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打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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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39:打胎

    两个人走上了冷氏大厦最高处的天台,正是上班时间,天台上一个人也没有,楚诺面对着一脸冷淡的莫敏,这才开口道:“莫敏,我要跟景结婚了,就在半个月后,正确的来说,还有十二天!”

    莫敏轻轻的一笑,颇不在乎的反问:“你跟我说这个做什么?跟我有什么关系吗?还是……你想请我去喝你跟司徒景的喜酒?很不好意思的告诉你,我可没有钱包红包。”

    楚诺摇头,她知道她是刻意说这些不着边际的话来搪塞她的,但她并不在意她的态度,即使她从没拿她当过朋友,她也不在乎,她在乎的是……

    “我只是想跟你确认一件事!”

    “说!”

    “你真的已经拿掉孩子了吗?”

    莫敏握着护栏的手稍稍的握紧,然后轻嗤一笑:“我记得上回已经说清楚了,怎么?不相信?”

    “五年前我就已经看出了你对景的感情,五年后看着你看景的眼神,我更确定了你的心里仍然有景的存在!你很爱景,我知道,一个女人如果深爱着一个男人,是怎么也不可能拿掉那个男人的孩子的,同样的事,我经历过,所以我不相信。”

    楚诺将自己的分析毫不保留的告知,她不希望莫敏成为第二个林楚诺,不希望看到有人跟她一样辛苦……

    “好啊!那你告诉我你打算怎么办?”莫敏转过身面对着她,“我没有拿掉孩子,你打算怎么做?你要放弃那个深爱着你的男人,让司徒景为了孩子而娶我,然而让我对你感激涕零吗?”

    楚诺后退了一步!

    “简直是太可笑了,你以为我会跟你一样,为了孩子而嫁给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然后让自己活得生不如死吗?”莫敏嗤笑着,心却在卑微的哭泣!

    因为她居然真的渴望,渴望能嫁给司徒景,和他生活在一起,哪怕他不爱她,她可以等,一直等到他爱上她为止。

    “景不会不爱你!”楚诺轻轻的吐出这句话,声音不轻不重的,却正好让失神的莫敏听到。

    不会不爱?

    那为什么找到她的是林楚诺而不是他司徒景?

    不会不爱?

    莫敏的眼底噙起了泪珠,看着眼前这个拼命给她希望的女人,莫敏突然间憎恨了起来:“林楚诺,你给我滚,我不想见到你,你给我滚!”

    “啊!”

    楚诺被她推得狼狈的跌倒在地。

    天台门后的冷寒夜终于克制不住的冲了出来,扶起跌倒在地的楚诺,看着莫敏皱起了眉:“对不起你的是司徒景,你拿她出什么气!”

    “没有人对不起我,别在我面前扮演救世主,我不需要!”莫敏大步的离开了天台。

    “你没事吧!”冷寒夜观察着一脸苍白的楚诺,打量着她全身上下,翻看着她擦到地面的手掌。

    楚诺用力的将手抽回,抬眼瞪视着她:“你明知道我在找她为什么把她藏起来,为什么不告诉我?”她生气的看着冷寒夜,看着这个她从来都没有办法看穿他心思的男人。

    冷寒夜沉了沉气,反问道:“告诉你又怎么样?你要把司徒景让给她吗?你舍得放弃眼看着就要到手的幸福吗?”

    “你说的没错,我不会放弃!我绝对不会把景……让给她!”楚诺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愤怒,看着他那副伟大帮助莫敏的样子,不计前嫌的将她护在他的羽翼下,没来由得觉得生气。

    他还记得自己曾经是怎么对待当初怀孕的她的吗?他什么时候变成善心人士了?为什么他的善心可以轻易的用在别人身上,却唯独对她吝啬?

    “楚楚?”冷寒夜不明白她现在生的是哪门子气。

    “很感激你大发慈悲的收留她,这样我就不必觉得愧疚了。”楚诺说完这话,转身下了天台。

    +

    楚诺抱着一肚子火气坐上离开冷氏的出租车,一路上却不由想起了莫敏逞强的样子,她明明是深爱景,想跟景在一起的,却偏偏……

    滴滴、滴滴!

    手机传来了简讯,她拿出来查看,居然是冷寒夜发过来的,她不悦的拧了拧眉,却仍然克制不住的打开看!

    ——左岸路江滨小区二单元302室!

    是一串住址,是莫敏的地址吗?他居然还为她安排了新的住处,真是位好上司。

    想起此刻应该还在公司的司徒景,楚诺立即让司机调了头,往他们的办公楼开去……

    ‘飞腾建筑’的牌子在电梯门侧边的墙上明显的标刻着,楚诺每走到这里都会不由自主的扫看一眼,电梯‘叮’一声打开,擦肩而过走出来一个送外卖的男人,他的身上穿着工作服,工作服上标着某家餐厅的字样。

    楚诺没有特别注意,然而那个人却回头多看了她两眼,在引起她注意的同时却别开了脸,伸手拉着帽沿遮了遮脸,然后快速的离开。

    那道背影有些熟悉,然而此刻的楚诺已然没有心情去理会这些,独自一个人立在电梯里,看着电梯内墙面映出的那张憔悴的脸,不由自嘲的一笑。

    “快要做新娘的人了,不是应该红光满面的吗?”楚诺反问自己,但却连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怎么做才是正确的。

    踏入办公室,看着埋在案上不知道画着什么的司徒景,楚诺不由放轻脚步,小声的靠近查看。

    沙沙沙……

    铅笔锋在纸上绘着素描,渐渐的形成一只戒指的轮廓,楚诺抿唇一笑,看着他手法熟悉的描绘,却又不满意的扔开,随即抽过另一张纸描绘。

    “扑哧!”楚诺实在克制不住的笑出了声!

    司徒景猛的回头,发现来人,立即扬起笑意:“楚楚,什么时候进来的,怎么都没出声?”

    楚诺拿起一旁被他丢弃了不少的纸张,叹了口气道:“我们的司徒设计师在画什么呢?”一枚枚不同图案的戒指,虽然设计的并不怎么完美,却仍然看得出设计者的用心。

    司徒景不自在的笑了笑:“没什么事做,随便玩玩的!”

    “你又不是珠宝设计师,干嘛玩这些?”楚诺当然知道他是不好意思,于是不再逗他,上前在他的额间印了个吻,“谢谢!”

    “想给你一枚独一无二的戒指,可惜……我果然只适合干粗活,没有设计的天分!”司徒景摊了摊手,“折腾一整天了,就只能画出这些个拿不出手的作品。”

    “景,你对我真的太好了!”楚诺不由无力的叹气,“你对我这么好,以后没有你在身边的日子可怎么办?”

    “怎么会没有我在身边?”司徒景站了起来,面对着她苦恼的脸,惩罚的伸手刮了记鼻子,“脑袋里都在想些什么呢?”

    “我今天见到莫敏了!”对于司徒景,她不想隐瞒他任何事,可却又害怕自己承受不了他有可能会离开的事实,“她在冷氏工作,寒夜收留了她。”

    “这样,很好啊!”司徒景扯唇一笑,一脸不在意的重新坐了下来,佯装认真的画着手边的设计。

    楚诺跟着点头:“是啊,知道她找到了工作,又有了住的地方,我也安心了不少……景,你想去看看她吗?寒夜之前发了我她的新地址!”

    “不用了,我不想见她,你也不用在理会她!”司徒景淡淡的回答。

    “嗯!”楚诺点头,看着不愿意多谈的司徒景,无奈的一笑,转身走进一旁的洗手间。

    司徒景心不在焉的画着手边的画,视线却不由自主的注视到楚诺留在桌面上的手机,‘寒夜之前发了我她的新地址!’,右手不听使的自作主张,拿起她的手机查看了那条信息‘左岸路江滨小区二单元302室!’

    要去见她一面吗?

    见到面又该说些什么?斥问她为什么拿掉他们的孩子?他又有什么资格让她把孩子留下?

    将手机放回原位,洗手间里的楚诺适时走了出来,她微笑着提意道:“景,一起去接小忆放学吧,看到我们一起去她一定会很开心的。”

    “好!”

    司徒景爽快的答应,将手边的东西收拾妥善这才站起身来。

    楚诺看着自己向来屏幕朝下摆放的手机此刻正亮着屏幕对着她,不着痕迹的取过放里口袋里。

    “走吧!”

    司徒景关了电源率先往门外走去。

    楚诺抿唇一笑,跟上!

    +

    司徒景克制不了自己的心!

    他告诉自己他爱的人是楚楚,可一想到莫敏那张傲慢却透着俏皮娇嗔的眼,还有那一夜波涛汹涌的痴缠,他还是没办法忍住不让自己想她,他在心底告诉自己,只是最后一次,就当是告别仪式。

    趁着楚楚和小忆都睡下之后,驾着车往她所住的小区开去。

    +

    楚诺告诉自己不应该这么做,却又克制不住自己的心,看着景出了家门开车离开,她居然冲动的拦下了出租车随后跟来。

    其实她已经猜到了他是来见莫敏,可看着他的车子转入江滨小区,心底还是酸涩了一下。

    她伤心的不是景背着她来见莫敏,而是景的不坦诚,和冷寒夜一样,他们都认为她会歇斯底里紧巴着不肯放手吗,还是以为她会脆弱的承受不了这样打击?

    不是的!

    林楚诺虽然柔弱虽然胆小虽然无依无靠,但她已经有了足够独自一人走下去的勇气,她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走投无路的卑微着依附着别人生存。

    “小姐,你要在这里下车还是马上就走?”司机先生没有等到她付钱,立即出声提醒?

    楚诺已经回过了神,从包里拿出钱来支付,然后在小区外下了车!

    缓缓的走进小区,脑海里浮现着那个男人提供给他的地址,往那幢单元走去……,然而每走一步,她都犹豫不决,真的要跟过去吗?万一看到了他们在一起,她又该怎么做呢?

    “唔!”

    唇被捂住,身体被一双结实的臂膀拥住,硬生生拖拽到一处角落。

    楚诺挣扎不休的对着来人捶打,却在感受到来人熟悉的气息时停下了动作。

    “这么快就放弃挣扎了?不怕是坏人么?”磁性低沉的声音响在耳边,同时也放开了钳制着她的手。

    楚诺用力的推开他,后退几步,对上他森冷的视线:“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冷寒夜不由反问,“这么晚了,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来找莫敏,用不着这么深更半夜吧!”

    “你这么晚了出现在她住的小区,难道是为了办公么?”楚诺不甘示弱的回问。

    冷寒夜不经挑眉,轻笑着感叹一句:“好凶!”

    楚诺别开眼,不想去看他眼底那抹颇具兴味的笑意。

    “司徒景就是喜欢这个口味的么?……那他应该选择去娶莫敏才对!”冷寒夜不由得嫉妒,“看不出来一个黑道混混五年之后也能变得这么抢手,走吧,太晚了,我送你回去。”

    楚诺没有理会他,径直穿过他往前面走去。

    冷寒夜看着那个我行我素的女人,只好跟上前去:“她的情况不太稳定,刚从医院检查回来,你最好别在现在去刺激她。”

    楚诺猛的停下脚步,转过身:“她没有拿掉孩子?”

    “对!”冷寒夜点头。

    楚诺沉默了几秒,犹豫着该不该继续往前走。

    突然,前方拉扯的两道身影推开防盗门走了出来,冷寒夜搂过发着呆的楚诺下意识的躲进一旁的墙角,……楚诺抬起头来正想抗议。

    “嘘!”

    冷寒夜伸出手指停在唇边,靠近她提醒。

    楚诺听话的闭了嘴,视线却不由自主的停在他性感十足的双唇上,一颗心不争气的乱了节奏。

    +

    “放开我,司徒景你想干什么?”

    “去医院,证明你真的已经拿掉了孩子我才放心!”

    “你怕我会在多年后抱着孩子去破坏你跟林楚诺幸福美满的家庭吗?告诉你,我不会!”不远处,莫敏羞愤的大叫。

    原本激动的司徒景一下子冷静了下来,目光直视着这个从来不肯妥协的女人:“你的意思是说……你并没拿掉我的孩子,对吗?”

    “是又怎么样?”莫敏知道这件事根本不可能一直瞒下去,与其纠缠不如摊开了说,“我会一个人照顾、一个人抚养,不会给你司徒景带去任何麻烦!”

    “你怎么可以这么自私!”司徒景红起了眼眶,“你可以这么轻率的决定一个新生命的到来吗?他有拥有家庭健全的权力,你为什么要剥夺?你不知道一个没有父亲的孩子从小到大需要吃多少苦吗?”

    他从小在孤儿院长大,至令都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

    从小到大一路嗑嗑碰碰,不管走到哪里都会被人欺负,因为没有爸妈,做任何事都要得比别人花双倍的努力,每回开家长会、家长签名、或是亲子活动,他都只能借故旷课不去参加,以免被别人笑话没有爸妈。

    “我不能看着自己的孩子成为跟我一样的私生子!”对于没有父亲的感觉,他比任何人都要来得更深刻。

    莫敏无奈了:“那你想怎么样,要我现在去拿掉孩子吗?”

    司徒景哽咽了,他不知道这个时候该做什么样的决定!

    拿掉孩子,他不舍得!可留下孩子,势必会伤害到那个他最重视的人!

    “景,我投降,我爱这个孩子,我真的舍不得拿掉他!……可是,你已经要成为另一个女人的丈夫了,你要我怎么办呢?你可以为了我和孩子放弃那个你深爱着的女人吗?可即便你愿意为了我们放弃林楚诺而娶我,你又要我怎么去接受一段没有爱的婚姻?”莫敏发誓这辈子,她都没有向任何人认过输,可是此刻面对着深爱了多年的司徒景,她投降了。

    司徒景认真的注视着她:“你爱我,是吗?”

    莫敏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径直走向了他,垫起脚尖,轻轻的吻上了他的唇,用行动证明了自己的心意:“是的,我爱你,很久很久了!”

    司徒景低下了头,深深的含住了她的唇。

    看着不远处相拥亲吻的男女,楚诺眼角的泪滑落了下来,不偏不移的滴在冷寒夜的手背。……此刻,她不知道心里到底是悲伤居多,还是欣慰居多!

    那个苦守着暗恋的莫敏,终于说出了自己的心事!

    冷寒夜将视线转回到她脸上,轻声问道:“感动了吗?打算伟大的成全他们吗?”

    “你以为你很了解我吗?”楚诺推开他,吸了吸鼻子,倔强的反问道,“我为什么要去成全一个背叛了我的男人?”

    冷寒夜意外的挑眉:“一个心已经不在你身上的男人,你还想要吗?”

    楚诺不由自主的看向了他,回答得一脸认真:“景是爱我的,即使他现在的心里多了一个莫敏,可他还是很爱我,我不介意他对莫敏的感情,因为他的行为永远也不会对我造成伤害,不像你!”

    冷寒夜怔怔的看着这个女人!

    细嚼慢咽的品味着她说的话:‘我不介意他对莫敏的感情,因为他的行为永远也不会对我造成伤害,不像你!’她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

    早晨的餐桌上,司徒景吃得一脸若有所思,楚诺一边喂着小忆喝粥,一边用眼角观察着他。

    自从昨天晚上回来之后,她就一直等着他跟她提那件事,她知道他对孩子的重视,就像当初小忆的出生带给他新动力一般,他不可能抛弃自己的孩子,该舍弃的,始终会是她跟小忆。

    “吃饱了,小忆,吃好了没有,景爸爸送你去幼儿园!”

    “一起吧!”楚诺擦拭好小忆的嘴角,提意道。

    司徒景点头:“好”

    看着牵起小忆的手笑得一脸慈爱的景,楚诺默默的在心底叹息:景,开口吧!告诉我你心里的决定,不管你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我都会成全你。

    将小忆送入幼儿园,两人一起开往公司的路上,司徒景仍然没有开口。

    楚诺终于沉不住气,主动开口问道:“景,你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没有啊!”司徒景自然的摇头,随即想了想,又出声道,“对了,今天你要去工地,记得小心一点,进入施工区要立即戴上安全帽,知道吗?”

    “知道了!”楚诺微微一笑,看着他还是没有开口的打算,不由出声暗示道,“景,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你,因为你是我最重要的家人,明白吗?”

    “今天怎么说这么多奇怪的话?”司徒景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随即按住她的后脑勺,在她的额角亲吻了一记,“你也是我最重要的家人!”

    所以无论如何,我都不会伤害你!

    “嗯,我一直都知道的!”楚诺点头,拿过车后座的包包准备下车,“我在这里坐公车可以直达,你路上开车小心!”

    “好,晚上见!”

    “晚上见!”

    看着他开着车直直的消失在视线范围,楚诺只能留在原地苦涩的笑:不告诉我,难道非要等到婚礼前一秒才选择悔婚吗?

    +

    司徒景驾着车在江滨小区门口停下,抬起手腕看了眼表上的时间,再看向小区出口,无声的叹了口气,难得的掏出一只烟来点上!

    当浓浓的烟味弥漫着他的鼻尖,令他不由想起了无数个年少轻狂的时刻!

    争地盘、赛车、收保护费、躲警察……

    刚离开孤儿院的那些年他干尽了坏事儿,直到被莫爷发现,欲将他栽培成最重要的左右手,将他带入了莫家豪宅,就是在那段日子里,他见到了那个女孩。

    那么傲慢,那么不可一世,仿佛一切尽在她的脚下,她有一切足以自傲的本钱,令不服气的他极想超越、极想朝她靠近。

    那些年少的日子里感情来得快去得也快,在他几乎已经把她忘得一干二净的时刻,她却又出现在他的眼前,摇身一变成为白衣天使,并且用那双曾经对他不屑一顾的眼告诉他里面包藏着多年的感情。

    莫敏!

    曾经那么遥不可及的名字,却在一瞬间坠入地面,坠入他的怀抱,成为那么触手可及的存在。

    ‘喀嚓!’

    ‘咔!’

    两道声音,开门关门,车里已经多了一个人!

    仍然是一身简单清爽的休闲装,扎着马尾,利落干脆得一如从前。

    “走吧!”莫敏的声音有些嘶哑,眼眶微肿,脸色也略显苍白。

    司徒景看了她一眼,捏灭手中的烟,启动引擎……

    一路上,两个人没有开口说话,两人同样的沉默,像是在悼念即将失去的孩子。

    原本二十分钟的车程,在这上班的高峰期却延长至了一个小时,两个人谁也没有心急,在看到医院那牌大大的金字招牌时,反而觉得路程太短。

    “你确定要这么做吗?”车子停进停车位,莫敏最后再问了一次。

    司徒景顿了顿,勉强的吐出三个字:“对不起!”

    林楚诺!

    最终,她还是输给了林楚诺,即使她摊开了心表白,他的选择依然是她,莫敏闭了闭眼,一滴泪顺着干涩的脸颊滑了下来。

    她不由想起了昨晚那个深情的吻……

    她可以清楚的从那个吻里感受到他对她的感情,他抵着她的额头告诉她他爱孩子,但却不能为了孩子伤害林楚诺,那个陪了他五年,照顾了他五年,在他最痛苦的时刻不离不弃陪在他身边的女人。

    她对所谓的恩情不屑一顾,因为他也曾经为了求那个女人而受了伤,可他眼角滑下的泪滴松软了她的心,令她不得不同意成全他的承诺!

    无缘就无缘吧!

    可是孩子,她真的舍不得啊!

    “十二号,莫敏!”

    护士小姐的声音唤回了她的思绪,莫敏深呼吸着,站起了身。

    司徒景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我陪你进去!”

    莫敏缓缓的将手抽回,摇头:“不用了!”随即迈开步,一个人走了进去。

    看着她直挺挺进入那旁手术室的背影,司徒景的心像被刀刮般痛疼,他亲手将她送了进去,亲手扼杀了自己未出生的孩子,他知道今天以后,她再也不可能会原谅他,他们之间……真的不会再有任何关系!

    “不要!”

    一道尖叫声乍然响起,手术室内冲出来一个人,撞上他之后又迅速的往楼梯口跑去。

    司徒景看着那道身着休闲服跑走的女人,立即追了上去:“莫敏!”

    “不要,我不要拿掉孩子,我不要!”莫敏发了狂似的冲出去,冲至楼下,冲出大厅,冲出医院,冲向车来车往的马路。

    “莫敏,不要乱跑!”跟在她身后的司徒景简直胆战心惊,她那样没头没脑的乱冲,将医院里的护士撞得人仰马翻,冲向马路引起一连串的车笛声。

    他的心脏几乎被吓得停止。

    “你不要过来!”站在路的另一头,莫敏指着对面的司徒景,一脸绝望的摇头,“我不要拿掉孩子,你要娶林楚诺要要实现对她的承诺你尽管去,不要牵扯上我,从现在开始,我肚子里的孩子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司徒景摇头,一步步的穿过马路。

    莫敏看着他,眼底尽是绝望,闭上眼睛,任自己冲进车流之中。

    “不要!”

    司徒景眼睁睁的看着莫敏倒下,急行而来的车子猛的踩下刹车,地面划出一道长长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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