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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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傲晴觉得自己的耳朵热热的,江千凝的情话总是这样真切,宠溺。没有花里胡哨像自己那样的撒娇或者夸张,只有一句,明白的答案。梁傲晴还带着泪痕的嘴角还是翘起了一个漂亮的弧度。

    “不够。”梁傲晴得寸进尺地说道。

    “那……你什么时候能再出门?我去找你?”江千凝沉默了一下,主动说道。她不曾想过,自己也有一天,会想要见一个人到如此冲动的地步。明知该克制,却做不到。她突然有些理解,那些打飞的去见爱人的心情。

    “每天这个时候,张妈都会出来城西买菜,我跟着她出来。明天好不好?我一天都等不了了。”梁傲晴迅速地说道,因为从水产方向出来的张妈已经看到自己对着电话窃窃私语,在向自己招手了。

    “好。那明天这个时候,不见不散。”江千凝对着话筒承诺道,温柔中隐藏不住一丝兴奋。

    “嗯,凝凝,我先挂了,张妈来了。别忘记,我爱你。”

    梁傲晴高兴极了,连日来的阴霾也扫去了不少。只要她知道江千凝并没有放弃就够了。心安定了,一切都变得舒缓了。不再像几天前一样焦躁不安,找不到安放心情的地方。

    可是,还有二十四小时,对于分别的情人来说,真的好长好长。

    江千凝放下电话,舒了一口气。照片的事情给她们是带来了冲击,但一切也没有坏到不可挽回。可江千凝知道,很多东西都是秘而不宣,总有一天是要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的。她不晓得,到时候会是怎样的可怕。

    现下的江千凝只能选择逃避,不让这些烦恼的思绪影响自己该有的判断。走了这条路,就预了不会好走。

    只是,江千凝怎么也想不到,就在她马上就要出门去城西菜场的时候,顾清宇来到了她的办公室。一身西装,风尘仆仆,手上还拿着一堆资料,上面印着大大的安泰制药。

    江千凝心中一个激灵,难道是安泰制药出了什么事情了吗?伸出去所抽屉的手放回到了台面上。

    “顾,什么事情?”江千凝面上依然不动声色,顾清宇也是如平时一样,并无大的表情。她有些吃不透顾清宇的意图。

    “千凝,有些事情我想和你谈谈。”

    “现在吗?我正好有事情要出去。”

    “我希望现在就和你谈。”顾清宇并不管江千凝的婉拒。深邃的目光落在江千凝的身上,还多了一丝平日里不多见的掠夺,泛着淡淡的精光。他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或许是有了筹码,顾清宇的态度也强硬了一些。

    “是和安泰的合作出了什么问题吗?”江千凝第一个想到的是安泰制药,抬头问道。

    “不是,和安泰的合作已经谈妥了。只要我代表公司和他们签约,下一季度就可以合作,生产伊夫林的新产品了。”

    “那?”江千凝不解顾清宇的话,既然没有问题,还有什么好谈的?只不过,她没有听清那个着重的人称代词。

    “千凝,其实这可以算私事,但也可以算公事。甚至可以算是勒索。”顾清宇笑了,笑容像漩涡,有一种拉扯的吸引力。不得不说,他是一个云淡风轻的谈判高手。一个词就将气氛推向了紧张。

    “你说。”不明白顾清宇所说的“勒索”是什么意思,本来准备起身的江千凝顿了顿,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微蹙眉头问道。

    “以前我认为,喜欢一个人是不求回报地付出。”顾清宇将手中的文件放到了桌子上。“现在我觉得,喜欢一个人,是需要回报的。”他看了一眼江千凝,原本收敛的目光也变得锐利起来。或许他就是这样一头蛰伏的蝎子,当时机成熟的时候,他就会挥舞起那一招毙命的尾巴。

    “然后?”江千凝不置可否,她并不需要和顾清宇谈论在爱情上的价值观。她一直都是如此,就算知道也会装作不知道。

    “手段光明不光明对我来说可能已经不重要的。重要的是,我现在想要那个回报。”顾清宇习惯性地摸了摸自己戴在左手腕的表盘。继续说道:“我和美丽光影的总裁谈过伊夫林新一季的产品,而安泰的老板也已经表态,你说,如果我现在跳槽,顺便带走伊夫林的供应商的话……”

    顾清宇没有把话说完,他相信,聪明如江千凝,自然知道自己想要说什么。

    江千凝的手指尖瞬间冰冷。但顾清宇的表情不像是在开玩笑。她确实没有想到过,一直都为自己默默付出的顾清宇有一天会用自己的心血来威胁自己。

    “你从一开始进来伊夫林就是为了报复我?”江千凝有些难以置信。但是她第一反应便是如此。

    “当然不是。我们都想利用对反不是吗?给我一个工作的机会难道不等同一个让我帮你的机会吗?”顾清宇对自己擅长的东西总是特别地自负。他和江千凝都知道伊夫林怎么可能容得下自己。只不过是一个跳板而已。

    顾清宇当然也不是一开始就这么想。很多试探都是双向的。他的态度也取决于江千凝怎么做。

    “不是报复,那么你想要什么?”江千凝深吸了一口气,很快她就反应过来,她现在受制于人。

    “还用我说出来吗?千凝,我以为我表现地够明显了。”顾清宇看着江千凝脸色慢慢变冷,说实话,他并没有高兴。他敲着自己的大腿,也不知道是在缓解谁的紧张。

    “感情这种东西不能勉强。顾,我知道你为我的付出,我很感激,但是让我为了感激而和你在一起,抱歉我做不到。我一直视你为我最亲爱敬爱的哥哥。”江千凝露出了一个感激却没有温度的笑容。顾清宇做好了挑明的准备,那么江千凝也不想藏着掖着。

    “我曾经想过要你的感情,但现在,我并不需要你的感情。”顾清宇知道,自己早已分不清是喜欢和不甘心。但结果是一样的,无论是哪一样,他都无法放低江千凝。他站了起来,双手支在桌子上,一字一句说道:“你的婚姻,你的爱情是可以分离的。这是我们从小就知道的事情。”

    “我现在不想分离。”江千凝抖了一下。顾清宇的话就像是一个魔咒,她在挣扎,可心底却有个声音在告诫自己。“顾,你一直都是君子,不要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我一直都敬重你,这些年欠你的,我会想办法还给你。但,这不包括我的感情和我的人。”江千凝觉得面前的顾清宇有些陌生,可是又那么熟悉。

    自从顾清宇回国之后,他就和曾经那个阳光大哥哥不一样了。江千凝对顾清宇一直都是有愧疚的,只是,事情已经发生了,她并没有能力去改变过去。这是一个无解的命题。

    “我不在乎你怎么看我,我今天这么说,难道还会希望你认为我大公无私吗?所以,你是不接受我提出来的条件咯?”顾清宇故作轻松的语气,听在江千凝的耳里却讽刺极了。

    “如果我不接受,你真的要选择毁掉伊夫林吗?”江千凝示弱地看向顾清宇,却没有动摇自己的立场。

    “你知道吗?我真是爱死又恨死你这样的眼神了。会让我无条件地投降,可是,我却永远没办法真正地靠近你。”

    “强扭的瓜不甜,顾,你以后会遇到你真爱的姑娘。”

    “不要多说了。我就一句话,这是一个等价的交易。伊夫林在你心里值多少,你自己思量。”顾清宇摆了摆手,没有让江千凝继续说下去。多少个夜晚,他也是这么跟自己说的。如果道理有用的话,他早就已经走出来了,又怎么会深陷其中。“给你一个星期考虑,到时候给我一个准确的答案。”

    江千凝的脸色变得铁青,她在顾清宇的脸上看到了当年他决心为了自己,命都不顾的那种决绝。