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小说网 > 何所冬暖,何所夏凉(王子文、贾乃亮主演) > 第11章 我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以等你(1)

第11章 我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以等你(1)

推荐阅读:大魏读书人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唐枭乘龙佳婿长宁帝军盛唐风华银狐逆鳞续南明

一秒记住【武林小说网 www.50xsw.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病房里,白色的墙壁,白色的床单,空气里有消毒水的味道,这一切都让我熟悉,只是这一次,躺在病床上的不是我。

    我站在床边,昏睡中的人显得憔悴而无害,面部线条柔和,平日里的孤傲已不见,有的只是一脸苍白。

    我低头看向他被纱布厚厚缠着的右手。

    “打开地面石板的开关损坏了,除非一直有人按着,否则就会关上。”在后来的救援中,我才知道他后面没有说的话。

    “病人胸腔内有少量出血,右手尾指肌腱断裂,手背严重损伤,手掌伤口更深,需要缝合手术。”

    从医生那了解到的消息又让我沉默很久,我们掉下去的时候他护着我,自己摔得很重,却一直没有说。

    真真假假,一环接一环,小心翼翼地打着手中的牌,利用、欺骗、动之以情,最后连自己的生命都算计在内。如果我真的不管不顾任由他去,他是不是也不后悔自己就这样葬送在那里?

    这么精明的人,处理起感情来却是生涩到几乎笨拙。

    他的眼睛缓缓睁开,看到我时脸上有些意外,“安桀……”开口的嗓音沙哑艰涩,他说完伸手过来握住了我的手腕。

    “我去叫医生。”我尽量让自己冷静以对。

    “等等,”他略显艰难地坐起,如深潭般的眼眸未移开分毫,“我没事,你别走。”

    我被他看得不自在,偏了偏头,“席郗辰,我不会为了感激你而去接受一份爱情。”

    “我知道。”他说,“只是,我以为你不会回来。”

    “你的苦肉计演得很成功。”我微微嘲讽,之前经历的一切现在想来都还有点心惊,如果没有想通他的伤痛不是作假,如果我没有他所说的足够“心软”……当警察、医护人员过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握着手机的手一直在颤抖。

    “是因为……内疚?”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不要试探我。”

    他苦笑一声,“安桀,我真的做什么都没有用了吗?”兴许是受伤的关系,让他看起来有点脆弱。

    “席郗辰,你回国吧,不要再来了。”不见就不会去想太多,包括爱也好恨也罢,就像我对叶蔺,一寸相思一寸灰,当相思耗光,爱也就只剩下灰烬。

    “我做不到。”他若有所思地看着我,随后将我的手拉到嘴边印了一吻,那种轻柔的触感不由让我一阵心慌,“你已经宽恕我了对不对?”

    “我不是神,宽恕不了任何人。”

    他把额头靠在我的手上,喃喃道:“你是……”后面的话我没有听清,“现在这样已经足够了。”

    我不知道席郗辰竟然也这么容易满足,这样的他,对我来说很陌生。

    “你休息吧。”挣脱开他的手,我拿起地上的背包,向门口走去。

    “安桀,”他叫住我,“我希望你知道,我不会做任何让你难过的事。还有……对不起。”

    我没有答,开门走了出去,最后那句对不起晚了六年,现在听起来却已经云淡风轻。

    我回了学校,梁艾文对于我衣服上沾了不少泥土回到寝室没有提出丝毫疑问,我们向来少有牵扯。除了之前在“西装王子”这件事情上。

    我洗了澡,躺在床上后又不由想起席郗辰。地道里犹如脱离现实世界的一次经历,我想这一生都很难轻易忘记了。

    但我想,也只是不忘而已。

    之前收到小姨的信息,问我毕业后要不要去芬兰她那边工作定居。我跟我母亲并不亲近,尤其在她离婚后,而我跟我小姨反而比较亲,可能是因为我跟她有很多的相似点,就像我们都喜欢绘画,有相同的人生观,只求得一人心,不离不弃相守百年。只可惜小姨一生爱的两人都英年早逝,她的第一任丈夫在建筑工地出意外去世,第二任,也就是朴铮的父亲,因为肺癌而离开人世。小姨没有子嗣,朴铮是她的继子,我是唯一跟她有血缘关系的后辈,所以她对我极为照顾,甚至连我的学费,除去来法国第一年我用了简震林的钱,后面都是靠自己申请的助学金以及小姨的资助过来的,生活上更不必说。

    以前我跟小姨说我不喜欢国外的生活,现在我已明白,人不管在哪里生活,海边抑或沙漠,陪在身边的人是谁才是最重要的,所以我会去芬兰,只因那里有我最亲的亲人在。

    次日一早我去图书馆修改毕业作品,我没打算再去医院探望席郗辰,其实事情发展到眼下这样已经出乎我所料。

    但中午我回宿舍打算将冬装和部分书籍先整理寄去芬兰的时候,又翻到了那件西装,现在我已经能确定,这衣服是席郗辰的,他护照上的英文名叫Elvis。

    更甚者,他的护照上每年都有出入法国的记录,或一次,或两次。

    明明决定不去医院了,但我却还是来了。既然是他的,当年他也帮了我,理该还给他。我心想:如果能将东西归还,又不用见到人,那最好不过。我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竟有点不敢面对他。

    晚上的医院比白天冷清很多,我到住院部的服务台找值班护士,说明了事情,对方一听名字,没在电脑上查,便说:“Elvis席已经出院,傍晚办理的出院手续。”

    我惊讶,“出院了?”

    “对。不过他留了地址。”护士简洁地说了一下后就递给我一张纸条。

    我接过纸条。他料到我会来?

    我多少有一点强迫症,或者说执拗,就像回国时一定要完成的一些事,再怎么抵触也会去做。

    纸条上的地址是塞纳河旁的一家酒店,我打车去了那边,在酒店前台将东西以及20欧元小费交给接待人员,“麻烦交给Elvis席先生,他住在你们酒店。”

    对方接了钱和袋子,向袋子里看了一眼,“一件相当不错的衣服。等等,这是信用卡?”

    我忘了我将信用卡和钱都放在衣服口袋里面了,而外国人在金钱方面都很敏感。果然他又将袋子递了回来,“对不起,小姐,还是你自己交给他吧。”随即帮我查了房号,“他住1507,你可以坐电梯上去。”

    我想,我损失了20欧元。

    坐电梯上去的时候我不禁想,今天是不是要过五关斩六将才能见到那位高高在上的席先生?

    在1507门外,我踟蹰了一下终是按了门铃,只是没有想到来开门的会是一名陌生女子。

    “请问你找谁?”她讲的是英文。

    我想她应该是中国人,所以我直接用中文说:“我找……席郗辰。”

    她笑了笑,也马上改用了中文,但不是很熟练,“你有什么事吗?他在与人通电话。”

    “麻烦你把这袋东西交给他。”我刚想把东西递出去,就有人从正对着门的阳台上走入房间。与他对视上的那一瞬间,我便后悔自己来这里了。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我看了眼号码,对面前的女人轻点了一下头,退到旁边接了电话。

    电话那头静了大约五秒钟才低声开口:“安桀,是我。”

    “嗯。”估计他打电话给朴铮了,这次回法国,我换了手机号,除去小姨、朴铮和我以前的主治医生,小迪他们我尚未来得及告之。

    “我现在在机场,八点的飞机回国。”

    “嗯。”

    “呵……”他的声音哑了哑,“我只是想跟你说声再见……想再听听你的声音。”

    “……嗯,一路平安。”

    那边静了片刻,“平安?呵,我倒希望能出点什么事才好。对不起,也许我不该打来的。”然后主动收了线。

    我被他莫名的态度弄得有些无语。

    “你找我?”温和的声音由身后传来。

    我回过身,迎视那双有着一分难得愉悦的眼睛,他站在门口,穿着睡衣,眉宇间还有几分病态。

    “你去医院找我了?”

    “你……提早出院没有关系?”本不该多此一问的,但嘴上就这么问了出来。

    他笑了,“我不想把时间浪费在医院里。”似乎话中有话,但我不想多探究,走过去将袋子递给他,“我想这是你的东西。”

    他看了一眼,随后又笑道:“为什么说是我的东西?”

    我看他没有要接的意思便放在了门边的地上,他一直看着我,似乎还在等我说什么。

    “其实你没必要做这么多,真的。”我不想承一些还不了的情,“再见。”

    “安桀。”席郗辰叫住我,拿起那袋子,“既然你说这是我的东西,我想核对一下有没有缺失什么。”

    “……”如果意志稍微薄弱一些,如果自己脾气稍微差一点,我想我一定会发火。

    “郗辰,要不我先走?”之前为我开门的女人拿了公事包走到门口。

    席郗辰转过身,对着那女士恢复一贯的从容,“好,再联络。帮我向你父亲问好。”

    “一定!注意身体,过两天我还想约你一起吃晚饭。”女人说完朝我笑着挥了下手,我习惯性地礼貌颔首。

    等那女人一走,席郗辰便一把拉住我的手,将我带进房间并关上了门。我被他的眼神看得无措,直接走到旁边的沙发上落座。房内灯光明亮,墙上的液晶电视开着,在播放法国地方电视台的娱乐节目。

    “咖啡还是纯净水?”

    “如果你已经核对完了……”

    他倒了一杯水过来,“没有。毕竟这么多年了,我需要想一想究竟当时衣袋里留了哪些东西。”

    我暗暗握紧了手,“席郗辰,不要以为你帮过我一两次就觉得自己可以任意羞辱我。”

    席郗辰选了我对面的沙发坐下,“我没有要羞辱你的意思。”

    我顿了一下,“好,那么我可以走了吗?”

    “你从医院里走出去的时候,我就想,你肯定不会再来看我了,但我还是忍不住妄想那万分之一的可能,所以我留了字条。你来找我,我很开心,甚至,可以说是欣喜若狂。”他轻声说。

    我咬了下嘴唇,“我来还东西。”

    他轻轻笑了一笑,“刚才那人是我法国分公司的负责人,有点公事要谈,我身体不好,就让她直接过来这边说了,她父亲跟我父亲——”

    “你不需要跟我解释什么。”

    他明显愣了一下,下一刻嘴角轻扬,声音却有些苦涩,“对,我忘了,你是简安桀,我看我是太不知好歹了。”

    我无奈地站起身,第三遍问:“你已经核对完了吗?我可以走了吗?”

    “我拦你了吗?”他的口气变得有点差。

    跟这种性情变幻莫测的人理论简直是自讨苦吃。我弯腰拿起沙发上的包包,却被他抓住手,我的心不由得一颤,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