    大旗要是扯的顺了,自然是万众景从应者如云,锦上添花的事情从来就不缺要是走到了死胡同里头,就成了墙倒众人推鼓破万人捶的形势自古以来,痛打落水狗就是人人争先个个恐后的一大爽事

    现在的满洲兵面临的就是这种形势

    京营的大麻烦还没有解决,主要对手赴死军就掩杀过来尤其是那些投降了的新附军,呐喊之声最大,冲的也最快,和赴死军前脚赶后脚的奔了过来

    新附军没有完全投降以前,要说多铎还有一丝希望的话,现在可是半点希望也没有了,完全就是落在井里的死狗到了这个地步,往井里丢石头就能立功,这么简单的事情怎么也不落在别人的后头

    多铎的本部亲军被赴死军和京营双重夹击,牢牢的锁死在一块三四里见方的狭小区域

    赴死军一万多人马,身后是好几万投降过来的新附军,北面是卢九德率领的万余京营,把多铎围的如同铁桶一般

    战斗进行到这步田地,最为精锐的满洲兵已成为瓮中之鳖,除非是肋生双翼,否则是绝对跑不脱的

    也只有到了这个时候,发能看出满洲兵真正的强悍之处

    即使四面是敌,即使兵力不足敌人的十分之一,这些满洲辫子兵依旧没有崩溃,战斗意志反而更加顽强

    一双双通红的眼珠子死死等着外围的包围圈,拼命用弓箭把敌人驱散的更远,一旦有人靠近,这些满洲兵立刻发出瘆人的连连吼叫

    包围之中地满洲兵组织了几次勇猛地冲击都被赴死军或者京营倚仗兵力上地压倒性优势打了回去

    如困在陷阱之中地野兽一般几千满洲兵手里提着血淋淋地重头砍刀不住以疯狂地吼叫威慑任何靠近地人群

    同样是深陷绝境战力卓然地汉军旗是在瞬间崩溃逃散而这些满洲兵不仅没有崩溃反而愈发地疯狂这就是两者之间地区别

    不同地军队单兵体力和战斗技巧之间不会有太大地差距强兵与弱旅之间最大地区别就是战斗意志和顽强程度

    顺风仗谁都会打真正检验一支部队总体实力地方法就是将其置于此等绝境之中是强是弱一目了然

    鞑子兵势若野兽般地咆哮还真地让许多人不敢靠近这些野兽已经完全狂化最后地舍命一击绝对势如电闪雷轰谁也不想在胜利到来之际去触这个霉头

    到了这步田地,李四反而并不急于下手,以清兵的状态教导自己的手下:“都看看,给我好好瞧着,临绝境而不崩,处死地犹求生,这才算是强兵你们都给我好好学着点儿,咱们赴死军要的就是这种凶兽搏命的劲头儿……”

    “赴死军前无强兵,”丁乙这个记吃不记打的夯货又拿出他那英雄主义的一套:“我这就上前给忠诚伯看看,到底是他鞑子兵猛,还是咱们赴死军更野,敢在咱们眼皮子底下耍二杆子,我还没有耍呢……”

    不分场合不论时机的逞强好胜,李四最看不上丁乙的就是一点,要是不改过来,迟早得在这上面吃大亏

    顺手抄起个叉子,一柄子打在丁乙的后腰上:“退下去,现在不是你逞能的时候……来人,调炮营上来,给我轰”

    “哪个打老子?”丁乙揉着后腰,后头一看是李四,赶紧嘿嘿的笑起:“忠诚伯教训的是,我以后不逞能了,让符二那头骡子拿炮轰吧,弟兄们刚好看热闹……”

    传令兵飞马下去,准备调炮营上来李四再发命令:“火铳兵上前压阵,有逃散的鞑子立刻格杀;弓兵四下攒射,赶紧解决战斗……”

    淮扬军上下一个个提着刀枪,同样如野兽一般死死盯着包围圈中的鞑子,只要一有异动,随时准备上前搏杀

    史德威捧着手里的长柄刀,眼中都带着水光呢:“督师在天有灵,当亲见多铎覆没,儿等淮扬残军今为督师为扬州复仇,片刻之后当亲提多铎狗头祭奠督师在天之灵……”

    “淮扬男儿”

    “在!”

    淮扬军的应答之声如晴天霹雳一般

    “鞑子在我淮扬是何等的嚣张,今日已到复仇最后关头,为了督师,为了扬州,为了淮扬,都给我封死,莫要放走一个一会所有的鞑子都要挨个过刀……”

    “是!”

    “起开,都起开”符二瞎子洋洋得意的骑在挽马上,努力扮出大将军的雄壮气概:“剩下的这点鞑子就不劳动各位弟兄费心了我符二……大伙儿可要记我的名字,我叫符二,是炮营的头儿……我符二就能把这帮王八羔子收拾干净了……”

    几十门铁炮摆开,黑洞洞的炮口指着包围圈中的满洲战兵

    “要是有人问起多铎是怎么死的,弟兄们不要忘记替我符二扬扬名号,就说是我符二一炮轰死的,绝对是我轰死的……”

    符二瞎子如小丑一般卖弄之时,圈中的满洲兵如蓄势待扑的困兽一般,不时发出阵阵怪叫……

    核心中的多铎已呆了

    多铎怎么也想不到新附军竟然败的如此干脆,败的竟然这么快

    新附军一去,本部亲军已经成了笼中鸟瓮中鳖

    “四面铁桶合围,冲不去了,冲不出去了”多铎歇斯底里的尖叫着,竟然如孩子一般大声哭泣起来:“敌人十倍几十倍于我军,咱们打不过的……呜呜……再打下去,咱们都会死的……”

    三等梅勒

    副都统阿尔津看着将要崩溃的多铎,实在想不通一直))豫亲王竟然成了这个样子:“豫亲王,咱们还有几千能战的满洲勇士,只要弟兄们合力齐心,定能护住豫亲王杀出重围……”

    “还怎么杀?咱们败了,败了——”多铎不住的大声尖叫,拖着阿尔津的衣甲如疯魔一般的叫喊:“再打下去咱们会死的,都会死的!我可不能死,咱们降了吧,降了吧……只要先保住性命,摄政王会想法子赎回咱们的……”

    “你在说什么?豫亲王你怎么能降?你是爱新觉罗的子孙,就是战死也不能投降!”

    “我不能战死,绝对不能战死……”多铎疯子一样的不住摇头……

    素来坚毅果敢杀人如麻的多铎,在面对死亡的时候,竟然如此懦弱

    同为副都统的努山也想不到豫亲王竟然成了这幅模样

    前面的将士眼看着就要和敌人展开生死大战,为的就是保护多铎突围,想不到这个爱新觉罗的子孙居然想要投降

    “赶紧让满洲士兵放下武器,就地投降……”

    “豫亲王,就算咱们投降,赴死军也不会饶过咱们的性命这里还有好几千的勇士,就是全部战死在这里,也断不能投降……”努山厉声呼喊

    “你我的身份和那些小卒是不一样的,赴死军不会杀咱们的,只有投降就还有活命的机会,再这么下去就全死了呀……”

    “豫亲王,枉你还是爱新觉罗的子孙,怎如此怯懦?就算你肯投降,前面的满洲勇士也不会跟着投降的,收起这个心思,准备象个勇士一样的作战吧”

    “这是我的亲军,前面的勇士们一定会听我的命令,我这就让他们投降……”多铎大哭着就要出去

    “亲兵,豫亲王神智不清,拖下去……”阿尔津当机立断,让多铎的亲兵把这个大呼小叫的豫亲王拖了下去,大声命令:“从即刻开始,由我和努山共同指挥”

    多铎的呼喊之声渐渐低沉,想来是被他自己的亲兵按住嘴巴的缘故努山凄惨一笑:“还说什么指挥不指挥的,到了这个时候,我也要上阵拼杀的,居中指挥的事情还是你来做吧这个豫亲王……实在是让我太失望了……”

    “好,”阿尔津道:“杀死所有伤兵,抛弃一切辎重,全军往西突围……若是还能到江边上,就不惜一切代价夺取渡船,,没有渡船就是游也要游过长江,这江南不是咱们能呆下去的了……”

    “肥不肥,看这回,”符二瞎子手中红旗一下,铁炮开始轰击

    聚集成团的鞑子战兵阵中立刻就升腾起几十道巨大的尘土柱子,硝烟的味道弥漫开来

    受此一击的满洲兵不仅没有溃散,更没有哇哇怪叫着冲杀过来拼命,而是集体往西冲出……

    四下飞箭如雨,顷刻间就覆盖了这片天空尤其是那些投降的新附军,要说上前和鞑子面对面的搏杀,他们肯定不行,要是说隔着老远的放箭伤人,还能发挥出不小的作用

    箭雨笼罩之下,满洲战兵成片成片的栽倒,前进的队伍丝毫也不做停留,根本就不管这些伤者,继续往前猛冲

    淮扬军也不等什么命令,立刻就垫了上去:“杀!”

    四下的的队伍齐齐而动,顷刻间就把包围圈收缩到了极致,和想要突围的鞑子拼杀在一起

    “火铳营,上去吧”

    李四只是简简单单的把火铳营调上去之后,又嘱咐路丙寅注意兜截,就从前面退了下来

    无论是先锋营和各营,都诧异到了极点:这可是最后的战斗,收拾鞑子有如反掌之易,忠诚伯怎么止步不前了?

    可忠诚伯到底是怎么想的,谁也不敢去问,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京营、淮扬军和那些新附军气势如虹的砍杀辫子兵

    清军的这一次突围是什么也不顾了,有多少力气都会使出来虽然于整个大局已无丝毫的意义,可李四还是不希望让赴死军在这个时候上去

    收拾这些满洲残兵有京营和淮扬军已经足够,再有新附军趁机捞油水,赴死军已经没有上去必要

    赴死军不需要对谁负责,也就没有必要在参加这场战斗了

    反正赴死军的实力在这里摆着,已经是剿灭清军的中坚和核心,少不了应得的那一部分

    鞑子以少数精兵驱赶大量新附军,突进到江南,若是不能速生,就已经注定必败的结局这本就是战略层面不可改变的核心思想,多铎连这点都看不到,一意的想要在江南有所作为,落败只是迟早而已

    不过这些鞑子兵确实是强悍,虽然兵力已经处于绝对的劣势,又是身处绝境当中,居然没有在战前崩溃瓦解,可见其精神之顽强即便是在数万大军的剿杀之下,依旧带动着整个战场前进四五里,这才彻底失去了冲杀的惯性

    在突围无望主力尽失的情况下,很多满洲并绝望自杀,投降的不足三百

    满眼都是鲜血流淌的殷红之色,满眼都是腾起的硝烟和飞尘,喊杀之声仿佛还在耳边回响……

    断刀残枪抛洒在地上一层,尤其是在最后决战的这一带,敌我双方的尸体互相纠叠,至死都在相互厮杀,可见战斗之惨烈

    就是在这种大军合围的最后决战时刻,淮扬军依旧损失惨重连史德威本人也带着伤,身上鲜血淋漓,脑门上热气蒸腾,一上来就问:“捉住多铎了么?”

    “捉到了,捉到了,”在路丙寅的大

    ,马步营的士卒劈手就从马上丢下一人:“这就是多

    几副都统和亲兵的护卫之下,多铎本是想逃的,但是很快就被马步营赶上,几个亲兵还在拼命死战的时候,多铎本人已经跪地大呼投降……

    两个副都统齐齐自刎

    多铎仿佛根本就没有看到手下的壮烈一般,大呼小叫的高喊“请降”

    “豫亲王,你为什么没有战死?你的亲兵你的副将都战死了,你还有脸投降?”看着多铎磕头如捣蒜,脑门子上都磕出血来,李四一点也不奇怪这个豫亲王的本性

    “奴才多铎恳请上国大人饶命,什么豫亲王都是伪清的乱命,奴才从来就没有领过”多铎哭的鼻涕眼泪横流,万分真诚的不住哀求:“奴才曾多次劝阻多尔衮那狗贼,平定李闯之后尽快退回关外等候朝廷封赏,可多尔衮那贼势力太大,奴才不得不……”

    “呸,一幅奴才嘴脸,狗屁的豫亲王,鞑子也不过是这般货色”

    “我当多铎是多么了不起的人物,原来是摇尾乞怜的一条狗而已”

    在赴死军将官的唾骂声中,多铎反而表现的更加无耻:“奴才本是要归顺大人的,奈何手下叛乱胁持了奴才……上国父母饶奴才一条狗命,奴才必然洗心革面……”

    “呸,”路丙寅吐了多铎一脸:“杀你这样的狗,老子还怕脏了手呢”

    李四不住的微笑

    众人终究是看低了多铎

    在绝境之中,无论如何也要保全性命,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什么尊严什么人格都可以不顾,只要保住性命什么都可以答应,什么都可以去做这是爱新觉罗家族惯用的伎俩,当年的老奴努尔哈赤就使用过多少次了

    可他们只要保住性命,就会再找时机,逮住机会就能发出致命的一击天启年间,两辽的明军就吃过这样大亏

    如此恬不知耻,也不光是为了保住一条性命,更是为了留下一个机会,留住一个可以反扑的机会

    生擒多铎,李四一点也不感觉什么惊喜兵败之后,若是多铎战死疆场或者羞愧自尽,那才真是出乎李四的预料呢若是兵败就自杀,壮烈是足够壮烈了,建州女真也不会强大到今天的地步

    “史德威”

    “忠诚伯”史德威霍然上前,身子都在微微颤抖呢

    擒住多铎,这是多大的功劳,随随便便把这个俘虏往南都一丢,就少不得一场泼天的富贵尤其是这个多铎为了活命如此的不顾一切,史德威唯恐李四被其所动真的留下多铎的性命

    史德威一直在等候着李四的传唤,也不过几句话的工夫,好似几十年一般漫长

    忽闻一声传唤,不知是亢奋还是激动,史德威几乎如虚脱一般

    “以前我应过你的,今天就算是兑了吧,”李四挥手道:“你把多铎带下去,好生照料……”

    “是,”史德威提起多铎就走,忽然想起什么转身说道:“感念忠诚伯今日之恩,来日必报”

    “赶紧清扫战场……”

    也不过是一盏子热茶的功夫,卢九德气喘吁吁的从京营那边跑过来,劈头就是一句:“擒住活的了?”

    虽然问的一头脑,可大伙儿都明白他问的是什么

    “擒住活的了”

    “我赞!”卢九德欢喜的一下子跳起来多高,双拳互击:“老天有眼……在哪儿?在哪儿?”

    李四嘿嘿一笑:“刚刚交给淮扬军照看了”

    “哦,淮扬军……”卢九德如被人踩了尾巴一般的尖叫起来:“淮扬军?怎么能多铎给淮扬军?他们会吃了这个宝贝的”

    “哈哈,卢节军急什么?又不是金玉珠子,有什么宝贝之处?”李四哈哈大笑:“你要是真觉得多铎是个宝,赶紧过去淮扬军处才能够史德威手里要出来,要是再这么耽搁着,估计连个骨头渣子都剩不下了……”

    卢九德胖乎乎的身子分外灵动,匆匆忙忙就去追赶史德威……

    要是能把活的多铎拿过来上缴给朝廷,也能洗刷一下京营战败的耻辱,自己的前程也就无虞了淮扬军对多铎早恨到了骨头了,晚过去一会儿的话,可能就真的连骨头渣子也剩不下了,他卢九德不跑的快些才怪

    “各营各部就地休整,咱们要做的事情还很多呢”

    这江南血色终于被自己亲手撕扯开来,压在炎黄子孙心头几百年的巨石也搬开了,总算能缓一口气

    多铎的征南大军彻底覆灭,扫荡江南残余清兵已经是小事一桩,可赴死军的使命才刚刚开始,要做的事情还很多呢

    李四仰首向天,心中自是有巨潮澎湃:“我李四缔造了赴死军,并且带着赴死军迈过了这第一道门槛,这个时代,这个世界,这场剧变,将由我来主导了……”

    “忠诚伯,忠诚伯,”刚离开不久的卢九德一脸哭丧表情的回来:“淮扬军把多铎给……给祸害了,我过去的太晚了……”

    卢九德手里捧着一块鲜血淋漓的碎肉:“多铎的人头史德威怎么也不肯给我,几乎和他打起来才争来这么点东西,我可怎么对朝廷交代?”

    “京营死战,堵住多铎去路,才有今日之胜,谁还能说你卢节军不是首功?”李四说的分外轻松,一指身后无数的清军旗帜:“要是感觉无法对朝廷交代,卢节军可拿些清军的认旗,免得有人说碎嘴子……”

    “嘿嘿,这怎么好意思?这怎么好意思……

    德一边说着,一边老实不客气的卷起十好几面清军的T来就走,还不住的嘿嘿笑着:“这可真是不好意思,真是不好意思了……”

    看着卢九德胖乎乎的身子跑的飞快,李四反而感觉十分的轻松

    起码赴死军不必如京营这样还要对朝廷负责,想怎么做就怎么,也没有那么多的顾虑

    ……

    全歼清军二十万人马,生擒多铎的消息,就如同在沉闷的死水中丢进一片巨石,荡起滔天的波澜,整个南都有若鼎油之沸

    “我的老天,可算是开了一回眼”

    “歼灭二十万鞑子兵,生擒了多铎,比天还大的功劳哇,封个一字并肩王也不为过吧?”

    下层百姓被这巨大的喜讯惊的有些发懵,连一字并肩王这样的玩意儿都说出来,就差如前朝那样封个“九千九百九十九岁”了

    “今天早晨起来,喜鹊就闹指头,我就说呢,这个时节还能有什么好消息?肯定是前方要打胜仗了呗!可不就是胜了么?真准呐!”

    “准个屁,收起你那神神叨叨的一套吧,要是没有赴死军要是没有忠诚伯,你就弄一窝子长尾巴喜鹊也不管用”

    被讽者也不恼,嘿嘿笑着

    这个消息确实是太惊人了,二十万敌军前番还呜呀呜呀的闹着攻城,逼的圣天子连勤王大诏都下了,子墙都攻破了好几道,那个凶险的劲头儿说不怕都是假的

    鞑子兵残着呢,这要真杀进来,大伙儿还能有什么活路儿?

    好在赴死军没有让大伙儿失望,在最关键的时候歼灭二十万清军,保住了南都,保住了江南,也保住了大明的半壁江山

    二十万呜呀呜呀的鞑子呐,说没就这么没了,这可是大明开国以来闻所未闻的辉煌大胜,提民心壮士气的作用就甭说了

    据一些“知情人士”说,赴死军把二十万鞑子的脑袋都砍了下来,全扔进了长江,江水为之断流……

    也就是这些所谓的“知情人士”,把赴死军如何排兵,如何布阵,甚至是忠诚伯当时是如何个想法,都说的头头是道,仿佛他们就是忠诚伯本人一样

    大明王朝垂三百年,又是如此的惶惶末世,也该出这么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了

    当年的康王赵构还有个精忠报国的岳武穆岳爷爷呢,如今圣天子临朝,怎么说也要有擎天保驾的人物出现吧

    大明朝这座老屋历经三百年风风雨雨,已经塌了一半儿,大伙儿心里啥想法都有要真是到了改朝换代的时候,这江山易主也不是什么稀罕事情金陵之地经历的朝代变革还算少么?老百姓早就看的开了

    可偏偏北边崛起的是鞑子,这三万里如画江山怎么也不能落进鞑子手中吧?这天下亿兆炎黄血脉怎么也不能都做了鞑子的奴隶吧?

    几千年来,无论夏、商、周、秦,不管如何惶惶,中华气运即便是衰微到了极致,依旧是丝丝缕缕永不断绝

    前朝的蒙元兵威之强天下无双,蒙古骑兵打遍了太阳照耀下的每一次土地,够厉害了吧,还不是被太祖洪武皇帝赶回漠北?

    这江山是姓赵钱孙李还是周吴郑王都无所谓,坐在龙椅上是冯家秃子还是魏家二傻老百姓也没有哪个闲心去理会,可总也得是汉人自己掌管这社稷江山吧?啥时候轮到异族了?

    经此一战,三五年之内,鞑子再也无力进攻江南圣天子劳心,忠诚伯劳力,把鞑子赶回关外还不是说话就能看到的事情?

    心中乌云终于散去的百万南都民众欢天喜地,以各种各样的方式庆贺此空前大捷

    爆竹店里挤压了几年的陈货都在片刻之间卖空,喜的店主不住念叨:“赴死军呐忠诚伯,您老人家要是每天……每月都能这胜一回,小店可就真的要发达了……”

    在鞭炮的脆响声中,人们踩着一地的碎纸屑子互相道喜,真如过年一般红火

    魏无牙和他手下的那点儿赴死军士卒立刻就成了南都城的香饽饽,只要这身土黄色的军装一出现,立刻就迎来一片欢呼之声更有许多心切的百姓把香肉美酒送上,感激涕零的劲头就甭说了

    “我是怎么说来着?你们服不服吧?”老神棍感觉自己真的成仙了,全身的每一根骨头都轻了好几两:“我说过的吧,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一旦有了消息就是惊天动地的好消息,你们这帮兔崽子就是不信,怎么样?怎么样?应验了吧?”

    “弟兄们没有说不信呀,我们一直都信的实实的二十万鞑子而已,咱们赴死军轻轻松松就吃下了,比吃包子还简单……”

    “滚蛋,啥时候你们也能赴死军了?你们是南都守备军”老神棍真是意气风发,这辈子从来就没有这么高兴过

    “嗨,守备军和赴死军还不是一回事儿嘛,都是打鞑子的队伍,一个样,一个样的……”

    为了庆贺此次空前大捷,南都本就十分繁盛的酒楼饭堂也是挤的海海满满虽然早就挂出了无座的牌子,一脸喜庆的的人们还是蜂拥而入,一直挤到了街上

    几十斤重的大茶壶在人流的缝隙中穿梭,还带着汗臭的手巾把子在人们头顶不住飞过,跑堂的店伙从来就没有见过这么火实的生意,偶然把茶壶里的烫水浇了尊客一身,也没有人在意了

    大伙儿都在听说书先生《忠诚伯一战定乾坤》的好戏呢,就是烫水浇了半个身子,谁还有心思去理会?

    说书的先生也是

    力气,又的说到了最精彩的桥段,吐沫星子能飞出去7真的口吐白沫舌绽莲花了

    “话说忠诚伯摆下的这个阵势,可是大大的有名,唤作《十面埋伏八方奇门四下合围铁桶大阵》乃是当年兵圣孙子所创,其中变幻万千,为诸葛武侯首次演练之后再无传人忠诚伯受上天眷顾,在梦中得仙人点化,这才在南都城外摆开大阵……”

    又是十面又是八方的,说的这玄乎,和事实相差了十万八千里都不止,可看官们爱的就是这个热闹,喜的就是这个红火只要书说的好听,谁还理会什么真假?上下五百年,莫不如此

    “那多铎不过化外番邦一蛮夷罢了,哪里知道其中厉害自认手中兽兵二十万可横扫天下,于是闯到阵中,顿时风云色变飞沙走石,漫天杀气当中鞑子兵早已口鼻流血扑倒尘埃,二十万大军剩下连两千都不到……天地齐暗当中,忽闻一声断喝,如晴天霹雳一般:“咄,多铎休走,与本帅大战三百回合”但见一员大将金盔金甲飞马而来,诸位看官,你道是哪个到了……”

    “忠诚伯呗,”在座的看官齐齐大喊

    这个时候,肯定是忠诚伯杀到了嘛,这还用说?

    说书的赶紧趁这个空当喝水润喉,接着卖弄唇舌功夫:“说的不错,正是我大明的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忠诚伯到了忠诚伯一挥手中削金断玉的宝刀……”

    “不对,不对,上回书你可是说忠诚伯是用枪的,和岳爷爷一样都是使的沥泉神枪,还说忠诚伯是岳爷爷转世投胎……”

    “咳……咳……”这些卖话的,也是凭空乱编造顺嘴胡咧咧,早忘记上回书是怎么说的如今被心细的看官指出其中谬误,脸色顿时通红,赶紧遮掩:“上会书忠诚伯自然是用枪的,可忠诚伯是何等的英雄人物?十八般兵刃就没有他不会使的,上回用过的枪正给马童擦拭,来不及取回,就改用刀了……”

    “但见忠诚伯奋起神威,枪……是刀,把宝刀交在左手,右手一提多铎腰里的束甲带,劈手就把多铎蛮儿生擒了过来……”

    “好!”看官当中爆出一声整齐的喝彩

    那说书的也说的头晕目眩,赶紧见好就收:“立下如此盖世奇功,朝廷里自然是少不了莫大的封赏,欲知忠诚伯如何加官进爵如何封妻荫子,请听下回分解……”

    “忠诚伯的功劳那是不必说了,早大到了天上去,又是和圣天子一道从北都过来的,就是封个异姓王也不所是过了……”

    “我看呀,怎么说也得是个护国公什么的,再也不能低了,要是再低可就真说不过去了”

    在众人的猜测之中,朝廷的封赏终于下来

    打着天子节旗的宫人威风八面的出城,奔着赴死军的营盘可就来了

    “忠诚伯果然不负众望,先皇识人,给万岁留下如此的忠臣猛将,光复我大明河山有望了”同来的杨廷麟也是浮想联翩,嘴角不时勾起阵阵笑意

    从刀把村的护村队时代,杨廷麟就和李四一起共事了,也都算是老东宫了如今扶保太子登基,又击败多铎,已经很少参与朝政一心扑在城防上的杨廷麟真的很是高兴,为大明朝在末世之中有如此中兴迹象而兴奋不已

    圣上特旨要自己一同前来,肯定是有共勉同励的意思,也给天下人看看,这些老东宫是真心为新皇做事的

    香案火烛早就备的齐齐整整,李四也换上了一身整齐的冑服,只是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

    “哈哈,李家兄弟,这一战你可是真的名扬天下了,朝廷有什么样的封赏也在意料之中,哈哈……”唐王爽朗的不住大笑:“我说李家兄弟,你怎这般神色?可是身体不适?等接了圣旨,好好的休息几天,别说是你,就是我累的快要散架……”

    无论如何,这一战都奠定了江南的局面,不仅解开南都之围,更让新皇在瞬间树立起在整个江南的威望,对于收拢各地各藩有莫大的助力

    长平公主始终都把盈盈的笑意挂在脸上:皇帝弟弟真要做个中兴的君主了,如此上下一心,光复北地也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若是先皇在天有灵,看到今日局面,也该含笑了吧?

    “太子校典,三等忠诚伯李四接旨……”宣旨天使以特有的抑扬顿挫强调高喊着,缓缓展开手中的黄缎子

    “自北都惊变以来,忠诚伯恪尽职守,公忠勤勉……特晋二等护国公……”

    唐王在一边把嘴一撇,小声对长平公主说道:“小气了,圣上还是小气了,是二等呐,弄个超品公也不为过嘛!”

    长平公主微微一笑,只是不语,示意唐王继续往下听

    无论是几等,终究是个虚授的爵位而已,下面的实封才是真真正正的东西

    “授护国将军衔,实授兵部尚书,统领兵甲、图册、军籍、武吏各司,执掌天下武备考核升降即刻起赴京上任,赴死军各部转由杨廷麟暂管……钦此,护国公,接旨吧……”

    四下一片寂静,呼吸可闻,人们已经呆住

    李四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这是要夺四叔的兵权呐!”路涧终于反应过来,第一个就跳出来,飞跑几步一脚就把宣旨的天使太监踹个仰面朝天:“凭你也敢对四叔下手?老子捅死你……”(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n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