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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暗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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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没事。”

    王石头向洛水兰摆了摆手,压低声音道:“师父,我们今天在火车站接到了兴中会的总会长孙中山。但是,也被黑旗提督纳兰元述发现了。还好他手下的其它兵丁都去追踪孙中山安排的疑兵,只有他一个人跟上来,我们才合力把他杀了。动手的时候,吃了点小亏。咳咳咳!——”

    王石头在史坚如安排的房间里能够自如的说话,就是因为一直在强忍着胸口的疼痛。刚才又走了好长一段时间的路,痛遍更甚。现在一口气说完事情的经过,心中一松,忍不住咳嗽起来。

    “石头,你伤到哪了?没事吧?”

    洛水兰急切上前,轻抚着王石头的后背发问。

    “我没事,七师兄被纳兰元述的布棍打伤了,你快帮他看看吧。”

    王石头在洛水兰的搀扶下,坐到了椅子上面,捂着胸口说话。

    “你们几个怎么会招惹到纳兰元述的身上?而且,还把他杀了?”

    黄飞鸿皱眉叹了一声,上前走到鬼脚七的身前,在他的胸口处轻轻一按。

    “唔!——”

    饶是鬼脚七一直像铁打的汉子一般坚强,被黄飞鸿这轻轻一按,居然也疼的哼了出来。

    “你被布棍正面点中,不但骨头差点被点碎,还伤到了腑脏。还好纳兰元述没有接着痛下杀手,如果他再硬在你胸前硬点几下,只怕你这条小命都要保不住了。”

    黄飞鸿一边皱着眉头说话,一边扶着鬼脚七也坐到了王石头的身旁,转头又向洛水兰道:“快去拿我的药箱来。”

    洛水兰着急王石头和鬼脚七两人的伤势,哪里敢怠慢,答应一声,小跑着去取药箱。

    “哪里是他手下留情,没有痛下杀手。如果不是石头扑上前与他缠斗,把他重创。只怕,我们今天谁也回不来。”

    鬼脚七对今天中午的恶斗也是心有余悸,捂着胸口说话。

    “石头重创了纳兰元述?怎么回事?”

    黄飞鸿听的更是不解,上前看看王石头的胳膊,又看了看他被踢中的胸口处,道:“纳兰元述虽是旗人,却自幼跟随一位少林高僧习武。一身洪拳,出神入化。他的修为,应该与我不相上下。而且,他还有提督的身份在那里摆着。按常理来说,虽然要杀你们两个和卢正雄会费些心脚,但也不是不可能的事。他怎么反而还会被石头重创呢?”

    “也不能说是我把他重创,只是我比较走运而已。”

    不等鬼脚七开口,王石头已经把经过说了一遍。

    而且,王石头讲述经过的时候,故意夸大了卢正雄如何抢先弄伤了纳兰元述的左臂,鬼脚七如何耗费了纳兰元述的体力。而说到自己的时候,却一直在说只是投机取巧。

    他讲到一半的时候,洛水兰便已经提着药箱进来。黄飞鸿一边听他说话,一边取出药箱里的银针,白布,草药为他们两人疗伤。

    洛水兰一边在旁边搭下手,一边认真的听着王石头讲述惊险的恶斗。当听到王石头被纳兰元述抓住右臂,一脚踢中胸口的时候,虽然她的脸上不动声色,但帮黄飞鸿拿药的手却分明抖了一下。

    黄飞鸿用银针帮着王石头和鬼脚七把受伤发黑的地方放出淤血,然后又把白色的粉末缚到放血的针孔处,用白布缠好,再喂两个人吃了两颗草药,这才擦擦手收起了药箱。

    “石头,阿七,你们两个这次能留下这条命,实在是你们命大。”

    忙活完了之后,黄飞鸿长长的吐了一口气,道:“阿七,我这些徒弟当中,你是他们当中武功最高的了。但是,你现在练功也到了瓶颈,无法突破。对不对?”

    鬼脚七想了一下,点头道:“不错。我这些日子发现我无论再怎么苦练,也无法做到像师父那样举重若轻。而且,我曾偷偷练过几次师父的罗汉袍功夫。就算我在衣角和袖口上衬上铁片,也不能像师父一样把衣服当成一件无所不能的武器使。”

    “以前在北方,形意门有一位叫郭云深的拳师。他曾说过,力分三种。分为明劲,暗劲和化劲。阿七,你现在的境界就是明劲的最巅峰状态,可以最大化暴发出力量来伤人。这样的力量虽然骇人,但只是外在的表现。而暗劲,却需要可以感受力量和控制力量。纳兰元述便做到了这一点,所以他才能使出布棍。阿七,石头,你们要记住,打拳不能光靠蛮力。更重要的,是一定要感受力量。”

    黄飞鸿一边解释,已经随手拿起床上的衣衫。只是轻轻一抖,衣衫却忽然在空中变成了一条如枪如剑一样的直线。而且,这条直线保持了足足两个呼吸的时间才缓缓的垂了下来。

    王石头曾经先后三次看到过黄飞鸿施展身手。第一次是在宝芝林的后院,他使出了“无影脚”的功夫。在那一次,王石头知道了力量要刚柔并济。并且,凭着偷学的“无影脚”,王石头还打赢了燕青门的馆主燕长青,赢得了他一个承诺。

    第二次是昨晚在这个房间,他演练“虎鹤双形拳”的时候,居然可以打出虎啸和鹤唳。并且告诉王石头练拳的真意,不但要练功,练力,更要练习拳意。凭着黄飞鸿的指点,王石头又看到了两只公鸡相斗,终于切身的懂得了如何伺机制胜,如何打出凶猛和刁钻。

    第三次便是现在,一抖衣衫,居然可以抖成枪剑一样笔直。像这样的力量,绝对不是明劲可以做到的。至少,这是短时间内王石头无法触碰到的。

    在后世,王石头曾听一位研究武术的老先生说过。

    暗劲也分为四个等级。初期的暗劲就是可以感受到力的存在,学着与力沟通,去操纵力。

    到了暗劲的中期,已经可以熟练的操纵力,可以轻易的直接或通过其它媒介进入人的身体。

    而到了暗劲的后期,可以在瞬间将自身的力或者借来的力打入对手的身体里面,并快速造成破坏。而且,外表却丝毫看不出伤痕。

    等到了暗劲巅峰境界的时候,不但可以轻易的将本身的力打入对手的身体,还可以随意的操纵这股力在对手体内造成的伤害有多大,伤害在哪里。

    王石头细想中午纳兰元述施展布棍的样子,一甩便成长枪,肯定超过了暗劲的初期境界。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到了中期,或者是稳稳的中期。

    “阿七,你之所以无法使出罗汉袍,就是因为你没有感受到力。现在你被打的内伤,要好好调养几天。在这几天里,你千万不要再练功,好生休息吧。同时,也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反省一下自己所遇的瓶颈。”

    又演练了两遍暗力之后,黄飞鸿收起衣衫,向鬼脚七叮嘱。

    鬼脚七最佩服的人便是黄飞鸿,听到他说话,连忙点头答应,“是,师父。”

    “至于石头你,虽然被纳兰元述抓住了胳膊,踢中了胸口。但是,身上的伤却并不致命。但是,也仍然要好好调养。”

    黄飞鸿又叮嘱了王石头一番之后,叹道:“我今天早晨刚刚答应让你们加入兴中会,天还没黑,你们就受了伤。我真不知道明天又会发生什么事。我看,你们加入兴中会的事,要从头考虑才是。”

    本来,听到黄飞鸿说自己身体没事,王石头还在暗暗高兴。然而,一听到黄飞鸿这番话,一颗心不由得又提了起来。此时,惠州起义就要打响。史坚如面临被杀的命运也即将到来,他怎么能在此时离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