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旅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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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游？”李小姿摇头，“还是算了吧，我心情不好的时候，最不喜欢出门了。”
“你不想旅游，那可以出去逛街。”刘子君提议。“我不是给了你附属卡吗？”
李小姿还是摇头拒绝，静静看着窗外，此时，华灯绽放，整个城市笼罩在一片迷离的光中。
回到家中，李小姿脱下外套，坐在沙发上，还在为今天的事情感到忧心。
刘子君轻手轻脚走上前，坐下来。“怎么了？还在担心？”
“没有，就是觉得很乱。”李小姿望着丈夫闪亮的黑眸，直接说道：“我的心很乱，不关其他人的事情。”她不是不想对刘子君坦白，可是，这件事，她真的难以启齿。
“那就什么都别想，喝杯牛奶，睡觉。”刘子君摸了摸妻子的头，清楚感觉到手心里柔软的发丝。“越想，只会越乱。”
李小姿双眸闪动，精致的脸庞露出一丝赞同。“好吧，我先去睡觉。”
李小姿利落站起身，就往浴室里走去。
刘子君看着李小姿闪身进了浴室，一双如深潭似的黑眸闪过一抹担忧。
李小姿洗完澡，走了出来，就看到刘子君侧躺在床上，正看着一部军事演习的书。“别看了，晚上看书，对眼睛不好。”
刘子君将书放到一边，接过李小姿手里的电吹风，帮她吹头发。“晚上洗头会偏头痛，你怎么还去洗？”
“我习惯了。”李小姿想到以前的工作，都是忙到深夜。那个时候，她都是深夜洗头，吹头发，王子原对她这个习惯，从未说过什么。或许，他从来不会在意这些事情。
“这个习惯要改一改。”刘子君不容置疑道。“我不希望我的老婆年纪轻轻就偏头痛。”
李小姿看着梳妆镜子里的自己，盈盈一笑。“好。我听老公的。”
刘子君吹完头，在李小姿的脸颊上落下一个吻。“乖，去睡觉，今晚，我就先放你一马。”
李小姿回身抱住刘子君，面露几分羞涩：“可是，我想要你，怎么办？”
声音软软糯糯的，带着一丝娇憨和甜美，听得刘子君心火骤起。“你确定？”
“我确定。”李小姿十分肯定，她想要刘子君，想要他填满她心中的每一处空虚，不管是身体的，还是心灵的。
“你一定是个妖精。”深受迷惑的刘子君说完这句话，就低头攫住了李小姿的红唇。
不消片刻，卧室里一片春意浓浓。
第二天，李小姿一睁开眼睛，就望向了墙壁上的挂钟，时针指向了十二点。
李小姿手忙脚乱爬起床，冲进浴室洗漱。不到十分钟，她又冲进厨房，就看到刘子君做好的三明治，此刻孤单单躺在碟子上。李小姿倒了一杯牛奶，配着三明治，就解决了一顿饭。
吃完早餐，她换了一套浅棕色的针织长裙，穿上黑色钉珠长靴，外罩一件厚厚的风衣，就匆匆往外走。
李小姿刚走到楼下，就有一个陌生的男人走上前，对李小姿道：“你好，李小姐，我是秦先生的秘书，你能和我来一趟吗？”
李小姿带着一丝疑惑，望向了那个男子指的方向。不远处，停着一辆黑色林肯轿车。
车窗慢慢摇了下来，露出秦峰的侧脸。
李小姿早就想到这个男人会找上门来，只是没有想到会这么快，会在这个地方。她走上前，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秦先生，你好。”李小姿客套疏离。“请问你找我有事吗？”
秦峰对李小姿的态度有点不满，微微皱眉，“小姿，我想和你说清楚一些事情，免得你妈妈……”
“我想你误会了，我妈妈那天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李小姿笑了笑，就准备打开车门下车。
“你相信你妈妈说得话吗？”秦峰开口，语速不急不缓：“在她隐瞒了二十多年之后，你还能相信她的话吗？”
李小姿没有下车，转头望着秦峰：“难道一个负心汉的话更可信？”
秦峰的脸上迅速飘过一片红云，他一只手握成拳头状，放到唇边，做出咳嗽的样子，然后又清了清嗓子：“有些事情，你不能听一面之词。”
李小姿知道，秦峰这是执意要和自己说话，若是她拒绝，估计他是不会放弃的。“好吧，你找个地方。”
这下子，轮到秦峰怔住了。“你……”
“我怎么了？”李小姿反问，“你不是想要和我谈话吗？”
“好。”秦峰眼里闪过一丝怀念，这个性子，像极了她。如果当年，没有发生那件意外，他的妻子就该是她。
车子停在了一家茶馆的门口，秦峰的秘书下车，打开车门，恭敬地守候在一旁。
李小姿看着茶馆上的招牌，嘴角闪过一丝冷冽的笑意，这个男人倒是比自己想象的还要会伪装。
李小姿从来都不会相信，一个在政坛上混的风生水起的男人，会是一个斯文，清高的男人，秦峰会带她来这里，无非是制造了一种假象给她，让她的心理上更容易接受他的解释。
李小姿跟着秦峰走进了茶馆，就发现这家茶馆很有特色，装饰大多数是竹编的，就如隔开座位的屏风也是竹编的。
李小姿和秦峰走进了包厢，说是包厢，其实是用四面竹编的屏风隔出来的小小空间，空间不大，却很清幽。
李小姿坐下来，盯着桌上的糕点，开门见山：“秦先生，你有话就快点说，我还有事情要办。”
秦峰苦笑，真不给面子。“你妈妈应该跟你提过我。”
“嗯。”李小姿不否认，“她说，你曾经是她的未婚夫。”
秦峰一愣，没有想到庄雅会这样说起他。在他的心里，一直认定自己是庄雅的心上人，唯一的爱人。就算时过境迁，她提起他的时候，也应该用上青梅竹马或者初恋情人这类的词，而不是未婚夫这三个字。
或许，有的人会认为未婚夫这三个字比青梅竹马，初恋情人更亲密。对秦峰，或者那些名门子弟来说，未婚妻或者未婚夫，也有可能是陌生人。
“我们不止是订婚了。”秦峰不想自己的感情就这样抹杀去了。“我们是青梅竹马，也是一对恋人，曾经在一起过。你现在已经大了，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吧。”
李小姿垂眸，她完全明白秦峰的意思，所谓在一起，就是发生了实质的关系。但是，对李小姿而言，发生实质的关系又怎么样？现在的男女关系混乱，很多人还搞一夜情，发生关系，并不代表彼此真的有情有爱，也不代表是灵魂的互属。
何况，李小姿自己还有前车之鉴，她和王子原同居，该分手的时候，还不是一样分手，还不是一样成为陌路人。李小姿从不认为，一个女人和一个男人发生关系，就代表着这个男人就是女人的天地，也只有某些傻傻的女人会吊死在一棵树上。
“那是你们之间过去的事情，我并没有兴趣知道。”李小姿倒了一杯茶，递给了秦峰，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然后指着茶壶，对秦峰道：“比如说这茶吧，茶杯里的水是从茶壶里出来的，可是，茶水一旦离开了茶壶，倒进茶杯里，这茶，就和茶壶没有关系了。如果我们再把它喝进去，也和茶杯没有任何关系。茶壶，或者茶杯，都是承载的工具，一个媒介而已。”
秦峰是个聪明人，听了李小姿这番话，已经完全明白她的意思。“人和人的关系，不是茶壶和茶水的关系，更多的时候，是茶叶和茶水的关系。没有茶叶，就没有茶水，这个道理，你不会不明白吧？”
李小姿不得不承认，是自己低估了秦峰。“秦先生说得对。茶水离不开茶叶，是因为茶叶的存在，造就了茶水。但是，这世上不是只有茶水这种饮料，比如咖啡，比如奶茶。人的选择，往往不是一种，而是多种。”
“可我只偏爱一种。”秦峰的脸上维持淡淡的笑容，“这辈子，我都不会改变这种习惯的。”
“那是你个人的习惯，不影响到其他人就好。”李小姿话中藏着话。“我希望秦先生能理解，我和我母亲，都不是偏爱喝茶的那种人。”
“小姿，茶水也好，咖啡也罢，都离不开水。中国人说，饮水思源，喝茶，喝咖啡又有什么分别？都是一家人，都是饮料而已。”秦峰有点激动了。“这些年来，我一直在找你们母女的下落，我曾经发誓，有生之年，一定要找到你们。小姿，我知道你怨我，怨我没有好好照顾你们母女。可这一切，并不是我的错，是你母亲带走了你，让我们父女分别这么多年，也是你母亲一意孤行，造就了今天这种局面。”
秦峰话，句句指向了血缘关系。可惜，他的对手是李小姿，她并不是一个容易被人说服的人。
“秦先生，首先，我得慎重申明一点，你不是我的父亲，我也不是你的女儿。其次，我想说的是，我母亲并没有做错什么事情，你们都结婚了，再联系也没有什么意思。最后，我还希望你能体谅一下我母亲，她不喜欢见到你，麻烦你下次见到她的时候，绕路走。”李小姿说的十分冷静，心中却是忐忑不安。
秦峰苦笑，“你母亲还是不打算原谅我，对不对？”
“或许，不是原谅，而是宽恕。她不打算宽恕你。”李小姿讥讽一笑，“你在她最需要你的时候，狠狠捅了她一刀。这种行为不值得原谅，也不值得别人来宽恕。就算是陌生人，遇到他人有难，还会伸出手来救治，可你，身为我母亲的未婚夫，你当年做的事情，没有一件值得别人宽恕你。”
“我是有苦衷的。”秦峰低声喃道，“难道她就不能谅解一下？”
“谅解是建立在彼此平等的基础上，你高高在上，凭什么要我母亲谅解你？”李小姿语出讥讽：“何况，是你先背叛了你们之间的感情，现在才来求谅解，太迟了。”
“小姿，我是你爸爸。”秦峰重复，“难道你到现在还不相信吗？”
“我妈已经说得很明白，你不是我爸爸。”李小姿有点烦躁，“就算是，我也不会因为血缘关系，就站在你这边，错的人，的的确确是你，不是我妈妈。当年，要是换成你落难，你认为我妈妈会这样捅你一刀吗？”
“你怎么知道不会？”秦峰反口一问。“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你以为你母亲就能做得了自己的主吗？”
李小姿笑了，笑容里多了一丝了然。“我明白了，到现在，你还固执地认为，你没有做错，对不对？既然你没有做错，为什么还要找我妈妈？”
秦峰语塞，半天说不出话。
“你是打算施舍你的同情，还是你的爱情？你希望我妈妈，跪在你的脚下，向你索取怜惜还是向你摇尾乞怜？我告诉你，秦市长，我妈妈不是那样的人，你也不配得到她的爱情。”李小姿冷冷一笑，“做人，不该如此贪得无厌，你想要权势，就别想着爱情，想要爱情，就别想着伤了人还能完好无损地继续你的爱情。”
“小姿——”秦峰低低叫了一声：“我爱你妈妈，是永远不会改变的。”
“对，不会改变的。”李小姿了然一笑。“男人都是这样可笑，你以为你的爱情很伟大吗？你以为你的爱情，是我妈妈想要的吗？我告诉你，不是，你的爱情真的低廉，就像路边货一样，一文不值。”
秦峰瞪圆了双眸，“这是你对长辈说话的态度吗？小姿，你妈妈没有教过你……”
“你不配。”李小姿冷冷打断他的话。“既然你不配，何必继续纠缠下去，我妈妈不会回头找你的，你还是收回你的爱情，回到你夫人身边。”
李小姿站起身，准备走人，秦峰挡住了门口。“小姿，你还没有听我把话说完。”
“还有什么话？”李小姿实在不明白，这个男人为什么还要执迷不悟，“如果是想解释当年的事情，我看不必了，因为这些事情，和我无关。”
“和你有关的。”秦峰一脸慎重。“你妈妈离开我的时候，怀着孩子。你知道你妈妈的性格，就算她恨我恨得要死，也不会把孩子拿掉。而你，是你妈妈唯一的孩子。”
李小姿浑身颤抖，就如秦峰所说的，庄雅爱孩子胜过一切，就算当年离开了秦峰，也不会残害自己的骨肉。“你确定？”
“我怎么可能不确定？”秦峰眼神复杂。“我当时真的不知道她怀孕了，要是我知道，我是不会让她离开我半步的。”
“当年你已经结婚了，就算知道她怀孕了，又有什么用？难道你还能把她留在你身边？”李小姿不是傻子，怎么可能三言两语就被秦峰骗了去。“或者说，你想要的是孩子，而不是母亲？”
秦峰低头，“我是不可能让秦家的孩子流落在外，如果你母亲愿意跟着我，我不会……”
李小姿后退几步，她终于明白母亲话里的意思，秦峰的无情和无耻，的确比李方更加厉害。“你果然厉害，捅了她一刀还不算，还想置她于死地。”
“我没有。”秦峰急急否认，“我那么爱她，我怎么可能会那样对她。”
“爱？”李小姿讥讽一笑，她终于明白了一件事，情爱对追逐权势的男人而言，不过是一个工具，“你对我母亲的爱，就是伤害她吗？背叛她的爱情，还想夺走她的孩子，难道你就没有想过，她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你就不能放她一条生路，把孩子留给她吗？”
就像当年的王子原，明明知道她那么爱他，结果呢，背叛她，和别的女人结婚也就罢了，还亲手了结了她的事业，断了她最后的退路，完全没有想过一点，一无所有的她，靠什么生活下去？男人的爱情就是这样恐怖吗？当女人奉献一切，再没有任何利用价值的时候，一脚踢开她，让她自生自灭吗？
“我……”秦峰说不出话来，在李小姿的强势下，他生出了一抹浓浓的愧疚。“是我对不起你们母女。”
李小姿重新坐到椅子上。“你的对不起，我们真的要不起。”李小姿的心很乱，这样的父亲，要比李方更加可怕，李方这个人会钻营，却不是一个狠心绝情的男人。有人说过，但凡执掌权势的男人，对情爱必定淡薄，这种人的眼里，除了权势，再没有其他东西。如果她是秦峰的女儿，那么，她以后就会成为秦峰的棋子。
李小姿这样一想，豁然开朗，怪不得他这么急的找上门来，只怕他真正需要的不是李小姿，也不在乎她到底是不是他的女儿，他只要让她相信自己是他的女儿就够了。因为，他要的是刘家的孙媳妇李小姿，而不是真正的血脉。
对李小姿来说，秦峰这种身份的父亲，她真的要不起，不管是不是血亲，总之，她是不会认的。
“非常抱歉，今天我失态了。”喝了一口茶，李小姿的神智清明了不少。“不过，我还是那句话，我不是你的女儿。你找错人了。”
趁着秦峰还没有反应过来，李小姿走出包厢。秦峰追上来，喊道：“小姿，你听我说，你真的是我的女儿。你要是不信的话，可以去做DNA的测验。”
秦峰太着急了，一点都没有控制的音量，李小姿听了，羞愤难堪，就急急往门口冲去，恰好撞到一行人。
“小姿？！”蓝斯宇看到李小姿的时候，非常意外。他刚才听到一个男人叫李小姿的名字，他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李小姿真的想挖地缝钻了进去。怎么会在这么难堪的时候，遇到熟人，还是蓝斯宇？
蓝斯宇见秦峰追上来，拦住他，脸色不善：“不好意思，请问你是哪位？追着我朋友做什么？”蓝斯宇知道秦峰的身份，之所以装着不知道，不过是给彼此留下回旋的余地。
“我们走。”李小姿不敢回头，生怕秦峰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话，把其他人给吓到了。她完全不敢去看其他人，只想快点离开，匆匆抛下一句话，她就往门外冲去。
蓝斯宇担心李小姿，和身后的张导演说了一句失陪，就先跑出去。秦峰本想追出去，看到众人异样的目光，只能作罢，返回自己的包厢。
蓝斯宇追了一段距离，才把李小姿追到。“他没有追过来，你不要再跑了。”
李小姿停下脚步，回头看着蓝斯宇，风吹起她的秀发，遮住她的容颜。“你怎么出来了？”
里是出过。“不是你说，我们走？”蓝斯宇含笑问道，“难道我听错了？”
李小姿的神色微微发窘，她已经忘了她说过的话。或许，那个时候，她觉得蓝斯宇是个可以信赖的人，不由自主地喊出那句话。
“抱歉，是我任性了。”李小姿露出一丝歉然的神情。“你现在可以回去了。”
蓝斯宇走到李小姿的面前。“利用完了，就想一脚踢开吗？”
李小姿没有想到蓝斯宇会这样说。“你说的什么话，我好像没有利用你吧？”
“怎么没有利用我？”琥珀色的眼眸里闪着一丝醉人的温柔，蓝斯宇轻声说道：“刚才不是我追了过来，你认为那个大叔会放弃吗？”
李小姿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所以，我应该感谢你，对不对？”
“如果你愿意以身相许，我更加乐意。”蓝斯宇以开玩笑的语气说出这句话，一双琥珀色的眼睛，逐渐深沉起来。
望着眼前的人儿，蓝斯宇的思绪拉到了今天早上。昨晚，他做了一个晚上的梦，梦里和一个女人缠绵悱恻，早起的时候，身体的某一处还是硬硬的，他打出一个电话，找来了一个女人来解决这种生理需求，结果，当那个女人脱光衣服站在他面前的时候，他失去了兴趣。
他以为自己是不喜欢那个女人，就随手打发那个女人走，等那个女人走了之后，他无意中看到李小姿的照片，那个时候，他的身体立即起了变化。
蓝斯宇一直认为自己是个正常的男人，可他没有想到，对着照片，他也能起反应，甚至可以从照片上得到极致的享受。当他达到顶峰的时候，他脑子里全是她的样子，笑的样子，皱眉的样子……到最后，李小姿的样子，居然和梦里的女人重叠在一起，变成同一个女人。
蓝斯宇从未想过，这样的情况会发生在他身上，对一个女人想入非非，就连梦里也不放过。。
现在，她站在他面前，他只想搂着她，抱着她，重复梦里的一切，完完全全，彻底地拥有她。
“可惜，我名花有主，不能以身相许。”李小姿笑着反驳回去,完全当他的话是玩笑话。
“太可惜了。”蓝斯宇露出一丝惋惜的笑容，“错过我，肯定是你这辈子最大的损失。”
“我承认。”李小姿哈哈大笑，“但是，错过我老公，会是更大的损失。”
蓝斯宇没有想到，李小姿会提到刘子君。这个时候的他，对刘子君是深深的妒忌，为什么那个男人会那么幸运，在最开始的时候，就能把李小姿拥入怀里。所谓的天之骄子，就是这样的吧，上天总是把最好的东西留给他，包括女人。
“吃过午饭吗？”蓝斯宇问道，“我请你吃。”
李小姿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我请你吧，免得你等下又说我吝啬。”
“你本来就吝啬。”蓝斯宇不客气批评，“每次请客，都要我开口。”
“我不是不想请，是开不了口。”李小姿有点无奈。“你知道的，我是小人物，你是大人物，你每天日理万机，哪有什么时间陪我瞎胡闹？”
“如果是你请的话，我永远有时间。”蓝斯宇低声，“你知道的，我是拒绝不了美女的邀请。”
李小姿听到前面半句话的时候，真的吓了一跳，听到后面的话，又松了一口气。她真的是犯傻，怎么会认为蓝斯宇对自己有意思？明明是个谈得来的朋友，怎么可能会发展出非友谊的关系？何况，以蓝斯宇的条件，只要他愿意，大把女人扑上来。
李小姿坐上蓝斯宇的车，由蓝斯宇带路。
蓝斯宇将她带到一家马来餐馆。李小姿皱眉，“我不吃辣的。”
“嗯。”蓝斯宇嗯了一声，补了一句：“放心，我也不喜欢吃太辣的东西。”
“马来餐是很辣的。”李小姿说了一句。
“所以？”蓝斯宇好笑看着李小姿，琥珀色的眼眸泻出丝丝的温柔。她的一颦一笑，非常动人心魄。
李小姿的肩膀垂了下来，“你分明是报复我。”
“哈哈。”蓝斯宇笑了。“马来餐也有不辣的，再说，你还可以跟厨师要求一下，不要太辣的就行了。”
李小姿闻言，双眼亮晶晶的，“真的？”
“当然是真的。”蓝斯宇笑着牵起李小姿的手。
李小姿看着两个人交握的手，十分不自然。趁着进包厢的片刻，她不动声色抽出自己的手。
蓝斯宇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失望。
李小姿拿出菜单，递给了蓝斯宇。
蓝斯宇接过菜单，笑着问李小姿：“你有没有特别想吃的？”
“我想吃沙爹酱。听说味道不错，我还没有吃过。”李小姿笑着问蓝斯宇。“或者，你可以推荐几样好吃的？”
蓝斯宇也不客气，连续推荐了几样。
李小姿合上菜单。“就按你说的点吧。”
蓝斯宇并没有推辞，点了几样自己喜欢吃的菜，和李小姿说：“你来过之后，就肯定会喜欢吃马来餐，很多东西，你没有尝试，就永远不知道好处。”
李小姿淡淡一笑。“我这个人啊，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的话，就是不喜欢。至于尝试，是可以尝试，但是，总觉得不如自己喜欢的好。”
“不如自己喜欢的好？”蓝斯宇笑着反驳，“这倒是未必。”
“是啊，可我一直觉得，我喜欢的，一定是最好的，这不就行了？”李小姿笑着喝了一口果汁，“没有必要跟着别人的脚步走。”
“这倒是。”蓝斯宇眼神一暗，转了一个话题。“你和秦市长认识？”
李小姿闻言，有点不自在。“我是认识秦市长，他认识我老公。”李小姿忐忑不安，偷偷瞄了蓝斯宇几眼。
蓝斯宇垂眸，“我不是要过问你的私事，我只是担心你，那个时候，你的脸色很差。”
李小姿摸了摸自己的脸。“是吗？”
“小姿，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蓝斯宇关切问道，”如果我能帮得上，你尽管告诉我。”
“不。”李小姿下意识拒绝说出那件事。“我没事。”
蓝斯宇见她这样，也不勉强。
刚好，服务员端着菜陆续上来了，他先拿起筷子，招呼李小姿：“吃吧，马来餐，要热的才好吃，要是冷了，味道就不好了。”
李小姿第一次吃正宗的马来餐，很有兴趣，眼睛闪闪发亮。“看上去，好像味道不错。”
“不是看上去好吃，要你吃了才知道好不好吃。”蓝斯宇笑了，眉眼里散发着一丝温柔和宠溺。“你老公很少带你出来尝试新东西吗？”
“他很忙。”李小姿拿起一支沙爹串鸡，试了一口，“不错，就是有点辣。”
“那你们平时都做什么？”蓝斯宇漫不经心地问道。
“就是在家里煮饭，看电视，有空的话，去散步，再不然的话，就是带着我周围逛一圈。”李小姿并不觉得这样的生活乏味，平淡的生活，没有多大的波澜，却踏实实在。
前世，她忙忙碌碌，也是为了一口饭，一个人而已，这辈子，她也是为了一口饭，一个人，可感觉不同。为男朋友付出再多，他未必能领情，为家庭付出，却是为了彼此共有的家。
“怎么没有想过去旅行？”蓝斯宇有点惋惜。“放着你这个娇妻在家里，他就舍得？”
“旅游？”李小姿摇头，“还是算了吧，我心情不好的时候，最不喜欢出门了。”
“你不想旅游，那可以出去逛街。”刘子君提议。“我不是给了你附属卡吗？”
李小姿还是摇头拒绝，静静看着窗外，此时，华灯绽放，整个城市笼罩在一片迷离的光中。
回到家中，李小姿脱下外套，坐在沙发上，还在为今天的事情感到忧心。
刘子君轻手轻脚走上前，坐下来。“怎么了？还在担心？”
“没有，就是觉得很乱。”李小姿望着丈夫闪亮的黑眸，直接说道：“我的心很乱，不关其他人的事情。”她不是不想对刘子君坦白，可是，这件事，她真的难以启齿。
“那就什么都别想，喝杯牛奶，睡觉。”刘子君摸了摸妻子的头，清楚感觉到手心里柔软的发丝。“越想，只会越乱。”
李小姿双眸闪动，精致的脸庞露出一丝赞同。“好吧，我先去睡觉。”
李小姿利落站起身，就往浴室里走去。
刘子君看着李小姿闪身进了浴室，一双如深潭似的黑眸闪过一抹担忧。
李小姿洗完澡，走了出来，就看到刘子君侧躺在床上，正看着一部军事演习的书。“别看了，晚上看书，对眼睛不好。”
刘子君将书放到一边，接过李小姿手里的电吹风，帮她吹头发。“晚上洗头会偏头痛，你怎么还去洗？”
“我习惯了。”李小姿想到以前的工作，都是忙到深夜。那个时候，她都是深夜洗头，吹头发，王子原对她这个习惯，从未说过什么。或许，他从来不会在意这些事情。
“这个习惯要改一改。”刘子君不容置疑道。“我不希望我的老婆年纪轻轻就偏头痛。”
李小姿看着梳妆镜子里的自己，盈盈一笑。“好。我听老公的。”
刘子君吹完头，在李小姿的脸颊上落下一个吻。“乖，去睡觉，今晚，我就先放你一马。”
李小姿回身抱住刘子君，面露几分羞涩：“可是，我想要你，怎么办？”
声音软软糯糯的，带着一丝娇憨和甜美，听得刘子君心火骤起。“你确定？”
“我确定。”李小姿十分肯定，她想要刘子君，想要他填满她心中的每一处空虚，不管是身体的，还是心灵的。
“你一定是个妖精。”深受迷惑的刘子君说完这句话，就低头攫住了李小姿的红唇。
不消片刻，卧室里一片春意浓浓。
第二天，李小姿一睁开眼睛，就望向了墙壁上的挂钟，时针指向了十二点。
李小姿手忙脚乱爬起床，冲进浴室洗漱。不到十分钟，她又冲进厨房，就看到刘子君做好的三明治，此刻孤单单躺在碟子上。李小姿倒了一杯牛奶，配着三明治，就解决了一顿饭。
吃完早餐，她换了一套浅棕色的针织长裙，穿上黑色钉珠长靴，外罩一件厚厚的风衣，就匆匆往外走。
李小姿刚走到楼下，就有一个陌生的男人走上前，对李小姿道：“你好，李小姐，我是秦先生的秘书，你能和我来一趟吗？”
李小姿带着一丝疑惑，望向了那个男子指的方向。不远处，停着一辆黑色林肯轿车。
车窗慢慢摇了下来，露出秦峰的侧脸。
李小姿早就想到这个男人会找上门来，只是没有想到会这么快，会在这个地方。她走上前，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秦先生，你好。”李小姿客套疏离。“请问你找我有事吗？”
秦峰对李小姿的态度有点不满，微微皱眉，“小姿，我想和你说清楚一些事情，免得你妈妈……”
“我想你误会了，我妈妈那天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李小姿笑了笑，就准备打开车门下车。
“你相信你妈妈说得话吗？”秦峰开口，语速不急不缓：“在她隐瞒了二十多年之后，你还能相信她的话吗？”
李小姿没有下车，转头望着秦峰：“难道一个负心汉的话更可信？”
秦峰的脸上迅速飘过一片红云，他一只手握成拳头状，放到唇边，做出咳嗽的样子，然后又清了清嗓子：“有些事情，你不能听一面之词。”
李小姿知道，秦峰这是执意要和自己说话，若是她拒绝，估计他是不会放弃的。“好吧，你找个地方。”
这下子，轮到秦峰怔住了。“你……”
“我怎么了？”李小姿反问，“你不是想要和我谈话吗？”
“好。”秦峰眼里闪过一丝怀念，这个性子，像极了她。如果当年，没有发生那件意外，他的妻子就该是她。
车子停在了一家茶馆的门口，秦峰的秘书下车，打开车门，恭敬地守候在一旁。
李小姿看着茶馆上的招牌，嘴角闪过一丝冷冽的笑意，这个男人倒是比自己想象的还要会伪装。
李小姿从来都不会相信，一个在政坛上混的风生水起的男人，会是一个斯文，清高的男人，秦峰会带她来这里，无非是制造了一种假象给她，让她的心理上更容易接受他的解释。
李小姿跟着秦峰走进了茶馆，就发现这家茶馆很有特色，装饰大多数是竹编的，就如隔开座位的屏风也是竹编的。
李小姿和秦峰走进了包厢，说是包厢，其实是用四面竹编的屏风隔出来的小小空间，空间不大，却很清幽。
李小姿坐下来，盯着桌上的糕点，开门见山：“秦先生，你有话就快点说，我还有事情要办。”
秦峰苦笑，真不给面子。“你妈妈应该跟你提过我。”
“嗯。”李小姿不否认，“她说，你曾经是她的未婚夫。”
秦峰一愣，没有想到庄雅会这样说起他。在他的心里，一直认定自己是庄雅的心上人，唯一的爱人。就算时过境迁，她提起他的时候，也应该用上青梅竹马或者初恋情人这类的词，而不是未婚夫这三个字。
或许，有的人会认为未婚夫这三个字比青梅竹马，初恋情人更亲密。对秦峰，或者那些名门子弟来说，未婚妻或者未婚夫，也有可能是陌生人。
“我们不止是订婚了。”秦峰不想自己的感情就这样抹杀去了。“我们是青梅竹马，也是一对恋人，曾经在一起过。你现在已经大了，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吧。”
李小姿垂眸，她完全明白秦峰的意思，所谓在一起，就是发生了实质的关系。但是，对李小姿而言，发生实质的关系又怎么样？现在的男女关系混乱，很多人还搞一夜情，发生关系，并不代表彼此真的有情有爱，也不代表是灵魂的互属。
何况，李小姿自己还有前车之鉴，她和王子原同居，该分手的时候，还不是一样分手，还不是一样成为陌路人。李小姿从不认为，一个女人和一个男人发生关系，就代表着这个男人就是女人的天地，也只有某些傻傻的女人会吊死在一棵树上。
“那是你们之间过去的事情，我并没有兴趣知道。”李小姿倒了一杯茶，递给了秦峰，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然后指着茶壶，对秦峰道：“比如说这茶吧，茶杯里的水是从茶壶里出来的，可是，茶水一旦离开了茶壶，倒进茶杯里，这茶，就和茶壶没有关系了。如果我们再把它喝进去，也和茶杯没有任何关系。茶壶，或者茶杯，都是承载的工具，一个媒介而已。”
秦峰是个聪明人，听了李小姿这番话，已经完全明白她的意思。“人和人的关系，不是茶壶和茶水的关系，更多的时候，是茶叶和茶水的关系。没有茶叶，就没有茶水，这个道理，你不会不明白吧？”
李小姿不得不承认，是自己低估了秦峰。“秦先生说得对。茶水离不开茶叶，是因为茶叶的存在，造就了茶水。但是，这世上不是只有茶水这种饮料，比如咖啡，比如奶茶。人的选择，往往不是一种，而是多种。”
“可我只偏爱一种。”秦峰的脸上维持淡淡的笑容，“这辈子，我都不会改变这种习惯的。”
“那是你个人的习惯，不影响到其他人就好。”李小姿话中藏着话。“我希望秦先生能理解，我和我母亲，都不是偏爱喝茶的那种人。”
“小姿，茶水也好，咖啡也罢，都离不开水。中国人说，饮水思源，喝茶，喝咖啡又有什么分别？都是一家人，都是饮料而已。”秦峰有点激动了。“这些年来，我一直在找你们母女的下落，我曾经发誓，有生之年，一定要找到你们。小姿，我知道你怨我，怨我没有好好照顾你们母女。可这一切，并不是我的错，是你母亲带走了你，让我们父女分别这么多年，也是你母亲一意孤行，造就了今天这种局面。”
秦峰话，句句指向了血缘关系。可惜，他的对手是李小姿，她并不是一个容易被人说服的人。
“秦先生，首先，我得慎重申明一点，你不是我的父亲，我也不是你的女儿。其次，我想说的是，我母亲并没有做错什么事情，你们都结婚了，再联系也没有什么意思。最后，我还希望你能体谅一下我母亲，她不喜欢见到你，麻烦你下次见到她的时候，绕路走。”李小姿说的十分冷静，心中却是忐忑不安。
秦峰苦笑，“你母亲还是不打算原谅我，对不对？”
“或许，不是原谅，而是宽恕。她不打算宽恕你。”李小姿讥讽一笑，“你在她最需要你的时候，狠狠捅了她一刀。这种行为不值得原谅，也不值得别人来宽恕。就算是陌生人，遇到他人有难，还会伸出手来救治，可你，身为我母亲的未婚夫，你当年做的事情，没有一件值得别人宽恕你。”
“我是有苦衷的。”秦峰低声喃道，“难道她就不能谅解一下？”
“谅解是建立在彼此平等的基础上，你高高在上，凭什么要我母亲谅解你？”李小姿语出讥讽：“何况，是你先背叛了你们之间的感情，现在才来求谅解，太迟了。”
“小姿，我是你爸爸。”秦峰重复，“难道你到现在还不相信吗？”
“我妈已经说得很明白，你不是我爸爸。”李小姿有点烦躁，“就算是，我也不会因为血缘关系，就站在你这边，错的人，的的确确是你，不是我妈妈。当年，要是换成你落难，你认为我妈妈会这样捅你一刀吗？”
“你怎么知道不会？”秦峰反口一问。“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你以为你母亲就能做得了自己的主吗？”
李小姿笑了，笑容里多了一丝了然。“我明白了，到现在，你还固执地认为，你没有做错，对不对？既然你没有做错，为什么还要找我妈妈？”
秦峰语塞，半天说不出话。
“你是打算施舍你的同情，还是你的爱情？你希望我妈妈，跪在你的脚下，向你索取怜惜还是向你摇尾乞怜？我告诉你，秦市长，我妈妈不是那样的人，你也不配得到她的爱情。”李小姿冷冷一笑，“做人，不该如此贪得无厌，你想要权势，就别想着爱情，想要爱情，就别想着伤了人还能完好无损地继续你的爱情。”
“小姿——”秦峰低低叫了一声：“我爱你妈妈，是永远不会改变的。”
“对，不会改变的。”李小姿了然一笑。“男人都是这样可笑，你以为你的爱情很伟大吗？你以为你的爱情，是我妈妈想要的吗？我告诉你，不是，你的爱情真的低廉，就像路边货一样，一文不值。”
秦峰瞪圆了双眸，“这是你对长辈说话的态度吗？小姿，你妈妈没有教过你……”
“你不配。”李小姿冷冷打断他的话。“既然你不配，何必继续纠缠下去，我妈妈不会回头找你的，你还是收回你的爱情，回到你夫人身边。”
李小姿站起身，准备走人，秦峰挡住了门口。“小姿，你还没有听我把话说完。”
“还有什么话？”李小姿实在不明白，这个男人为什么还要执迷不悟，“如果是想解释当年的事情，我看不必了，因为这些事情，和我无关。”
“和你有关的。”秦峰一脸慎重。“你妈妈离开我的时候，怀着孩子。你知道你妈妈的性格，就算她恨我恨得要死，也不会把孩子拿掉。而你，是你妈妈唯一的孩子。”
李小姿浑身颤抖，就如秦峰所说的，庄雅爱孩子胜过一切，就算当年离开了秦峰，也不会残害自己的骨肉。“你确定？”
“我怎么可能不确定？”秦峰眼神复杂。“我当时真的不知道她怀孕了，要是我知道，我是不会让她离开我半步的。”
“当年你已经结婚了，就算知道她怀孕了，又有什么用？难道你还能把她留在你身边？”李小姿不是傻子，怎么可能三言两语就被秦峰骗了去。“或者说，你想要的是孩子，而不是母亲？”
秦峰低头，“我是不可能让秦家的孩子流落在外，如果你母亲愿意跟着我，我不会……”
李小姿后退几步，她终于明白母亲话里的意思，秦峰的无情和无耻，的确比李方更加厉害。“你果然厉害，捅了她一刀还不算，还想置她于死地。”
“我没有。”秦峰急急否认，“我那么爱她，我怎么可能会那样对她。”
“爱？”李小姿讥讽一笑，她终于明白了一件事，情爱对追逐权势的男人而言，不过是一个工具，“你对我母亲的爱，就是伤害她吗？背叛她的爱情，还想夺走她的孩子，难道你就没有想过，她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你就不能放她一条生路，把孩子留给她吗？”
就像当年的王子原，明明知道她那么爱他，结果呢，背叛她，和别的女人结婚也就罢了，还亲手了结了她的事业，断了她最后的退路，完全没有想过一点，一无所有的她，靠什么生活下去？男人的爱情就是这样恐怖吗？当女人奉献一切，再没有任何利用价值的时候，一脚踢开她，让她自生自灭吗？
“我……”秦峰说不出话来，在李小姿的强势下，他生出了一抹浓浓的愧疚。“是我对不起你们母女。”
李小姿重新坐到椅子上。“你的对不起，我们真的要不起。”李小姿的心很乱，这样的父亲，要比李方更加可怕，李方这个人会钻营，却不是一个狠心绝情的男人。有人说过，但凡执掌权势的男人，对情爱必定淡薄，这种人的眼里，除了权势，再没有其他东西。如果她是秦峰的女儿，那么，她以后就会成为秦峰的棋子。
李小姿这样一想，豁然开朗，怪不得他这么急的找上门来，只怕他真正需要的不是李小姿，也不在乎她到底是不是他的女儿，他只要让她相信自己是他的女儿就够了。因为，他要的是刘家的孙媳妇李小姿，而不是真正的血脉。
对李小姿来说，秦峰这种身份的父亲，她真的要不起，不管是不是血亲，总之，她是不会认的。
“非常抱歉，今天我失态了。”喝了一口茶，李小姿的神智清明了不少。“不过，我还是那句话，我不是你的女儿。你找错人了。”
趁着秦峰还没有反应过来，李小姿走出包厢。秦峰追上来，喊道：“小姿，你听我说，你真的是我的女儿。你要是不信的话，可以去做DNA的测验。”
秦峰太着急了，一点都没有控制的音量，李小姿听了，羞愤难堪，就急急往门口冲去，恰好撞到一行人。
“小姿？！”蓝斯宇看到李小姿的时候，非常意外。他刚才听到一个男人叫李小姿的名字，他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李小姿真的想挖地缝钻了进去。怎么会在这么难堪的时候，遇到熟人，还是蓝斯宇？
蓝斯宇见秦峰追上来，拦住他，脸色不善：“不好意思，请问你是哪位？追着我朋友做什么？”蓝斯宇知道秦峰的身份，之所以装着不知道，不过是给彼此留下回旋的余地。
“我们走。”李小姿不敢回头，生怕秦峰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话，把其他人给吓到了。她完全不敢去看其他人，只想快点离开，匆匆抛下一句话，她就往门外冲去。
蓝斯宇担心李小姿，和身后的张导演说了一句失陪，就先跑出去。秦峰本想追出去，看到众人异样的目光，只能作罢，返回自己的包厢。
蓝斯宇追了一段距离，才把李小姿追到。“他没有追过来，你不要再跑了。”
李小姿停下脚步，回头看着蓝斯宇，风吹起她的秀发，遮住她的容颜。“你怎么出来了？”
里是出过。“不是你说，我们走？”蓝斯宇含笑问道，“难道我听错了？”
李小姿的神色微微发窘，她已经忘了她说过的话。或许，那个时候，她觉得蓝斯宇是个可以信赖的人，不由自主地喊出那句话。
“抱歉，是我任性了。”李小姿露出一丝歉然的神情。“你现在可以回去了。”
蓝斯宇走到李小姿的面前。“利用完了，就想一脚踢开吗？”
李小姿没有想到蓝斯宇会这样说。“你说的什么话，我好像没有利用你吧？”
“怎么没有利用我？”琥珀色的眼眸里闪着一丝醉人的温柔，蓝斯宇轻声说道：“刚才不是我追了过来，你认为那个大叔会放弃吗？”
李小姿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所以，我应该感谢你，对不对？”
“如果你愿意以身相许，我更加乐意。”蓝斯宇以开玩笑的语气说出这句话，一双琥珀色的眼睛，逐渐深沉起来。
望着眼前的人儿，蓝斯宇的思绪拉到了今天早上。昨晚，他做了一个晚上的梦，梦里和一个女人缠绵悱恻，早起的时候，身体的某一处还是硬硬的，他打出一个电话，找来了一个女人来解决这种生理需求，结果，当那个女人脱光衣服站在他面前的时候，他失去了兴趣。
他以为自己是不喜欢那个女人，就随手打发那个女人走，等那个女人走了之后，他无意中看到李小姿的照片，那个时候，他的身体立即起了变化。
蓝斯宇一直认为自己是个正常的男人，可他没有想到，对着照片，他也能起反应，甚至可以从照片上得到极致的享受。当他达到顶峰的时候，他脑子里全是她的样子，笑的样子，皱眉的样子……到最后，李小姿的样子，居然和梦里的女人重叠在一起，变成同一个女人。
蓝斯宇从未想过，这样的情况会发生在他身上，对一个女人想入非非，就连梦里也不放过。。
现在，她站在他面前，他只想搂着她，抱着她，重复梦里的一切，完完全全，彻底地拥有她。
“可惜，我名花有主，不能以身相许。”李小姿笑着反驳回去,完全当他的话是玩笑话。
“太可惜了。”蓝斯宇露出一丝惋惜的笑容，“错过我，肯定是你这辈子最大的损失。”
“我承认。”李小姿哈哈大笑，“但是，错过我老公，会是更大的损失。”
蓝斯宇没有想到，李小姿会提到刘子君。这个时候的他，对刘子君是深深的妒忌，为什么那个男人会那么幸运，在最开始的时候，就能把李小姿拥入怀里。所谓的天之骄子，就是这样的吧，上天总是把最好的东西留给他，包括女人。
“吃过午饭吗？”蓝斯宇问道，“我请你吃。”
李小姿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我请你吧，免得你等下又说我吝啬。”
“你本来就吝啬。”蓝斯宇不客气批评，“每次请客，都要我开口。”
“我不是不想请，是开不了口。”李小姿有点无奈。“你知道的，我是小人物，你是大人物，你每天日理万机，哪有什么时间陪我瞎胡闹？”
“如果是你请的话，我永远有时间。”蓝斯宇低声，“你知道的，我是拒绝不了美女的邀请。”
李小姿听到前面半句话的时候，真的吓了一跳，听到后面的话，又松了一口气。她真的是犯傻，怎么会认为蓝斯宇对自己有意思？明明是个谈得来的朋友，怎么可能会发展出非友谊的关系？何况，以蓝斯宇的条件，只要他愿意，大把女人扑上来。
李小姿坐上蓝斯宇的车，由蓝斯宇带路。
蓝斯宇将她带到一家马来餐馆。李小姿皱眉，“我不吃辣的。”
“嗯。”蓝斯宇嗯了一声，补了一句：“放心，我也不喜欢吃太辣的东西。”
“马来餐是很辣的。”李小姿说了一句。
“所以？”蓝斯宇好笑看着李小姿，琥珀色的眼眸泻出丝丝的温柔。她的一颦一笑，非常动人心魄。
李小姿的肩膀垂了下来，“你分明是报复我。”
“哈哈。”蓝斯宇笑了。“马来餐也有不辣的，再说，你还可以跟厨师要求一下，不要太辣的就行了。”
李小姿闻言，双眼亮晶晶的，“真的？”
“当然是真的。”蓝斯宇笑着牵起李小姿的手。
李小姿看着两个人交握的手，十分不自然。趁着进包厢的片刻，她不动声色抽出自己的手。
蓝斯宇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失望。
李小姿拿出菜单，递给了蓝斯宇。
蓝斯宇接过菜单，笑着问李小姿：“你有没有特别想吃的？”
“我想吃沙爹酱。听说味道不错，我还没有吃过。”李小姿笑着问蓝斯宇。“或者，你可以推荐几样好吃的？”
蓝斯宇也不客气，连续推荐了几样。
李小姿合上菜单。“就按你说的点吧。”
蓝斯宇并没有推辞，点了几样自己喜欢吃的菜，和李小姿说：“你来过之后，就肯定会喜欢吃马来餐，很多东西，你没有尝试，就永远不知道好处。”
李小姿淡淡一笑。“我这个人啊，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的话，就是不喜欢。至于尝试，是可以尝试，但是，总觉得不如自己喜欢的好。”
“不如自己喜欢的好？”蓝斯宇笑着反驳，“这倒是未必。”
“是啊，可我一直觉得，我喜欢的，一定是最好的，这不就行了？”李小姿笑着喝了一口果汁，“没有必要跟着别人的脚步走。”
“这倒是。”蓝斯宇眼神一暗，转了一个话题。“你和秦市长认识？”
李小姿闻言，有点不自在。“我是认识秦市长，他认识我老公。”李小姿忐忑不安，偷偷瞄了蓝斯宇几眼。
蓝斯宇垂眸，“我不是要过问你的私事，我只是担心你，那个时候，你的脸色很差。”
李小姿摸了摸自己的脸。“是吗？”
“小姿，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蓝斯宇关切问道，”如果我能帮得上，你尽管告诉我。”
“不。”李小姿下意识拒绝说出那件事。“我没事。”
蓝斯宇见她这样，也不勉强。
刚好，服务员端着菜陆续上来了，他先拿起筷子，招呼李小姿：“吃吧，马来餐，要热的才好吃，要是冷了，味道就不好了。”
李小姿第一次吃正宗的马来餐，很有兴趣，眼睛闪闪发亮。“看上去，好像味道不错。”
“不是看上去好吃，要你吃了才知道好不好吃。”蓝斯宇笑了，眉眼里散发着一丝温柔和宠溺。“你老公很少带你出来尝试新东西吗？”
“他很忙。”李小姿拿起一支沙爹串鸡，试了一口，“不错，就是有点辣。”
“那你们平时都做什么？”蓝斯宇漫不经心地问道。
“就是在家里煮饭，看电视，有空的话，去散步，再不然的话，就是带着我周围逛一圈。”李小姿并不觉得这样的生活乏味，平淡的生活，没有多大的波澜，却踏实实在。
前世，她忙忙碌碌，也是为了一口饭，一个人而已，这辈子，她也是为了一口饭，一个人，可感觉不同。为男朋友付出再多，他未必能领情，为家庭付出，却是为了彼此共有的家。
“怎么没有想过去旅行？”蓝斯宇有点惋惜。“放着你这个娇妻在家里，他就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