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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9章 趁火打劫的毛子(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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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帝国数十年来最危急的时刻!我们作为大和民族之不可替代的中坚骨干力量,天然的负有保护天皇陛下和帝国长久武运之重要使命,必须不惜一切代价,守住这来之不易的成果!”

    3月18日深夜,关东军司令部内灯火通明,数不清的佐官和参谋人员进进出出,一个铿锵有力的声音透过会议室厚重的大门传出来,让外面的一众人不由自主的绷紧了脸皮。

    会议室中,几乎汇聚了整个关东军的核心力量,作为参谋长的石原莞尔两手撑在桌面上,目光阴森森的透过低垂的眼皮射出来,凌厉的扫射着两旁挺直了身板肃然聆听的将官们,说话过多而泛白的嘴巴中喷出一蓬蓬的细末子。

    他浑身透出来的森森戾气让整个人看起来如同一头被逼急了的恶狼,犀利如刀的目光让一群杀人如麻的将军们都忍不住瞳孔收缩,脖子根发冷,甚至一些新晋的少将们都不敢跟他对视。

    包括司令官梅津美治郎和老资格的板垣征四郎在内,跟石原莞尔一起共事那么久,还从来没见过他如此的积极和暴躁,特别是对外开战的态度之坚决,即使是当初一起策划夺取东三省的伟大计划时,也是不曾见到的。

    现在的石原莞尔,仿佛就是连续几次发动战争时那些骄纵疯狂的少佐、大尉们,满脑子里只有不世的功勋,而完全罔顾帝国和陆军部的宏伟计划。这种不顾一切拉着整个帝国下水的疯狂劲头。出现在一向以冷静和睿智而称道的石原身上,简直不可思议,难道是,这家伙被邪鬼附体了不成?

    各种异样的目光反馈回来,石原莞尔恍无所觉,右手握拳“嘭”一声捶的一寸半厚实木桌面剧烈颤动,一侧的白瓷盖杯“叮呤当啷”弹起来。口中暴喝道:“我们必须对俄国发起强有力的全面打击,一举奠定帝国万世基业的永固之地!”

    “对俄国全面开战!”

    梅津美治郎浮肿下垂的眼皮猛地扯平了皱纹,惊讶的看过去。发现石原那双眼睛里闪耀的光芒中,并不缺少关键的冷静,甚至在说出这石破天惊一般的字眼时。那嘴角还浮现出一抹胜券在握一般的淡淡微笑!

    这家伙,难道被刺激的脑袋不清醒了吗?!

    板垣征四郎、土肥原贤二等人同样忍不住用审视的眼神重新打量着石原莞尔,脸上却不由自主的浮现出惊喜交加的笑意,心中暗道:“这家伙终于脑袋开窍了!”

    一向以来,石原莞尔都是令人头疼的家伙。一方面此人的智慧在陆军中都是首屈一指的,谋略高深,为一众少壮派所佩服,而轻松夺取了东北的“九一八事变”就是其开山之作,影响之大怎么夸耀都不过分。

    但另一方面,石原莞尔却一直是坚定不移的所谓“清醒派”。始终不同意对中国的全面战争,不管是十年前还是两年前,也不管是海军的南下政策,还是陆军的北进计划,每一次的提出。都被他冷嘲热讽,毫不留情的批驳,让太多满腔热情的将官们恼火不已。甚至有些下级军官都要把他视为阻拦帝国开拓和建功立业的绊脚石,想一刀捅死这混蛋。

    因此,包括对他最为了解的关东军一群人在内,都不指望这家伙会积极主动的寻求挑起影响巨大的战争。也因此而阻碍了这家伙快速上升的机会。

    可今天他怎么就突然如此夸张的转变了呢?

    从某种意义上说,石原是整个帝国在海军连续惨败、陆军屡次吃亏的险恶情况下,唯一一个有能力力挽狂澜的强有力人物。非是如此,也不可能众望所归的接任大本营参谋本部次长一职,成为陆军最关键的人物,仅在闲院宫载仁亲王和陆相杉山元之下!

    甚至在整个关东军,他的地位和发言权,都要超过梅津美治郎司令官,这是毋庸置疑的!

    而从石原上台到现在的几年来,面对俄国连续不断的武装挑衅,一直保持冷静和克制,跟整个陆军班子唱反调,引起许多人的不满。甚至在去年的张鼓峰,闲院宫亲王和杉山元大将都支持全面作战的情况下仍旧力阻,让人非常不能理解。

    现在,就在中国陆军刚刚整合数十万精锐作出要北进收复国土的姿态,俄国不断加大摩擦力度和规模,关东军极可能要面临两面夹击的险恶情形下,这家伙居然要全面开战!

    板垣征四郎对这样的状况感到十分的高兴,这是好现象!关东军中积蓄的力量已经太多太大了,几乎到了再不发泄就可能引发大乱的程度,而作为阻拦者的石原放开了口子,那将意味着,陆军的世界最强之力量,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他略微的前倾上半身,沉声问道:“石原参谋长,你的意思是说,我们要开始执行‘北进计划’了么?在这样紧张的时候?!”

    石原莞尔不负期望的断然点头:“没错!就是这样!现在,正是改变我们一直以来被动局面的时候!而屡次对我们挑衅的俄国,将成为帝国在大陆之上彻底确立稳固根基的重要踏脚石!我们,必须一击彻底清除掉整个远东俄军的力量,把数百万平方公里的广袤土地,纳入帝国的怀抱!”

    北进!击败俄国!开疆拓土!

    石原的决断让桌子两边的一群五六十岁中老年又一次的热血沸腾,而靠边的少将佐官们干脆不顾体面的欢呼起来!

    “吆嘻!石原参谋长的决断实在是太英明了!”

    陆军的北进计划,制定了不止几十年,1905年击败俄国作为发轫开端,付出巨大牺牲后奠定的基础让关东军轻易获得了1932年的巨大胜利。接踵而来的……两次进取虽然不是特别顺利。然战略目的都达到了,只是1937年的平津之战损失惨重,而那却是石原一力反对的情况下蛮干独走造成的。后来的收拾烂摊子重新稳固局面,甚至整个关东军的整训、部署,整个满洲的建设和肃清,无不有石原莞尔的智慧闪光。

    他一直坚定的秉持“见好就收”、不跟中国全面开战,不要陷入广袤的中国战场。而应集中力量向北开拓进一步夺取帝国生存空间的理念,今天,可算是贯彻到顶峰了吧?

    但这样干真的没问题吗?

    土肥原贤二轻轻咳嗽一声。慢悠悠的问道:“石原参谋长难道已经认定,支那部队不会发起强力的进攻?要知道,他们聚集在华北的武装力量可是有上百万。而且装甲部队、炮兵和空军都非常的强大,我们还要面临其强大海军的威胁!这些情况,是一定要注意的!”

    梅津美治郎深以为然的点头。他不反对扩大战争和北进,但那要在各种条件都具备的情况下,从本心来说,他倒是想继续保持对俄国的军事妥协,小规模冲突无所谓,轻松就能应付,但全面的作战,会不会陷入不可收拾的大麻烦?要知道北面那个强大的家伙拥有的力量。不可小觑啊!

    好似一盆冷水泼下来,刚刚发热的头脑立刻凉了。在各种眼神的注视下,石原莞尔自信满满的微微一笑:“支那军队是不会全力进攻的。只要北方那些军阀没有被统一起来,他们会相互扯皮消耗掉宝贵的时间和力量。凭我们已经部署的武备,足有保证阻住他们貌似有力的进攻。而背面的俄国。却不一样!”

    石原把身子往后一靠,眼睛盯着对面墙上的地图,铿锵有力的道:“各种迹象表明,俄国在大清洗之后,全力整编其民兵和防卫力量并准备加强远东地区的武备,增加人口!他们派三十六师进驻乌兰巴托。整编外蒙军团,就是要南下的强烈信号!而一旦放任他们完成部署,对满洲的图谋将立刻展开!那时候,若是支那军政力量被统一,发起全面攻击的话,才是最危险的!”

    “只要我们倾力一击,彻底的干掉远东俄军力量,把整个外蒙和贝加尔湖以东的广大土地,以及区区二百多万的人口全部纳入掌握,无数的资源,无限的土地,将成为帝国牢不可破的万世之基!等我们的亿兆国民完成迁移后,整个亚洲,都将匍匐在太阳旗的照耀之下!”

    石原莞尔说着,似乎忘形的站起来,短胳膊在身前用力一划拉,好似这一把就囊括了百万平方公里的大地一般,狂热的情态感染了大半的老中青们,一下子把紧张的气氛冲击的温度飙升!

    “早就该这么干了!在去年张鼓峰冲突的时候,就应该强力的要求天皇陛下批准我们的进攻计划!而不必等到现在!”

    “就是呢,那时候,海军的废物们才刚刚丢掉了最后一块兜裆布,我们陆军一下子扭转局面的话,整个帝国的臣民都会感动的热泪盈眶的吧!”

    各种赞成和质疑纷纷涌来,石原莞尔嘴巴一瘪冷哼道:“去年,有谁能确定支那军事强化的方向呢?如果不是确定了他们集中国力建造海军战舰,而陆军武备和各部分力量没有进行整合,你们以为我会定下这样的策略吗?”

    没有人敢说当时都看到了结果,包括被誉为对中国最了解的土肥原在内,都不敢做出那样的判断。谁知道拥有强大海陆空三军力量的朱斌居然在大胜之后,会孤注一掷般的继续加大海军建设力度,而完成整编的中央军,却没有发起统一全国的新战争?

    甚至眼下的华北军演,还都是在民意的裹挟下不得以而展开的应付行动,事实也证明了,其实他们那些家伙,压根就没有谁真的想对日本全面开战,准备复出无数的惨痛代价,来收复国土。他们,不敢!

    当事后诸葛亮容易,料敌机先囊括大局,难。即便智慧如石原莞尔也是如此。但至少,石原比所有人都清楚,应该在什么时候采取最为恰当的军事行动。很明显,现在开始执行北进计划,他认为是最合适的!

    梅津美治郎缓缓地点头:“中国的军阀都是自私自利的,他们嘴上说的好听,其实没有一个真的想为国家作出牺牲,包括那位委员长先生在内。只要帝国不作出太过严重的进逼,他们会像一群缩头乌龟一样的盘聚在自己地盘上,而不考虑整个国家和民族的大业!所谓劣等民族的形状,就是这样。石原君的判断,的确非常之明了!”

    板垣征四郎压抑不住心中的兴奋,提高了调门道:“那么,我们就趁着这次外蒙军进入诺门坎地区的机会,发起战斗吧!俄国人一定想不到,我们会有如此激烈的反应,这的确是绝好的时机!”

    一直保持沉默的岗村宁次中将却皱着眉头提问:“大本营参谋本部和亲王那里应该是支持我们的,但必须考虑天皇陛下的态度,根据以往判断,他是不会同意全面开战的。另外,作战需要的军费可不是小数目!”

    梅津美治郎摆了摆手:“那些事情,我会亲自去解决,重要的是先把事情做起来。只要保证对支那防卫工作万无一失,其余的,就按照石原参谋长的计划执行起来吧!让企图趁火打劫、落井下石的俄国人认识清楚,我们大日本皇军的威严,是不容许他们反复冒犯的!”

    “干掉俄国人!”

    司令官的决断让满堂的人禁不住发出有力的呼喝,而战争的乌云,也随着石原莞尔积攒了半辈子一朝用力挥出的拳头,迅速弥漫向整个远东!

    就在当夜,关东军请求对擅自“越境挑起战事”的外蒙军以强有力打击的请求和作战计划发到大本营参谋本部,对此早有耳闻的闲院宫载仁亲王和杉山元大将毫不犹豫的批准,并联袂进宫去说服裕仁天皇。

    具体过程不得而知,但惯于独走的日本陆军却在一夕之间动员起来,3月19日凌晨时分,以帝国最强大的第一装甲旅团为先锋,两个满编师团步兵和关东军航空兵团150架战机的遮护下,迅雷不及掩耳的朝着没弄明白状况的外盟军蜂拥而去!R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