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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一章 血肉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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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嗵嗵嗵!”

    “嗵嗵嗵!”

    两边全都有大炮,从开始进攻两边的大炮也就没停过。但是随州城本就地势虽然不高,但是南边西边都有涢水阻挡,吴军大军都必须先过了涢水而后才能攻城,他们的大炮就很难运过来,尤其是重炮。因此南门外的炮击还是清军大占上风,吴军炮队多被打的抬不起头来。

    西门与东门这两边吴军的攻击最为猛烈,大量的吴军扛着云梯冲击城墙。清军的第一波炮弹基本上都没有命中吴军的炮阵,不过炮弹砸进了吴军密集的攻击阵形中,几乎从阵前穿到阵后,一路不知带走多少人的手臂大腿,穿透砸烂多少人的胸膛头颅,血胡同过后,是一片凄厉的惨叫声。

    隔了一会第二轮炮击的时候,有两发炮弹准确的砸中一辆吴军炮阵中的炮车,“轰!轰!”两声巨响,打得吴军两辆炮车的炮架碎裂,炮轮乱飞,沉重的炮体更是被掀起滚落。周边的吴军士卒及炮手池鱼之殃,被激起的各类碎片打得全身血肉模糊,个个滚倒在地嚎叫起来。同时这两门炮周围也发生爆炸,在这夜色之中格外显眼。

    这也是运气巧合了,一般情况下可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清军的炮手也知道这么远要打中一个不大的目标是多么艰难,尤其还是在这夜晚,因此都开心的大声欢呼起来。其实就这。马尾军最数量的炮手来开炮。也不敢保证在十炮之内准确的命中。那么远看过去目标也很小,准确打中真是运气了。

    呼啸声中,一颗颗炮弹激射进吴军阵中,或从阵中穿过,带起一片残肢血雾。或打中炮车,将其打得四散飞起,南城这边阿灵额麾下参将邱实看到城头四十门红夷大炮依次发射后,吴军那边竟有三门大炮当场被打得散乱。忍不住拍手叫好。炮手取得这样的战果也大大鼓舞了城头清军的士气。

    这打仗就得打顺风仗,炮手们打的顺了,动作也就有条不紊一点儿也不慌乱。城头每一门大炮炮弹打出去后,清军炮手负责刷膛的人便立时刷膛,然后有人装填火药,装填引药,填入炮弹,随即再次发炮。

    第三轮子药装填好后,火炮再次调整瞄准,一门门火炮甲长一声喝令。点炮手点燃了火门上的引药,立时这门火炮又是一声巨响。炮口腾出大股的烟雾,一颗火热的实心铁球又是呼啸而去。

    城头一颗颗炮弹飞出,有一些还飞过涢水河,砸入南岸的吴军阵中,带起一片片血肉残肢。就是城边这里,吴军上万人的攻击大军,受到火炮攻击也没有散乱,大军不断贴上城墙,云梯架上来,下面的吴军开始攀爬攻城。

    不过清军城头每一波炮弹过来,也还是会引起一阵剧烈的骚动,这也全靠吴军军官们拼命的弹压,才再次努力向前逼去。没办法,大炮这玩意威力实在是太大了,士卒们无论是谁都对它们无比恐惧。

    “刷膛!”

    又一轮炮打完,各炮甲长便立即命令。

    此刻,西门与东门两边,战况更为激烈,但是清军这时候却坚如磐石,东西两门比南门的压力还要小一些。岳乐走的时候可是给阿灵额留下了足够的火药,因此清军炮手们根本就不担心弹药的问题。东西两边城头上一阵阵震耳欲聋的炮响,吴军越是逼近,城头上火炮打得越是精确,等吴军近到两百步时,吴军就已经损失惨重。

    南城城头上的火炮打一会就得停一会,威力虽然大,却并不持久。趁这个机会,那些吴军大声呐喊,拼命往城上冲。

    但是东西两边城头的大炮就一直没停过,那两边安装的较多的是较小型的佛朗机炮。虽然佛郎机炮打的没有红衣大炮远,威力也没有那么大,但是它比红夷大炮优势的地方,就是各备有五至九个子铳,可预先装填好弹药,战斗时轮流装入母铳发射就可,发射速度非常快。一个炮手如果训练娴熟,前三炮射击总费时都不到一分钟。

    而且佛郎机炮散热性很好,可以一口气打个十几炮再停下来散热。由于子铳的火药装填量固定,也不怎么容易炸膛。缺点便是火药气体容易泄漏,打不远不说,一不小心,还容易被泄出的火气烫伤。但是此刻,东西两门却是靠着这些射速极快的佛郎机炮压制住了吴军的进攻。

    震耳欲聋的炮响,吴军阵地中腾起一股股浓密的烟雾,一颗颗三到五斤的炮子,呼啸着往吴军冲击阵形中砸来。一颗颗炮弹砸在队列中,带起一片片的血肉残肢。

    东西两门的处境都差不多,吴军进攻受挫,大量的吴军看到周边的同袍被炮弹打的残肢飞溅,心理崩溃之下狂叫着回头就跑。他们的恐惧带动身后那些人,立时这些前锋溃散,大叫着往身后逃去。

    在他们一百多步外,又列着一个大阵,策在马上的,却是吴军将领吴应麒几人,他先前已经在南门吃过亏的,打了两次没打下来,这一次吴三桂来了,他转到东门这边,他心里想的是务必要拿下城头的。他身边的这些也就是自己最近如亲信部队,这时候就留作压阵用。见这些前锋逃回来,吴应麒也不言语,挥挥手,立时一层弓箭手出来,张弓撘箭,将冲击本阵的溃兵射翻在地。

    又有一些亲卫部队策马上前,手持长刀长枪,不由分说,就将一些叫得厉害的逃兵刺死砍死。

    有几个吴军将领性情略为宽厚,眼见此景,略略有些不忍。吴应麒转头看了他们一眼。说道:“军令如山。现在可不能有一丝半点的心慈手软。”

    吴军的军律严酷。也是吴三桂定下的。当然每支军队都应该这样,尤其是对逃兵溃兵就不能手软。

    “将军说的是,这些逃兵影响士气,当杀!”

    溃兵己经收集到军阵的两旁,这时候清军城头的火炮依旧厉害,但是就在刚才大军都已经贴上了城墙,前锋部队还是退了下来,真是叫他失望。此刻便再次传令:“全力进攻,正面与两翼,不留余力。步卒手持火箭掩护,敢有后退一步者,力斩不赦!”

    “攻城!”

    “攻城!”

    所有的吴军军官都抽出自己的兵器大吼。

    吴应麒策马出来,亲自在阵前来回鼓动:“只要我军号角不退,我们就一直死攻向前。先上城头者赏银千两,官升三级。敢有后退的,当场斩杀!”

    他抽出自己兵刃,声嘶力竭地叫道:“破城!”

    “杀!”

    万余吴军一齐举起手臂呼应。密密麻麻的长矛有如树林。

    “破城!”

    “杀!”

    又是如林的枪矛,潮水般的吼叫。

    战鼓擂起。潮水般的吴军士卒再次呐喊着向前扑去。这一次路上还光亮了一些,火把打起来了不少,吴军士卒冲击的速度更快了!

    万人的进攻非同小可,整个城外空地都被他们铺满。

    看着漫山遍野而来的长矛与头巾,阿灵额也是深吸口气:“人海战术啊!”自己最大的短板就是兵力不足,总共就三万兵马,可是城外有十万吴军,这城很难守下去的,只是岳乐下令死命令要守半个月,这任务在艰难也要完成的,大清国的成败也系在这里了。

    看着外面震天的喊杀声,以及密密麻麻的火把,城头清军军士都是脸色苍白,一个个牙关紧咬。今晚肯定是一场恶战。

    阿灵额身边将领说道:“反贼大军此刻三面进攻,也不知道南城门邱实守得住守不不住。”

    阿灵额说道:“南城城墙比这边还高,还有四十门红衣大炮,砖石木雷齐备,应该没问题的。吴军虽然人多,可是一次渡河的却也不会太多,打退他们两次进攻他们也就撤了!”

    不过南城的情况和东西两面还要严峻些,吴军在这边可是投下了近两万的兵力,不断的扑上来。看漫山遍野而来的吴军,他们狂吼大叫,个个不要命的样子,城墙上的清军士卒们,个个都有些嘴巴发干,全身发烫。没办法,城墙就这么长,杀下去一批紧接着又是一批,像是连绵不断的蚂蚁,怎么也杀不完。

    邱实也在不断的来回走动,大声鼓励,让麾下将士稳住,看看吴军爬上云梯,他又下令军中金汁准备。金汁这东西听起来不错,其实是很恶毒的东西。古代守城一方多会使用这玩意。煮沸的粪便尿液,美名“金汁”,不仅可烫杀敌人,且粪便肮脏,伤口多腐,难以医治。

    连续不断的金汁浇下去,一拨进攻的吴军被打退了下去,进攻的势头也被一挫。

    而这时候城外的吴军却在大声命令:“火箭准备!”

    攻城一方本就没有城墙依托处于弱势,吴军中又开始使用火箭来压制城头。

    吴军军中各类火箭库存不少,云南打造火器的人才基本上被耿精忠早早的搜罗一空,但是近年吴三桂也找到了不少这方面的人才。一时间研制不出哈的火枪,火箭的改进就被提上了议程。原本军中就是有火箭的,什么百虎齐奔、一窝蜂、火龙箭威力都不小,但是射程并不远,并不想兵书里记载的可以射出三五百步。但是众多工匠在一起研究改进后,像是几种大的火箭射出一两百米是一点问题没有了。

    城下的吴军抬来十几个一百发装,燃后可以射出两百余米的百虎齐奔大火箭,还有几十个三十装的“一窝蜂”,二十发装的“火龙箭”,还有一些、飞刀、飞剑等火箭。这些火箭,燃后基本都能达到一百多米远。

    正进攻的队伍也暂时没有攀爬城墙,城下吴军有二百余人,一半人的摆正火箭开始调整方向,另一半人手持火摺子准备点火。

    “不好,城外正准备释放火箭,快开炮,打掉他们的火箭!”邱实大声吆喝着,他透过火光隐隐看到了这一幕,立即大声命令起来。“把我们的火箭抬出来,这时候还留着干什么,射死他们!”

    清军这边东西还没准备好,城下吴军这边就已经开始了。

    “火箭,放”

    如一声声巨雷响动,一大片浓密的烟雾腾起,斜对着城墙的一百余筒火箭齐发,有若三四千个弓箭手一次齐射。那些城头的清军士卒立时倒下一大片。

    借助火药的威势,若是被火箭正面射中,堪比强弩的劲力。便是火箭乱飞,那些清军即便穿了盔甲的,只要中箭,受创也是不小。

    “再放!”

    又是一阵阵的巨雷炸响,城头的清军又是一群群被射倒,很些人甚至被射飞出去,撞在城墙上。

    “放!”

    箭矢有如狂风骤雨,天空中无数的烟火轨迹,压制的城头清军不敢上前。他们滚烫的鲜血流出,很快便在严寒的天气中结成血冰。

    城下的吴军部队连续射了十筒的火箭,生生将城头的清军清空了一轮。城头的清军都已经不敢再在上面站着,脚下全是残肢断臂,完整的尸首都不多了,密集的火箭射过来最后居然还可以来个小爆炸,威力虽然不大,但是仅把一个人炸的血肉模糊是可以的了。

    城头的情形,吴胡国柱虽然看不清楚,但是城头一片火光他也知道清军讨不了好去!

    “这火箭火力真猛,一打就是三十发,一百发,堪称大规模杀伤武器。只可惜准头不高,特别是火药消耗太大,若长期用于战事,用不起啊!”

    “的确,刚才好多箭矢都只是打在了城墙上了,若是能大部分打在城头,那估计只需三轮,城头就应该没人了!”

    城头上邱实是身影再次出现,带着大队的清军再次补上空缺。刚才吴军的火箭真是厉害,他差一点就中招了,还是亲卫拉着他躲到了垛口下。这火箭施放结束吴军又该上来了,他大声吆喝着后面的清军快速补上,继续向着下面砸滚石木雷!

    大战一直持续了一个多时辰,吴军还是没能拿下随州城,两边损失都十分惨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